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六福家的?什麽意思?”季白萼問道。


    “就是金六福的媳婦的意思。”金六福說道。


    “那可以說你是季白萼家的嗎?”季白萼接著問道。


    兩人完全無視那杵著的好幾個人以及貌似有些“qing深意長”的小慕容。


    “當然不可以。我是男人,不過,你可以說我是季白萼家掌櫃的或者季白萼當家的。”金六福說道。


    “不要,如果我是金六福家的那你就要是季白萼家的,這樣才公平。”季白萼說道。


    “哦,好。”金六福笑著說道,說這笨鵝,季白萼家的就季白萼家的吧,總算給了名分了。


    又向前走了幾步季白萼忽然說道:“不對,金小六,你不是我的我也不是你的,你又給我挖坑。”


    “喂,丫頭,這麽多人都聽見你說‘金六福是季白萼家的’了,難道你想反悔?我不管,如果你敢我就全天下貼布告說你拋棄親夫。”金六福說道。


    “那得làng費多少筆墨紙硯啊?”季白萼說道,很是感慨。


    金六福搖搖頭,家禽的思維不是人能猜測的,尤其是他這麽聰明的人。


    不知道為何小慕容居然沒追來,也許是受得刺激太大沒想到心儀的女孩子自分別不到一個月就嫁做人婦了,當然,也許還有更重要的事qing要做。不過,這些都跟金六福沒關係,他總覺得碰到慕容家的就沒什麽好事。


    洛陽。七月的天即使太陽下去了也熱得很,熱得無處躲,因此便有許多人躲到水上船裏。一艘垂著輕紗的小小畫舫上,一對老爺夫人正對麵坐著。


    “這天兒怎麽這麽熱?老頭子,你不熱?”老夫人問道。


    “心靜自然涼。”對麵的老頭子說道。


    “我這心哪算是拔涼拔涼的了,養個兒子嘛還跑得不見蹤影,還得勞煩爹娘這老胳膊老腿的滿天下找他去,唉……這死小子讓我逮著非打折他的腿不可。”夫人說道。


    “好,打折了你再拖著老胳膊老腿養他。”老頭子笑著說道。


    “老頭子,你來掐算掐算這混小子跑哪兒去了?兩三年了連個信兒也沒有。”老太太問道。


    “爺要是掐算得準還用得著跟你到處走。”老頭子似乎有些不滿,看看老太太:“西瓜xing涼,吃了兩塊就夠了。”


    老太太放下手裏那第三塊小西瓜:“老頭子,我兒子不會有事吧?”


    老頭子點點頭:“你兒子是禍害,放心。”


    待到又涼了些,船靠了岸,岸上早有馬車在等著了。老太太卻說好不容易涼快了些還是走路迴去的好,馬車裏透不過氣。


    馬車在後跟著,兩人慢慢走著,邊看看人看看景兒。


    “主子,大小姐來信了,問爺和您的好兒,問什麽迴南。”問話的是一位五十歲左右的婦人,臉上帶著笑。


    “迴去也是熱,再說吧。百合,孟恩的媳婦兒是不是有了身孕了?”老太太問道。


    百合笑著點點頭。


    “你都要當奶奶了,我連兒子都找不著了。唉……百合,你迴杭州去吧,看著孫兒出生多好,你和巴魯都迴去。”老太太說道。


    “主子,家裏有人照顧,再說還有大小姐在呢。”百合說道。


    “得了,知道說不動你,一起迴吧,這死小子愛什麽時候滾迴來就滾迴來吧。”說得那個咬牙切齒。


    “真不找了?”半天沒作聲的老頭子問了句。


    “不找了,還好我還有倆孝順的閨女和女婿。”老太太說道,語氣裏滿是高興。


    第二天,一行人踏上了歸程。


    話說金六福和季白萼擺脫了小慕容又狂奔了一路之後終於到了自以為安全的地界兒,季白萼忽然想起了一個問題:“金小六,我爹和我娘在哪兒?”


    “當然是在江南金家。”金六福笑著說道:“你想想我這麽好的女婿,杜美人能輕易放過嗎?抓不到我就去金家搞定我老爹和老娘,那我還能反抗嗎?”


    季白萼看看天:“我不和你一起走了,我自己去找他們。”


    “萼兒,你怎麽可以這樣?怎麽可以始亂終棄?”金六福拽著她的手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哪有始亂?”季白萼瞪他一眼:“胡說八道油嘴滑舌招蜂引蝶。”


    “小白鵝,你不能那麽浮淺隻看表麵,你看看我的心是多麽真誠?”金六福笑嘻嘻地說道。


    季白萼手一攤:“拿來看看,還沒見過真誠的心啥樣呢。”


    手順便就被金六福握住:“季白萼,雖然你笨你也沒看過多少書,但是有一句俗語你肯定聽過,那就是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真誠這玩意是要相處時間長了才能體會得到的,知道嗎?”


    “多久?兩個月夠不夠?”季白萼問道。


    呃種白菜啊


    “一輩子。”金六福說道。


    季白萼眼睛眨了眨,似乎很是感動的樣子。


    金六福嘴角的笑扯到一半兒隻聽季白萼說道:“一輩子是不是也太長了點兒?”


