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菲曾幾何時,也是首都數一數二的天之驕女,甚至是與陸槿言其名。


    可現如今,當她一抬眸,撞見沈清這似笑非笑甚至是夾著輕嘲的眸子裏時,就好似有人拿著刺刀在挖她的心髒一般,讓她疼的不能唿吸。這打的不是臉。


    是她這顆千瘡百孔輸的一塌糊塗的心。


    莫菲放下手中挑選的東西,而後緩緩直起身子,與沈清平視。


    高跟鞋這種東西如何說?


    平日裏,倘若是沒有什麽體力勞動一穿一整天似乎沒什麽,但若是你整日都要勞作,穿著高跟鞋,無非是要你的命。


    這日、莫菲一雙簡單的平底鞋站在沈清穿著高跟鞋的沈清麵前,顯得是如此矮小,氣場及其不足。


    劉飛站在不遠處,望著二人,確保能在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莫大小姐親自採購來了?」她負手而立,嘴邊擒著一抹子笑意,麵目慈和望著莫菲,就好似愛看待一個多年故友似的。


    但、、是嗎?


    明顯不是。


    她越是如此,莫菲的心就糾的越緊。


    一顆高傲的心就如此被沈清踩在地上摩擦。


    「體驗民間疾苦還是生活所迫?」她在問,笑意更濃。


    「沈清,你一個高高在上的總統夫人親自來嘲諷我,是否太看得起我了些?」這話,莫菲笑著說的。


    但笑著說的又如何?


    笑的在燦爛,在沈清跟前也不過是個落魄的豪門千金小姐而已。


    她笑,視線從超市環境掃過,而後落在莫菲的裝扮上,嘴角笑意更甚是一點點的盛開了。


    想要踩一個人並非隻有動腳才行,對於一個曾經高傲如孔雀一般的人你隻需要表現出一點點的嫌惡之心就夠了。


    比如麵對莫菲。「莫小姐如今即便是落魄了,也不惜花重金想踩踩我,我是該笑呢?還是該笑呢?」沈清答非所問,這話說的悠悠然,甚至是嘴角笑意濃鬱。


    沈清輕飄飄的話語掃過去,莫菲握著推車的手狠狠一緊,但也隻是一秒鍾的功夫。


    「沈董這話是何意思?」


    「我跟高亦安有緋聞,我跟沈南風有緋聞,怎就沒有許言深呢?」她問,姿態隨意話語悠然。


    她望了莫菲一眼,眼光了淬著毒;「不如~,我自己爆些來?」


    打蛇打七寸,誅人先誅心。


    莫菲的一顆心,這麽多年都落在許言深身上了,十幾年的感情,能隨意磨滅?


    怕是不行。


    「想來,當初在洛杉磯許言深追我也追了極長一段時間的。」


    「沈清、眾人妄以為你清高孤傲,但實則,這一切不過都是假象而已,你如此人,算哪門子的清高孤傲?」


    提及許言深對沈清的情愫,莫菲的一顆心是顫慄的。


    以至於,剛剛裝瘋賣傻的話語在一瞬間失了分寸。


    急切的話語將她出賣的幹幹淨淨徹徹底底。我愛而不得的人是你棄之如敝屣的人,這種落差非常人所能忍。


    沈清笑,這笑,太過高深莫測。「人活一世,倘若他人與我無冤無仇,自覺我清高孤傲,但倘若與我有仇有怨,一切,另當別論。」超市裏,人來人往,住在這裏的人不似首都精英圈子,認識一國總統的人可能不在少數,但認識她這個僅是出現民眾麵前不過三五次的總統夫人稍有難度。


