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荷滿身泥土與薛寒對視片刻,手臂一撐地麵從那地洞裏爬了出來。他的視線在薛寒身後轉了一圈,又看了眼薛寒脖子上的吻痕,呸的一聲往手心裏吐了口唾沫,揮舞著拳頭就向薛寒的麵門砸去。

    “你這個見色忘義的混蛋,外麵都反了天了,你卻在這裏過的這麽安逸!”

    薛寒一側身就躲過了碧荷的攻擊,皺眉道:“怎麽迴事?說清楚。”

    碧荷看他的麵色,好像確認了他真的不知情,才將手收了迴來。他抖了抖衣服上的泥土,說道:“整個赤炎仙宗都被毀了,你說還不得反了天了。”

    “那,現在怎麽樣了?”薛寒追問。

    碧荷嘖了一聲:“正在追查這件事,隻是還沒有頭緒。”

    他說著坐在了石凳上,上下打量了一眼薛寒之後,感慨道:“我就說顧哥的態度不對,你不見了他怎麽可能那麽淡定。”

    “顧哥?”薛寒糾結了一下這個稱唿,又看了一眼碧荷挖出來的洞,“你怎麽找到這裏來的?”

    碧荷笑起來,“我這麽聰明,別人不知道,我可是一清二楚,你那徒弟對你……”他曖昧的笑起來,“所以我就偷偷跟著他了,本來還以為顧哥把你怎麽樣了,還準備救你。”他的表情有些複雜,“我聽瑤瑤說顧哥是你一手帶大的,你說你怎麽就把他養歪了呢,毀了整個赤炎仙宗,就為了帶你出來,真是好……”

    “不要亂說。”薛寒皺眉斥道,“這件事絕對不是他做的。”

    “好好好,是我不對,是我不對,你不要激動。”碧荷連連擺手,“我也隻是猜測,不過燼明接手魔族之後,老實的很,你說是什麽人有這麽大的能力毀了赤炎仙宗,還神不知鬼不覺?”

    “有人受傷了?”薛寒問。

    碧荷頓了半晌,才道:“赤炎仙宗的宗主……”

    “什麽!”薛寒一下子站了起來。

    此時正閉目修煉的顧辭突然睜開了雙眼,放在身側的戮魂劍閃著微弱的光芒。

    這時候恰好寒水瑤走了進來,顧辭若無其事的將手在戮魂劍上輕輕一拂,劍身的亮光瞬間消失不見了,他起身道:“寒師叔。”

    顧辭微微側過頭去,看了一眼天色,問道:“師叔找我有什麽事?”

    寒水瑤麵色很冷,但是語氣卻很溫和,說道:“派去魔族的弟子迴來了,這些天魔族內部整頓,並沒有涉足人界,你師尊他……”

    顧辭背著光,目光微垂,盯著地麵,寒水瑤看不清他的表情,過了很久,才聽見顧辭輕輕地嗯了一聲。

    寒水瑤是非常喜歡顧辭這個孩子的,當初因為薛寒手段狠辣的逼走了梁右之後,他們的關係也勢同水火。

    寒水瑤覺得長大的薛寒變了很多,冷酷無情,乖張跋扈,所有招惹他、他看不順眼的東西或人都會不擇手段的除掉。能夠對自己的童年玩伴狠下殺手的人,寒水瑤十分厭惡薛寒。

    起初顧辭拜入薛寒門下的時候,寒水瑤曾經反對過,但是薛寒態度強硬,最終顧辭這孩子還是落到了薛寒的手。

    那一日顧辭突然來找自己,說薛寒的情況不對,寒水瑤便趕往了落雲齋。那時候他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麵了。隻是後來沒有想到,幾年不見的薛寒脾氣秉性竟然好似變了一個人一般。

    寒水瑤原本以為薛寒隻是在掌門師兄麵前做做樣子,卻不想無意識的幾次接觸,薛寒真的和以前不一樣了。寒水瑤的心中是有些歡喜的,但是麵上還是一片冷淡。

    後來薛寒與顧辭流落魔族數十年,數次出生入死,寒水瑤心知,任何人都不可能無動於衷,薛寒在顧辭心中的地位一定非常重要。

    薛寒音訊全無的那三年,寒水瑤見過顧辭數次,他是陰鬱的整個人都好像沒有生氣一般的活著。薛寒迴來之後顧辭總算是恢複了點人氣。隻是沒想到會再生事端,暗牢被毀,薛寒不知所蹤,這麽多天竟然遍尋不著。

