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章瓶兒身世

    上官大人淡淡道,“這三十個弟兄一個都不會有事。我之所以如此安排,隻是為了防止有人上山去青雲觀而已,按理來說他們除了這七個,不會再有人活著了。你還不錯,歇著去吧。”

    此時那七人中一個青衣人披散長發,盯著那上官大人,“上官無名!”

    上官無名麵色平淡,“正是在下。”

    那青衣人道,“你就不怕齊帝現在已經被人殺了嗎!?”

    上官無名道,“山上現在有高何以在,就算沒有我護在陛下左右,想來天下就算九品高手齊至,也傷不了陛下分毫。”

    隨後上官無名道,“麻布衣,你本來是我應天府中人,若是你現在收手,在下還可以在陛下麵前為你美言幾句,想來陛下寬宏大量,不會砍掉你的腦袋!倘若你執迷不悟,在下這就收了你的性命!”

    那青衣人正是麻布衣,“今日舉事,既是太子之邀,也是我等為報劍聖之恩!道不同不相為謀!你既是劍聖舊部,當年也曾為司命大人做過事,司命大人承受了那麽多苦難,你難道看不見嗎!?”

    上官無名道,“應天府的成立便是為了陛下而成立,季夏之所以為劍聖也是因為陛下,他後來遭遇了什麽......我管不了那麽多,陛下的安危重於一切!”

    青衣人笑道,“難道他一個人的錯就要天下人來承擔嗎!?啊!?”

    上官無名沉默了一會兒,而後道,“陛下的對錯,自有後世史書來評判,但是若是陛下有了一絲危險,便是整個天下的危難!我等其實不過是為了曆史走向正軌而存在,你卻要走向歧途,你就想不到這一點嗎?”

    麻布衣道,“他有你,他有洪老太監,他有高寒士,他還有高寒士的兒子,他當然是曆史的車輪!倘若他今日死了,我們眼前擺著一個圖謀更大的皇帝,為何不能輔佐他!他有決心天下大同!你可知天下大同是何意!”

    上官無名哈哈大笑,“天下大同!?便是他勾結異族的借口!?異族忘我之心不死你難道忘記了!?真是可笑!你迴來吧!高何以他總歸是要離去的,我可以放棄司命的位置,留給你!你繼續輔佐陛下,何不快哉!?”

    麻布衣仰頭看著這漫天大雨,“晚了。我等走到這一步,早就晚了!”

    上官無名道,“你掌握京城輿圖,若是今日不歸順,便是留你不得!你可要考慮清楚!”

    麻布衣看著身邊那其餘六人,“你便來吧。”

    上官無名深吸一口氣,下達了最後的命令,“殺!”

    很快訓練有素的龍衛便衝殺而去,而上官無名也身先士卒,挑中麻布衣便開始猛攻,不給他一絲應敵的機會。

    這場無情的鎮壓隻持續了三十息,十開盟最後隻活下來三個人,全部身前受創,沒有一個人是因為背後受了致命傷而失去戰鬥力的。那麻布衣更非凡俗,直到現在還是有著超高戰鬥力,並沒有因為受傷而有半點收手的意圖。

    上官無名此時道,“你們敗了!”

    麻布衣看著皇宮城門,“是嗎。”

    上官無名若有所感,朝著他的眼神望去,竟然看到了他一輩子也不敢麵對的那個人!

    在皇宮城南,一個身著大髦的男人不知何時已經進了皇宮,一群龍衛圍著他,卻不知該進還是該退!上官無名連手都感覺有些軟了,背後兩把弓遲遲拿不出來。

    麻布衣道,“他來了,你自己和他解釋吧!”

    但是上官無名到底是九品上的絕世高手,此時並沒有完全失去方寸,當即便從懷中掏出一支令箭,咻得便發射上天!

    一支煙花在天空炸響,登時便傳到了青雲觀那邊。

    趙牧看到這煙花炸散,頓時嘴角浮現出笑容,“陛下,他來了!”

    齊帝感覺大事不妙,“何人!?”

    趙牧淡淡笑道,“您的應天府因何成立,又因何改製,難道你忘了嗎?”

