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文斌當天早上迴來了,一起來的還有風起雲和那個老丈,他是二長老,因為和胖子有些過節,來的時候還提了一包不知道是什麽玩意做的草藥,說是給胖子補補的。胖子打開一看,這一包東西裏頭光是各種蟲子就有不下二十種,嚇得趕緊丟到了一邊。


    一迴來,查文斌就問起了貓的事情,一路上他已經遇到好些人跟他說這事了,現在五裏鋪還是有很多人堅信就是小白的那隻貓幹的好事。不過風起雲一進來就看到了那隻貓脖子上掛著的玉佩,他蹲下去,那隻貓罕見的舔了舔他的手掌,把貓抱在懷裏,撥弄著那隻玉佩問道:“這麽好的東西怎得如此暴殄天物掛在一隻貓的脖子上啊?”


    “很名貴麽?”


    風起雲輕輕解下掛在貓脖子上的玉佩拿在手裏掂量了一下道:“你不認得我可認得,這東西原本是一對,一陰一陽。陰的這隻眼黑肚紅,陽的那隻眼紅肚黑,叫作陰陽雙魚,和你們道教中的太極魚有著異曲同工之妙,查兄能不能告訴我這東西是從哪裏來的,另外一隻現在又在何處?”


    查文斌苦笑道:“風兄,我若是知道它如此珍貴還會把它係在一條貓上嗎?這隻貓是我一位朋友的,聽說這東西也是個偶然的機會,一個叫花子送給這隻貓的,她便當作了小玩物。”


    “這就對了!”風起雲道:“這東西本來就是給貓戴的,我來告訴你,相傳顓頊帝在攻打古蜀國的時候,那個民族有一種巴蛇十分兇猛。以羌人為主的顓頊部最終消滅了以蠶叢為王的那個國度,在那場戰役裏,顓頊消耗了太多的精力死去並化作了兩條魚,一陰一陽。《山海經》裏記載“有魚偏枯,名曰魚婦,顓頊死即複蘇。”顓頊帝死後,他的兒子鯀,這個字是“玄魚”的意思,有一個國家叫做中車扁,《山海經?大荒北經》說:“西北海外,流沙之東,有國曰中車扁,顓頊之子。”


    這個鯀呢就是這條陰魚,而還有一條陽魚則是值得“大禹”,禹是鯀的兒子,就是顓頊的孫子,“禹”通魚,《列子?楊朱》說:“大禹,一體偏枯。”意思就是和鯀是同一體的,陰陽相合。


    倒過去看呢,顓頊帝死而複生是因為他的兒子和孫子繼承了他的力量。顓頊又號高陽,高陽與與我們太昊風族關係是很密切,他們的圖騰是魚,我們的圖騰是鳳鳥。說當年在古蜀國有一位大祭司非常了得,這位祭司有著通天徹地的本領,他悟出了顓頊帝起死迴生的大道,並刻下了象征著鯀的力量的陰魚玉佩,和象征著大禹之力的陽魚玉佩。這位大祭司非常高傲,他認為當時的巴蜀人已經被權利和利益汙染了靈魂,根本不配擁有先祖的神力。於是就分別把這對玉佩掛在兩隻貓的脖子上,這兩隻貓一黑一白,大祭司把這兩隻貓放進了深山隨他們去了,並說道:“有緣人可得知。所以,查兄,你這朋友的貓上這枚東西有多珍貴現在知道了嗎?”


    胖子道:“要真是那麽貴重,傻子才會給她呢!八成是仿品,雲老兄,你天天在深山老林裏住著不知道,離我們這兒三百公裏遠有個叫義烏的地方,專門做這種小玩意。別說魚了,龍啊鳳啊一筐一筐的經常有人挑著到處賣,普通的幾分錢,貴點的也不過幾毛,這就是那種貨色。”


    風起雲懶得和他辯解,便問胖子道:“聽說這村子裏的母貓每天晚上都離奇的死對嗎?”


    胖子一臉苦相的看著查文斌道:“他們都說是阿米幹的,昨晚我和秋兒把他關在籠子裏,連同一隻母貓一塊兒,可結果呢,外麵的貓死了一片,我們的阿米壓根沒出去也沒咬這隻,真的是被冤枉的啊……”


    沒想到風起雲淡淡一笑道:“沒有冤枉,就是它幹的!”他一邊抹著那隻貓的背,一邊蹲下去檢查籠子裏的那隻母貓道:“這根本就是一隻公貓,隻不過是被閹割掉了,可它還是一隻公貓,不信你今晚抓一隻沒懷孕的試試。”


    “還有這事?”胖子哪裏知道貓還有閹割一說,他隻知道沒那玩意就不是公的啊。不過他見不得那風起雲在這裏一來就說一堆,於是抓著那籠子匆匆就往外跑。賣貓的是當地一個痞子,他當時對胖子說這還是個處女貓來著,胖子很是滿意。


    那痞子這會兒正在橋頭一小賣部裏打牌,看著胖子手裏拿著貓朝自己走,丟下手裏的牌拔腿就跑。胖子人胖,身手可不賴,那小痞子沒跑多久就氣喘籲籲,剛一迴頭就被胖子一把擰嘴膊道:“你見到我跑什麽?我能吃了你?我問你,你賣給我的這隻他媽的到底是什麽貓。”


    那痞子見跑不掉,隻好繞著說道:“石爺爺,你不知道啊,這隻貓它懷孕了啊,這買賣你做的還不劃算麽,我賣給你的是一隻的價錢,等它下了崽兒那您就賺了好幾隻啊。”


    胖子朝著他頭上就是一巴掌,扇得那痞子頭冒金星:“媽了個巴子,我問你它是公還是母!”


