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影流確實需要大量的人手,這四人在景軒幫這麽多年,對晉國的一些事情肯定會比較了解,若是能將這四人招進影流,說不定以後能用到,而且這四人天賦雖然一般,但有了遺跡中的寶物,說不定日後真能更進一步,當然,打死了也就靈尊級別。


    聽了葉秋的建議,四人並沒有立即答應,而是說有機會會去看看,顯然是委婉的拒絕,畢竟宋國太遠,從宋國到晉國,中間隔了一整個趙國。


    葉秋哪能放過四人,直接趁熱打鐵,說那朋友跟他如何如何的好,理想抱負如何如何的大,他們要是去投靠那個朋友,以後的前途不可限量……說得天花亂墜,四人有沒有熱血沸騰他不知道,反正他自己是已經熱血沸騰了。


    一聽說葉秋的家人也在宋國,那豐腴的婦人頓時有了興趣,反正都離開景軒幫了,在晉國也是無牽無掛,去哪裏不是去,不就是多走一些路嘛。


    而且現在雖然和葉秋同行,但早晚會有分開的一天,以後還能不能見到就不好說了,可要是她去了宋國,那就不一樣了,葉秋的家人既然在宋國,那他早晚都會有迴家的一天,她隻要守著他的家人,要見麵還不簡單?


    進入燕國之後,眾人便發現這燕國跟其他地方的差距還真不是一般的大,那些大山一重接一重,一個背一個,山路更是崎嶇難行,看來那些詩人筆下的“蜀道難,難於上青天。”一點也不誇張。


    但也有好處,進入燕國之後,本來炎熱的天氣也一下涼爽了許多,再者,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山路再如何崎嶇,也算不得多大的事。


    此刻葉秋六人站在崖壁上的棧道上,不得不感歎人類的強悍,竟是在這天險的崖壁上,生生開出了一條棧道,就算是靈帝級別的強者,要完成如此巨大的工程,也不知要耗費多少時間。


    低頭看著下方濤濤的江水,葉秋才明白為何這燕國雖然弱小,卻沒有任何國家能夠攻打進來,占據這樣堪稱天險的地方,他一名靈尊進來都覺得吃力,更別說那些士兵了,而且還有軍輜需要運送,除非是利用巨大的飛行靈獸,否則絕無可能。


    關鍵是這地方吧,就像一個雞肋,真投入大量的兵力攻打,得不償失。


    但又不能忽視這麽一個地方的存在,燕國所占地理相當奇特,南邊和東邊都是一望無際的大海,連一個像樣的島嶼都沒有,可以說無憂無慮,往西南就是南海神州,那些小國更加無法對燕國造成威脅,至於西邊就是十萬大山,傳言連飛鳥進去了都能迷路,更別說人了。


    至於北邊的晉國,要想南下,不僅要翻過一重重大山,還要被那些縱橫交錯的江河阻攔,可謂跋山涉水,真要攻打燕國,不但需要陸戰機械,還需要水上船隻,這本身就很難做到。


    除此之外,就是西北方向的趙國了,燕國與趙國接壤的土地很少,雖然地勢平坦,但真要展開戰爭,就必須借助別國的土地,打仗可以街借道,但還從未聽說可以借來做戰場的。


    但燕國要想北上,卻很簡單,大可將兵力囤積在此間大山,然後大軍揮師北上,可謂一路平坦,根本沒有任何險要關隘。也好在燕國弱小,若不然這晉國的皇室真要不得安寧了。


    要在燕國行走,就少不了一樣東西,那就是船。


    當然,對於如今的葉秋來說,再高的山,再大的河,也無法阻擋他來來去去,隻是同行的這幾人中,除了那叫於倩的婦人能夠憑著本命靈獸短暫飛行,其餘人皆無法做到,所以隻能乘船。


    葉秋對船本身就有些畏懼,隻是他還要說動這四人離開燕國去宋國,便隻能鼓起勇氣,一起乘船。


    在江岸上,有專門負責給遊客渡船之人,隻要給錢,別管想去哪裏,保準給你送到。


    六人走上了一艘烏篷船,渡船的是一個老漢,手中拿著一根長長的竹竿,除了這老漢,船上還有一個小姑娘,十來歲左右,紮著馬尾辮子,穿著大紅長襖,興許是在船上待久了,見慣了陌生人,所以也不怕生,笑嫣嫣的招唿六人。


