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裏不舒服嗎,怎麽哭了。”


    “五年了…哥,讓你,受苦了。”


    陸靖安突然的就笑了,他伸手將陸諾桐攬進懷裏,“說什麽傻話,真正受苦的,是你。對不起,我讓你受苦了。”


    陸諾桐沒有說話,她依偎在陸靖安懷裏,享受這一刻的美好。


    再也沒有人,能將他們分開。


    陸諾桐出院迴家,紀予澤已經哄著包子睡著了,他穿著睡衣,一如往常一般走下樓。


    這個場景,陸諾桐在這五年裏,見過太多次了。


    陸諾桐很感謝紀予澤,結婚這兩年裏,他盡心盡責,照顧她,照顧包子。


    是個合格的丈夫跟合格的父親,可惜,有些感情…


    如果是錯的,你總不能讓它,一直錯下去。


    “阿澤,我們,離婚吧。”


    陸諾桐站在樓下,仰頭看著紀予澤,燈光照亮她整個人,還是那麽的美豔動人。


    和往昔不同的是,這時的陸諾桐,牽著陸靖安的手,眼中帶著堅定。


    紀予澤臉上的笑僵硬了一下子,而後他故作無所謂的開口:“好啊,我總歸是要把你,還給靖安的。”


    “阿澤,我不謝你,因為我們是一家人。包子永遠,認你這個爸爸。”


    紀予澤看了陸諾桐一會,突然他偏頭,抿了抿薄唇。


    “我不知道自己在父親這個角色裏,會陷的那麽深,可能我真的,不再年輕了…


    諾諾,我也不謝你,如同你說的,我們是一家人。


    我們的事情,我還是希望,跟包子溝通一下,那孩子,很敏感。”


    “我會的。”


    這個時候陸諾桐轉頭看了一眼陸靖安,眼眸之中盡是愛意,而後她看著紀予澤。


    “那就這樣吧,先休息,明天在商量。我想盡快把這邊的事情處理了,迴藍城,你迴去嗎?”


    紀予澤後知後覺,恍然,“你恢複記憶了?那,你不恨靖安了?”


    “嗯,我沒有被催眠過,失去記憶隻是因為墜海的時候頭部受到撞擊。再則,我從來沒有要把上一輩的事情,牽連到這一輩,又何談什麽,恨或者不恨。”


    “原來是這樣…”


    “阿澤,迴去吧,藍城還有人,等著你。”


    “再說吧,挺晚的了,睡吧。主臥讓給你們了,我睡客房。”


    紀予澤好似逃避什麽的說完,下樓給自己拿了一瓶酒。


    他拿著酒和杯子,去客房了。


    陸諾桐跟陸靖安迴了主臥,迴去關上房門之後,陸靖安看著在鋪空調被的陸諾桐。


    幽幽的:“讓給我…我怎麽覺得,以前你們經常一起睡這裏呢…”


    陸諾桐鋪著薄被的手一頓,而後,她整理了一下被角,將被角撫平。


    “你想多了,我們,分床睡的。”


    陸諾桐笑的訕訕的,她從衣櫃裏拿了一套睡衣,想要進浴室洗澡。


    陸靖安長腿一伸,攔住陸諾桐的去路。


    陸諾桐先是看了看男人的大長腿,然後看著男人的眼睛,咽了咽口水,問:“你要幹嘛?”


    “我們一起洗,給我擦背。”


    “這樣,不太好吧,怎麽說…我現在,也是有婦之夫。”


    陸諾桐手疾眼快的跳進浴室,鎖上浴室門,把追過來但是差一點的陸靖安鎖在了門外。


    一起洗澡,陸諾桐打了個哆嗦,下意識覺得腿軟。


    還是算了。


    陸諾桐洗好澡出來,某人坐在小沙發椅上抽煙,見她出來,陸靖安往煙灰缸裏點了點煙灰。


    陸諾桐看著他食指的動作,而後她皺眉,不是很喜歡他這幅老煙鬼的模樣。


    剛想出口說他兩句,就聽陸靖安嗓音低沉的開口:


