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諾桐溫熱的唇貼上紀予澤的時候,台下一片轟鳴的尖叫和掌聲。那一刻,紀予澤的眼睛瞪得很大。


    自羽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紀予澤,也會在那一瞬間手足無措。


    驚愕的同時,紀予澤眼角的餘光不小心瞟到陸靖安,頓時一個激靈。下意識的想把陸諾桐推開,卻被陸諾桐抱得更緊。


    陸諾桐沒用什麽力氣,但是紀予澤就是沒有辦法掙開。


    紀予澤垂下眼睛去看。


    陸諾桐的眼睛閉著,修長的睫毛就在他臉頰邊,在近一點點,就可以碰見他的皮膚。紀予澤覺得頭有點兒暈,明明剛才沒喝多少杯,怎麽就有點上頭了。


    看著懷中乖順的人兒,紀予澤的手收緊,他攬上陸諾桐的腰,剛準備陷入一場深吻的時候…


    陸靖安推了聞意離一把。


    聞意離此時正看著台上的那一幕驚愕,冷不防的被陸靖安一推,沒有防備,撞到一旁疊好的香檳塔上。


    還泛著幹冰白霧的香檳塔轟然倒地,玻璃酒杯碎了一地,驚醒了台上迷亂心智的人。


    紀予澤往後退了一步,鬆開陸諾桐,他的眼神有些躲閃,不敢看陸諾桐,更不敢看台下臉色很陰鬱的陸靖安。


    不自覺伸手撫上嘴唇,甜甜的,像果凍,觸感好好…


    然後,紀予澤猛的拍了兩下自己的腦袋,什麽鬼!


    紀予澤有些慌亂的跑下台,趁人群的注意力都在聞意離身上的時候,下去找了個冰桶,洗了把很冷的冰水臉,又灌了幾口很冰的酒。


    等了一會,紀予澤幹脆把整個腦袋紮進冰桶的水裏,在水裏吐出幾個空氣泡。


    窒息的冰冷,終於讓他什麽都不想了。


    舞台上隻餘陸諾桐一個人,此時正居高臨下的看著陸靖安。她的神色很清冷,冷到像是在看一個路人。


    陸靖安把受傷的那隻手悄悄背到身後,他那隻手上,傷口泛出的鮮血很快溢滿他的掌心,從他的指縫間一滴滴掉落下去。


    如玉的手上染了血,如同白玉染血,詭異而又妖豔。


    陸靖安看了陸諾桐一眼,觸到她泛冷的神色後,握緊手心,轉身,離去。


    其他人的視線都放在聞意離身上,也沒人發現陸靖安跟陸諾桐的小動作。


    聞意離撞翻了那個擺著香檳塔的桌子,連帶著自己也摔在一堆酒水裏,有些狼狽。


    不過,還好有個桌子擋著,聞意離也就隻是摔在了就酒水裏,沒有被割傷。


    “靠。”聞意離被人扶起來的時候,暗罵了一句。


    陸靖安這隊友賣的,自己怎麽不摔,就會在背地裏這樣陰他。


    聞意離覺得自己就不該從g市飛過來參加訂婚裏,先後被人當槍使了兩次。


    …


    訂婚禮算是完成了,吃過飯一些人陸陸續續的離場了,還有一些老一輩好不容易聚一次,就坐下聊聊天。


    桌椅撤了大半,五光十色的酒會開始,愛玩的都留了下來。


    陸諾桐找了個僻靜的暗礁,這塊暗礁距離海水有很高一段距離,然後比較隱秘,躲藏在灌木叢後麵。


    陸諾桐坐下去,幾乎沒有人能發現她在這裏,她抱了一箱子雞尾酒,坐在那裏自斟自飲。這裏遠離會場,倒是個難得的清淨處。


    陸諾桐此時,就需要清淨。


    陸靖安找到她的時候,她正在逗一隻海蟹。


    “你說你為什麽要橫著走?你可不可以斜著走?好像可以哦,橫著斜著走。”


    陸諾桐說完,自顧自笑了一下。


    而後,不再去管那隻海蟹,她一個人喝起了酒。


    陸靖安走過去站在陸諾桐身後,陸諾桐拿著酒瓶的手頓了一下,她迴頭,看見是陸靖安,臉上的笑意滯了一滯。


    她眼底的笑意瞬間退下去,染上幾分嘲諷,然後陸諾桐轉頭,把酒瓶放在一旁,梳理了一下被海風吹亂的頭發。


    她沒說話,周遭有些寂靜,隻餘下海風的唿唿聲。


    陸靖安上前,輕輕一踢,將那隻奮力爬行的海蟹踢到空中,海蟹以一個很漂亮的翻轉,在陸諾桐眼前“咚”的一聲,落入浪花裏,漣漪很快就被新的浪花覆蓋。


    陸諾桐:“……”


    “對著海蟹都笑的那麽開心,對著我就這幅臉色?”陸靖安站在陸諾桐身旁,眺望了一下遠處的風景,不知道出於什麽心理的問了這樣一句話。


    陸諾桐沒說話,陸靖安拿皮鞋踢了踢她的後腰,命令般開口:“說話!”