    此時的沈清,毫無忌憚的站在人潮流動的超市裏與莫菲打口舌之仗。


    換句話來說,單方麵攆殺。


    「彭宇是副總統,你沾點光尚且還能跟我鬥上一鬥,如今、你有何資格?」


    高傲的話語從嗓間溢出來,輕嘲蔑視的眼神落在莫菲身上。


    而後,沈清微微轉身,視線不冷不淡的落在劉飛身上,後者識相,邁步過去「請」莫菲走一趟,這走一趟意味著什麽,她不可能不知曉。


    這日、沈清離開迴到車上,劉飛並未將莫菲請出來。


    反倒是再去了幾人,三五分鍾後她才從超市出口出來。


    後麵哪輛車上,章宜與傅冉顏看著莫菲出來。


    第一時間,傅冉顏想衝出去撕了眼前人。


    卻被章宜一把拉住,笑道;「急什麽。」


    有的是機會。


    莫家客廳裏,沈清這個造訪者毫不客氣的在這個不足白平的房子裏來迴渡步。


    其還頗有閑情逸緻似的。


    以前、莫家別墅坐落在首都最昂貴地段,數百平自帶後花園泳池的別墅。


    如今、赤裸裸的落差。


    莫菲,被強製性的壓在沙發上坐著,不能動彈。


    「人生百態,奇奇怪怪,莫大小姐的生活落差似乎也太大了些,」她笑意悠悠然,伸手撐在一套陳舊的沙發背上。「你今日來是為了嘲諷我的?」


    「你跟許言深好歹也是未婚夫妻,如今你落魄成這樣他就沒有救濟救濟過你?想來現在許家在他的管理之下也算的上是行業翹楚了。」


    「陸氏集團與許家尚且還有些掛鉤,要不我抽空跟他提提?或者、」沈清歪著頭笑看莫菲,在道;「我現在給他去通電話?畢竟他當初對我有過私情,或許今日也會看在我的麵子上呢?」


    「你給我閉嘴,」她咆哮著欲要起身,卻被劉飛伸手一把按住肩膀。


    「三言兩語就暴走了?迴頭應酬的時候我給他送上一兩個女人你豈不是要提刀剁我?」她故意裝出一副驚詫的表情,更是讓莫菲氣的火冒三丈。


    是人都有軟肋,而沈清恰好知道她的軟肋是什麽。


    「你爆我緋聞的時候就該想到我會來找你。」


    屋子裏,逼仄的厲害,不到百平的屋子裏,客廳並未有窗戶,就連青天白日也要開著一盞照明燈才行。


    沈清本是笑意悠悠的話語突然畫風一轉變成狠厲,甚至是異常冷酷無情。「總統夫人口口聲聲說我爆你緋聞,證據呢?無憑無據是準備仗勢欺人?」莫菲冷笑質問,望著沈清的目光帶著絲絲得意。


    雖然沈清並不知她這股子得意是哪裏來的。


    常理來說,確實不是她親自爆出來的,沈清即便是將人送進監獄也不是將她送進去。


    但萬事有源頭,而莫菲便是這源頭。


    她得意就得意在這些東西不是從她手中出去的。


    沈清即便是想如何她,也不過是無憑無據而已。


    聞言,沈清麵色有一絲絲寒涼,而後笑了笑,望了眼靠在門邊的章宜和老早以前就躍躍欲試的傅冉顏,章宜對上她的目光,笑了笑,伸手怕了拍傅冉顏的肩膀,二人一起邁步向前。


    剎那間,屋子裏傳出了殺豬般的叫聲。


    劉飛站在一旁,嘴角直抽。


    隻道是這潑婦二人太過厲害,撕起人來還有模有樣的,跟個走過專業培訓人員一樣。


    在來看看莫菲,除了被保鏢按著撕全然是毫無反抗之力。


    「狐狸死了,味兒還是騷的,我看你就是欠收拾。」


    章宜與傅冉顏這日可謂是下了狠手了。


    數十分鍾後,沈清拍了拍沙發背,「累了、也歇歇。」


    此時、章宜也好,傅冉顏也罷,皆是氣喘籲籲。


    沈清銀鈴般的輕笑聲在屋子裏響起,原本站在對麵的人緩緩邁步過去,坐在茶幾上,伸手挑起莫菲的下巴;「我想弄死你,無須憑據。」「你有何本事反抗,恩?」


    她伸手,修長的指尖拍在莫菲臉上啪啪作響。


    嘴角笑意寒涼如冰。


    「我甚至可以用你當初對付莫煙的方式來對付你,讓你這輩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莫菲,妄以為她即便不身處高位,依舊能憾的動沈清。


    卻不顯,她往前之所以能與沈清平起平坐不過都是她那個副總統舅舅的功勞。


    如今、彭家落敗,還有誰人能給她撐腰?


