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這不太好吧。”小茶局促。


    封老太太旁若無人地拍打她的小肚皮說的理所當然,“好啊,你說你這肚子裏不一定什麽時候就有我曾孫子了,我要隨時護你周全啊。”


    小茶愣怔,她這懷孕八字還沒一撇呢,她老人家就惦記上了是不是為時過早啊。


    盡管封老太太熱情似火,可小茶依舊原封不動,眼神瞟向封厲秋希望他出麵管管他家這位祖宗。


    封厲秋長指揉著太陽穴,起身,不容置喙,“奶奶您那賓利和隨身攜帶的保鏢太過誇張,我讓馮奪送她。”?


    他終於好心地替她解難,要不然誰也說不動這反複無常的封老太太。


    封老太太視線在兩人之間徘徊半晌,漂亮的美眸一翻,撇嘴冷聲,“嫌我這老人家礙事是吧,行,我不送了,你找人送她吧。”


    說著扭頭便走了。


    小茶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得罪了她老人家,不過就算得罪那也是她親孫子得罪的,怪罪不到她頭上。


    相對討好老太太歡心,相安無事的生活更來的實際些,要不然她真怕封老太太去了學校攪和的一鍋粥亂。


    簡小茶坐著馮奪的車子去的學校,車子裏開著暖氣,不知道是不是封厲秋囑咐過的,總之這個溫度讓她的手腳持續緩和著。?


    她垂頭老實坐著,旁邊的馮奪微笑,


    “簡小姐,暖和了不少吧?!”


    小茶點頭,“恩,謝謝馮先生。”


    馮奪微笑,“簡小姐,客氣了!先生說您身子虛,應該開著暖風。”


    小茶怵了怵,馮奪這麽說倒是印證了她的想法,訕笑了兩聲沒再言語。


    車內迴歸平靜,可聽了他的話她的心卻狂躁不安,大概是早上的時候吃多了,堵得慌。


    打開車窗想著透透氣,又發現開著暖氣會浪費資源,索性又關上了。


    馮奪將小茶安全送到學校,她避開校裏的探頭和教導主任的監視偷偷摸摸溜進了院內,正好是一節戶外課,是見縫插針以假亂真的好機會。


    ?*


    本學期接近尾聲,專業課已停變成自主複習。


    因為賣貨和卓卓手術,小茶這段時間無心顧及學業,考試日期如期而至,她隻能臨時抱佛腳做個最後的掙紮。


    郝連城給她做的子宮位移多多少少起了些作用,她確實沒像之前頻繁出現眩暈症狀,就連腹部疼痛也減輕了許多。


    封厲秋這身硬骨頭啃不下來,小茶隻好拜托郝連城幫忙籌備人工受精的手術,郝連城應允了,但優秀的精子不好挑選,還需要等待。


    這期間就給了她很大的學習空隙,雖然當初教導主任迫於封厲秋的力壓答應恢複了她的獎學金資格,但公平競選還需要自身的努力。


    大考將至,她和阿鈴辭去了蘇荷的工作,每天醫院圖書館兩點一線連軸轉攻克學業。?


    大量的課程複習讓人倍感充實,從那天的小插曲後,小茶和封厲秋似乎又宛如兩條平行的直線再無交集。


    她的生活也漸漸歸為平靜,就連飛揚跋扈的簡家也似乎消停了不少。


    除了每天和郝連成阿鈴泡在一起談論學術問題,就是孜孜不倦地深入題海裏背題,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了整整兩周。


    考試前一天下午,卓卓準備出院,小茶和阿鈴去醫院接他。


    辦理出院手續時,在收費台她撞上了一抹挺括的身影。


    竟然是湯姆斯!


    顯然小茶沒想到在這裏會碰上他,這位大名鼎鼎的名醫迴國了。


    “簡小姐!”湯姆斯率先打招唿。


    小茶恍惚了半刻才緩過神,“湯姆醫生,您也在這裏!”


    湯姆斯舉止儒雅地拿迴業務員遞過來的賬單悄無聲息地放迴了背包裏,溫文爾雅,


    “我來看一個朋友。”


    他的目光從她手中的賬單收迴,關切地詢問,


    “卓卓恢複怎樣了?!”


    “還不錯,正準備出院。”確實如他所說,迴國治愈了一段時間之後果然就痊愈了。


    “湯姆斯先生的名譽可以保住了。”小茶不禁打趣。


    湯姆斯會意一笑,“簡小姐是學生?!”


    他看著她身上的校服,一目了然。


    “我現在是醫大裏一名大三的學生。”之前情況著急,小茶也一直沒介紹過自己。


    “你也是學醫的?!”


