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應該放在陰暗角落裏的大忌諱,如今卻因為王玉芝的三言兩語,使得這樣的陰暗被翻出來暴曬在陽光之下…


    越是見不得陽光的東西,就越說不得。


    倒是幾個跟陸靖安玩的好的世家公子交換了一下眼色,其餘人紛紛豎著耳朵聽熱鬧。


    名門陸家曾經出過的醜聞,當年三兩下被遮掩下去,沒了風聲。現在重新被挖出來,他們可都是好奇的很。


    陸諾桐聽到這話,霎時一張臉變得慘白,她握緊了拳頭,在所有人有反應之前衝過去一把將王玉芝推到在地。


    “你在這裏胡說八道什麽,今天我大喜的日子你找我的不痛快,是想把牢底坐穿嗎?!”


    陸諾桐指著王玉芝責問,神態高傲到不容侵犯。


    紀予澤見狀連忙趕過來站在陸諾桐身邊,跟著附和:“諾諾今天都跟我訂婚了,怎麽還是有人老是抓著過去的事情嚼舌根,保安還愣著幹什麽,把他們一家扔海裏去。”


    陸老夫人在一旁氣得不輕,深吸了兩口氣後她開口:“慢著,今個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咱們把話說清楚。省的人家背後嚼我們舌根子,你跟我說清楚,我孫女怎麽就成殺人犯了,當年的事情我們縱著你們家蕭琳琳,兜著你們家蕭琳琳,怎麽還蹬鼻子上臉了。”


    “老夫人,偏心不是這麽偏的,今天我知道您要麵子要護著她。”王玉芝一邊說,一邊伸手指著陸諾桐。


    ‘她’指說誰,意思在明顯不過,霎時無數雙眼睛全部看向陸諾桐,如針芒在背,不知名的那些視線,鋒利如刃,幾乎要將陸諾桐洞穿。


    當年的事,在不少家族裏聽到的傳聞都是陸諾桐開車撞的蕭琳琳,將人撞成了植物人。不過,大多數人的猜測都是小姑子跟嫂嫂不合,畢竟陸諾桐桀驁的性子不少人心知肚明,加上她跟紀予澤算得上是恩愛一對…


    也沒人想到這事會跟陸靖安有關係。


    但是剛才聽王玉芝提陸諾桐愛慕陸靖安,這其中八卦的意味就很難猜透了。


    人總是這樣,對自己猜不透的東西,就格外好奇。


    “但是,您不能這麽慣著她,如果您這麽慣她慣下去,她就無法無天了啊。前天琅琅在醫院裏遇見她,您知道她怎麽說的嗎,她以您家金孫的正牌女友自居啊。”


    王玉芝的聲音雖然很大聲,但是會場上放著音樂,不少坐的遠的沒有聽見,但是坐的近的卻聽得分明。


    會場裏不少人就開始交頭接耳,以最原始的方法口口相傳。


    既然來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自然也不會說特意圍成個圈來看熱鬧,大家都是坐在原位討論著這場鬧聞。


    “我說,怎麽個意思,你這意思是我紀予澤頭頂上綠成草原了唄,打我臉是不是?”


    紀予澤指了指自己的臉,一副氣得不行的模樣,他立刻迴身跟陸老夫人開口:“奶奶,這我忍不了,今天我大喜的日子,我不喜歡觸丁點的黴頭。我要把這一家扔海裏,您別攔著我。”


    然後紀予澤一記冷冽的眼神向那些保鏢掃過去:“養你們幹什麽的,扔個人給我扔半天?”


    保鏢立刻拉著人就往海裏麵扔,王玉芝半個人都在欄杆外麵,保鏢看出來惹自家boss不開心的是這個,所以先扔的她。


    蕭父和蕭琅琅也已經被推到了玻璃橋上。


    海島比較大,四麵環著暗礁,中間才是綠洲,地勢較高,要從玻璃橋上扔人。夠嚇人,也方便。


    紀父紀母怕弄出人命,有些擔心的上前,紀予澤餘光掃到了,拿出他總裁的氣勢,渾身泛著森冷的開口:“誰都別攔我!”


    “老夫人,今天我就是被扔下去,我說的也是事實。我一個快死之人,言語也善啊。”王玉芝被保鏢扔快扔下去,她死死扒著欄杆大喊道。


    陸老夫人一臉的陰鬱,看了陸諾桐一眼,又看了陸靖安一眼。


    陸諾桐咬著紅唇,緊握著衣擺,力氣大的骨節泛白。


    總不能眼睜睜看著紀予澤弄出人命,陸靖安快步走上前去把要掉下去的王玉芝拉住,聞意離也上去幫忙。


    把人又拉了迴來,保鏢見來人不是他們可以招惹的,又有些左右為難,看了紀予澤一眼。


    “我說了別攔著我。”


    紀予澤瞪了陸靖安一眼,人扔下去不就沒事了,在給她這樣說下去,事情被翻上台麵,大家麵子上都不好過。


    “誒,阿澤,玩出人命了大家都不好收場,算了算了。”聞意離走上前攬著紀予澤的肩膀,一邊勸一邊拍了拍紀予澤的胸膛:“身正不怕影子斜,虧你還是娛樂公司的頭目,這都看不明白?”