    齊帝明白了,“原來是他。難怪上官會在這個時候求助洪公公。”

    洪老太監淡淡道,“陛下,那老奴便去了?”

    紀行這個時候也猜出來來的是誰了,當即便攔道,“洪公公,你留在陛下的時間太長,陛下還是最信任你的,這一程,不如就讓在下去吧。”

    齊帝笑道,“好!便讓那朕親封的劍聖看看!何謂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洪公公其實也放心不下齊帝,便點點頭,“那便讓如今的司命大人,去對付上一任司命。看看他們到底孰優孰劣。”

    紀行道,“陛下,那在下便去了。”

    齊帝點點頭。

    紀行對走到不遠處的高岐佑道,“二叔,你好歹如今還是七品的武夫,便好生護著陛下,也不枉你當年八品武夫的名頭。”

    高岐佑笑道,“你便放心的去吧!”

    高瓶兒道,“哥哥一定要平平安安啊!”

    紀行笑笑,突然拔地而起!

    他不知道自己已經多久沒有試過這樣的感覺。曾經的自己,向來是原地跳起,從天而降,隻因自己有無暇體魄傍身,現在自己好歹算是有了一點兒無暇體魄的影子,再也不用拘泥於自己肉身太弱的尷尬!

    但是他如今的無暇體魄隻是有了一點兒意思,並沒有做到真正的無暇,因此這一跳隻是跳到了崖邊,而後再往下跳去。

    不過在齊帝他們眼裏,卻隻是看見紀行突然消失,下一刻便消失在了天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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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牧看著紀行消失的方向,嘴唇緊咬,最後還是閉上眼睛,想要自己忘了這一幕,“他已經是化境高手了。”

    洪公公接道,“恐怕比化境高手還要恐怖,小高大人如今的成就,已經不是老奴能望其項背的了。”

    此時紀行不過十息便跳到了伏華宮外,他終於看到了那個久違的身影,三百龍衛竟然被他一個人壓得步步緊逼。他咳了一聲,“如今我也算你們的司命了,怎麽你們要怕他怕成這樣?”

    一群龍衛見到紀行來了,卻並沒有減輕警惕半分,在他們眼裏,紀行還遠遠不能夠比得上季夏給他們的壓迫力。

    紀行歎一口氣,突然他身周三丈的大雨倒飛而迴,整個人處在連雨水也接觸不到的境地當中,連季夏也輕咦一聲!

    季夏道,“沒有想到你也走到了這一步。”

    紀行道,“二十年前,我給你的那些劍術啟發,想來你還保留著吧!”

    今天站在這裏的人,心裏隻有一個想法,那便是即便今日死在這裏,能看到如今天下兩大高手的對決也真是不枉此生了。

    但是紀行哪裏會如此輕易就讓季夏避過他的攻勢,兩道刀罡轟然殺了過去之後,整個人跟在後邊也衝到了季夏身側。

    上官無名噗地吐了一口流經嘴邊的雨水,“他娘的沒有這麽打的!”

    兩道刀罡因為在大雨當中,顯得尤為壯麗,一時間攪得雨幕當中的一切景物都模糊不清。眾人隻看見兩個人影很快貼在了一起,卻看不見裏邊到底發生了什麽。

    但是季夏的感受卻完全是兩迴事。紀行給他的壓力好比一尊大山,重重地壓在了他的心頭。他的劍很快,但是紀行的劍不知為何,和他竟然一樣快。他的互相出招,破招,拆招,最後卻總是沒有任何實質性的結果。而且紀行與他不一樣,每一刀都帶著刀罡,震得他虎口發麻,力道幾乎要比他大上五成!

