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靖安在陸諾桐過來的第一時間把煙掐滅,然後他起身,將她圈在懷裏。


    “風大,別出來。”


    “沒事的,是暖風,你看你這樣,搞的我跟個重症病人一樣。我就是,想陪陪你,如果你不開心,你可以告訴我,我們是一家人嘛。”


    陸靖安把她抱進去,關上陽台門,隔檔了那些唿嘯的江風。


    他將她抱到沙發上坐下,讓她坐在他腿上。


    “我沒事,你別擔心。”陸靖安說。


    “是不是公司上的事情啊,是不是你總是不迴去,他們有意見?其實我沒事的,你可以…”


    陸諾桐還沒說完,陸靖安像是辯解什麽一般,急於開口:


    “不是,跟你沒有關係。我陪你,不當誤。”


    陸諾桐垂眸,她伸手在陸靖安胸口點了點,“可是你剛才自己說,公司事情多,董事會給壓力。”


    “那隻是會比較煩,不影響我陪你的。”


    陸諾桐仰頭,見陸靖安這樣說,她也不好在反駁什麽。這男人有什麽事都喜歡自己扛著,大概他們男人覺得,把不開心分享出來,是很丟麵子的事情吧。


    陸諾桐不在過問他的心事,隻是抱著他的脖子,撒嬌一般的問他。


    “我們什麽時候迴去啊,我不想在這待了。”


    “嫌棄這裏地方小是不是?其實我也覺得,文錦遠這套公寓也就一百多平,是太小了。”


    陸靖安一邊說一邊還環視了一下這裏,好似很嫌棄。


    “裝修也醜,應該是想裝成冷色調但是粉刷的過頭了,看著一片死氣。”陸靖安補充評價。


    陸諾桐被他一本正經的模樣逗笑了,她推了他一下子。


    “別這樣好不好,怎麽說你住在人家的地方。我不是嫌棄這裏,我就是覺得陌生的環境,住得不太習慣。”


    陸諾桐換了個姿勢,仰躺在陸靖安腿上,她漂亮的眼睛眨了眨,問他:“我們什麽時候迴去?”


    陸靖安低頭看著她,思考了一會。


    “後天吧,我來安排。”


    其實她的心思,他是明白的。


    陸靖安心下感動,低頭親了親她,本來隻想蜻蜓點水,但是陸諾桐調皮的抱住了他的脖子,不準他離開。


    陸靖安的脖子被她用手圈的死死的,他隻能跟她分開一小段的距離。


    陸靖安的眸光很沉,她看著陸諾桐,他的嗓音低沉暗啞,又帶了些許的威脅:“陸諾桐!鬆開,我數三秒,你不放開我…後果自負。”


    “你能把我怎麽樣?”


    陸諾桐笑的像個小狐狸一般,她就是料定了陸靖安不能把她怎麽樣,才這麽的肆無忌憚。


    “你想試試?”


    “我想試試。”


    陸諾桐不怕死的尋著陸靖安的唇吻上去,輾轉反側。


    …


    然後陸諾桐就後悔了。


    因為幫男人滅火的辦法,真的不止那一種。


    剛剛陸諾桐領教過了,下次再也不想領教。


    陸諾桐洗好澡出來的時候,陸靖安穿著黑色的睡袍坐在床頭,抱著個平板似乎在看東西。


    床頭的台燈開了一盞,柔和的燈光映襯著他的清冷高貴。


    陸諾桐抬腳站在床上,拿腳踹他:“滾進去點,我要睡覺了。”


    陸靖安反手抓著她的腳,另一隻手將平板隨手放在一旁。他將她朝前一拉,陸諾桐被他拉的一個不穩,撲進了他的懷裏。


    陸靖安抱得很穩,基本沒怎麽晃到她。


    “怎麽說話的。”


    陸靖安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蛋,帶著懲罰一般的意思。


    掐的陸諾桐皺眉,“你手勁很大的。”


    意思你把我掐疼了。


    陸靖安裝聽不懂,又捏著扯了一扯,陸諾桐氣得抓著他的手腕,低頭想咬。


    “你屬狗的?”


    陸靖安把手抽走,他當然不會給她咬到。


    “哼。”


    陸諾桐冷哼一聲,翻個身從陸靖安懷裏下來,滾到一旁扯過一個枕頭要睡覺。翻的時候壓倒了他的平板,她隨手就扔到地毯上了。


    “這麽大氣性?”


    陸靖安的視線掃了一眼平板,又掃迴來看著她。


    “我還可以更大氣性,陸靖安,你最好別惹我。”


    陸諾桐背對著陸靖安,像模像樣的威脅。


    “你是不是…欲求不滿?剛才,你是怪我…沒給你?”