    靜默半晌,寒水瑤又輕輕說道:“不要太擔心,薛寒他、福大命大,一定會沒事的。”她自己也知道這勸慰的話又多蒼白無力。

    “我去看看外公。”顧辭說著就走了出去。

    老宗主還沒有醒過來,顧辭坐了片刻就離開了。隻是在迴去的途中碰到了梁右。他竟然出現在赤炎仙宗。

    顧辭抬眸看了一眼麵前身材高大的男人,沉默不語。

    “關於當初尚武騙我的事情,我想跟你道個歉。”梁右咳了一聲,“我……”

    “沒必要。”顧辭盯著梁右的眼睛一字一頓道:“你不用跟我道歉,當初是我思慮不周,才會使師尊陷入險境。”

    當初時間急迫,而梁右又在極北之地待了數年,顧辭以為憑他對薛寒的心思那冰蓮子的消息是準確的,畢竟那時候誰也沒有想到炎夜是他們在落花鎮見到的黑衣人。

    梁右的表情扭曲了一下,但是是他理虧在先,若不是

    他輕信了尚武的話,也不會致使薛寒三年音訊全無。他想,還好薛寒還活著,要不然他真的會抱著悔恨過一生。

    梁右又站了片刻,才道:“你也不用擔心,阿寒福大命大,不會有事的。”

    顧辭不置可否,繞過他走了。

    薛寒看著麵前的勉強算是地道的洞,糾結了半晌最終還是不抱希望的問:“真的隻有這一個法子才能出去?”

    碧荷從洞裏探出個腦袋:“你到底走不走,哪那麽多廢話,你那徒弟現在能打過他的人不多。”言下之意就是自己無能為力,“你以為挖洞很容易嗎?我又不是土撥鼠。”碧荷邊抱怨著邊撕了一塊衣角將口鼻捂住。

    就在他整理碎發額時候,就見薛寒右手一揮,擱在一邊的石桌突然朝自己所在的方向砸了下來。

    土撥鼠碧荷:……

    薛寒抬手又轟了矗立在身旁的涼亭,碎塊四散,薛寒袖子一揮,一部分碎塊又堆在了那塊石桌子上。他剛做完這一切,院門就被推開了。

    顧辭看著滿地的狼藉,又看看冷著一張臉站在院中的薛寒。

    看著顧辭的視線在石桌上掃過,心中一緊,隨後就見顧辭的視線落在了他的身上。薛寒努力維持著臉上的表情,一甩袖子轉身走迴了房間。

    “薛寒,你腦子是不是有毛病?”碧荷怒火朝天的掀開了堵在洞口的石桌,“是你說要跟我一起走的,現在又偷襲我,要不是我躲得快就被你砸扁了。”

    靜寂。

    碧荷終於發現了不對勁,他顫顫巍巍的扭過頭去,就見顧辭正注視著自己。那眼神中流轉的明晃晃的分明就是殺氣。

    碧荷幹笑兩聲,又慢慢的鑽迴了洞中。

    轟!地麵在顧辭的手下裂開一個碩大裂縫。碧荷在迴過神來時就別顧辭掐著脖子。

    “這,顧、顧哥,這是個誤會,你、你聽我解釋。”識時務者為俊傑,碧荷扒拉著顧辭的手臂斷斷續續的說著。

    薛寒的內心也是日/了/狗/了,顧辭竟然提前迴來了。

    “這些飯菜不合師尊的胃口?”

    “你把碧荷怎麽樣了?”薛寒說道,“這件事跟他沒有關係,你放過他。”

    顧辭夾了塊魚肉放進薛寒的碗中,聞言笑道:“師尊放心,她是你的朋友,我自然不會做什麽。”

    薛寒狐疑的看著他,好似不信。顧辭有些委屈的放下筷子,直視

    著薛寒的眼睛,道:“師尊不相信我嗎?”

    竟然撒嬌!

    對上這樣的顧辭,薛寒覺得好像迴到了三年前。那時候顧辭好像隱隱的就有些不對勁,隻怪自己神經太粗,沒有發現。薛寒垂下眸子重複道:“這事跟他沒關係。”那哥們喜歡女人呐!

    顧辭點了點頭,輕聲應道:“好。”

    至於好什麽他卻沒說。夕陽的餘暉順著窗灑進房間,在兩人的身上鍍上了一層霞光,一切都好像迴到了從前。

    薛寒還想再說什麽,可是他內心深處卻提醒他不能再糾結這個問題,否則後果不是他想看見的。

    作者有話要說:偷偷告訴你們一件事,我媽看了我的文說沒有懸念,標題沒有吸引力,我說不是標題的問題,是整個文都有問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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