    紀予澤這才冷哼一聲,擺了擺手叫保鏢下去。


    “你們是自己滾,還是我派人趕你們滾?”


    紀予澤衝著那邊的一家三口,話雖然有些玩世不恭,但是其中威脅的意思卻是分明清楚。


    王玉芝見自己的目的沒有達成,還惹到了紀家,怕自己家以後在藍城不好混,又猛的一個跪下抓住了陸靖安的西褲。


    “女婿,我給你跪下了,我求求你,救救我家寶兒,看在琳琳的份上。那邊說,再不交錢,就要躲了寶兒一雙手,寶兒才多大啊…”王玉芝哭喊。


    王玉芝已經去求過陸靖安一次了,可是連陸靖安麵都沒見著,若非走投無路,她也不會出此下策。


    陸靖安眉頭緊皺,不動神色的把腿收迴來,王玉芝還想往上抱,被陸靖安冷冷的一瞪,她又沒敢動。


    “怪我嘴賤,我不說你跟你妹妹的事了,我再也不說了,你救救寶兒吧。”


    “先起來吧。”


    陸靖安手插口袋,退了一步,淡淡開口。表麵上也看不出什麽喜怒,神色淡淡的。


    隻不過,他放在口袋的手收緊握成拳,眼底有濃重的厭惡化不開。


    王玉芝一聽有戲,但是陸靖安又答的含糊,得寸進尺的跪著不肯起來。


    這個時候蕭琅琅也跪了下來,用嬌弱弱的聲音求陸靖安:“姐夫,我姐在醫院躺了這麽久,當年的事情我們家,沒有追究過陸諾桐的責任,全當是陸諾桐年輕不懂事。姐夫,誰沒有個年輕不懂事的時候呢,我求您救救我弟弟吧。”


    蕭琅琅這一番話還有一個意思,就是‘當年你們陸家欠我們一個恩情,如今,是不是到了該還的時候。’


    “真是不要臉。”藍灣灣在陸諾桐耳邊打抱不平一句。


    陸諾桐氣得渾身發抖,為什麽當年那件事情,全部要追責追到她身上,究竟要她說多少遍,是蕭琳琳自己找死!


    陸諾桐真的很生氣,氣到以她的脾氣根本就忍不下去。


    更何況那邊陸靖安卻開口說:“知道了,你們先起來吧。這樣鬧,大家都不好看,以後有什麽事情,私底下來找我。”


    說著,陸靖安還特地去把蕭琅琅扶了起來。


    陸諾桐覺得好刺眼,這根刺好像直接從眼睛裏一路刺到心裏,疼痛傳遍了她的全身。特別是心髒的位置,感覺有一千把小刀片在割啊,割啊,割。


    這件事情,從始至終,陸靖安沒有說過一句袒護她的話。


    陸諾桐瞪著一雙泛紅的眼睛,她不明白。


    為什麽要眼睜睜的看著她把這個罪名坐實,不替她辯解一句!


    蕭琅琅這個時候看了過來,極盡嘲諷的衝著陸諾桐在笑。


    他們今天鬧了她的訂婚,揭了她的傷疤,讓她下不來台,背負了所有的流言蜚語…


    現在,就認為可以全身而退了嗎?


    “陸美人,你還好嗎,手怎麽那麽冰。”藍灣灣有點不放心的問。


    “我沒事。”


    陸諾桐說完,把手從藍灣灣手中拿出來,挽著身旁紀予澤的胳膊,搖了兩下紀予澤,嗓音裏滿滿的撒嬌。


    “你看,我這果然是要嫁出去了,連帶著自家哥哥也要站在外人麵前打我的臉。我都要被人說成蕩.婦了,阿澤你不幫我出口氣麽?”


    “這…”紀予澤看了一眼陸靖安,有些為難。


    倒不是怕陸靖安,而是紀予澤覺得,這事,也應該收尾了。在鬧下去,恐生變數。但是依照陸諾桐的性子,這口氣她又絕對咽不下去,所以紀予澤才為難的看了陸靖安一眼。


    他紀予澤就是想幫陸諾桐出這口氣,但是如果陸靖安攔在前麵,他也不好做啊。


    “諾諾,在鬧下去要當誤時辰了,咱們先訂婚,過了我幫你收拾人,你看成麽?”紀予澤開口哄陸諾桐。


    陸諾桐的眸光有一瞬間的泛冷,然後她滿是不開心的垂了一下睫毛,沉默了一會後,蒼涼又帶著哽咽的開口。


    “阿澤,我以後是要嫁與你做妻子的,今天我受了這麽大委屈,你護不住我。這婚,我陸諾桐不要也罷。”


    陸諾桐這話雖然是說給紀予澤聽的,但是眼睛卻是看向陸靖安的,她在拐著彎的暗示陸靖安。


    “諾桐,別胡鬧。”陸老夫人皺眉,開口。


    “奶奶,諾桐說錯了嗎?”


    陸諾桐轉頭,眼中卻是噙著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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