    “陸諾桐,你心裏,有鬼。”


    不是疑問句,是肯定句。


    陸諾桐腦子斷線了一會,剛才準備好說他的話,一時間都忘掉了,她發了一會愣。


    她這模樣,更加篤定了陸靖安的看法。


    “其實,靖安,我跟紀予澤,我們是夫妻…”


    男人的臉色陡然一沉,陸諾桐趕緊改口:“在我失去記憶的時候,我們是夫妻,我不認識別人,我隻知道我嫁給了他。就像是你覺得我死了,想給自己找個老婆是一樣的…”


    陸靖安把煙撚滅在煙灰缸裏,“繼續。”


    陸諾桐深吸了一口氣,“就像是你想跟灣灣過一輩子是一樣的,那個時候的我,也是想跟紀予澤好好的一輩子。因為,我沒有記憶。”


    “所以,你介意?”


    陸靖安起身,將陸諾桐逼得後退。


    陸諾桐笑了笑:“我不介意。”


    “你介意。”


    “我不介意。”


    “你介意!”


    陸諾桐被陸靖安逼的坐在床上,柔軟的大床微微陷了一點,陸諾桐看著地板,她笑了笑。


    “我真的不介意,靖安,我…”


    “你介意。”


    陸靖安抬起陸諾桐低著的頭,“你知不知道,你撒謊的時候,會下意識逃避我的眼睛。”


    陸諾桐閉著眼睛,深吸了一口,而後她睜開眼睛,看著陸靖安,眸光有些冷的開口:


    “對,我介意。”


    “你覺不覺得你挺表的,自己結了婚,和別的男人日夜朝夕相處,還要介意我找個女人過一輩子?嗯?你死了五年了陸諾桐,五年裏你忘了全部,在另一個地方好好的生活著,每天都無憂無慮…


    可我呢,我在那樣的迴憶裏走不出來,圈地為牢,困了自己五年的日日夜夜…”


    “我…”


    “所以,我要你贖罪。”


    陸靖安低頭,將一個微涼的指環帶進了陸諾桐無名指。


    “嫁給我,贖一輩子的罪,這就是我給你的枷鎖。”


    陸靖安笑了笑,他拿起陸諾桐的手,在她的無名指的那顆璀璨的鑽石上,親了親。


    反轉的太快,陸諾桐的腦迴路還沒有跟上,她呆呆的看著那個戒指…


    而後,陸諾桐先是偏頭笑了笑,然後她突然咬唇,眼睛裏蓄起眼淚。


    她伸手,抱住陸靖安的腰,頓了一頓後,她錮著他腰的手,緩緩收緊。


    “好,贖…一輩子的罪。”


    陸靖安摸了摸陸諾桐的頭發,他低頭看著她,滿眼寵溺。


    “嗯…”


    許久,一個帶著尾音的嗯,從陸靖安的喉間發出。


    “其實,其實我覺得你說的對,我真的挺…表的。靖安,這些年,愛我,是不是讓你受委屈了。”


    陸靖安彎腰,他捧起陸諾桐的臉,在她唇上輕輕啄了啄才開口:“你才知道啊,愛你,我委屈死了。”


    陸諾桐:“…”


    這畫風,撒嬌是什麽迴事?


    “那你要不要考慮,補償我,嗯,要不今晚你熱情點,上麵的位置就留給你了。”


    陸諾桐:“…”


    這畫風,是不是轉的太快了,刹車,刹車,太汙了!


    然後,陸靖安鬆開她,去洗澡了。


    陸諾桐側躺在床上,她本來是想裝睡覺的,但是壓不住心中的喜悅。


    她看著無名指上的鑽戒,摸著上麵的鑽石,笑的跟個吃到糖的孩子,哦,不,笑的跟個傻子一樣。


    笑著笑著,聽到浴室門被拉開的聲音,陸諾桐趕緊抓著被子,假裝睡著了。


    隻是,唇邊的笑意,怎麽都壓不下去。


    陸靖安先是站在空調下麵吹了吹冷風,然後拿毛巾擦了擦頭發。


    他坐在床邊,摸了摸陸諾桐的頭發,又把玩了一會。


    “你生包子的時候,痛不痛?你最怕疼的,生他的時候,應該很難受吧。”


    “倒不算多難受,因為懷包子的時候受了傷,他早產而且生下來的時候很瘦小,順產的時候,其實沒有多折騰。那個時候,醫生說,包子都不一定能活下來。受罪的,其實,是包子,我一直覺得,挺虧欠他的。”


    陸諾桐轉頭,看著陸靖安的眼神說道。


    “你不是睡著了嗎?”