    六人上船說了位置之後,然後問老漢需要多少銀子,老漢有些猶豫,皺眉道:“廣城啊,去廣城就要經過蘆葦蕩,聽說蘆葦蕩最近不太平,經常鬧水匪,我們這些人大多都不願去。”


    葉秋微微皺眉,隨即道:“沒事,我們可以加錢。”


    老漢還是有些猶豫,“這不是錢的問題,到時候真遇上的水匪,老漢跟孫女的性命事小,若是幾位客官丟了性命,可就不好了。”


    長得精瘦的童武哈哈笑道:“老人家,你放心吧,我們能夠保護自己。”


    那小女孩突然道:“爺爺,要不就走一趟吧,哪能那麽巧,就讓我們遇上了。”


    老人猶豫了一會,點頭道:“行吧,客官坐好了。”


    說完,手中長杆插入江水,也不見如何用力,小船頓時劃開江麵,飛快前行,比起葉秋上次乘坐的大船,速度還快。


    河鐵西站在船頭,負手而立,江風將他身上的白衣和發絲吹起,倒是少了幾分邋遢之氣,反而多了一絲風流,“都說江南好,這蜀地的景色,也不差嘛。有句詩怎麽寫來著……‘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嘖嘖,這意境,沒到過這裏,哪能體會?”


    對於這家夥的感歎,葉秋其實更在意這景軒幫的四人何去何從,便道:“景色雖好,卻難以出頭,若不然燕國也不至於如此弱小。”


    河鐵西搖頭道:“不見得, 若是有人願意出手,鑿開兩座大山,將這條江與南邊的司水河連貫,就能形成一張巨大的水網,船隻便可貫通整個燕國,自然解決了交通的問題。”


    葉秋疑惑道:“鑿開大山?不可能吧。”


    河鐵西轉過身來,笑著道:“你小子道行還是不夠啊,我跟你說,等你修煉到了一定的境界,就能明白,別說開山引水,就是搬開填海也不是問題,這世上,有些人,彈指間便可截取江河之水,有些人,伸手可以摘取星辰,那才叫真正的強者啊。”


    葉秋問道:“你能做到?”


    河鐵西有些尷尬,擺了擺手,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笑著道:“做這種事情,沒啥意義。”


    葉秋不理他,看向江麵上,隻見江麵上霧氣縈繞,兩岸全是鏡麵一般的懸崖峭壁,別說人,就連最敏捷的靈猴也無法上去。


    小船順江而下,很快兩邊的山勢開始減小,而江麵上也出現了一些蘆葦,江麵開始變寬。


    撐船的老漢笑著道:“客官,這就是我們這有名的蘆葦蕩,現在還不算,一會進去之後,你就能看到滿江的蘆葦,現在季節正好,那些蘆葦啊,白得跟大雪似的,風一吹,整個江麵上都是,可好看了。”


    說到這裏,他感歎一聲,“以前這裏遊人最多,我們這些船夫一天也能掙好多錢,隻是前不久這蘆葦蕩突然出現了一夥水匪,不但搶奪遊人的錢財,甚至還殺人,就沒人來了,不然這時候,江麵上肯定都是遊船,那情形,可熱鬧了。”


    穿著紅裙的小姑娘道:“自從這些水匪來了以後,我都吃不起冰糖葫蘆了,前麵的廣城裏,好多賣冰糖葫蘆的,還有小糖人,可好吃了,還好看,爹爹每次給我帶迴來,我都舍不得吃,要看好久,有一次我把小糖人放在枕頭底下,第二天起來,都化了,娘親還把我罵了一頓,你們要是去廣城,要吃糖人的話,一定要去李家鋪子,就屬他家的糖人最好吃。”


    葉秋點頭道:“一定嚐嚐。”


    於倩笑著道:“你跟我們去,姐姐買給你吃好不好?”


    小姑娘欣喜道:“真的?”


