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予澤目的達成,出門走到拐角那邊,示意事情已經辦妥,讓他們進去。


    一行人進去,免不了一番寒暄交談。


    陸靖安跟在紀予澤後麵,體麵話都讓紀予澤去說了,除非必要,他不怎麽開口,身上的氣場也叫那些自知高攀不上的人疏遠三分。


    風頭正盛的聞意離免不得被擁著喝了幾杯酒,被人勸說著不得不入了牌局。那模樣像是今天要是不輸贏點錢,不讓走。


    藍灣灣進場就看見顧鈺腿上坐了個端酒杯的短發女人,她握著陸諾桐的手緊了一緊,陸諾桐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別緊張,你不能表現的太在乎。”


    陸諾桐見藍灣灣一直在盯著顧鈺那邊看,不由得出言提醒。


    藍灣灣再次握緊了陸諾桐的手指,然後她才故作輕描淡寫的將眼睛轉開,隨著陸諾桐坐到房間吧台旁的高腳椅上。


    “燈光雖然暗淡,但是我相信顧鈺看見我了。他看見了我,都舍不得把腿上的女人推開。陸美人,我覺得這一局不用賭,我已經輸了。”


    藍灣灣小聲的跟陸諾桐說話,嗓音裏好似浸滿了苦澀。


    陸諾桐接過服務生遞過來的酒和不凍的橙汁,她將酒擺在自己麵前,橙汁放在藍灣灣麵前。


    做完這些後陸諾桐才開口:“別想那麽多,如果真的到最後顧鈺在你和年末之間選的是年末,我有他好看的…”


    “你要做什麽?”藍灣灣疑惑。


    “你待會就知道了。”


    陸諾桐特地賣了個關子,然後她招手示意聞如夢過來。


    聞如夢坐過去以後,三人就閑聊了一會。


    聊了沒有一會,戲入正題。


    文錦遠就端著一杯酒走過來,斜靠在吧台上假裝跟她們聊天,隻不過他的視線時不時放在藍灣灣身上,話題也更多的是圍繞著藍灣灣。


    什麽有男朋友沒有,喜歡吃什麽喝什麽之類的。


    而藍灣灣此時,垂眸攪動著杯裏的橙汁,好似有些不好意思。


    就像是生活中有個男孩子向一個女孩子表露了好感,而這個女孩子也對這個男孩子有一點意思,就開始欲拒還迎。


    他們在演這個,陸靖安交代的,一定要演出那種談戀愛的感覺。


    表演很成功的吸引了顧鈺的視線,顧鈺將年末推開,看著藍灣灣這邊,眼眸之中一片暗色。


    陸諾桐轉頭,在顧鈺看不見的地方跟聞如夢眨了下眼睛,聞如夢會意。


    “咳…那什麽,錦遠啊,從剛才我就想問。你是不是對…我們灣灣妹妹,有意思啊?”


    聞如夢故意說得很大聲,絲毫沒有遮掩聲音,不少人的視線跟了過來。


    嘈雜的包間有一瞬間的安靜。


    “男未婚女未嫁,有點意思在正常不過了…夢夢,你怎麽這麽不懂事!這種事情,你挑明了說,弄得人家多尷尬啊,就是有意思都變成沒意思了。”


    聞意離說完,一陣笑聲。


    “你說我說的對嗎,阿遠?”聞意離又問,周圍又是一陣哄笑。


    有的人跟著附和,無非就是些插諢打科的話語,不堪入耳。


    藍灣灣更是在這樣的話語裏尷尬的低下頭,故作不好意思的喝了一口杯中的飲料。文錦遠哈哈笑了兩聲,手放到後腦勺抓了抓頭發。


    分明一副郎有情妾有意的模樣,明眼人都看的出來這兩人是相互喜歡的,更何況是顧鈺。


    周圍調侃的話語更甚。


    陸靖安坐在沙發上,吐出一口煙圈,他的思緒倒沒怎麽在這裏…他在想,家中櫃子裏的那些衣服,有多少件,是什麽款式的,穿在陸諾桐身上…


    不能想,想多了硌得慌。


    陸靖安這才迴神,看了一眼顧鈺的臉色。如同預料一般,很不好看,甚至可以說是難看至極。


    顧鈺的心思,陸靖安多少是能猜到一些的,說他對藍灣灣無情,是絕對不可能的。否則,憑他的為人處事,要是不想有藍灣灣這個尾巴,他的方法多了去了。


    可是他容許了,他容許了這樣一個女人跟在他身後,然後爬上他的床,再到跟他領結婚證。


    說沒動心思,那都是假的。


    陸靖安把視線轉到陸諾桐那邊,文錦遠已經站出來叫大家別胡說了。


    但是周圍的哄笑聲越來越肆意,藍灣灣解釋了幾句,見解釋不清楚,急的求救的看著文錦遠。


    求救的看著文錦遠…並非是看著顧鈺,這讓顧鈺心情很不好的說了一句。


    “夠了,吵死了你們。”


    “瞧瞧,顧少都嫌你們吵,都別說了。”


    陸靖安往煙灰缸裏點了點煙灰,然後他看向顧鈺,又調侃:“顧少美人在懷,怎麽還黑著個臉?”


