“你關他們的地方在哪裏?他們會逃出來嗎?”

    “若非我親自放他們出來,他們是不可能自己逃出的。”

    司徒蘭沒有迴答郭清第一個問題的意思,郭清也沒再多問。

    現在困擾著郭清最大的問題,是這九個人的死法。

    究竟是幾個人同時動手?還是一個人瞬間解決了九個人?

    那頸部的致命傷隻有兩根手指般大小的洞,毫無疑問這就是劍傷。

    到底是誰能夠如此精準又迅速地擊殺掉九個人。

    郭清覺得自己能夠這樣子做,但是這沙漠中還能這樣子做的人,又有多少?

    頸部的血似已凝結,不再流出。

    壇中的血也已凝結,結成了一團固體。

    大廳之中隻剩下郭清一個活人,司徒蘭、小孟、樂漫終都已離開,似乎這件事與他們的關係並不大一樣。

    而真正與此事無關的郭清,卻仍舊坐在大廳之中。

    “我或許真的是在給自己找麻煩。”

    郭清喃喃自語道。

    可這麻煩找的理由卻是很充分。

    這九人不僅是請來捉西門婧的,還是來抓“繡花鞋”裏的叛徒的。卻沒想這九人實乃無膽匪類,聽到摘星樓的名號就都想跑路,可惜還是被司徒蘭給關了起來。

    既然和西門婧的事有關,那便和那張地圖有關,說不定還和那本書有關。

    “有趣,真有趣,這事解決了,說不定就是一石三鳥。”

    郭清的嘴臉露出了一絲得意的微笑。

    伴著這笑容出現的,還有東邊的太陽。

    郭清這時才發現這大廳的屋頂是琉璃做的,白天在這裏坐著,怕是就要被烤熟了。

    炎炎烈日下,蒸發的血液散發出了更加刺鼻的腥臭味。郭清很明白,在這種天氣下,這些屍體不出半日便會發臭。

    可這地方不就隻有司徒蘭他們三人嗎?平日裏是如何打理的?

    屋外馬聲長嘶,似乎已有人到來了,是昨晚集結的人?

    大門打開的時候,首先是一道陽光射了進來,然後郭清才看見有五個人站在了大門口。

    郭清皺起了眉頭,因為這陽光實在是太刺眼了。

    這五個人也皺起了眉頭,因為這大廳裏的氣味實在是太臭了。

    這五人都戴著兜帽,身上的塵土隨著動作飛起,在陽光之下顯得明顯。長著眼睛的都能看出,這五個人一定是長途跋涉而來的。

    郭清心中犯起了嘀咕:“難道真的昨晚集結起來的人?”

    其中一人問道:“你是誰?”

    出乎郭清意料,這聲音清脆、悅耳,聽起來就像是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正對著自己的意中人說著羞澀的情話。

    郭清淡淡道:“你是不是說錯話了?”

    那女子追問道:“說錯什麽了?這裏死的人都和你有關?”

    廳中的九個人雖然都端坐在桌旁,但桌上擺放的物件,已向他人告知著自己的死亡。

    郭清笑道:“死的人和我確實有關係,但是他們的死卻和我沒有關係。”

    “你到底是誰?”

    郭清歎道:“你問其他人名字的時候,不應該先自報家門嗎?”

    “狂妄!”

    女子說罷,已從長袍之中掏出了一把長刀,向著郭清揮砍而來。

    郭清心中一驚,沒想到這女子出手如此突然。但他仍舊是穩坐不動,臉上表情毫無波瀾,隻輕輕一抬手,便夾住了女子的長刀。

    這一夾,就如同他夾住慕容驍的劍一樣,任憑女子如何抽拔,都無法拿迴她的長刀。

    而這女子的臉,若不是被兜帽蓋去大半,此時也應該像慕容驍一樣,黑得像煤炭一樣。

    “你不放手?”

    郭清笑了笑,又搖了搖頭。

    女子的身後又有兩人衝出,各執一劍,直刺郭清。

    如此夾攻,郭清的手已到了不得不放的地步。

    可是,郭清的兩指仍舊死死地夾住長刀。而那兩劍,就如同一縷清風在郭清身上刮過,什麽都沒有留下。

    剩下的兩人不知何時也拔出了兵刃,準備四人夾攻郭清。可就在此時,大廳之中響起了一個女聲。

    一個威嚴、不可侵犯的女聲。

    “住手!”

    這四人真就住手了,就連揮長刀的女子,也棄了自己的刀,退迴了人群裏。

    這五人整整齊齊、恭恭敬敬地朝著來人站立。

    “郭公子,希望你沒有受傷,但我更希望你沒有傷到我的妹妹們。”

    司徒蘭的臉色比昨晚好得多,此時她對郭清說話,已帶著些許的笑容。

    郭清的笑容也一直沒有消失,他抱拳道:“我若知道是司徒老板的妹妹們,我也不會出手了。”

    司徒蘭目光閃動,問道:“難道郭公子還有其他的猜測?”

    郭清道:“不才,我以為這些人會是昨晚號角集結的人們。”

    “什麽?有集結的號角?”

    那五人聽到郭清的話,無不露出驚訝的神色。郭清見此情形,心中不免又多了幾個疑問。

    司徒蘭點了點頭,道:“我們幾人昨晚聽到號角便衝了出去,可不僅沒有遇到一個人,還丟了這幾個人的性命。我想,這必然是對方的調虎離山之計。”

    司徒蘭分析得頭頭是道,可郭清心裏卻並不認同。若是調虎離山,何必費這麽大的勁去殺幾個階下囚呢?

    郭清沒有問,他明白問不出來任何事情,所以他隻是靜靜地聽。

    現在,司徒蘭正在給他介紹這幾個妹妹的名字。郭清一直在聽,但他心裏卻沒有記,他甚至都記不得這幾個人的臉。

    但是,那個用長刀的女子,他卻依然忘不了。

    她叫馬曉,在這裏麵排行第九。

    “你莫看她年紀不大,但是脾氣卻不小。”司徒蘭介紹時,笑著說出了這句話。

    馬曉的臉已經紅成了猴子屁股。

    她雖然脾氣大,但現在已經將其收了起來,隻因她知道這個男人的名字叫做郭清。

    郭清還親自將刀還給了她,動作很輕,她覺得這很溫柔。

    哪個女人不愛英雄?郭清這名字就已經和英雄掛上了勾。更何況,他長得也不算差,聲音也很好聽,甚至很溫柔。

    馬曉越想越害羞,臉已經紅到了脖子根。

    “郭公子,不如去休息休息?雖然昨晚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但你是我們這重要的客人,你出了任何閃失,對我們‘繡花鞋’的聲譽都是一個極大的影響。”

    郭清心裏清楚司徒蘭這句話是說給兇手聽的,她想將目標轉嫁。

    可憐。

    即使如此,郭清最後還是答應了司徒蘭的提議,因為太陽一出來,他不僅犯困,還犯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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