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錦遠似乎也沒料到聞如夢那麽的不懈風情,於是硬生生受了這一拳,被打的慣性的往後,腦袋砰的一聲撞在車窗玻璃上。


    “我艸,聞如夢你…”


    文錦遠揮拳就要打過去,聞如夢含笑的看著他,也不躲閃。


    文錦遠的拳頭就在空中頓了一頓,然後他聽見後麵的車在拚命的按喇叭,他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下。


    “我不堵塞交通,你等我收拾你。”文錦遠恨恨的說道。


    陸諾桐坐在聞如夢這側的車門,所以看得很清楚。


    文錦遠在頓拳頭的時候,眼中的怒氣已經完全消散了。


    這會,也不過就是嚇唬嚇唬聞如夢。


    “你怎麽收拾我,掏把槍出來崩了我?”


    聞如夢說完,似是想到什麽,她一個人坐在副駕駛輕笑出聲,然後越笑越收不住。


    文錦遠的臉色不太好看,他一邊開車一邊拿手推了一下聞如夢。


    不耐煩的開口:“行了啊你,笑的跟豬叫一樣。”


    聞如夢又自顧自的笑了一會,才開口,神色間帶了些緬懷。


    “其實我當年還是很佩服你的勇氣的,我覺得你站在海岸邊拿著槍的模樣,還是很霸氣的,像是我夢中情人的模樣…”


    聞如夢說到這裏轉頭看了文錦遠一眼。


    她好似一臉認真的模樣,打動了文錦遠的內心深處。文錦遠覺得自己許久都沒波瀾的內心,好像被人投進了一顆小石子,在難平靜。


    文錦遠飽含深情的看了聞如夢一眼,喉頭微動,深情的話還沒說出口。


    就聽聞如夢拆台的開口:“如果…你的手不抖,腿不打顫的話…哈哈哈…”


    文錦遠握著方向盤的手明顯收緊,他的臉上漸漸染上怒氣,而一旁的聞如夢渾然不覺。


    文錦遠把車靠邊停下,他從儲物格拿出一把手槍,他麵向聞如夢。槍口隔著距離對準聞如夢的太陽穴,他看著她的眼中帶著狠厲。


    “你信不信,我要殺你,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文錦遠冷笑了一聲,問聞如夢。


    聞如夢雖然不似剛才笑的那麽放肆,但是她臉上的笑意並未收起,甚至都沒有一絲一毫的僵硬。


    依舊是很晃眼,很明媚的笑容,她好似根本就不為文錦遠的威脅所動。


    “那我就還是那句話送給你,不開槍的是孫子,好不好?”


    聞如夢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文錦遠好似憤怒到了極致,他握著槍的手收緊,好像隨時都能打出一發子彈。


    奪去聞如夢的性命。


    掙紮的過程最漫長,也最讓人發悸。


    陸諾桐想起她被林晚風拿槍指著的時候,自己會本能的害怕,顫抖。那是對死亡的恐懼,每個人都會有。


    是一種你看到槍就會怕的本能。


    但是聞如夢沒有,麵對隨時都可能打出的那發子彈…她眼中什麽都沒有,沒有害怕,沒有畏懼,一絲一毫都沒有。


    隻有盈盈的笑意,在眼中蕩開。


    陸諾桐不明白,一個人要經曆怎樣的故事,才能在生死之前泰然處之。


    “差不多行了,她不過是在賭你心中有她,舍不得殺她,而且還穩贏。你和她個女瘋子計較什麽…”


    陸靖安把視線從平板電腦上移開,淡淡掃了文錦遠一眼後,開口。


    好似是勸了一句。


    陸諾桐:“…”


    原來是這樣,她還以為是聞如夢不懼生死。


    原來,聞如夢隻是不怕文錦遠。


    “我去,車後座什麽時候有人了,嚇死我了。”聞如夢拍了拍胸口,看見陸諾桐的時候眼前一亮。


    “大美人,好久不見,你有沒有想我。”


    一貫的媚眼,陸諾桐訕笑了一下,沒說話。


    那邊文錦遠收了槍,開車上路,這出鬧劇好似就這麽翻過去了。


    陸靖安在那邊用平板電腦看數據,聞如夢不止一次的問,可不可以換個位置,人不鳥她。


    問到最後陸諾桐都覺得挺尷尬的。


    陸靖安這高冷裝的,有點過了,不換你就說句不換,能累死?