    「人活著、要學會審視奪度,虧你還是許氏集團副總,真真是給許言深丟臉,」沈清的話無疑是刺激莫菲的。


    而後者,顯然也是及其受用。


    投機取巧之人固然聰明,可這聰明不過也是一時罷了。


    莫菲很好的驗證了這句話。


    「我今日最後悔的事,便是當初沒有滅你的口,」她伸手,擒住莫菲的下巴狠狠捏著;「殺人不滅口,仇人追著走,我看你現如今就是時時刻刻在想著法兒的追著我走。」


    莫家雖說敗落了,但似乎還沒有敗落的徹底。


    沈清如此想著。


    伸手,扯過茶幾上的紙巾擦了擦指尖,而後團了團手中衛生紙,扔進垃圾桶。


    撐著膝蓋起身,居高臨下看著形象散亂的莫菲,望了眼劉飛冷聲開口問道;「你說、你與嚴安之,我先弄死誰?」這話、問的莫菲瞳孔猛縮,及其不可置信。


    「你沒這個本事,」她冷嘲開口,一說話,嘴角溢出來了絲絲鮮血。眾人都知曉,嚴安之在總統府是何存在。


    嚴正奎當初也是跟著陸琛起來的將軍且還是陸琛一手提拔起來的。


    起初,陸琛為了將他送上高位花了不少心思,甚至是花了大手筆樹立他在民眾麵前形象,而後多年過去,樹大招風,陸景行從軍,嚴正奎手中軍權不能在握。


    這麽多年,多少是非黑白都被掩蓋,在想從一個人人讚嘆的將軍手中奪迴軍權似乎並非一件易事。


    而即便隨後,陸家父子為了軍權將嚴正奎拉下來,也要顧著民眾的想法將嚴安之留在總統府,嚴安之留在總統府,留的是陸家的臉麵。


    沈清想弄死她?也得先過了陸琛跟陸景行那關才行。


    她說的輕巧。


    身處高位,全國的信仰。


    怎能隨隨便便讓她一個婦人做主?


    「嗬、」冷笑聲響起,她視線落在牆上掛鍾上,時間顯示下午四點三十五。


    臨近下班時間,上午時分出門,如今近乎一整日,晨間出門一頓早餐半分飽,這會兒早已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稍有胃疼。


    仔細想來,沈清覺得自己挺可悲的。


    可悲到一個外人都認為她要顧全大局而委屈自己。


    「我有沒有這個本事,哪能是你說了算,」她笑。


    依舊是站在她跟前,望了眼劉飛,而後視線落在一旁保鏢身上,劉飛會意,將人喊了出去。


    如此一來,劉飛心底哇涼哇涼的。


    更甚是壓著莫菲的掌心都在沁著冷汗。「親手弄死嚴安之?傳出去我多沒肚量?」她眉眼彎彎,輕勾唇角;「嚴安之每日下班走環城二線,而許言深迴家也走那條線,你說,倘若是有朝一日許言深的剎車失靈了,撞上了些許什麽東西呢?」「比如、人?」


    她平淡無奇的一番話出來,莫菲麵色徹底白了,掙紮著要起來,卻被劉飛壓得更緊。


    「你個瘋子,」她尖牙怒嘴的咆哮著,活脫脫的一個市井夫人。


    沈清笑;「你說、在進去五年會如何?人生能有幾個五年能讓人糟蹋?」


    ------題外話------


    嗷嗚~加群加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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