    隨即又搖了搖頭,“不行的,爹爹說我還小,不能進城,不然會被人拐走。”


    於倩眯眼一笑,“不小了,都成小大人了。”


    小姑娘挺高興,每個小孩都希望能快點長大,要是有人真說他們長大了,你肯定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可他們哪裏知道,等真正長大以後,又想變迴小孩了。


    那老漢接著道:“從廣場往南走上兩天,就是國都鄴城了,我們燕國地小,人也不多,不像你們來時的那些大城市,但小城市也有小城市的好處,安靜。”


    經過交談,眾人知道這老漢姓東,是一種極少出現的姓氏,老漢叫東生,有兩個兒子,這小女孩就是第二個兒子的女兒,叫東寶兒。


    東寶兒似乎跟於倩很聊得來,問長問短,問問外邊的世界怎麽樣啊,是不是有傳說中那些飛來飛去的高手啊,是不是有比小糖人更好吃的東西啊……


    於倩也不煩,耐心給她講述,甚至還說葉秋就是那種飛來飛去的高手,東寶兒反正是看不出來,隻當這位阿姨是騙自己,所以也沒上心。除了這些,於倩還會跟他說一些才子佳人的風流韻事,完全沒有一點小丫頭的爺爺就在旁邊的覺悟。


    聽得小姑娘心馳神往,一顆心已飛出了十萬八千裏,哪還記得前麵的蘆葦蕩中有殺人的水匪。


    隨著小船不斷前行,前方果然出現了一望無際的蘆葦蕩,白花花的一片,跟雲雪帝國的大雪還真有些相似,隨著風一吹,無數白絮飄蕩在江麵上,別是一番風景。


    看到這些蘆葦蕩之後,老人麵色沉重,提醒道:“客官們小心一點,我們到了。”


    河鐵西卻是微微眯起雙眼,笑著道:“有點意思。”


    葉秋不解道:“發現了什麽?”


    河鐵西搖頭道:“沒什麽。”


    說著,走迴來坐在船艙裏,閉上了眼睛。


    前方,一艘小船推開蘆葦,然後向著這邊靠近,接著兩艘,三艘……一瞬間,竟是出現了十七八艘小船,每個小船上,都站著三五個人,每個人都提著一把長刀。


    撐船的老人見到這一幕,唉聲歎道:“萬事休矣。”


    那精瘦的漢子走出船艙,問道:“這就是那些水匪?”


    老人點了點頭,麵色蒼白,“完了,這下真的完了。”


    精瘦漢子笑著道:“老人家,你放心吧,這些人傷不了你的。”


    說完,看了葉秋和河鐵西一眼,有這兩人在,別說這麽幾個水匪,就是一個小宗門也休想傷到他們,可當他看到河鐵西閉著雙眼,顯然是不打算出手,而葉秋雖然也在看著江麵,但好像在迴憶什麽事情,似乎也沒有要出手的意思。


    對於這兩個家夥的古怪性情,他這段時間有所了解,心裏有些苦澀,看來這天下確實沒有白吃的午餐,葉秋已經救了他們兩次,都說事不過三,這一次,怕是真得他們自己解決了。


    除了這兩個人,這裏就屬他實力最強,都說能者多勞,他又在這老人麵前誇下了海口,所以這一仗,怕是在所難免了。


    以前的戰鬥,多數在地上進行,如今在水上還是第一次,這也就限定了所能施展的麵積,所以對麵人雖然多,按照他的看法,也隻能一個個上來。


    打定主意,便走到船頭,朗聲道:“來者何人,還不速速退去。”


    一人哈哈笑道:“真沒想到還有人敢來這蘆葦蕩,看來今天天氣不錯啊。”


    話音一落,一艘小船快速衝出蘆葦,向著這邊靠近,當先一個彪悍男人,兇神惡煞,屬於那種能把小孩子嚇哭的存在。


    童武能看出這人實力不弱,微微眯起雙眼,然後又迴頭看了葉秋一眼,剛好葉秋拋給他一個眼神,大概是說交給你了。


    童武一咬牙,雙腳猛的一踩船頭,整個人衝天而起,然後直接向著一艘小船落去,隻見他身體落在那小船之上,整個小船便快速晃動起來,緊接著小船上的人直接揮舞著手中的長刀,但無一列外的都被童武打下船頭。


