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正是清音穀穀主,卻對女王不管不顧,駕馭這數十道水龍便迎頭撞向那鴉火!

    水浪雖大,卻很快被鴉火蒸幹!但是對於南華大師來說,隻要有水他就有辦法,這就已經夠了!

    鴉女看了眼清音穀穀主一眼,“又是你!”

    隨後無數根黑羽一通咻咻咻亂飛!清音穀穀主哪裏敵得過?南華大師起了個手印,一口大鍾將清音罩在其中。咚咚咚咚響過一陣,鴉女向前踏出,下一刻便到了清音近前,隨後伸出一指將那口大鍾劃拉出一個大口子。

    鴉女戲謔地看著清音,“你那情人怎麽不來救你?”

    清音兩手翻飛,再合掌,虛抬,未被蒸發完的洪水便被她分作兩半!

    此時紀行與秦淮都已經快要逃走,滾滾洪水攜帶者倉皇古老的威勢,一眨眼便將已經重傷的秦淮以及那兩個真元八境的欽天監中人拍沒了影!沒辦法,真靈上境的大高手在使用這樣威力巨大的招式時,低境界的武者根本沒有反抗的機會!

    紀行見到這一幕,伸出一掌,手掌微曲,便將已經沒了影的秦淮等人抓了迴來。

    秦淮此時腦子都是蒙的,這洪水哪裏是水?分明是金石銅鐵才對!在那洪水剛剛撞上他的一瞬間,他隻覺得像是被一堵牆拍在了身上!就連他都是如此,元山元海更不用說了,哥倆口鼻噴血,五髒六腑全都傷得不輕!

    紀行為他們渡過一絲真靈,“便宜你們了。”

    秦淮正納悶自己傷上加傷,為何紀行還要說便宜他們,下一刻他便整個人都軟了下來,無他,實在是太過舒服!元山元海則忍不住呻吟起來,直想趕緊打坐練功療傷。然而紀行卻道,“都還能走嗎?能走就別在這呆著了!”

    此時天上傳來巨響,清音的天地合隻不過擋下了鴉女半招,剩下半招還是南臨女王及時出手幫她擋下來的。

    南臨女王身上鎧甲受創,卻觸動了齊內大陣,蒼穹之上那隻被遮蔽的巨眼分出一道光柱,強行衝破重重阻礙,將南臨女王罩在其中。下一刻女王便被送迴了白象皇宮。

    南華大師見此,“穀主!快退!”

    鴉女搖搖頭,“你對付我都費勁,還想保下別人?”

    南華大師搶先出手,要在鴉女之前將清音搶迴來。但是他們之間的纏鬥,即便是餘波也不是清音穀穀主能夠承受的。南華大師相當於是在瓷器店裏唱武戲,生怕磕著碰著什麽。

    鴉女如同瞬移一般到了南華大師眼前,一掌推出。南華大師情急之下隻得接住這一掌。刹那間天地間一絲光亮也無,一切如同歸於混沌!於凡人而言,這一瞬間不光是沒有了光明,還失去了一切聲音。

    但是在真靈高手眼中,這便是他們最害怕的時刻!

    山巔武夫為何被稱之為山巔武夫?

    往上一步,他們便能走到天人之境,化神!山巔武夫之間的爭鬥,一旦真正爆發,海量真靈在頃刻間壓縮,再以爆炸式的形式釋放出來,足以摧毀金石土木!而且這種能量不是以風的形式傳遞,而是類似於震蕩!換句話說,一塊鐵放在兩大山巔武夫爭殺的範圍內,會在一瞬間化作鐵粉,卻依然保持著原先鐵塊的性狀!

    紀行在這一瞬間隱隱察覺到了什麽!他那快得令人發指的反應力在這一刻起了關鍵作用,頃刻間他便以最大的能力為秦淮等人結出數百道護罩!如果還有時間,他甚至願意結出數千道護罩!緊接著他便失明了!

    其實他不光是失明,方才也的確是此地失去了光線!

    “呔!好妖孽!”南華大師疾疾收迴掌,負在背後,眼角止不住地顫抖!

    隨著他這一聲吼,他身上的金色光芒又照耀向整個齊內!

    紀行在看到那數百層護罩碎得隻剩十幾層時,心髒咚咚直跳,後怕不已。秦淮不知道剛剛此地失去光線是因為什麽,疑惑道,“方才是我眼花了?”

