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不是一堆華麗的辭藻,而是一句熱心的問候;情誼不是一個敷衍的擁抱,而是一個會心的眼神。尋遍記憶,唯有你,容得下完整的我,無論日後路怎麽走,今天我們生死相隨。


    在他們之間已經不需要時間的洗禮,不需要山盟海誓的誓言;隻需要有共同的思緒,共同的理想,共同的存在,就會成為在對方最危難的時候的一麵後盾。文斌,若是換了我,你也一定會這樣,對嗎?


    輕輕的撥開已經昏迷的葉秋,風起雲終於還是把嘴湊了上去……


    溫熱的沙地,高懸的太陽,那方尖碑上的蛇形紋路猶如一條會動的巨蟒,太陽在天空中的軌跡讓它有了不同的折射,無論你從哪個角度看,每一麵的方尖碑都是不同的,仿佛是活著的巨蛇在互相纏繞。


    很可惜,他們四人沒有看到清晨太陽蘇醒的樣子,這座城被叫醒的時候是那樣的神聖。方尖碑上的蛇形紋路隨著太陽的升起慢慢張開的它的“翅膀”,這個昔日的王朝從來就沒有消失,它依舊在那矗立著,靜靜的等待著屬於這裏的王者衣冠華麗的走出大殿,接受她最虔誠的子民的頂禮膜拜。


    丁勝武耷拉著腦袋靠在石碑上,秦無炎還在大殿裏搜索著,整整一夜,九兒依舊沒有下落。廣場上,四個年輕人盡數倒在一起,他們的臉頰浮腫,嘴唇烏黑,明顯都是中了毒,從昨夜一直到現在還沒有蘇醒的跡象。


    看著他們,這個不可一世的梟雄無語凝咽,他早已經滿鬢白發,如果可以,他多麽希望躺著的那個是自己。他老了,他看慣了江湖的紛爭,除了子女他從不相信任何人,生存的法則教會他什麽叫做現實,他或許早已忘了這個世間還有一種東西叫作:情誼。


    這些人不就是情誼嘛?到底是自己變得無情冷漠還是根本不敢放下高高在上的權利?丁勝武高速自己,欠這些年輕人的,他一生都將還不清。


    一個聲音微弱的叫道:“好刺眼……”


    丁勝武側頭一看,查文斌醒了,他用手遮著太陽,噶桑趕忙上前去擋著道:“查大哥,你總算是醒了,他們……”


    “我知道……”查文斌虛弱的點點頭道:“我都知道,丁老爺子,勞煩您一件事。”


    “查兄弟,你有話慢慢說,咱們不急。”


    查文斌指著自己那個乾坤袋道:“我那袋子裏有一卷銀針,你給他們左腳的中指上都各紮一根放點血。”


    丁勝武趕忙翻找了起來,又問道:“那你自己呢?”


    他慘白的嘴唇慢慢動道:“我的毒都讓他們吸出來了,不礙事,休息休息就好……”


    原來他什麽都知道!這就是那種蝙蝠的厲害,它們的尾巴隻要刺入身體就會立刻麻痹中毒,但是人的意識還能保持清醒,身體卻會失去控製,接下來,你就會眼睜睜的看著那魔鬼一般的牙齒貼上你的喉嚨,靜靜的聽著汩汩鮮血從靜脈裏流出的動聽的聲音。這一切,從生到死,你都是能完完全全感受到的,整個過程不會有任何痛苦,慢慢的就成了一具幹屍,也許再過不久你會再次獲得重生,不過那就已經不再是你了,隻是一具行屍走肉般的僵屍。


    在丁勝武給他們紮了針後,每個人的腳趾上頓時都噴出一股血柱,這就是天正道記載破解這種蝙蝠毒的辦法,隻要時間及時,少量的毒素可以通過特點穴位排出。也好在他們三人都是用嘴嘬毒,等於一個人的毒素讓四個人先後分擔,並且還吐掉大部分,也正是因為這樣,查文斌得救了。


    沒多久,那哥仨也就陸續醒來,風起雲是第一個,葉秋第二,胖子則是最後,基本和他們中毒程度的深淺有關。每個人醒來後都是覺得口幹舌燥,身體極度疲勞,非常乏力。這種感覺就像是被人打了過量麻醉劑一般,所以風起雲苦笑道:“每個人都挨了一針,護士卻被我們給活活打死了。”


    非常幸運的是,即使他們傷的如此重,可好在沒有人被那種蝙蝠咬傷,即使是查文斌也是抓傷和鉤子上的毒,若是被咬了,以他們現在的狀況那製定唯一的選擇就是光榮彈了,誰也不想看著自己變成僵屍。


    正午的時候,秦無炎一聲不吭的從大殿裏走出來了,讓丁勝武失望的是他的身邊沒有九兒。


    他一出來就帶著一個讓人費解的發現:“很奇怪,天亮邊的時候我發現昨夜那些原本亮著的油燈全部都自己熄滅了,我檢查了一下,那些燈碗裏除了一層厚厚的灰燼之外連半點燈油都看不到,我用手摸了一下,燈碗是冰涼的,絲毫沒有燃燒的痕跡。”


    查文斌此刻已經開始恢複的七七八八,這種毒就和麻醉藥類似,過了那個勁就好了,他皺著眉頭問:“有這種事?”