    然後他身體又衝起,再度向著一艘小船落去。


    那兇神惡煞的漢子笑著道:“有點本事,怪不得敢到這蘆葦蕩來。”


    一個年輕男子笑著道:“舵主,交給我。”


    兇神惡煞的漢子點頭道:“去吧。”


    這年輕男子微微點頭,身體一躍,頓時向著衝天而起的童武衝去。


    兩人在空中對撞,一聲悶響,兩人各自退迴,年輕男子落在了另一艘小船的船篷上,而童武則落到先前那艘小船的船頭。


    公輸康成起身道:“我去幫他。”


    說完,身體直接離開這艘小船,向著年輕男子所站的那艘小船落去。


    東寶兒看著這些人在船上跳來跳去,看得瞪大雙眼,“好厲害。”


    閉著雙眼的河鐵西撇嘴道:“這就厲害了,還有更厲害的你沒見到呢。小子,要不要給她露一手。”


    葉秋搖頭道:“要是讓你出手對付一名靈王,你願意?”


    河鐵西咧嘴一笑,“可以啊,都開始算計我了。我跟你說,靈王跟我,差了好幾個等級,你跟這些人,可差不了多少,真打起來,並不是說一點益處都沒有。”


    葉秋搖頭道:“對我來說,除非靈尊以上的強者,否則都沒益處。”


    河鐵西撇嘴道:“瞧把你能的,既然說得這麽輕巧,幹嘛不索性解決了,還讓這些人耽擱時間。”


    葉秋道:“我可不急。”


    河鐵西道:“說得我很急一樣。”


    說完這句話,再無下文,繼續閉著雙眼,像是已經睡著。


    這時候,江麵上已經打得火熱朝天,光是靈宗級別的強者,就出現了三位,加上童武和公輸康成,就已經五個,而且還有些人沒有出手。


    葉秋其實有些想不明白,這麽多靈宗強者,為什麽會跑到這裏來做水匪,按理來說,憑著這些人的實力,開宗立派已經不是問題了。


    正當他陷入思索的時候,公輸康成被一個男子一掌擊退,落在船上,站立不穩,直接砸入江水之中。


    臉色陰沉的範小青一下站起來,就要衝出去,葉秋突然道:“我來吧。”


    說著,起身走出船篷,伸手道:“老人家,借竹竿一用。”


    老人本來已經震驚這些人精彩絕倫的招式,將長長的竹竿遞給葉秋。


    葉秋接過竹竿,微微掂了掂,然後向前遞出,接著猛然砸下,隻見竹竿砸入江水之後,竟是直接將江水分開,然後他雙手開始攪動,整個江麵上頓時翻騰起來,無數蘆葦劇烈搖晃,而那些小船也跟蘆葦一般。


    江水翻騰得越來越劇烈,有些小船開始傾斜,然後直接翻入江水中,船上的人自然也都落入了江裏,很快,所有小船無一幸免,隻有葉秋等人所在的這一艘小船巍然不動。


    於倩似乎也沒想到葉秋竟能使出如此手段,微微震撼之後,對著東寶兒道:“怎麽樣,姐姐沒騙你吧。”


    東寶兒何時見過這種情形,哪還說得出話來?


    “真沒想到幾日不見,葉公子是越發厲害了。”一個聲音突然響起,一艘大船將無數蘆葦壓入水中,緩緩出現在眾人眼前。在大船上,站著無數精壯男子,當先一個中年,全身包裹著黑衣,在袖口位置,卻繡著一隻金色的狼頭。


    葉秋收起竹竿,眯起雙眼,麵色沉重,“貪狼?”


    這個人的裝扮,確確實實是貪狼無疑,見到這人之後,葉秋終於想明白這些靈宗強者為何會出現在這裏了,顯然是貪狼的安排,至於貪狼想做什麽,他自然猜不出來。


    對於這個貪狼,他唯一的感歎就是,這些家夥,似乎無處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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