    他也不嫌吵。


    “那個,你玩遊戲嗎,我們一起玩遊戲吧。”


    陸諾桐轉移了一下話題,她怕聞如夢的眉毛在皺下去,要爆發了。


    “好啊,你也玩那個是不是,一起雙排。”


    聞如夢一聽就來了興致,忙把手機拿出來。


    這個時候一直不說話的陸靖安眉頭微皺了一下,他開口跟陸諾桐說:“你不要總是玩遊戲,這樣,我跟你單挑一把,輸了卸載。”


    陸諾桐心道你好大的口氣。


    這遊戲陸靖安碰都沒碰過,而她都快是骨灰級的玩家了。


    想也沒想就答應了,陸諾桐問他:“好啊,你輸了怎麽辦。”


    “隨你處置。”


    陸靖安淡淡道,他把手機拿出來,下載了這個遊戲,過了新手教程以後叫陸諾桐邀請他一對一單挑。


    聞如夢欲言又止了一下,最終沉默了。她其實是想勸陸諾桐,永遠別跟男人賭遊戲,特別是陸靖安這樣的男人,贏的幾率為0。


    因為別看現在是不玩了,但,他們總有過一段瘋狂喜歡玩遊戲的日子…


    為什麽不玩了,因為玩膩了,在遊戲中找不到對手了…


    所以,陸諾桐慘敗,30/0。


    陸靖安的遊戲人物殺了她三十次,而她就是那個零。


    陸諾桐明顯輸的很不服氣,她不是不服氣技術,隻是不服氣這男人。明明速戰速決就好了,他非要追著她殺,不請她的兵線,讓她一直活著。


    最後為什麽結束了,應該是他玩累了!!


    “卸載了,從今往後再讓我看見這個遊戲,我就把你全部卡鎖一個星期。”


    見陸諾桐還有異議,陸靖安又道:“願賭服輸。”


    陸諾桐憋悶著,一句話沒說出來,那邊聞如夢同情的看了她一眼。


    …


    到g市的時候是夜裏淩晨,找了家酒店入住,打算第二天清晨往陳西村去。


    陸諾桐幾乎是被人從被子裏拎出來的,她有起床氣,早晨跟陸靖安一陣鬧騰,發脾氣的時候把陸靖安的左臉頰抓出一道很淡的血印。


    以至於陸靖安的臉色不太好。


    陸諾桐分毫不在乎,上了車又繼續睡。山路搖晃,她被撞了無數次的腦袋。


    忍無可忍的醒過來,眼睛有些睡醒的那種紅,帶著些戾氣的看著道路。


    “什麽破車,顛的我頭疼。”


    陸諾桐按了按腦袋,有些氣不知道往哪發的模樣。


    “不是車,是路,這一段坑坑窪窪。我這車沒爆胎,很好的了…”


    文錦遠正說著,車猛的一陣搖晃。


    陸諾桐的腦袋眼見就要重重撞到玻璃窗戶上,陸靖安趕緊伸手過去,護著她的腦袋將她攬在懷裏。


    車搖晃的時候他撞到車門,兩個人的重力讓陸靖安悶哼一聲。


    陸諾桐猛的抬起頭,從陸靖安身上起來,她關心的道:“你沒事吧?”


    陸靖安搖搖頭,事就沒事,隻是有些疼。


    一眾人下車。


    原來是車胎沒氣了之後陷坑裏了。


    聞如夢笑道:“烏鴉嘴。”


    文錦遠去檢查了一下,皺眉:“三個車胎都癟了,我打個電話問問他們走哪了。”


    文錦遠蹲在一旁的田埂邊打電話,迴過來後,無奈的一聳肩。


    “早就壞路上了,都推去修了。”他說。


    陸諾桐四下看了看然後開口:“不對吧,陳西村不是一直說是大山村嗎?這一片平原的,是不是開錯了?”