    25、阿伊努爾再現


    好不容易哄了季白萼和他一起下江南看梅子huáng時雨,在金六福的描述中,梅雨天氣裏一切都籠罩在煙水裏,透著一股子朦朧,像是罩了一層輕紗,在微風細雨中撐著一把小油紙傘漫步在西湖斷橋那可是為文人墨客所稱道的風流的事。總而言之,梅雨時候的江南美得一塌糊塗,聽呆了季白萼這個從小就沒怎麽見著雨的傻孩子,恨不得長了翅膀立刻飛到江南去,也恨不得江南一年到頭微風細雨。


    因為嚮往,季白萼便開始詳細詢問金六福那江南的景致,金六福也不厭其煩滔滔不絕的說——就當路上打發時間了。


    這江南làng漫之旅剛開始一天就碰到了打架。


    季白萼看金六福:“金小六,你和打架這種事qing特別有緣分。”


    “可能因為我比較仗義比較活潑。”金六福說道:“算了,打就打了,也不關咱地事。”


    “是不關我的事,不過——”手一指:“你看,那個美人兒不是迴部那個嗎?”


    順著她的手指撥了撥樹枝果然看見了那個又揮舞著刀的阿伊努爾。


    金六福不動聲色。打架的兩夥人,一夥肯定是他四哥手下的兵卒,另一夥雖做長袍馬褂打扮,不過樣子就不對,一看就是迴部的人,再加上阿伊努爾又擺出了那個拚命的架勢金六福猜想估計就是從沙漠一直搗亂到糙原的那夥子人,以前是跟阿伊努爾有仇,現在——要是阿伊努爾被他們抓走了他四哥會很沒麵子,他四哥要是沒麵子估計會想到他給送來的這個麻煩,然後估計會對自己更加咬牙切齒。


    想好了利害關係,金六福看看季白萼:“小白鵝,你去找石頭困住那群迴部男人。”


    “哦。”季白萼點點頭,金六福便先她一步跳了下去,他輕功好,點著人家的腦袋就飄進了包圍圈,阿伊努爾看到他鬆了口氣:“金小六!”


    金六福也不做聲,從地上撿起把長槍便加入混戰,一邊瞄著季白萼的動靜。士卒們剛開始看到陌生人顯得很是緊張,本來這群迴部的人已經不好對付了,若這個還是幫手他們這趟估計是完不成人物了,差事不保是小腦袋不保是大,他們可聽說了,皇上對這迴部女子似乎很是中意呢。還好,見金六福撿了長槍對付迴人他們才放了心,多了幫手也有了鬥誌。


    金六福一心二用,瞄到季白萼從樹後閃了出來,繞著這個大的混戰圈不停地彎腰放東西,她動作輕盈迅速,那些瞄準她的迴部人往往是刀起落下的時候她已閃到一邊了,很快,她衝著金六福笑笑:“好了,一會兒……”


    一聲悶哼,撲通一聲倒地的聲音。


    季白萼臉上還有幾個血點,她眨眨眼睛,似乎有些嚇呆了。


    金六福便一隻手環著她的腰,一隻手耍動長槍克敵,原本的輕鬆因為多了一個人而有些吃力,不過金六福嘴也沒閑著:“小白鵝,你沒事吧?嚇傻了?迴魂了迴魂了小白鵝。”


    過了一會兒功夫,眼見士卒被砍傷的越來越多,形勢也越來越不容樂觀,季白萼迴魂了一樣拉著金六福的手:“跟我走。”跟著她的步法又找到阿伊努爾繞出了那奇門遁甲。


    此時在陣內的人如同刀俎之下的魚rou,很容易被解決。


    “金小六!”阿伊努爾叫道,袖子上劃破了一塊兒,不過一點也不影響她臉上的笑和大眼睛裏的光彩熠熠。


    “萼兒,你沒事吧?來,摸摸頭信兒嚇一陣兒。”金六福輕拍季白萼頭頂。


    “金小六,你殺人了。”季白萼說道。


    “沒有,不信你看看他還喘氣呢,不小心刮傷了而已。”金六福笑眯眯地說道:“好了沒?好了咱就繼續趕路。”


    “金小六!”阿伊努爾又叫道,心裏有些泛酸,以前他護送她到糙原可是從來都是大喊大叫的,哪有今天這麽小心翼翼。


    “叫什麽叫什麽,聽見了。”金六福看看她又看看那些仍舉著刀防備他們的士卒說道:“快點上路吧,這些迴人又沒死,趁著他們在陣子裏折騰你們還不快走?記住,別停下來歇著,馬不停蹄趕迴京城去。”


    “我要跟你一起走。”阿伊努爾說道。


    士卒們的刀槍刷拉拉響成一片,金六福搖搖頭,忽然快速欺近她,手一動隻見阿伊努爾慢慢軟了下去,似乎忽然睡著了,金六福將她抱進轎子裏,然後囑咐兵卒們一定要馬不停蹄趕迴京城。


    他們急匆匆走了,金六福拉起季白萼:“咱們也走吧,這北方跟我真是八字不合,天天碰見打架,以後還是少來為妙。”


    “小六,你為什麽不帶上她?”季白萼問道。


    “奇怪,為什麽要帶她?她和我非親非故,她和慕容家的人一樣,沾上了就沒好事。”金六福笑嘻嘻地。


    “可是她很漂亮啊?”季白萼說道。


    “小爺我就看比我漂亮的不順眼。”金六福說道。


    “金六福——”季白萼掐他一把:“你是說我都沒有你好看?”


    金六福很委屈地看了看她,揉揉自己的胳膊說道:“我也沒說看你順眼啊……”


    兩人因為這句話在林間展開了追逐,像以前在崑崙山上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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