    一鬧脾氣就不說過,陸諾桐這個臭毛病,陸靖安真是討厭死了。


    不由得想起剛剛她主動去親紀予澤的畫麵,陸靖安心頭的火好像又有些壓製不住。


    陸諾桐不理陸靖安,陸靖安覺得自己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那種無力感,真的是又氣人,又無奈。


    “誰慣得你這麽大氣性?”陸靖安就不明白了,他不怒反笑的問了一句。


    陸諾桐拿起放在一旁的酒,給了陸靖安一個清冷的眼神,然後喝了一口。


    “那時候,你不是也沒說話嗎。”


    陸諾桐把喝完的酒瓶扔迴箱子裏,聲音聽不出喜怒的反問了陸靖安一句。


    在她陸諾桐被人指責,百口莫辯的時候,他陸靖安不是也沒說話嗎。


    那麽現在,他站在這裏,以什麽姿態,要求她陸諾桐非要開口跟他說話?


    不覺得搞笑嗎?


    “所以,這就是你親吻紀予澤的理由?”


    “如果你是來跟我吵架的,抱歉我現在很累,並不想跟你吵。這裏人多眼雜的,還請哥哥避嫌。”


    陸諾桐言下之意,你可以走了。


    “你既然知道緣由,又發什麽脾氣?”


    陸靖安居高臨下的看著陸諾桐,等著她的迴答。


    陸諾桐又拿了一瓶酒出來,開了瓶蓋,剛準備喝就被陸靖安攔了下來。


    “別喝那麽多,寒氣傷胃。”


    陸靖安把那瓶酒放迴去,彎腰抱起那一箱子酒,連酒帶箱子扔過灌木叢那邊,不準陸諾桐再喝。


    陸諾桐看著那箱子酒杯扔走了,覺得身邊無酒,好像心頭空落落的。


    她半坐著直起身,指尖點在半蹲著的陸靖安胸口處,重重點了兩下,她好似有些醉了的笑了笑:“你既也知道緣由,又發什麽脾氣?”


    她再笑,眼中卻好似有水光,明明是一句莫名其妙的話,陸靖安卻分明其中意思。


    陸諾桐有些醉意朦朧,她仰頭看了一眼星空,然後猛地朝後麵仰去。陸靖安手疾眼快,伸手護住她的後腦勺,好在護住的塊,受力的隻是他的手背。


    陸靖安索性盤腿坐下,將她的腦袋放在自己腿上。


    陸諾桐仰著腦袋看星星,看著看著,眼前就出現了一張比星星還好看的臉,醉意朦朧間陸諾桐伸手,撩了撩陸靖安的下巴。


    陸靖安眸光變得有些幽深。


    “紀予澤的唇和你的唇,好像也沒什麽區別,是不是別的男人,也和你一樣,用起來,沒有什麽區別?”


    陸諾桐看著陸靖安眼底漸漸席卷起的驚濤駭浪,不但不怕,反而笑的愈加燦爛,不怕死的繼續往下說。


    “我從今天開始覺得,紀予澤也挺好的,是個值得托付的人。哥哥你覺得呢?”


    話剛落,陸諾桐的下巴就被陸靖安單手扼製,忍著疼陸諾桐還是笑了一笑。


    “就因為他一番話,你動心了?”陸靖安嗓音低沉,難辨喜怒。


    “不,不止呢,還有一個吻。”陸諾桐好似在笑,又好似在難過。


    陸靖安聽後看了陸諾桐一會,然後他尋著陸諾桐的唇,不帶一絲憐惜的親吻上去,他按住陸諾桐的手腕壓在她身上。


    隔了一會,陸靖安放開陸諾桐,他掐著她的下巴,手指在她略微有些紅腫的嘴唇上輕輕摩挲,和剛才的粗魯不同,這會的陸靖安帶著憐惜。


    然後,陸靖安有些冷漠的看著陸諾桐問一句。


    “現在,我的吻和他的吻,還是不是一樣?”


    陸諾桐輕笑,略帶著嘲諷的開口:“不一樣,我更喜歡紀予澤的吻,溫柔,熱情,繾眷…”


    陸諾桐每說一個字,陸靖安掐著她下巴的手就緊一分,最後陸諾桐痛到不想再說話。


    陸靖安手上的傷口因為用力而裂開,鮮血沿著陸諾桐的下巴一路滑落到陸諾桐的肩膀,然後掉在暗礁石頭上。


    陸諾桐看不見是什麽,隻是知道有溫熱粘稠的液體滴在她皮膚上,血腥味讓她猜到陸靖安的手受傷了。


    “你喜歡他,那你去嫁給他好了。”


    隔了一會,陸靖安收迴手,眼中滿是暗淡卻仍舊裝出一副冷淡的模樣,然後他從陸諾桐身上起來。


    一言不發的轉身離開,陸諾桐眼尖的發現陸靖安右手在滴著血,果然是,手受傷了。


    “我說過,你想要逃離我,去看看這世界,我不攔著你。隻是,別哭著迴來找我就好。”


    陸靖安背對著陸諾桐,他說這話的時候,眼中的哀痛大過報複的快感。


    “所以,我們分手了?”她問。


    陸諾桐起身,站在暗礁邊,看著浪花拍打在暗礁上,一下又一下。就如同此時自己的心,疼痛猶如浪花,一下又一下的拍的她幾乎要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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