    “虛火旺盛唄,誒,你們三樓還有房嗎,開間讓顧少消遣消遣。”


    聞意離叼著煙,打出一張牌後,問一旁的服務生。


    “有的,有的。”服務生連忙彎腰迴答。


    “把床最大的那間給我們顧少開好,錢記我賬上。”


    紀予澤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補刀了一句。


    “你們三湊一堆,慣會欺負我們顧總,這些年還真沒變過。”


    年末見氣氛有些僵,出來打了個圓場。


    “對對,顧總,顧總帶來的人就是多變哈…今天是親愛噠,明天是寶寶,後天是歐巴,大後天是爹地~”


    紀予澤說這話的時候嗲著聲,引起一片笑聲。


    “老同學你是什麽呀?你喜歡跟顧總,玩什麽?”


    紀予澤跟著笑聲笑了一笑,又問。


    年末的臉色如同吃了蒼蠅一般難看,她被紀予澤三兩句話說的無地自容。到底是個女人,麵皮在這些帶著色的玩笑麵前,薄如紙。


    “還用說,那還不是一口一個顧總的喊著,哦,顧總,你輕一點…”


    有人開了這個口,葷話就在一堆男人裏炸開了鍋,不堪入耳。


    “好了,行了。拿我當笑料,一個二個閑的吧?要不要我幫你們找點事做?”


    顧鈺隔了一會才出聲,示意他們不要太過了,那些人才餘興未散的說了幾句,收了嘴。


    “覺得有些氣悶。”


    藍灣灣撫著胸口,在一片安靜裏開口。


    “不舒服嗎,我送你迴去。”


    文錦遠關懷備至的緊跟著開口,他眼中的神色很著急,看的藍灣灣有些晃神的同時又在想。


    文錦遠真的,挺入戲的,表情神色眼神都很到位。


    如果那眼神裏,沒有一絲醉意的話,就太完美了。


    “不用不用,我還好。”藍灣灣笑著跟文錦遠說。


    這樣看來,藍灣灣覺得自己的演技,還是差了些。除了顧鈺,她對誰的眼神,都演不出愛慕,頂多也就是個曖昧。


    文錦遠就伸手去抓藍灣灣的手,他很親昵的跟藍灣灣說:“跟我,你客氣什麽,還拿自己當外人。”


    文錦遠說到這裏羞澀的一笑,然後如同一個愣頭小子傻笑的看著藍灣灣。


    “其實他們說的對,相信你也看出來了,我從見你的第一眼就喜歡你…真的,我不是隨便玩玩,我的每一句話都認真。也許你不信,但是我還是想問…你願意當我的女朋友嗎,讓我照顧你陪伴你,然後我們結婚,擁有一個自己的家。隻屬於你還有我的家,每天晚上可以相擁著互道晚安,每天早晨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彼此,如果你喜歡,我們可以養個貓,養個狗,或者,養個以我之姓冠之你名的孩子…”


    文錦遠說這一番話的時候,嗓音低沉,格外打動人心。


    藍灣灣看著他的眼睛,一時沒有迴答。


    文錦遠也不著急,他仿似把該說的都說完了,隻剩下等她來選擇。


    他將一個告白後忐忑等答案的愛人,表演的淋漓盡致。


    盡人事,聽天命。


    紀予澤覺得,這文錦遠的演技,不進演藝圈可惜了。


    隻是紀予澤不知...


    文錦遠喝的有些多,他完全是把藍灣灣當成是聞如夢來演的。有些不能親自說出口的話,他全部在這裏,對著另外一個人,說給那個人聽。


    聞如夢卻渾然不知,她此時正坐在吧台前把玩著自己的手指,玩著玩著覺得戲有些無聊,她還抿了口酒。


    文錦遠眼中好似有苦澀蕩開,到底是不愛,真的是很傷人。


    “我…我…”


    被文錦遠這樣一說,藍灣灣有些不知道要怎麽迴答,好似這場戲就這樣演到了盡頭。


    顧鈺不為所動,她開口拒絕。


    最終,還是賭輸了。


    她猜中了這結局,卻在要麵對這結局的時候,想時間停留在這一瞬間,而她,止步不前。這樣,她還是那個幸福的顧太太,顧鈺還是那個她自以為愛她的好丈夫。他們倆之間的愛情,還一如從前。


    但是藍灣灣也知道,人永遠不能自欺欺人。


    這是顧鈺的選擇,她應該尊重...


    “錦遠,你聽我說…”


    藍灣灣一咬牙,就要說出拒絕的話。


    就在這個時候,顧鈺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放。


    他起身,邁著大長腿朝藍灣灣走過來,然後他將藍灣灣一把攬在懷中,挑釁的看著對麵的文錦遠。


    文錦遠挑了挑眉毛,等著顧鈺開口。


    周圍不知是誰倒吸了一口冷氣,在這樣掉根針都能聽見的氛圍裏,格外的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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