    紀行聽到他說話,這才感覺到難受,如被扔進油鍋的蝦般彎曲著腰滾在了地上。他五髒六腑無一不痛,特別是眼睛還有牙齒。眼睛的脹痛讓他不敢睜眼,而那牙痛就像是有什麽酸得不得了的東西在往他牙裏的神經裏刺一般!

    他強撐著爬起來,麵露痛苦地呻吟一聲,隨後他覺得嘴唇上有什麽東西,摸了一把,發現是鼻血。就在此時他餘光瞥到天上有個東西在往下墜,於是他迴頭,便看到清音穀穀主無力地落了下來。

    紀行強忍住不適,“在這裏等我!”

    隨後他砰地跳起來衝向那墜落的身影,在清音穀穀主即將觸地時他才接住,當他落地時,發現腳下三尺都變成了細灰。

    他迷茫地看了看陷在地下的腿,又看了看懷裏的女人,慢慢坐在了地上。

    她其實很美。紀行看著她睜著眼的俏麗麵龐,試了試她的鼻息。沒有溫度,沒有氣流。他歎一口氣,無力地坐下來,將她抱在懷裏,手掌貼在她心髒。也沒有心跳。

    紀行不知道說什麽,隻是沉默。他把臉上麵具扯了,看著天上正在對峙的兩大山巔武夫,有垂下頭來。

    “我一心歸隱,但總有許多事要我去做。歸隱可能隻是個幌子了。”紀行笑笑,掌心源源不斷地為她渡過真靈還有溫暖,“還有很多事要我去做,天上那倆人有多厲害你也看見了。就這還不是這天下最厲害的。我要是讓你留在身邊,不說對不對得起我那位發妻,你也不一定能跟得上我的步伐。你與她不一樣,她知道什麽時候該做什麽,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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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行自嘲笑笑,感覺自己做這無用功真是夠憨的。

    就在此時,他掌心感受到了一絲極為微弱的跳動。他詫異地看了看懷裏的女人,隨後再次渡過真靈,不過這次溫和了許多,同時他試圖用神識與她溝通。過了大概十數息,她果然有了反應!

    紀行嘿嘿傻笑,“活了!”

    隨後她的神識波動越來越活躍,心髒跳動也更加規律。真靈上境的高手畢竟不是普通人,在紀行的真靈救護下,很快便恢複生機。過了會兒,清音穀穀主睜開眼。

    紀行笑道,“醒了?”

    女人瞪著他,像是在看十世也不可原諒的仇人!

    紀行見她醒了,便收迴手掌。她一把拉住他的手,把它重新放迴自己的心口。紀行尷尬笑笑,“還能走嗎?”

    她掙紮著如水蛇一般纏上紀行,隨後吻住他。紀行心髒咚得一聲炸響,卻不知該不該把她推開。她活過一千多年,俗世禮教根本懶得去管,她想要的男人,不管如何都要讓自己先爽一把再說。對於紀行,她從心底裏想要得到,不僅是從精神層麵。

    紀行被她吻得正爽,突然被她一把推開。他愕然地看著她,“怎麽了?”

    清音穀穀主冷漠無比地看著紀行,“我有傷,帶我走。”

    紀行搞不懂她怎麽變得像是不認識他了,行為倒火辣地有些過分,“行,不過我還得帶上幾個朋友。”

    隨後他便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帶著秦淮等人將清音穀穀主送迴了穀。

    清音穀穀主在紀行即將進穀時,突然停住,“你說你不再進穀,走到這就迴頭吧!”

    紀行迴頭看看秦淮,秦淮卻是一臉鐵劍雄心的模樣,身上寫滿了浩然正氣,自然是沒那個本事為紀行支什麽招的。

    於是他看向元山元海兩兄弟,沒等那兩兄弟有所動作,他便轉迴腦袋,歎了一口氣。

    清音穀穀主捂住心口,閉眼調整了一會兒唿吸,“南臨大難,我還有許多事要做,就不再陪伴閣下。往後我若有難,都是我的命數,你不必相救。你若到了無處可去的境地,也莫要來清音穀,我不會再見你。”

    紀行伸手,“你......”

    清音穀穀主打斷他,“滾吧,別讓我看不起你!”