    陸靖安說完,伸手摸了摸陸諾桐的腦袋,好似安慰一般的語氣:“乖,別鬧了,等你身體好了,要多少都給你。”


    陸諾桐聽見這話,氣得立馬從床上坐起來,她瞪著眼睛看陸靖安。


    她的雙眸要是能噴出火來,那肯定已經把陸靖安燒成灰了。


    “誰想要了,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你在這樣,我就把你趕出去。”


    說著,陸諾桐還用手揉了揉胸口,摩擦帶來的疼痛感到現在還沒消下去。


    “好了好了,睡覺。”


    陸靖安躺下,伸手要去拉陸諾桐,陸諾桐一把甩開他的手。


    看著背對著他躺下的人兒,陸靖安還是伸手,不容她反駁的將她抱進懷裏。


    隨手關掉了床頭的燈。


    “還疼,你怎麽這麽嬌氣。”


    陸靖安見陸諾桐的手還放在胸口,他出言詢問了一下,末了又問:“要不要我幫你揉揉。”


    “滾。”


    陸諾桐不留情麵的拒絕,反倒是把陸靖安逗笑了。


    “你真像個貓,以前我媽養了一隻小肥,是一隻布偶貓。那隻貓很有脾氣,一逗就炸毛,而且記仇。”


    陸靖安拍著陸諾桐的後背,輕輕地動作,似是在迴憶。


    “怎麽記仇?”陸諾桐好奇。


    “它有一迴抓我櫃子,我打了它一下子,它就會把貓屎拉在我房間,一連拉了一個月。我媽寶貝它,所以我們家我排第二,它排第一,它橫著走。”


    “然後,你是不是把它帶到山溝溝裏,扔了?”


    陸諾桐聽後一笑,她半帶著開玩笑的語氣,問陸靖安。似乎帶到山溝溝裏扔掉,很符合陸靖安的脾氣。


    陸靖安拍著她背的手一頓,隔了很久,久到陸諾桐都快睡著了,他才開口繼續往下說。


    “沒有,它死了。我媽離開以後,它不吃不喝,有一天雨夜跑出去,死在花園的一個涼亭裏…家裏的老傭人說,我媽在世時經常抱著它在那玩。大概它覺得,最貪戀的地方是那裏吧。”


    陸諾桐覺得心頭很堵,但是她不知道如何安慰。


    她對陸靖安的童年知之甚少,這還是第一次聽他願意和她提起,那些埋藏在他心頭最深處,最不可觸碰的事情。


    陸諾桐隻是伸手,以臥在他懷裏的姿勢抱著他。


    “都過去了。”她說。


    “沒過去…”


    陸靖安起了個頭,而後覺得好似跟陸諾桐說這些不合適,他又轉移了話題:“睡吧,今天有點晚了。”


    “你會恨她嗎…恨那個兇手。”


    陸諾桐揪著陸靖安的睡袍衣角,故作隨意的問了一句。


    她揪著睡袍的手有多緊,她此時就有多緊張。


    “這跟你沒關係,乖,睡吧。”


    陸靖安親了親陸諾桐的額頭,安撫她睡覺。


    陸諾桐知道,他並沒有跟她講下去的意思。陸靖安是這樣的,他自己的事情,如果屬於不開心的那種,他不會跟她說。


    她不知道,就是他一個人不開心,她知道了,又解決不了什麽問題的話,反而變成了兩個人不開心。


    這男人,有時候理智的...讓人心疼。


    陸諾桐動了動唇,最終還是沒能說出什麽,她在他臂彎裏翻了個身,背對著他。她伸手,握住他的手,拿著他的手指細細把玩了一會。


    她摸著他的無名指,覺得那裏缺個戒指。


    想著想著,她就漸漸睡著了。


    …


    如陸靖安所說,又待了一天後,他們在傍晚的時候到達藍城。


    雖說已經在家裏,離公司近了,但是陸靖安仍舊是在家中。隻是偶爾會有人過來送幾份文件,或者有人來家中的會客室,一待幾個小時。


    陸靖安大多數時間,還是在陪著她。


    下午無聊就會一起看電影,傍晚會在花園裏散步,陸靖安偶爾教陸諾桐種花或者修剪花枝。


    每當這個時候,陸諾桐都覺得陸靖安帥的會發光。她總是撐著下巴,一臉迷戀的看著他…


    相處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陸諾桐想這樣跟陸靖安一輩子,但是她知道,他不可能每分每秒都陪著她。


    周一這天,陸靖安去公司開會,陸諾桐去學校報到。


    閑暇的生活換了一種方式,重新開始。


    上了幾天課以後,陸諾桐響應學校組織,跟車去精神病院實踐了一天。


    她迴來的時候天有些晚,蒙蒙黑的時候別墅區已經開了路燈,陸諾桐在跟陸靖安講電話,問他到哪了。


    一個不留神,馬路上竄出一個黑影,她猛的一拐彎繞過去,車撞上了牆頭停下來。


    這一天過的,非把她嚇出病來不可。


    “誰家的狗又不栓鏈子!”


    在別墅園區偶爾會這樣,遇見些這樣事。


    陸諾桐從車上站起來,她開的是敞篷車,一眼看過去的時候並沒有人。


    “撞死了?不會這麽慘吧。”


    陸諾桐開車門,走下去看,饒了一圈沒有發現狗。


    看著馬路,心道這該不是見了鬼了…


    “姐,你本人比照片好看。”


    聽見聲音,陸諾桐猛的迴頭,一個粉嫩嫩的美少年坐在她駕駛座,鳳眸帶著光的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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