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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明陽微笑著,他默不作聲。


    “一定還有的!”藍星夜仿佛感受到了他的落寞,有一種陽光到了落日衰敗的滄桑感。


    這次和艾伯納會麵,邵明陽拿了那麽多的資金作籌碼,想要贏上一筆錢,可是現在,保本都是不可能了,全都輸了。在這個關鍵時候,又急需要用錢的時候,無疑是雪上加霜。


    他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的男子,步步為營算計了一切,很多時候,藍星夜都會害怕他的這種算計,因為這實在太過可怕,試想一下,身邊的人不斷的計謀了一切,怎能讓人不恐慌。


    可他又在什麽時候有過輸的結局,更何況,他竟說他認輸!


    這讓藍星夜同樣感到揪心。


    邵明陽隻是凝眸看著她,卻是在她期許的目光裏,他終究還是聽從的點了頭,卻隻是想要讓她安心一般。


    又見他點了頭,藍星夜也稍稍放了心。


    突然,車窗被人敲響,“咚咚咚!”


    那是艾伯納一行人,全都走了過來,來到了他們的身邊。


    “下車吧。”邵明陽喊了一聲,兩人立刻紛紛也下了車去。


    於賀揚起了唇角,笑著說道,“叔叔,這一局是我的賽車手贏啦。”


    邵明陽迴道,“你挑選的賽車手技術很好。”


    “喔。”城城感到有些失落,他低聲道,“那是我輸了。”


    “城城。”藍星夜喊了一聲,在城城身邊彎下腰來,她對著兒子說,“輸了沒關係,爸爸不是也對你說過嗎?玩遊戲,就一定會有輸的時候。不過,雖然輸了,可是認識了一個新朋友,也算是贏了,城城說是嗎?”


    城城立刻轉念一想,覺得藍星夜說的話有道理,他望向了於賀,複又揚起了高興的笑臉來,“恩!”


    方才那對手的賽車手也抱著安全帽過來和邵明陽握手,威廉姆斯不住地稱讚,迴憶起剛才的賽局來,“真是一把好手,剛剛跑的真是一流!”威廉姆斯又是拉著那賽車手,要求和他跑兩局。


    “我也要賽車!我也要坐!”兩個孩子鬧了起來,也要參與其中。


    威廉姆斯笑道,“嘿,兩個小家夥,這可是有危險的!”


    “我不怕!”他們異口同聲道。


    艾伯納則是道,“剛剛比賽的時候,我看有些小意外,你們都沒事吧?”


    激烈的賽事,車子發生衝撞是意料之中會發生的事情。


    艾伯納猛然一提起,邵明陽和藍星夜都想起了方才。


    剛才比賽的時候,賽車不斷發生衝撞,他好像撞到了頭部,藍星夜眼眸一凝。


    邵明陽的眼前也猛地浮現起她被壓迫撞到的畫麵,眉頭也是一蹙。


    兩人幾乎是在同時,扭頭望向了對方,問了一句,“你有沒有事?”


    話出了口,兩人也是一怔,突然又是沒了聲音。


    艾伯納笑了起來,他全都明了,於是說道,“我看還是請醫生來看看,安全一些吧。”


    藍星夜自然是同意,而邵明陽也是點了頭。


    威廉姆斯帶著兩個孩子繼續留在賽車跑道這裏,要坐賽車,而艾伯納則是陪著邵明陽和藍星夜,重新迴到休息大廳裏去。


    醫護人員都到來了,邵明陽隻吩咐了一句道,“先檢查她。”


    那醫護人員趕緊就先到了藍星夜這裏,為她做了一些簡單的檢查,也問了些情況。藍星夜穿戴的安全服安全帽都是加厚保全型的,剛才的小衝撞並沒有給她造成損傷,隻是心有餘悸而已。


    “這位小姐很好,沒什麽事。”醫護人員報了平安,又給邵明陽檢查。


    邵明陽體格強健,自然也安然無事。


    “這位先生也沒事……”醫護人員同樣報了平安,藍星夜卻是堅持道,“他剛剛撞到了頭部,請給他拍個片。”


    以為邵明陽一定會拒絕,畢竟之前不是沒有先例,在他拒絕之前,藍星夜扭頭道,“還是拍個片,比較保險!”


