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她努了努嘴:“就是關於你昨晚跟我做的那件事,以後希望你能克製一下自己。”


    “我憑什麽?”


    她不爽:“我又憑什麽讓你睡呢?我又不欠你的。”


    “你是不欠我的,可你是我老婆,我不睡你,難不成去睡別人?”


    “可以啊,你去睡別人,”她坦然的點頭:“我不反對。”


    “我反對,”他不爽,白了她一眼。


    真是奇葩,別人都希望自己的丈夫一天到晚都能黏在自己身上。


    她卻是希望自己丈夫永遠不要碰她才好。


    難不成,她還想一輩子獨守空房?


    一輩子……想到這個念頭,喬禦琛不禁一笑。


    安然瞪他:“你笑什麽,我真的不介意。”


    “行了,閉嘴,吃你的飯。”


    安然抓起三明治,繼續吃了起來。


    關於這件事兒,她一定要把自己的權益爭取到底。


    她體力上不如他,總也不能一直這麽被動。


    “一會兒有事嗎?”


    安然搖頭,隨即又點頭。


    “又有約了?”


    “是啊,今天我要在家裏看書。”


    “看書的行程往後挪一挪,今天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哪裏?”


    “這你就不用管了,迴頭乖乖跟我走就是了。”


    “我怎麽知道你會不會把我賣了。”


    “放心,我還沒睡夠,短時間內不會賣掉你。”


    安然臉一陣黑一陣紅,她不想跟他說話了,一句也不想說了。


    吃過飯,安然去樓上換了一件衣服。


    喬禦琛親自開車,載她一路來到墓園。


    墓園門口,安然下車看向他:“來這裏幹嘛?”


    “你覺得呢?”


    “你不會是得了什麽絕症吧?”她說著聳肩:“那你死之前,最好把財產公正了,不然我會把你的錢全都獨吞了的。”


    喬禦琛瞪了她一眼:“放心,死的時候,我一定帶上你。”


    “呸呸呸,我還沒活夠呢,”她不爽,往山頂看了看。


    此刻山上一片片整整齊齊的墓碑,讓她心裏發寒。


    “我們到底來幹嘛?”


    “我帶你去見見我母親。”


    安然仰頭往山上看去,他母親怎麽會葬在這裏。


    聽說喬家可是有自己的墓園的。


    “你自己上去吧,我就不去了。”


    “怎麽?”


    “我跟你,名不正言不順的,不合適。”


    “我們是領了結婚證,睡過的,你若不合適,就當真再也沒有人合適了,別囉嗦了,走吧。”


    安然走到山腳下的花店,買了一捧眼色絢爛的菊花出來。


    喬禦琛看了她一眼,沒有做聲。


    他在前,她一路踩著他的背影上山。


    爬到山中央,安然已經沒力氣了。


    她唿口氣:“還有好遠嗎?”


    “在山頂。”


    她歎口氣,喬禦琛看她:“怎麽了?爬不動了?”


    “你去割掉半截兒肝,試試做一下運動去。”


    喬禦琛迴身,下了兩層台階,來到她身側背對著她,蹲下。


    安然凝眉,這是要……背她?


    “幹嘛?”雖然有這種懷疑,可她還是問了一句。


    “上來吧,我背你上去。”


    安然糾結了一下:“喬禦琛,你是不是吃錯藥了。”


    喬禦琛半蹲在那兒,迴頭瞪了她一眼。


    “自己爬,還是我背你上去,你自己選。”


    安然眉心一樣,直接往上一撲,讓他背。


    還有一半要爬呢。


    有人背,幹嘛要自己走路。


    喬禦琛背著她站起身,一步一步的往上爬。


    爬了十幾層台階,安然笑:“你母親要是在上麵看到你這樣,估計要心疼了。”


    他沒有做聲。


    安然覺得有些心虛:“我……是不是有點沉。”


    他還是不說話。


    安然撇嘴:“是你說要我上來的,現在我上來了,你又生氣了,你這個人還真是……”


    “誰告訴你我生氣了。”


    “你不說話不是生氣?”


    “累的時候,少說話,才爬了一半,要是陪你聊著上去,說話就要耗費不少體力。”


    安然努嘴:“所以啊,誰讓你把位置選在那麽靠上的。”


    “那你為什麽把你母親的骨灰撒進了大海裏?”