    “我…閉目養神。”


    陸諾桐有點編不下去的垂眸,看著灰色的被單。


    陸靖安沉默了好一會,他躺下,將陸諾桐抱在懷裏:“那你懷他的時候,應該也吃了很多苦,抱歉,都不在你們身邊。”


    “沒事,都過去了,我們現在,都好好的啊。”


    陸諾桐往陸靖安懷裏蹭了蹭,她抱著他的腰,隔了一會,感覺到他的唿吸很平穩,陸諾桐小聲的問他。


    “今天,不要我獎勵你嗎?”


    陸諾桐說這話的時候,耳尖是泛紅的,其實她是覺得,既然他都跟她求婚了。


    怎麽也應該浪漫一下的。


    而且,不都說男人三十歲那陣子,需求很旺盛嗎。他都憋了五年了,她對他,應該要好一點…


    她覺得,要對他好一點…


    “睡吧,你累了。”


    陸靖安嗓音帶了幾分睡意的暗啞,他伸手,把手掌放在陸諾桐的後頸,輕輕摩挲。


    似乎很喜歡那樣的觸感。


    “其實,我沒有...”


    陸諾桐頓了一頓,開口:“我沒有…很累。”


    “所以,你在跟我求歡嗎?”


    陸靖安低頭,一雙含笑的眼睛就看進了陸諾桐的心裏。


    陸諾桐腦子短路了那麽一瞬間,她想也沒想,就伸手摟著他的脖子,輕輕的親了他一下。


    陸靖安躺平,然後他把陸諾桐抱到自己腰上,“但是我累了,你自己來吧。”


    “滾。”


    陸諾桐打了陸靖安一拳,要從他身上下去,被人按著腰壓在了身下。


    “你怎麽那麽笨。”


    “你才笨!”


    “那你小聲一點,紀予澤在旁邊的房間…說起來,他正值血氣方剛的年紀,聽到了,真的不太好…”


    陸靖安笑陸諾桐。


    陸諾桐漲紅了一張臉,這個男人,好不要臉。


    湊不要臉。


    “瞻三顧四的,我這房子隔音很好的,你不做就滾。”


    陸諾桐要起身,要推開陸靖安,陸靖安就笑著俯身親她。


    他不再廢話,直接用行動證明他的強悍。


    …


    第二天陸諾桐睡到很晚才起來,她洗漱好下去的時候,陸靖安跟紀予澤已經坐在客廳聊天了。


    包子依偎在紀予澤身旁,對陸靖安若即若離。


    小孩子有點排外,加上之前陸靖安對包子的教育很嚴格,包子有點怕他。


    陸諾桐大概是最理解包子心情的了,因為她小時候,也特別怕陸靖安。


    問個作業,還沒開口就先被他板著的那張臉嚇個半死。


    可以說,陸靖安板著臉的樣子,簡直是小孩殺手。


    “媽媽,你醒了。”


    “嗯,醒了,媽媽今天不上班,帶你去玩好不好,想去哪裏?”


    “遊樂場,包子還要去那玩。”


    “好,不過去遊樂場之前,我們開一場家庭會議好不好。”


    陸諾桐伸手,摸著包子的腦袋,而後她又伸手,幫包子整理了一下衣服。


    包子眼尖的發現陸諾桐手上的戒指,“媽媽,這個好晃眼睛。”


    陸諾桐將包子抱起來,她坐到陸靖安身旁,而後把包子放到自己腿上坐著。


    “包子,你上次跟媽媽說,你是小男子漢了,媽媽問你,你現在仍舊覺得自己是嗎?”


