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灣灣醒來的時候,是早晨八點,那時候顧鈺還沒有醒過來。


    床頭的護工在玩手機,見她醒了立刻上去噓寒問暖。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藍灣灣覺得渾身都疼,她拿手按了按額頭。


    轉眼,就看見隔壁床的顧鈺。


    “把他弄走,不要讓我跟他待在一起!”


    藍灣灣想到昨天的事情就氣死了,她喝了點酒上了頭,沒有分寸才這麽糊塗把自己喝進醫院。


    難道顧鈺也糊塗了?


    他就不知道攔著她一點,兩個這麽大的人把自己喝進醫院了,傳出去都要被人笑掉大牙了!


    藍灣灣正說著,躺在病床上穿著病號服的男人,蒼白的麵色上眉頭一動。


    顧鈺緩緩轉醒,看了許久的天花板,似乎才知道自己在哪裏。


    他醉酒過太多次進醫院,每一次心頭都是空的,但是好像隻有這一次,心頭…


    是暖的。


    “快點把他弄走,不要讓他跟我待在一個病房,我看見他我能氣死。”


    藍灣灣說著,要去按鈴,叫護士安排。


    “都生病了,你還那麽折騰。乖乖躺下…”


    哄小孩一般的語氣,言畢,顧鈺指著護工:


    “你去,弄點水叫她洗漱,給她吃點粥。”


    藍灣灣因為不舒服,隻好躺下,生氣全寫在了臉上。


    顧鈺的目光略過她臉上的神色,無奈的搖了搖頭,拿手捂著胃部。


    “你也別氣,我們兩個半斤八兩,你不鬧我也不會陪著你胡鬧。”


    隔了一會,顧鈺輕聲開口,他說話的聲音有那麽一點啞。


    “你別跟我說話,我嫌丟人。”


    “我是不是比你丟人些,我都不嫌,你怕什麽。”


    藍灣灣裝沒聽見,顧鈺見她不理,知道她在氣頭上,也就沒有再多言。


    到了差不多中午,沈唯哲才過來,買了花和果籃。


    “你們的病情不算嚴重,下午就可以出院了。不過應該還會難受幾天,就去我那修養幾天。我屋子剛好也空,家裏廚子做飯菜也比醫院好吃點。別跟我客氣,不去就是看不起我了。”


    沈唯哲把果籃放到桌子上,買的花遞給護工,叫她找個花瓶插起來。


    “正好我這幾天得閑,也能帶你們走走玩玩。”


    沈唯哲找了張椅子坐下,看著病床上的兩個人,看了這個看那個,笑著說。


    藍灣灣剛想拒絕,那邊顧鈺就接話了:


    “那我們就不客氣了,勞煩沈少照顧我們夫妻。”


    “不麻煩,小事兒。”


    “誰跟你夫妻了,充其量你就是個前夫,前夫!”


    藍灣灣沒忍住,當著沈唯哲的麵衝了顧鈺一句。要是以往,她沒那麽大脾氣,外人麵前還是拿的住分寸的。


    但是這會,本來心裏就生顧鈺的氣,還聽顧鈺那臭不要臉的這樣說。


    她就沒憋住。


    “灣灣,願賭服輸,你該不是,想耍賴吧。”


    顧鈺低頭弄了弄褶皺的病號服,說這話時,自帶了三分危險氣息。


    好像是藍灣灣敢否認的話,他就要當場翻臉了。


    藍灣灣明白,顧鈺跟她玩跟她鬧,大都是讓著她的。


    顧鈺要是翻起臉來,就像他威脅她時說的那些話一樣,會讓她毫無反抗的餘地。


    “我沒有想耍賴,昨晚我喝的多了,我們誰先倒下的,誰喝贏了誰,我不記得了。”


    藍灣灣這話說的婉轉,但也是實打實的在打馬虎眼,想忽悠過這件事情。


    “沒事,我都錄下來了。”


    顧鈺拿出手機,放了段視頻給藍灣灣看,視頻裏,藍灣灣還真是先倒下的。


    她喝倒下的時候,顧鈺還在吧台旁站著,眸光清明。


    這視頻是從第三方拍的,雖然不知道怎麽到了顧鈺的手裏,但是鐵證如山,藍灣灣是賴不掉了。


    “顧鈺,今天當著沈少的麵,我可以依照賭約嫁給你,隻不過,我也和你明說,我是心不甘情不願的。”


    “沒關係,我心甘情願就可以了。”


    顧鈺笑的像隻得逞的狐狸,藍灣灣氣得咬牙切齒,真是低估了這男人的臉皮。


    她故意這樣一番說辭,就是看看他有沒有臉去這樣強求,偏偏顧鈺還真有這個臉。


    思及此,藍灣灣竟然有幾分想笑,也不知道為什麽。


    沈唯哲看了看藍灣灣臉上不經意流露出來的小女兒姿態,藍灣灣的拒絕,在沈唯哲眼裏,就是欲拒還迎,女人一貫的作風。


    沈唯哲又轉眼看了看顧鈺,那男人眼底一片寵溺,仿佛說藍灣灣所有的‘欲拒還迎’都是他寵出來的。


    沈唯哲默不作聲的看完這兩口子拌嘴,低頭削了個蘋果,咬了一口…


    內心:哎,這年頭,怎麽走哪都有人虐單身狗。都躲病房來了,還是被殃及了。哎,單身狗,苦啊…草,怎麽吃個蘋果都那麽酸,讓不讓人活了。


    沈唯哲內心戲很多,但是麵上不顯。他吃了幾口蘋果,故作低頭看了看腕表。


    “喲,快兩點了,我要走了。晚上有人來接你們過去,那邊都收拾妥當了,你們好好休息,不用送我了。”