    痞子帶著哭腔道:“我哪知道啊,也不曉得哪家的野貓,他們說有人要買母貓,我就在路邊隨便逮的……”


    弄半天,胖子這貓還是拐來的,一下子就火起了把氣全撒那痞子身上好一通揍:“讓你處女貓!讓你偷貓!讓你處女貓……”


    後來找了村裏的獸醫,經過確實,這的確是一隻閹割過的公貓,胖子那個臉綠的跟青豆似得。偷貓的那痞子最後又不知道上哪給他弄了一隻貓,這迴的的確確是隻母貓,痞子說了:不是母貓讓胖子再打他一頓也行,說是最近村子裏的母貓丟的差不多了,就這隻還是從麵搞來的。”


    風起雲摸著那隻黃色條紋的母貓道:“今晚正是可惜你了,要不要這樣,查兄,我們晚上來看一件有趣的事兒,我把這枚東西用個活扣係在這貓脖子上,再給它的嘴上纏一層膠帶。”


    查文斌哪裏曉得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就是這樣,晚上還把兩隻貓關在一塊兒,幾個男人呢都在院子裏喝茶,吃葡萄。


    約莫十二點左右的光景,突然那籠子裏的母貓叫了一聲,那叫得跟孩子哭是沒二樣的,就連查文斌聽著都覺得瘮的慌,那玩意嗓子又尖又細,完全不是平時貓咪“喵喵”的那種叫聲。不一會兒他們就看見查文斌家的牆頭上站立著好些公貓,胖子還開玩笑道:“娘的,真是個小*,一嗓子把全村公貓都給吼來了。你他娘的籠子裏不是有男人啊,居然在這裏搞現場直播。”


    籠子裏,阿米現在已經和那隻母貓糾纏在了一起,隔著有些路,查文斌不是個無聊的人,那場麵有啥好看的。可是牆頭的那些貓瞬間就都一躍而下,它們的目標都隻有一個,那就是籠子裏的母貓。本以為那些公貓會打成一團,這在母貓發情的時候非常常見,可是那些公貓今晚一個勁的都在撓籠子。


    胖子笑道:“它們那是想把阿米拖出來扁啊,這群貓都在吃醋。”


    可是風起雲卻說道:“你錯了,它們是想進去殺死那隻母貓!不信你看,你的那隻貓也在幹著同樣的事兒,雖然它的嘴被纏住了,可是它的爪子還好著呢!”


    “好像真是的,查爺你聽那母貓叫的挺慘的,已經不是在發春了,這是在哀叫了!”隔著不遠,查文斌這時才看清楚,阿米的爪子就像雨點一般不停的落下那隻母貓,而籠子外麵的那些公貓都在做著同樣的事情,它們並不攻擊“情敵”阿米,反而是一致都在攻擊那隻母貓。可憐的母貓此時已經被籠子外麵的幾隻公貓咬住了背部和脖子,阿米就像瘋了一般的抓撓。


    看到這個場景,查文斌立刻拿著棍子去趕,可是那些公貓壓根不理睬查文斌,即使被打了它們依舊在攻擊著,這些公貓好像全部陷入了某種瘋狂的狀態……


    就在這時,風起雲站起來了他走到窗台邊把那根和阿米相連的繩索輕輕一拉,它脖子上的那枚玉佩瞬間被扯出籠子。就在這時,那些公貓先是一愣,然後胖子拿著棍子一掃,這些貓頓時閃開了老遠,一個個躍出圍牆……


    籠子裏的阿米也安靜了下來,那隻母貓渾身上下遍體鱗傷,隻在籠子裏喘著粗氣了。風起雲把那隻母貓拿出來丟給二長老道:“你救活它,”然後又對查文斌說道:“現在你們都看見了。”


    查文斌從沒見過如此同類互相殘殺,想著剛才的血腥,他也皺起了眉頭“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我來告訴你為什麽,籠子裏你的那隻貓也是母的,它也快要發情了。在發情之前,它要打敗所有的競爭對手,任何有發情跡象的母貓下場隻有一個,那就是死!那些公貓都是它的幫兇,這枚玉佩有著十分特殊的力量可以改變思維,不光是人的,同樣是貓的,隻要誰戴上它,誰就可以影響周圍人並被自己控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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