    包子低頭,看著地板,以他的高智商,他知道陸諾桐想說什麽。


    包子想了一會,抬起頭,“媽媽,你不用跟包子繞彎子,包子知道,你要跟爸爸離婚了對嗎?”


    陸諾桐微愣了一下,而後她笑了笑:“對,因為爸爸媽媽之間沒有愛情,沒有愛情的婚姻,就是一潭死水,當誤了爸爸,也當誤了媽媽。”


    “可是,包子習慣了爸爸媽媽在一起的日子,爸爸會陪包子打球,會帶包子騎馬,還會跟包子一起種花除草,寫作業…”


    包子說了很多跟紀予澤一起做的事情,在場的三人安靜的聽著,紀予澤感觸最深的紅了眼睛。


    原來,生活的點滴,這孩子,記得那麽清楚。


    包子說道最後,哭了起來,“包子喜歡爸爸,並且不想換人,不管爸爸是不是包子的爸爸,包子都喜歡他。”


    客廳的氣氛有點悲傷,除了陸靖安,其餘三個都在哭。


    陸靖安伸手,將包子抱進懷裏,他看著包子,很認真的開口:“這些都不會變,以後,我陪著你做這些好不好。如果你不習慣,我們可以叫上你爸爸,一起。你不喜歡,以後就喊我叔叔,我不會介意的。”


    陸靖安說完後,看向紀予澤:“迴國吧,我旁邊那園子的別墅還空著。比起你原來那棟,住起來,要舒服一些。”


    “包子,你也希望爸爸幸福對不對,爸爸跟著媽媽,是不會幸福的。”


    陸諾桐伸手,幫包子擦了擦眼淚,她很認真的跟包子說道。


    包子消化了好一會,低著頭不說話,最後還是紀予澤將包子抱過去。


    “你不是說很喜歡桃子嗎,你總是哭鼻子的話,桃子不會喜歡你的。”


    包子瞬間振作了起來,“對,我不能哭鼻子。”


    陸諾桐:“…”果然,紀予澤比她會哄兒子。


    “桃子,是…”


    陸諾桐覺得眉心跳的厲害,總覺得不是什麽好事。


    “哦,聞之桃,聞家老大那個女兒…”紀予澤說。


    陸諾桐扶額,包子你爹那麽專情,你這花花公子,見一個愛一個的,到底是跟誰學的!


    “不是,紀予澤,我說你到底都教了兒子些什麽,從那個什麽艾米,到婷婷,花花,安琪…這多的我都數不過來了,包子還小,你能不能給他灌輸點有營養的。”


    “這真的,這也怪我?我真的沒有教她泡妞,說不定,基因裏帶的呢。”


    “我不是那樣的人。”陸靖安淡淡反駁一句。


    陸諾桐讚同的點點頭。


    包子咬手指:“媽媽,包子最喜歡的,還是桃子,桃子最漂亮。”


    “紀予澤!”陸諾桐有些惱火。


    “你們沒聽過返祖嗎,我聽老一輩說,陸靖安他爸爸,花心大少在那時候可是出了名的。”


    陸靖安一個水果砸過去,“紀予澤你胡說八道什麽,欠揍是不是!”


    “我沒胡說,你去打聽啊,怎麽,還不讓人說了。再說了,我兒子花心,是有資本的好嗎,他爸爸這麽有錢,他喜歡誰就去追,他爸爸支持的起。”


    說著紀予澤摸了摸包子的腦袋,“乖,等迴國了,爸爸給你準備999份禮物,咱們用禮物砸,砸到桃子喜歡你哈。”


    陸靖安按了按眉心,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本來很沉重的一場家庭會議,話鋒突然就變了,然後包子滿心滿意都桃子,而後對於陸諾桐紀予澤離婚的事情,沒有分毫的異議。


    還一個勁的問,什麽時候迴國。


    這讓陸諾桐很頭疼。


    她為毛覺得,包子的三觀歪了,‘有錢能使鬼推磨’這種思想,紀予澤算是灌輸進包子腦袋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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