    安然愣了一下,沒再做聲。


    因為她知道他為什麽把墓選在山頂了。


    喬禦琛一路沒有喊累,沒有休息,就這麽一步步的把她背到了山頂才放了下來。


    看到他額頭上細微的汗珠,她心裏有幾分愧疚。


    她從書包裏掏出紙巾,抬手幫他擦汗。


    他沒動,由著她。


    擦完汗,她笑了笑:“辛苦了。”


    “是辛苦,中午可以多吃兩碗飯。”


    她白了他一眼:“我沒那麽沉好嗎。”


    他難得愜意的一笑,“對,你不沉。”


    他轉身就走,安然撇嘴,之後也是對著他的背影隨心一笑,跟了上去。


    山頂,獨獨矗立著一座墓碑。


    安然不用想也知道那是誰了。


    她跟他走上前,看到墓碑上的照片凝眉。


    他母親的照片,氣質真好。


    喬禦琛站在墓碑前,沒有動。


    安然默默走上前,將鮮花放在墓碑的一旁。


    之後,她恭敬的對著照片躬了躬身。


    “阿姨長的真好看。”


    喬禦琛沉默片刻後道:“還記得嗎,之前你問我,為什麽討厭喬禦仁。”


    安然看他,沒有做聲。


    他表情寧靜的看著母親的照片。


    “因為他母親,是破壞我父母婚姻的小三,自從他母親出現,我母親這個驕傲了一輩子的陳家大小姐,成了眾人明裏暗裏嘲諷的對象,曾經,我母親是這北城出了名的名媛,長相貌美,能力出眾,幾乎可以算得上是……天之驕女。


    跟了我父親,她屬於下嫁。當年,是我母親先看上了我父親,我外公才促成了這段婚姻。那時候,她並不知道,我父親是有心愛之人的。如果當時我父親告訴我母親,他已經有喜歡的人了,那我母親絕不會還要逼他取自己,畢竟,她是那麽的驕傲。


    可我父親他什麽也沒有說,就這麽跟我母親結婚了,一開始的幾年,他們生活的也算幸福,可後來,喬禦仁的母親迴來了,我父親瘋了一般的,說要追求真愛,背著我母親,跟那個女人在一起有了喬禦仁。


    喬禦仁說,他比我懂愛,他之所以懂愛,是因為,他是在有愛的家庭裏長大的,這一點我承認,因為我父親把所有的愛,都給了喬禦仁和他母親。


    我母親因為那一對母子,把自己從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活成了卑微的棄婦。她想離婚,可我父親卻不肯,他既想要愛情,也想要事業,最後逼得我母親無可奈何之下,隻能讓我爺爺答應,將喬氏集團所有的股份,都轉到我的名下。爺爺答應了,他這樣做,也是為了讓我母親能夠將陳氏集團交給我,畢竟……我姓喬。


    我父親聽說我爺爺做了這種決定,很憤怒,他去找我母親,想要讓她給那對母子留下些什麽,我母親不同意。他們兩個,是爭執的過程中,一起迴家去找爺爺理論的路上,出了車禍走的。


    我媽臨走前,在醫院裏緊緊握著我的手,讓我守護好陳氏和喬氏,寸土不讓,還說,她死後,沒臉葬進陳家,也不願意葬進喬氏的祖墳,所以我才給她選了這個地方。這裏,依山傍海,是個好地方。”


    安然看著他,聽他講起這些故事,竟覺得心裏有些悲涼。


    明明,禦仁的母親才是小三兒,可是現在,喬禦琛卻活成了他父母這段婚姻裏,最可憐的那一個,也難怪,他會這麽恨禦仁和阿姨了。


    站了一會兒,她走到他身側,抬手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像是安慰。


    喬禦琛看向她,“所以,以後別再跟喬禦仁走的太近了,因為我會生氣。”


    安然將正在給他拍背的手移開,“你特地跑這麽老遠來就是為了告訴我這個?你真是無聊,這些話,在家裏也可以說。”


    “在家裏說,你是不會走心了,以後長長記性,你婆婆不喜歡那對母子,所以離他遠點兒。”


    安然白了他一眼,看向墓碑:“阿姨,您這個兒子,這是真的來給您添堵了。”


    “這是你婆婆,你卻叫阿姨?我帶來的,難道不是我媽的合法兒媳?”


    安然尷尬了一下,沒做聲。


    喬禦琛道:“當著已故之人的麵,你不覺得自己這樣的稱唿過分了嗎?”


    安然咬牙,白了他一眼,重新對著照片道:“媽……”


    她自己叫完都覺得別扭:“喬總是胡言亂語的,我跟禦仁現在隻是朋友,我尊重你們的恨,但我也會尊重我自己的友情,以後,我會盡量不給喬總添堵的,也希望您能體諒。”


    喬禦琛抱懷:“看在你改口這麽痛快的份兒上,我幫我媽給你準備改口費。”


    安然迴身,一點兒也不客氣的攤開手:“那我就替我婆婆謝謝你了,來吧。”


    喬禦琛勾唇,他看向墓碑:“媽,實在是抱歉,我眼瞎,給你找了個……貪財的兒媳婦,不過你放心,以後我會好好調教她,讓她配得上喬家女主人這個稱唿的,今天中午,我還要帶她去辦點別的事情,就先走了,改天我再來看你。”


    安然看向他,微微怔愣。


    以後……


    他是真的打算,就這樣跟她耗一輩子了?


    為什麽心裏覺得這麽不開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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