    紀行其實也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麽話,那隻手無力地垂下來。

    清音穀穀主抬腳便走,淚如泉湧。

    紀行道,“清音。”

    清音穀穀主突然頓住,卻還是進了穀。

    秦淮正在使勁把佩劍往直裏掰,卻發現怎麽也掰不迴去,見到這一幕,“大人,進去找她啊!”

    紀行擺擺手,長出一口氣,蹲下來捂著肚子難受無比地道,“我有傷,她那穀裏有一個大陣,往日我還不怕,今天是怎麽都不敢進去的。”

    秦淮道,“大人,說實話,她是不是與你春曉一度?”

    紀行驚恐地看向秦淮,真是想不到這小子還能想到這方麵,而且還很有可能說中了,於是一時語塞。

    秦淮道,“那就是八九不離十了。大人,萬一,那姑娘有了你的骨血.......”

    紀行氣急敗壞,以神識傳音道,“絕無可能!我明明記得隻是抱了抱!”

    秦淮搖搖頭,“總之人家傷透了心,進穀的時候還抹淚呢。”

    紀行迴頭看了看,“有嗎?”

    隨後他站起來,“走了走了!在這瞎想幹什麽!”

    秦淮又恢複了那一臉鐵劍雄心,“是!”

    紀行便帶著秦淮還有元山元海兩兄弟飛向天空。隨後他迴頭看了看那清音穀,隻見穀內女子一身素白,正在看著他。紀行迴頭,終已不顧。

    等到離開齊內。紀行發現一顆流星一般的巨象正衝向齊內,無疑那便是一位真靈九境的高手!他知道,隻要這位去了,南臨之危多半是要解除了。然而就在此時,他發現小貂竟然攔了過來。

    紀行因為上次,這迴麵對小貂小心了許多。然而小貂一臉淚痕,“哥哥!上次不是我!”

    紀行鬆口氣,“我知道。”

    小貂道,“姐姐扮成我的模樣......”

    紀行打住她,“無妨,我現在沒事。你那位姐姐正在被人揍,你趕緊去幫忙,幫完了就迴家。我這裏還有事要忙,今天就不帶你玩了。”

    小貂急道,“可是......”

    紀行笑笑,“我不怪你,以後要是再有機會,我帶你去蜀中玩。”

    隨後紀行便帶著秦淮等人飛速離開。小貂看了看紀行離去的方向,心中委屈極了,然而齊內那邊正在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她隻能先去齊內。

    紀行對秦淮道,“迴了欽天監,不可在任何人麵前提及我。”

    秦淮愣住,“大人,這可是功勞......”

    紀行笑道,“我會在乎功勞?你可能也知道,我曾經陪著新帝,經曆了一些事。但是因為一些原因,我不願留在宮裏。其實那幾位大人都還不錯,有那幾位國之重臣,即便陛下還未成長為一位明君,應對這天下局勢應當是綽綽有餘了。”

    其實他還有一句話沒說,就怕局後的局。他已經感受到了。五梅教派出了那幾個人就能將南臨攪得天翻地覆,若是那位梅尊者有所求呢?天下大亂這個事,從來對大商而言都是家常便飯。大商獨占九州,禁得起折騰。可就怕有人想翻一翻這天地。圖騰複辟之事,恐怕已經近在眼前了!

    秦淮道,“是,大人。”

    紀行帶著秦淮迴到大商邊境,隨後取了他的長匣。狗子見紀行迴來,一點反應也沒有。畢竟紀行身上帶傷已經是常事,除非是真的瀕死,狗子壓根不帶正眼瞧紀行一眼的。

    他在臨走之前,突然想起一事,“陛下是不是不愛見人了?”

    秦淮點頭,“是。大人想說?”

    紀行想了想,把秦淮拉到一邊,確認無人偷聽後,“你是忠於陛下,還是忠於欽天監,抑或是大商?”

    秦淮猛地抬頭,震驚地看著紀行。問出這種話,那可是大罪!就憑此他就有理由將紀行捉拿歸案!然而紀行又是救他性命的恩人,他不禁沉默。沉默時他也正兒八經地在想這個問題,過了很久,“我忠於大商。”

    紀行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欽天監要是讓你做什麽,你絕對不會違逆,即便是......看似十分危險,甚至是在宮內動武的事。不過你說你忠於大商,我心裏就有數了。若有一天,我要你幫我做一件事,我希望你也可以毫不懷疑地做下去!”

    秦淮問,“何事?”

    紀行搖搖頭,“我還沒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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