    秦無炎接著說道:“更加蹊蹺的還不光是這個,昨夜明明一屋子的蝙蝠屍首,一整夜在裏麵到處都充斥著那些氣味,可是當我從二樓下來的時候,整個大廳裏也是厚厚一層落灰,半點蝙蝠的痕跡也找不到,好像那裏我們根本沒有去過一樣!”


    看著秦無炎那副表情,查文斌知道他不是說謊的人,真相離著自己隻有一步之遙,他喘了一口氣道:“進去看看。”


    丁勝武道:“你能行嘛?”


    “放心老爺子,死不了,你們呢?”他問那地上三個還躺著的,胖子的嘴唇雖然已經消了不少下去,可還是腫的,他撅著那張豬嘴道:“你都沒問題,難道我們會有事?”


    大殿裏,依稀有幾道光柱,灰塵的身影在光柱裏來迴,幹燥的氣候讓這間大殿連個蛛網都找不到,淡淡的黴味和塵土味在告訴他們,這裏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人來光顧了。牆壁上,幹枯的油燈已經被厚厚一層灰燼包裹,查文斌翻了好久才找到一敦燒焦的燈芯。地上有一串雜亂的腳印,那顯然是秦無炎之前留下的,別說蝙蝠,現在就是連半點昨夜的記憶都在這裏找不到。


    胖子嘀咕道:“邪了門了,難道是幻覺?”


    “不是幻覺,文斌背上的傷方才噶桑才給換了藥,我們幾個全部毒發麻醉……”說著,風起雲彎下腰去使勁的撥弄了一下地上那層灰道:“你們看,這是什麽東西!”


    一枚彈殼!五六半的彈殼!不過現在的它早已鏽跡斑斑,滿身的銅綠已經要看不出底座上刻的編號,整個已經鏽蝕成了一坨!


    “我x,”胖子忍不住爆了粗口,“這他娘的是怎麽迴事,我敢拿*保證,這絕對是五六半的彈殼,小白臉,我們在找找……”


    胖子一邊用鞋子不停的地上劃拉著,很快,一枚,兩枚,更多的彈殼開始被找到了,當那一堆早已辨認不出形狀的銅鏽疙瘩被擺放在在外麵的台階上時,所有人沉默了。


    丁勝武是行家,他說這樣的銅鏽起碼也得是幾百年,那還得是在有濕度的空氣裏。可是這裏氣溫幹燥,又是在室內,胖子昨夜射出的五六半怎麽才過了幾個時辰就成了這幅模樣?


    第一種可能是,這些彈殼不是胖子的,可要知道,這不是匕首,不是箭頭,這是五六式步槍彈的標準口徑。這玩意發明出來還不到也不過二十幾年,難道有人在五六半剛剛麵世的時候就闖進了這裏,然後站在胖子昨晚的位置橫掃一通?


    而第二種可能則是不敢想象,也不能想象的,一夜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那些牆壁上的彈坑是最有利的說服,難不成昨晚上他們穿越了?然後今天早上又穿越迴來了?


    良久,查文斌說道:“風兄,還記得我跟你說過我那這兩個弟兄在狀元村的遭遇嘛?我前後想了很久,好像跟我們昨晚遇到的事情非常相似。同樣的是進了一個固定的空間,首先是人不對了,胖子和秋兒都消失了,然後我再進去看到的又是另外一幅場景,感覺像是做夢,可是我卻拿到了那個玉環,棺材之中明明什麽都沒有。再接著,我出來了,就和秦大哥一樣,毫發無損的迴到了現在,可是之前發生的事情卻都變了。”


    “秦哥,昨晚上你一直在大殿裏嗎?”風起雲問道。


    秦無炎點頭道:“在,我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找過去,裏麵如石老弟所言,都是一些橫七豎八的棺材,這裏麵有很多房間,每間房裏的布置基本都是一致,那些燈碗裏的火什麽時候熄滅的我都沒發覺。”


    “問題來了,先假設昨天夜裏我們真的迴到了過去,那胖子留下的彈殼可以是最有說服力的證明,”風起雲拿起了那枚鏽蝕的彈殼道:“它留在了現場,所以它發生了變化,它鏽蝕了!同樣,秦哥也留在現場,他和這枚彈殼應該是屬於同樣的,按照這枚彈殼的蛻化速度,那秦哥現在怕是連骨頭都已經腐爛了幹淨了才對,為什麽他卻能毫發無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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