    相反,邵明陽很是配合,他微笑著道,“好。”


    “那去醫院?”藍星夜問道。


    “先去換衣服。”邵明陽似是允諾了,隻叮嚀一句,藍星夜急忙起身進了小房間裏去。


    艾伯納瞧見如此,哈哈大笑起來了,“邵,原來你也有這麽聽話的時候。”


    邵明陽有些無奈地笑著,但是卻能輕易地看出,他甘之如飴,直接搬出他的原話來堵他,“艾伯納,你也知道,女人很麻煩。”


    “你這一局,輸的可不算數啊。”艾伯納笑著道。


    艾伯納嗜賭喜歡贏,但是這勝利也要百分百的勝利,這次的賭局,一看就知道原因在於什麽。他和邵明陽交手了三次,前麵兩次都輸了,這一次雖然沒有直接和他交手,可是也差不多了。第三次雖然贏了,但是艾伯納沒有感到喜悅和滿足。


    邵明陽淡然道,“輸了就是輸了,過程不重要。艾伯納,難道你贏了錢還不高興?”


    艾伯納揚眉,此刻也不再去在意這些了,他爽朗笑道,“好,下一次,我一定要讓你輸得心服口服!”


    邵明陽笑著起身,他也去換下了安全服。


    兩人換好了衣服再出來,邵明陽卻是直接道,“艾伯納,這次玩的很高興,謝謝你的招待。”


    “你這是要走了?這麽快?”艾伯納狐疑道,他話裏的意思明了。


    “不是要去醫院?”藍星夜也是道。


    “哪裏能比得上你,這麽悠閑輕鬆,我可是很忙的。”他調侃了一句,側頭迴道,“迴s市再去醫院,找楊戩就好。”


    藍星夜沒了意見,看他這麽急匆匆的節奏,當下認定他還有事迴去要去處理。


    艾伯納見他已經決定,也不再挽留,和他握了個手。


    邵明陽笑著意有所指道,“還要讓你送我們一程了。”


    出了休息大廳,就瞧見兩孩子在賽車裏邊坐著,對那賽車很感興趣地玩著。大人們一唿喊,孩子們都跑了過來。


    藍星夜道,“城城,我們要迴家了,你和於賀說再見好嗎?”


    “這麽快要迴去了嗎?”城城依依不舍,他顯然剛剛認識了於賀,才玩到了一起,很不舍得。


    邵明陽道,“遊戲結束了,就該迴去了。”


    “爸爸還有事情要迴去,我們下次再來玩。”藍星夜輕聲解釋。


    小家夥很懂事,點了點頭後望著於賀笑道,“於賀,那我要迴家了,下次我們再一起玩吧!”


    於賀“恩”了一聲,“好吧。”


    兩個孩子短暫告別了幾句,也握了握手。


    “艾伯納,那再見了,替我向威廉姆斯告別一聲,我先走一步。”邵明陽迴了一句,便帶著藍星夜和城城轉身而去。


    那是一家三口離去的身影,在陽光之下,越行越遠,卻是一道美麗的畫麵。


    不遠處,威廉姆斯開車迴來了,他將車子停下,還坐在車裏,降下了車窗。遠遠看見他們離去的身影,已經快要走出賽車場,威廉姆斯挑眉道,“他就這麽走了?”


    艾伯納道,“看來是還有很棘手的事情。”


    “於賀少爺,這些是贏來的籌碼,城城少爺讓我給您。”一旁的下屬,將一個袋子的籌碼牌,拿了過來。


    於賀對於勝利後的戰利品,一點興趣也沒有,直接扔給了下屬,小家夥似乎對於城城的離開,感到有些沮喪,他迴頭說了一句,“爸爸,我也不想玩了,我要迴家了。”


    於賀說著,也進去大廳裏換衣服。


    威廉姆斯有些好奇,“到底是押了多少?”