    文錦遠看了看後反應過來,然後他拿手機看了看地圖,“沒錯啊,是這裏。”


    早晨十點,太陽已經很熱了,聞如夢牽著陸諾桐站在樹蔭下。


    陸靖安跟文錦遠也跟著站了過去。


    他們誰都沒來過陳西村,所以一直以為是山村,但是目前入他們眼的,是方圓幾百裏,看不見一座山的平原。


    陸諾桐又打開自己手機看了看地圖,這裏顯示離陳西村還有2公裏。


    所以,陳西村是沒有西山的。


    陸諾桐不得不疑惑起來,如果西山本就不存在,為什麽陳岸說他奶奶葬在了,西山日落之前唯一能照到的地方?


    “西山可能是個地名。”


    陸靖安似乎是知道陸諾桐在想什麽,他開口說了一句他的猜測。


    一輛卡車路過,塵土飛揚。


    陸諾桐掩住口鼻,她覺得陸靖安說的也不無道理,總之現在要先去到陳西村。


    那邊開來一輛電動三輪,一路顛簸過來。


    文錦遠將人攔住,上去給人派了根煙,詢問了一下。


    一番交談後,小三輪願意拉著他們走。


    陸諾桐覺得,陸靖安坐三輪的樣子,她畢生難忘。


    總之,萬分艱難的到了陳西村,那是一個比較落後的村子,紅磚牆小平房,稻草堆拖拉機…


    總之,一言難盡。


    有在村頭玩耍的小孩看見了他們,都一臉興趣盎然,但是又不敢靠近。


    文錦遠攔住一個老頭,因為不懂方言,他基本是在雞同鴨講,但是也毫不放棄。


    對話就像是…


    “大爺,您好,請問這邊有沒有地方叫西山?”


    “茅坑?茅坑在那邊。”


    “在哪邊,那邊是西山的方向嗎?”


    “你要買公雞?多少錢一斤?8塊錢,很便宜。”


    “八公裏?”


    …


    陸諾桐覺得,比起陸靖安的什麽都不做,一副遠離塵世的模樣。文錦遠算是很盡職盡責了,不管是修車坐三輪還是問地方,都是他一手在辦。


    模樣談吐都很親民,一點都看不出來是世家裏出來的少爺,讓人覺得教養極高。


    陸靖安見陸諾桐又在看文錦遠,不由得皺眉。


    “你看那邊。”


    陸靖安湊近陸諾桐的耳朵,嗓音低沉的說了一句。


    陸諾桐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聞如夢含著笑,也在看文錦遠。


    …


    聞如夢覺得文錦遠變了,他好像成熟了很多。


    讀書的時候他是最嫌貧愛富的,見到人家寒酸就是要欺負的,拿錢壓人是他最喜歡做的事情。


    跟個惡霸一樣,最看不起的就是窮人。


    聞如夢還記得有一迴學校的保潔阿姨說了他一句,叫他不要亂扔垃圾,他靠在走廊上罵人的模樣。


    愣是把人家保潔阿姨氣哭了…


    往事在想起,聞如夢覺得,恍恍惚惚記不真切,恍如隔世。


    …


    聞如夢把行李箱拉開一個小縫隙,從裏麵掏出一包奶糖,她朝著那幫小孩走過去。


    “會說普通話嗎?想吃糖嗎?”聞如夢把糖放在手裏,問那些小孩。


    小孩圍著她,有個膽子大的,用髒兮兮的小手上去拿了一顆,用力的答道:“想。”


    “好,那你們去幫幫那個叔叔好不好。他聽不懂那個爺爺的話,你們幫忙翻一下,這包糖就給你們了。”


    聞如夢把糖給了那幫孩子,孩子就過去幫忙。


    對話就比較正常了。


    “原來你不是要買公雞,我還以為你來買土雞的。”


    “嗬嗬…”


    “你問我什麽?”


    “我問這邊有沒有一座山叫西山,或者是有沒有地名叫西山?”


