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靖安握著陸諾桐的手,他伸手撩了一下她的頭發,眼裏的關懷還沒有退下去。他像是剛醒,眼睛還有些微紅。


    “怎麽了,做惡夢了嗎?”


    陸靖安看著陸諾桐,嗓音帶著剛睡醒的那種沙啞。似乎察覺到自己說話的聲音太沙啞,陸靖安低頭用手掩著唇輕輕咳嗽了兩聲。


    這樣的小的咳嗽聲,在寂靜暗夜裏,卻格外的響。


    陸諾桐深吸一口氣,動了動手腳,才覺得迴了神。陸諾桐把手放在心髒上,又深吸了兩口氣,心跳才慢慢歸於正常。


    剛才在夢裏麵,大霧朦朧和墳墓混合,她一個人走不出來時的恐慌,仍舊讓她心有餘悸。


    陸諾桐坐起來,喉嚨有些幹,她跟陸靖安說:“我想喝水。”


    一雙眼睛裏滿是依賴和撒嬌,陸靖安看的心都要化了。此時別說陸諾桐想喝水,她就是要吃東西,他都願意去幫她做。


    “我給你倒。”


    陸靖安說完,掀開被子要去穿拖鞋,被陸諾桐攔下。


    “水壺沒水了。你還是別走了,我怕。”


    陸靖安看了會她,然後他下床將燈打開。刺眼的燈光照的陸諾桐眼睛疼,她用手遮了一下。


    陸靖安走到床邊坐下來,拉著她的手問她:“還怕嗎?”


    眼睛慢慢適應了燈光以後,陸諾桐才把遮在眼睛前的手放開,她搖了搖頭,說:“不怕了。”


    “那我去給你倒水,很快迴來。”


    這次陸諾桐沒有攔。她抱著膝蓋在床上坐了一會,又想起那個夢,以及夢中反複的那兩句話。


    現在,她覺得那兩句話不對勁。


    陳岸為什麽要跟她這樣說,前一句告訴她地點在哪裏,後一句說叫她去看看…是不是有什麽秘密在這兩句話裏麵…而這個秘密恰巧被她疏忽掉了?


    陸諾桐正想著,陸靖安就端了一杯水走進來,他隨手將門反鎖,然後走到床邊坐下。


    “謝謝。”


    陸諾桐接過,喝了大半杯,又將杯子遞給陸靖安。


    “跟我還客氣什麽。”陸靖安接過杯子時,笑了一句。


    “做什麽噩夢了,嚇成這樣?”陸靖安把杯子隨手放了個位置,迴過身來,看著陸諾桐好奇的問了一句。


    “這個夢,讓我想起一件事情,你記不記得我上次跟你說過,陳岸把他奶奶葬在了一塊風水寶地?”


    陸靖安聽後點頭,然後他看著陸諾桐,示意她往下說。


    “你也跟我說過,如果真的是風水寶地,陳岸為什麽要告訴我。我當時不覺得有深意,但是現在想一想,我覺得…他的話很蹊蹺…”


    陸靖安聽完,他看著陸諾桐問:“你做夢,就夢到了這個?”


    “你管我夢到了什麽,我現在再跟你說事情。”陸諾桐特意強調了事情兩個字。


    陸靖安點頭,淡淡道:“那你說。”


    陸諾桐把當天她見到陳岸的一切講給了陸靖安聽。


    陸靖安側躺在床上,神色間帶著些認真,他將一隻手枕在腦後,像是在思考。


    陸諾桐看了陸靖安一眼,然後不自在的轉開眼。這男人穿著黑色的睡袍,隨便一躺一個姿勢,畫麵感實在是….不敢看。


    怕看多了兩眼,流鼻血。


    “也許,陳岸在婉轉的告訴你,他把證據留在了西山日落之前唯一能照到的地方?”陸靖安猜測。


    然後他轉眼,陸諾桐正背對著他,不知道在幹什麽。


    “你覺得呢?”陸靖安伸手去拉陸諾桐的睡裙,問她話。


    陸諾桐捂著鼻子,靠,實在是太丟臉了。最近肯定是補湯喝多了,上火了…


    “你怎麽了?”


    陸靖安從床上起來,伸手去扯陸諾桐的胳膊,想叫她轉過來。


    陸諾桐不說話,也不動。


    陸靖安就用力將她一拉,陸諾桐側身。她的手被陸靖安拉開來,這會鮮紅的鼻血在人中那一片散開,在這樣的深夜,格外觸目驚心。


    “怎麽…”


    陸靖安皺眉,低頭去看陸諾桐的手心,也是一攤血漬。


    難怪剛才怎麽喊都不動,原來流鼻血了。


    “把頭仰起來。”


    陸靖安起身將一盒紙巾拿過來,隨手放在床上抽了幾張,然後他起身,小心的將陸諾桐鼻子下的血擦幹淨。


    然後又將她手上的血也擦了擦。


    陸諾桐嚷嚷:“還不是你今天拿花瓶砸我,不然我會流鼻血?”