    而比這更危險的是,他身側總會出現一絲絲真氣凝聚的劍氣,這些劍氣看起來鋒利無比,他原本以為隻是樣子貨。

    可是紀行雙刀殺來,逼得他不得已抽出兩把劍抵擋,身位還有步伐在一瞬間全被紀行卡住了。就在這時,季夏感覺腦門前邊有什麽極其鋒利的東西就要出現,於是他硬生生偏了偏頭。一根白色絲線從他臉頰邊擦過,還有一根打他脖子旁邊飛了過去。

    他在一瞬間發揮出了幾乎是人類能夠達到的體術巔峰,將紀行的雙刀逼退,整個人後退三十步。紀行一刀在前,一刀在後,靜靜看著季夏。

    季夏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傷口,“一,二,三,四......十二處傷口,”他抬起頭看著紀行,“真是少年英才,了不得。”

    紀行道,“當年你救我的命,今天我不止有一個機會殺你,隻要你離去,天大地大,任你行走。”

    季夏道,“你剛剛起碼用了三十年的功力,你這樣打是會死的。”

    紀行道,“於你們而言,這是三十年的功力,與我而言,三個時辰就能修煉迴來。”

    季夏道,“你到底是什麽人?”

    紀行道,“當年你將我從雪地裏抱起來時,難道就沒有想過,為何一個嬰孩在冰天雪地當中沒有被凍死?我原本就不是凡人,季夏,我早該告訴你!”

    季夏淡淡道,“當初我隨手就可捏死的螞蟻如今已經有了氣候了。”

    紀行道,“我很不明白你這一生究竟在追求什麽。二十年前韓豐羽說你在追求大道,我原本以為你救下我是因為你心存憐憫,後來才知道根本不是這迴是。後來以為你將我交給高寒士的意思便是要交給他一個假貨,一個假的曇羽太子。可當我再次見到你的時候,你又不是這個意思,你究竟想做些什麽?難道就是為了和齊帝鬧個不痛快?”

    季夏像是想起來了什麽極不痛快的事情,一言不發,隻是左手雙指拂過劍身,而後他身周也開始散溢出來蒸騰真氣。

    紀行道,“任何人做任何事都要有一個理由,你今天過來究竟是為了什麽?”

    季夏道,“姓趙的,就不該有子嗣!斷子絕孫也不為過!”

    紀行皺眉,“他究竟做了什麽?”

    季夏道,“你被高寒士撫養沒有二十年,也有十五年,即便不是親生父子,也該知道什麽好歹。難道高寒士就沒有給你說過嗎?”

    紀行搖搖頭,“我隻知道高寒士和齊帝是有一些過節,但是還不知道他們之間究竟有什麽天大的仇怨。”

    季夏哈哈大笑,“堂堂一國之君,為了殺一個女人,動用十萬大軍!真是好本事!”

    紀行皺眉,“什麽女人?”

    季夏道,“我的義妹!聶娘!”

    紀行瞬間便明白了,他也是聽說過這個女人的一點事的,他也知道齊帝在與高寒士決裂時,不知道用了什麽手段殺了這個女人。就是從那之後,高寒士就開始退居寒台。但是他並不清楚這個女人對當時的人來說意味著什麽。

    季夏道,“這個人根本不配有子嗣,而你竟然還要去做那你根本不是的趙曇羽!我當初就該殺了你!”

    紀行道,“我從來沒有向他承認過自己是趙曇羽。你們的恩怨,我管不了。我隻知道,這個國家還不能亂。我隻是一個外人,永遠都是外人。我不是任何人的子嗣,說是從石頭裏蹦出來的也不為過。季夏,我不願意殺你,當初你算是救下來我,這世間沒有殺救命恩人的道理。你隻要答應我不送死,隨便提一個條件,我都能答應你。”

    季夏哈哈大笑,“你去殺了趙牧,我要他絕後,你能做到嗎!?”

    紀行淡淡道,“這件事我不能做,但是趙牧現在就在青雲觀之上。經過今天這件事之後,想來就算我不動手,趙牧也活不下來了。”

    季夏道,“他也有今天!”

    紀行道,“你走吧。我現在沒有動手的興趣了。”

    一時間沒有人聽懂他在說什麽。紀行看著那青衣人,“我們在很早之前應該就見過了,見過兩次,上一次差點殺了你。一年前,我倒下的那一夜,若不是黃煥在暗中,怕不是你就要親手來殺我了吧?”

    麻布衣十分想不通,當初的那個年輕人,到今天他已經連提劍的資格都沒有了,“我的確後悔沒有冒險下來殺了你。也後悔為什麽會信了那個女人,假如她當日紮中的是你的心髒,今天那還會有這麽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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