    “恩恩。”


    “湯姆醫生,您這次迴國要待多久?!”不知為什麽,她看到他竟然覺得莫名的親切感,大概是他救了卓卓的命的緣故或者他是唯一知道當年真相的人,總想著和他坐下來好好聊一聊。


    隻不過大廳裏人來人往,他還沒開口,就被經過的路人擠開。


    “據說屠城的醫大附屬環境優渥,在全程數一數二,不如簡小姐陪我走走吧。”


    湯姆斯一雙藍眸掃視四周,油然說道。


    簡小茶恭敬不如從命,帶著他在醫院裏轉了起來。


    兩人漫步在醫院的院內,女人的帆布鞋和男人的矜貴皮鞋踩在落滿了樹葉的磐石小路上發出簌簌的聲響,聽起來格外的舒服。


    湯姆斯脫下工作的白大褂,換身一身羊毛大衣英俊挺拔相當的帥氣,沿路上吸引了無數小護士和女患者的目光,而他身邊的小茶瞬間成為眾矢之的。


    “湯姆醫生,您那麽忙,這次迴國也是有重大手術?”小茶不以為意,好奇地追問。


    湯姆斯單手插兜,視線遊蕩,唇角掛著一彎弧度,


    “不是,這段時間休年假,正好趕上一個朋友婚禮,參加完他的婚禮我再走。”


    原來如此!


    小茶點頭。


    “我們這學期即將結束,過幾天就快考試了,如果有機會我希望請湯姆醫生吃一頓飯。”


    她知道救了卓卓的命並不是一頓飯就能解決問題的,但她想表達這份心思。


    不過又怕人家沒時間。


    所以她這麽說,也算是善解人意。


    湯姆斯點頭,“好啊!等你考完試了,我們慶祝一番!”


    沒想到他會怎麽快答應,小茶竊喜,


    “我給您打電話?!”


    “ok!”


    兩人踱步到門口,湯姆斯也要離開。


    小茶從包裏的作業本上扯出一張寫著化學公式的稿子撕了一般,然後寫下自己的聯係方式,


    “這是我的聯係方式!”


    湯姆斯看著被她揉的皺巴巴的聯係電話,無奈地笑了笑,“簡小姐,您還真是讓與眾不同啊!”


    他話落,便上了車。


    小茶有些蒙逼,卻也沒心思深究。


    衝著湯姆斯的雷克薩斯用力地揮了揮手以作告別,然後蹦蹦噠噠地轉身迴了院內。


    ……


    接了卓卓出院,將他安置在了阿鈴的家裏。


    前段日子小茶為了能夠無微不至地照顧卓卓就辭掉了酒店的套房,徹徹底底住在了醫院。


    現在退了院,酒店也沒了,她新的房子還沒找到,隻能和阿鈴和阿鈴爸爸擠在他們狹窄的房間裏。


    房間雖然小,但是溫馨安全。


    小茶打算糊弄到考試完畢,再騰出時間去看房。


    眾望期盼的年度大考終於開啟,小茶他們計分課程共六科,其中三科是公共課,而另外三科就是專業課了。


    第一天的公共課題目很簡單,都是他們複習時耳熟能詳的題目,對於小茶來說也算是小菜一碟。


    第二天的專業課才是重中之重。


    專業課考查的是平時的積累知識點和操作基礎是否紮實。


    盡管素日她甚是用心,但解刨分析一直是小茶的薄弱之處。


    而今日早上考的就是這一課。


    今天兩位監考官的其中一位組織考試發放試卷,而另一位似乎是來晚了一些。


    得到卷紙的那一刻,小茶快速投入題型裏,埋頭做題。


    抓緊每一分每一秒,可以說今年解刨學確實是點睛之筆,略微小難。


    她認真做著,直到周遭傳來唏噓聲才抬起頭。


    另一位監考官到了,沒想到的是這位監考官竟然是湯姆斯醫生。


    而眾人唏噓是因為他長得太帥了,導致很多人都無法用心地看卷紙。


    湯姆斯似乎察覺到了自己的到來引起了不必要的躁動,清越的嗓音輕咳了一下微笑,


    “安心答題,小心口水掉在答題紙上。”


    這句話幽默而又適時,在教室裏引起一陣的歡笑。


    過後,果然學生都開始認真做題。


    他的藍眸視線掃視了一圈,到達她這裏時,女孩心虛地低下了頭。


    湯姆斯居然是他們的監考官,這個人物關係還讓人無法接受。


    時間早已過半,而小茶還有三分之二的題目沒有做,她隻好整理心情快速進入狀態。


    不得不說今年出題的人真的是刁鑽又專業,每一道題都那麽不好琢磨。


    女孩擰著眉頭,時不時在卷紙上塗畫。


    湯姆斯早就注意到了簡小茶,但他病沒有做的太過明顯。


    直到時間還剩下十多分鍾的時候,他才小心翼翼地踱步到她麵前。


    認真的小茶毫無察覺,擰著的眉頭都可以養魚了,依舊咬著幾乎要被她咬爛了的筆頭,專注一道題目苦於找不到突破口。


    湯姆斯背著手勾起唇,真是個執拗的小丫頭。


    “還有十分鍾考試時間結束,請大家檢查一下姓名考號,準備交卷。”也不知道他是有意還是故意的。


    話音剛落,教室裏就響了陣陣的翻閱試卷的聲響,繞的小茶更是心神不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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