    沈唯哲起身,告別了以後,一陣風一樣離開了。


    藍灣灣懶得搭理顧鈺,就翻了本書看著。顧鈺睡不著,就盯著藍灣灣看。


    無聊的一下午,她不嫌煩,他也不嫌煩。


    …


    二人在沈唯哲公寓那修養了幾天,準備離開的前一天晚上,藍灣灣例假來了。


    初來,一點點紅。她就自己下樓,去便利店買衛生巾,挑了幾包後準備迴去。


    突然被人扯著手臂,拉進了一旁漆黑的安全通道。


    “唔……”


    藍灣灣掙紮著,以為是什麽劫匪,心裏還想著怎麽打電話求救。


    還沒想出來辦法,‘劫匪’就已經放開了她。


    “是我。”


    很陌生的聲音,但是又好像在哪裏聽過。


    藍灣灣猛的迴頭,安全通道的燈因為聲音而亮著,所以藍灣灣能看清楚那個人。


    很長的頭發,好像很久都沒有打理過的模樣,胡子拉渣的,臉上有些傷痕…


    一件泛黃的白t桖,一條洗的發白的牛仔褲,配上一雙染了灰塵的運動鞋。


    乍一看像是跟街頭的流浪漢沒有什麽區別,但是那雙眼睛,卻亮如星辰。


    很熟悉卻也很陌生的五官,很難看出當年的模樣,但是藍灣灣還是半猜不猜的問了一句。


    “李星辰?”


    “是我。”


    他的聲音依舊那麽好聽,好聽之餘多了幾分滄桑。


    “你出獄了?”


    “半月前出來的,我上次在酒吧門口看見你被抬進救護車,我…找你很多天了。”


    藍灣灣將手中的袋子背到身後,她咬牙,沒想到時隔七年再見,李星辰看見她,竟然是她被抬進救護車。


    丟人丟大發了!


    “你找我,有事?”


    “嗯,找你借錢。”


    藍灣灣還是有點驚訝的,她抬頭看著他,微愣了一下後,轉開眼。


    的確,李星辰雖然是顧家的二少爺,可是畢竟是個私生子,從來沒有被承認過。


    “你找我借多少?”


    藍灣灣有點同情李星辰,不由就放柔了聲音。


    “不多,借我一身行頭和一張機票錢,我要迴藍城找我那個爹,要錢了。他欠了我那麽多,該還我了。”


    李星辰那樣的笑,帶著幾分恨恨的樣子。


    藍灣灣轉了轉眼睛,“我沒帶卡,剛好也要上去放個東西。你跟我一起上去吧。待會我拿了卡,跟你一起去取錢。”


    李星辰點頭,跟在藍灣灣身後麵走。


    “你怎麽進來的,這裏出入都要刷卡。”


    按電梯的時候,藍灣灣好奇了一句。


    “幫著便利店搬貨,混進來的。”


    “哦。”


    藍灣灣沒再多問,也沒敢多問,她怕問多了,就傷李星辰的心了。


    上了21層,進門的時候,藍灣灣問李星辰。


    “要一起進來嗎?”


    “你知道的,他在,我不會進去。你快去吧,也快點迴。”


    李星辰靠著牆壁蹲下,很隨意的說道。


    藍灣灣沒說什麽,隻是心情沉重的開了門,剛在玄關換了鞋。


    那邊顧鈺就坐在沙發上,麵色不太好的問她。


    “去哪了?”


    藍灣灣張嘴就是一句話:“去哪你也管?愛上哪上哪。”


    本來例假第一天,她的脾氣就不太好,最煩的就是顧鈺惹她。


    顧鈺一惹她,就像是踩了她的貓尾巴一樣,讓她能瞬間暴躁。


    顧鈺掃到藍灣灣手裏的那個黑袋子。


    “你買了什麽?”


    本來也就是隨口的一句話,惹得藍灣灣將幾袋衛生巾砸到了他懷裏。


    有包紫色的衛生巾掉出來,在白沙發上滾了一滾。


    顧鈺:“…”


    “我能買什麽。”


    藍灣灣語氣很不好的說完,把頭發隨手束在身後,就迴她房間,然後砰的一聲將門關上。


    “看看太太這個臭脾氣,給她煮碗紅糖薑茶,敗敗火氣。”


    顧鈺沉著聲,跟一旁的保姆說道。


    保姆捂著嘴笑了笑,去廚房煮紅糖薑茶了。


    顧鈺像模像樣的拿起那幾包衛生巾,看了看上麵的說明。


    藍灣灣背著包,開門出來的時候,就見他那個樣子,想笑又憋著,故作生氣的模樣。


    她朝外麵走,顧鈺一把扯住她,將她抱進懷裏,錮著她柔軟的腰肢。


    “去哪兒?”男人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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