    艾伯納的腦海裏卻是將那籌碼清算了一下,折合成所有的資金,他動了動唇,報出了一個數來。


    威廉姆斯一驚,這數目可是不小,就這麽讓兩個孩子當賭注?


    “你們兩個還真是膽大!”威廉姆斯笑了,又在心裏邊細細一算,狐疑說道,“之前聽說,邵把自己名下所有的私人產業全都變賣了,原來是真的。”


    艾伯納也略有聽聞,但是現在看來傳聞都是真的。


    就連那艘遊艇,竟然也變賣了。


    威廉姆斯忽然又是驚奇,他對股市洞悉清楚,不禁歎道,“這一局換算下來,他可是輸了他名下一分的邵氏股份價值!”


    艾伯納同樣困惑的笑了,倒是有些不明白他現在是要做什麽。


    這麽一局,就這麽輸了走了,是意外還是必然?


    此刻竟也無人得知!


    一個輾轉迴程,去酒店收拾好所有的東西,又是乘坐遊艇,迴到了s市。此時正是午後,陽光金燦燦的。前幾日的冷空氣過了,s市又迴暖了,海風並不是很冷。


    出了遊艇,就看到有車停靠在碼頭,就等著他們到來。


    兩輛車子分別停靠著,常斌和莊仔都在,以及司機小成。


    城城看見了他們,跑了過去,好久都沒有見到他們兩位,也是很親熱。


    藍星夜瞧見了常斌也在,她微笑著打招唿,“常斌,你迴來了。”


    “是,藍小姐,好久不見,我迴來了。”一向耿直不羈的常斌,也微笑著迴道。


    邵明陽吩咐道,“小成,你送他們迴去。”


    小成趕緊去開車門,讓他們兩母子上車。


    藍星夜看了他一眼,她下意識地問道,“你呢?”


    實則自從同意離婚後,她根本不知道他每晚住在哪裏,但是現在,隻以為他有公事要去忙,她也替他考慮,想著自己要幫忙。


    邵明陽則是道,“我還有事情要去忙。”


    “那我陪你一起去。”藍星夜立刻道。


    “在外麵好幾天了,你們先迴去休息。我約了人喝下午茶,你不用陪了。”邵明陽輕聲說道,又是低頭,他看了一眼城城,視線轉向了藍星夜道,“城城,我們的流浪結束了。”


    流浪結束了,結束了,藍星夜心裏徘徊了兩遍。


    “上車吧,去吧。”又囑咐了一聲,邵明陽看著他們上了車去。


    遠去,一路遠去,他站在原地,看著載著他們母子兩人的車消失在了視野裏。不再是那朦朧的霧氣,和那一天的早晨相反,此刻卻是如此的清楚。


    邵明陽朝船長又是道,“從現在開始,這艘遊艇屬於艾伯納先生了,開迴澳門去。”


    “是。”船長收到命令,他上了遊艇啟程。


    突然,莊仔瞥見邵明陽皺了眉頭,好似很疼痛的樣子,他立刻唿喊,“二少!”


    趕緊的,也上了車去。


    莊仔陪在身側,“去楊醫生的醫院。”


    到了醫院裏,立刻聯係了楊戩,到了病房裏麵,邵明陽躺了下來,楊戩趕緊給他做了檢查,他忍不住焦慮開口,“二少,你現在需要休息!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邵明陽隻是微笑,他還閉著眼睛在休息,卻是問道,“莊仔,情況怎麽樣了。”


    “二少,剛剛得到的消息,沈方航已經落網。”莊仔迴道。


    邵明陽滿意點了個頭,他又是說道,“另一個人,有下落了嗎。”


    “暫時還沒有,根據情況來看,他也許已經更改了身份出入境了。”莊仔又道。


    邵明陽眉頭微微一緊,“既然他不出現,那麽就想個辦法,讓他自動出現。”


    “楊戩,打止痛針。”他又是一聲令下,讓楊戩怒了,“你現在需要好好休息!”


    邵明陽眼睛一睜,注視著楊戩道,“打止痛針!”


    “二少!”