    “閉嘴,血止住了再說話。”陸靖安開口,帶著些關心。


    陸諾桐冷哼,一哼鼻血又往外冒,這會沿著臉頰往耳朵滑…


    陸靖安看到了,手疾眼快拿著紙巾過去幫她擦。


    “叫你不要說話。”陸靖安無奈的搖搖頭,又道:“小孩子。”


    陸諾桐感覺陸靖安的手在她鼻子上捏了幾處地方,然後反複。沒有一會她聽到陸靖安跟她說。


    “低頭看看。”


    陸諾桐半信半疑的低頭,果然沒有在流鼻血了。


    陸靖安看著她,瞧見她泛紅的耳尖,他打趣了一句:“你該不是…”


    還沒說完,陸諾桐就抬起眼睛瞪他:“還不是什麽,還不是你砸的。”


    其實這樣一反駁,看在陸靖安眼裏就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


    陸靖安眼中,染上了幾分榆揶。


    他沒立刻拿話堵她,隻是眼神榆揶的看著她。


    陸諾桐好似在想東西…


    的確,陸諾桐在想她會流鼻血,就是吃飯的時候被那個花給撞的。


    總之,她不會承認是因為剛才陸靖安側躺在床上,太誘惑了才導致她思緒亂飛,抑製不住想起那些火熱的夜晚…然後鼻子一熱…


    總之,不會,死都不會。


    “你鼻子的反射弧,挺長的。”陸靖安淡淡一句。


    陸諾桐頓時耳尖發熱,然後她輕聲咳嗽了一聲,轉移話題。在這麽跟陸靖安糾纏下去,被發現破綻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覺得陳岸也是想要告訴我這個,可是他為什麽要繞那麽大一個圈子,甚至混淆我的思維呢?”


    這一點,陸諾桐是想不明白的。


    她不明白,但是陸靖安卻分明。陳岸這樣做的目的,是因為他知道,霍和雲亦或者是霍和寧,絕對不會把空間或者是把陳岸一個人留給陸諾桐。


    因為,那相當於把陳岸留給了他們的對手。


    “那裏一定裝了竊聽器,陳岸不想讓霍家的人也知道這個秘密,所以說了一堆奇怪的話,叫我們去猜。”陸靖安篤定。


    因為隻有這樣,霍和寧才會輕易的就出去。


    霍和寧雖然是比霍和雲次了點,但是也沒有傻到無可救藥的地步,如果沒有裝竊聽器,他絕對不會被陸諾桐三言兩語忽悠出去。


    “這樣的話,就說的通了。那我們,要去一趟陳岸的老家?”


    陸諾桐在床上坐的久了,腳有些麻,又不想躺下。


    索性下床,走到落地窗前。她輕輕撩開了一點窗簾看了看,窗外麵是很深的霧氣,路燈的照耀下,那些樹木都像是仙氣繚繞。


    陸靖安走過來,猛的抱住陸諾桐的腰,倒是把她嚇了一跳。


    迴過神,陸諾桐瞪了他一眼。


    “你想去嗎,等開完庭,我們一起去。”陸靖安開口。


    陸諾桐聽完後點頭,這不是想不想去,是必須要去一趟。說不準就有收獲,早點把這個案子解決,她心底的一塊大石頭也好落地。


    她都快為這個案子操心操肺的頭發都要白了。


    說不累,都是假的。


    陸靖安把臉埋在她後頸,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他在她耳邊耳語了一句。


    “你好香。”


    陸諾桐有些害羞,又有些怕癢,她伸手去掰陸靖安圍在她腰間的手,沒掰動。


    “行了,你睡不睡覺了。明天開庭呢,你要保持精神的。”陸諾桐小聲道。


    陸靖安不理,他將陸諾桐帶到床邊,坐下來,讓她坐在自己腿上。


    然後他開口:“又不是審我,我保持精神幹什麽,該保持精神的是律師。”


    陸諾桐無奈,這男人耍起賴來,什麽話到了他嘴邊都帶著三分理。


    真是…無言以對。


    陸諾桐抓著他作亂的手,視線往鬧鍾那裏看了一眼,四點五十分。


    “馬上天就亮了,你別鬧了。你不睡我要睡的。”


    陸諾桐的話剛落,陸靖安就笑:“我幹嘛不睡,我要睡的。”


    話雖然如此,他反身將陸諾桐壓住,很明顯在扭曲陸諾桐的意思,他們倆的睡覺完全不是同一個意思。


    陸諾桐被他氣笑了,真是…


    “再等等奶奶就起床了,你還不滾,還敢在我房間待著?”


    “奶奶一般六點十分起床,還有80分鍾,抓緊時間滾一下,還來得及。”


    “別鬧了,我腰傷還沒好,你不是昨天剛要過,過度的話,對身體不好。”


    陸諾桐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勸告陸靖安,陸靖安聽後握著她的手,他看著她,看了一會後。他嗓音低沉蠱惑,貼著陸諾桐的耳朵,小聲開口:


    “是前天。”


    陸諾桐哭笑不得,“過了12點,的確是前天,但是...”


    陸諾桐的但是還沒有說完,唇就被人封住,一股電流劃過她全身,讓她不由自主就更想往他身上靠過去。


    這邊剛剛開始,那邊敲門聲就響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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