    “西山…這邊沒有,沒有聽過。”


    “那請問您知道陳岸嗎?”


    文錦遠提起陳岸,老人家的臉色變了變,擺著手說不知道,然後走遠了。


    幾乎是一無所獲的迴來,陳西村既沒有西山,也沒有一個叫西山的地名。陳岸的確是給了他們線索,但是破解之路似乎非常難走。


    大家好像有些沮喪,文錦遠蹲在一個石墩子上抽煙,陸諾桐靠在樹下看著地上的野草。


    “不是還有一個線索嗎,太陽最後照到的地方。”陸靖安點了根煙,唿出一口煙霧後,他說。


    陸諾桐的眼睛瞬間亮了,對啊,這個線索是很主要的一個。


    “這很難找,你怎麽知道最後日落照到了哪裏。”文錦遠頓了一頓又道:“這就像是天方夜譚,陳岸確定沒有在耍著你們玩?”


    陸諾桐沉吟了一下,“我覺得不會,越是撲朔迷離就越說明陳岸真的有東西要告訴我們。”


    正說著,不遠處開來兩輛軍綠色的越野車。


    霍和雲率先從車上下來,然後是無數拿著槍的特警,他看著陸諾桐笑了一下。


    隨後又看著陸靖安,挑釁的笑了一下。


    陸諾桐沒由來的緊張了一下…


    早該猜到的,如果那天談話的內容真的被竊聽了,以霍和雲的智商,肯定也猜到了陳岸的話中有話。


    這樣一來,局勢就變得緊張了。


    霍和雲朝著這邊走過來,路上他給自己點了一根煙,他站在陸諾桐的麵前,想要靠近陸諾桐的時候。


    陸靖安擋在了陸諾桐的麵前,他視線淩冽的看著霍和雲,仿佛霍和雲在想要往前一步,他就要動手打人了。


    霍和雲輕聲笑了一下,他站在離陸靖安不遠不近的距離,隔著陸靖安看向陸諾桐,然後他開口:


    “諾桐,你想要退出這場局,就隻有嫁給我。否則,你一定會重判…


    你這麽年輕,要為自己打算。


    你跟著他,無名無分,見了光還要遭人唾罵…而跟著我,我可以立馬讓你風光大嫁,沒有任何人敢說一個不字。”


    陸諾桐皺眉,她不喜歡被人斜坡,而且。他們四個都找不到的線索,憑他霍和雲就能找到了嗎,哪裏來的自信。


    “我會第一個,說不。”陸靖安看著霍和雲,隔了一會又冷冷的開口:“霍少還是不要太狂妄的好,自古以來,狂妄的人,都沒有什麽好下場。”


    好下場這三個字陸靖安咬的很沉。


    “是嗎,那我就等著陸少的,沒有好下場了。”


    霍和雲說完,將煙扔在腳底下踩滅,嗤笑了一下,眼底滿是嘲諷。


    霍和雲轉身走向他那一幫子人,留給陸諾桐一段話。


    “如果想好了,就告訴我,我的條件在這件案子定案前,都有效。當然,我的耐心也僅限於此。”


    霍和雲在告訴陸諾桐,如果這個案子定案後,她去找他,他不會在搭理她。


    “他好像信心在握的樣子,是不是比我們知道的多一點?”陸諾桐挽著陸靖安的胳膊,小聲又帶著點不確信的張口問。


    “不過是在打心理戰,他不會知道的比我們多。”


    陸靖安拍了拍陸諾桐的手,示意她安心。文錦遠看完這場鬧劇,蹲在圓墩子上又開始抽煙。


    聞如夢跑過去拉著陸諾桐在一旁說話,陸靖安朝文錦遠走過去。


    “你的人呢?”


    陸靖安站在蹲著的文錦遠麵前,居高臨下的問道。


    “你知道的。”


    文錦遠夾著煙,吐出一口煙霧後,用仿似迷茫的眼睛看著陸靖安。


    他在笑,嘴角的笑容有些慘淡。


    “我知道什麽?”陸靖安問他。


    “我並不想救他,一點也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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