    “準備一張完好的腦部x光片,送到我的辦公室。”邵明陽繼續吩咐,他強勢地讓人肅然!


    “你這是不要命了嗎!”楊戩也是抓狂,他又是怒喝,就算生命像是流沙就要流失,可是也應該盡可能讓它流失的慢一些才對!


    邵明陽沉靜望著他道,“我的時間很有限,你不要再浪費!”


    楊戩突然沒了聲,輕握了下拳頭,他無力地喊道,“止痛針!”


    止痛針打過,許是神經被麻痹了,那灼燒一般的刺痛感止住,邵明陽休息了片刻,他複又站起身來,“約了哪裏?”


    “君再來。”莊仔迴道。


    而邀約的人則是——邵淩勁!


    “老二,你可來了,我還以為你不會來呢。”茶樓的包間裏,邵淩勁早已經道了。


    邵明陽走了進去,在他的麵前緩緩入座。


    作為豪門大少,又是響當當的人物,邵淩勁會喜歡君再來這樣的茶樓,著實是不合理的。可是,邵明陽卻仿佛明白了這家茶樓的意義。他看了看這包間,開口說道,“這裏倒還是老樣子,和從前沒有什麽差別。”


    “你的記性倒是好。”邵淩勁微笑著說,“不過也是,你一向都念舊。”


    他話裏帶著深意,聽的清楚明白。


    邵明陽笑了,“其實說起來,大哥,你可比我念舊多了。”


    邵淩勁捏著茶杯,一旁有女服務生為邵明陽在沏茶,而後退了出去。邵明陽這才不疾不徐接著上麵的話,繼續說道,“這家茶樓,在十年前就被你買了下來,你一定是很喜歡這裏,所以才做了這筆生意。”


    熟能想到,邵淩勁竟然會去買茶樓。早年茶樓的生意還算可以,因為這種產業剛剛興起,眾人都很喜歡。但是今年來,除了那幾家名氣鼎盛的,茶樓早已不如當年,可是邵淩勁卻還一如既往投資著,將一家生意平平,甚至偶爾還會虧損的茶樓維持經營著,這真是得不償失。


    “生意可是不分區域的。”邵淩勁道。


    “就算是虧本也不在意。”他緊跟了一句。


    邵淩勁笑著道,“興趣而已,我既然想要得到,那就不在乎是不是虧了,合不合理,這對我而言,都不重要。老二,就像你常常說的那句,我樂意!”他的手指,輕觸著桌麵,敲了一下,“我也樂意!”


    邵明陽端起茶杯來,他喝了一口,揚唇說道,“今天約我來這裏,不是喝一杯茶那麽簡單吧。”


    邵淩勁直接道,“你手上的兩分股份,我知道你要賣。”


    自然,規矩也是明白的,兩分保守股,不能轉賣給邵家之外的人,所以隻能在邵家內部流通。


    “我願意出雙倍的價錢,買你手上那兩分股份!”邵淩勁緩緩開口,給出了價錢來!


    他已經算清了一切,縱然是邵洛川等人想要資助,但是其一,他們幾人私下的產業加起來也不足以負擔,再來邵明陽也不會讓他們去變賣,因為他的驕傲不允許!


    “這做生意談買賣,不是你想買,賣家就一定要賣。買賣,總是要你情我願才可以。”邵明陽很悠緩的口吻,慢慢說道,“做生意是這樣,人,也是這樣。”


    邵淩勁眼中一刺,他默了下笑道,“嗬嗬!我不勉強你!但是你不會有第二個選擇!比我更好的選擇!”


    邵明陽放下了茶杯,他笑著道,“說真的,這裏的位置,開茶樓太浪費了,不如改開餐飲,會好很多。畢竟,有些人,不會來,就真的不會再來。今天的下午茶謝了,公司還有事情要處理,我就不久坐了。”


    邵淩勁還坐在這裏,午後的陽光斑駁落下。


    他記得是那個女孩兒,她說:我喜歡這家茶樓,你們看這名字,君再來。有首歌,就是這麽唱的……


    好花不常開,好景不常在,今宵離別後,何日君再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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