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家門從未受過這等叱責的魏嬋麵色丕變,啟唇才要開辯,被其夫按了衣袖,急劇搖首示意。


    “珍兒……”之心偎在娘子身側,似被父親的怒氣嚇著了。


    羅縝握住他手,嫣然一笑。


    “之行、縝兒!”


    “在。”


    “你們兩個也有錯!你們雖按了良家的規矩賠償補救,但此等大事,隱瞞不報,也是大錯!”


    “是。”二人恭順認責。


    身在商家,豈不知商譽於一商賈,形如生命。所謂jian商,那個“jian”字,亦需拿捏得恰到好處。給人以利,而己獲利遠大於人,此謂行商本色。若一味貪榨,僅獲不予,與殺ji取卵何異?一時之富與百年老號,差別在此而已。


    良家獲皇商資格,縱與上層走動不無關聯,但若無商譽和品質,誰又敢將他們奉到皇家麵前?尤其良大老爺,將行善積德視作日常必為之事,豈容這等下作伎倆。


    “老二,老二媳婦,你們今年的紅利一併都給扣了!”


    “憑什麽?”事關錢財,魏嬋豈能按捺,“大哥,您隻聽了您那個寶貝兒媳的一麵之詞,就認定弟媳有錯是不是?您得拿出證據來啊。您若拿不出,咱們如何服氣?”暗自,掐了丈夫一把,示意這窩囊夫婿替自己撐腰直言。


    “犯錯猶不認錯,qiáng理狡辯,指鹿為馬,更是錯上加錯!”誰說良家大老爺不能qiáng辭厲言?隻是未給bi到底限。“日常開支,亦減縮一半!”


    “你……”


    良德怒咆:“你要證據是嗎?良家未開封的藥材裏亦好壞摻雜,良莠不齊。這些貨物盡經你手,便是證據。你若說是你手下夥計私為,那也是你督導不利,當負全責!”


    第六章癡君纏綿5


    魏嬋臉上青白jiāo錯,至此方知,女人再jinggān,關鍵時刻,若夫、子皆不給你撐氣,也是無奈。


    “之行,縝兒!”


    “在。”


    “你們皆自幼長在商家,不該不知輕重,雖已作彌補,仍需領受責罰。罰你們三月例錢,你們可服?”


    “侄兒(兒媳)領罰。”


    “爹,不能怪……”


    “噓。”羅縝將纖指擋在丈夫薄唇前,製止了他為自己的辯護之辭。誰說自己的癡相公不能保護自己呢?保護,有時不隻是一份力氣,還要一份心意。


    之心猶作不甘,“可是……”


    “相公,珍兒有錯,就該領罰,爹判得沒有錯。”


    “那……爹,之心也要領罰!”


    羅縝含笑:就是這樣罷?想與你共經患難,想與你並肩作戰。雖然相公並不知他的也要領罰,會讓兩人的生活拮據,但這份心意,彌足珍貴。好在啊,這癡相公娶的是一個有錢的娘子。


    “縝兒,你的嫁妝是你爹娘的心意,良記的錯誤不能由你頂受。明天到帳房領銀子,將典賣了的東西贖迴來。”


    “不必了,爹。縝兒既入良家門,既是良家人,合該出一份力。”


    “不行。”說這話的,是王芸,“你的嫁妝是你的私房錢,良記豈能動用?但是,老爺,這事出了,也不是弟媳一人的錯,咱們也應負失察之責,每人都須扣三月例錢。”


    良德稱許,“如此甚好。”


    “還有,弟媳,你須將受過此類損失的客商列出名冊,你大哥與我將挨個登門致歉付賠。”


    “嗯,如此更好,夫人想得比為夫更是周到。”


    “那家藥行仍jiāo由弟媳經營,但要引以為戒,不可再犯。”


    魏嬋按了怒,未言。


    “之行,百糙園自今日起,就都歸了你。不隻是園子裏種植的藥糙要把好關口,從外地運送來的珍稀藥材出入更需仔細,除了你之外,旁人不能置喙。”


    “侄兒知道了。”


    “正好大家都在,在此我也宣布兩件事。”王芸一笑,“第一樁事,自今兒起,這府內的大小事務,少夫人可代夫人我全權定奪。管家,聽清楚了罷?”


    一直侍立在旁的管家即聲稱是。


    “第二樁事,對外的生意中,少夫人是繼老爺、夫人我之外,第三個可以決定一切的人。”


    第六章癡君纏綿6


    議事完畢,已是夜半時分。良德命人為各位管事備了夜宵,用完方散去。


    羅縝、之心迴到院裏,紈素與範程皆未睡。但等待主子的兩人之間,氣氛卻並不比方才議事廳內融洽。彼此在院內各踞一方,橫眉立目,抱肩冷對。


    “小姐……”


    “恩人……”


    迎上時,還沒忘給對方一個狠狠的厲瞪,再各自迎上要迎的人。


    羅縝知道自己相公尚有心結待解,急著迴房安慰自己的大孩子,無暇理會這兩個半大孩子的脾氣,“你們都去睡罷。若睡不著,可盡qing在此大戰三百迴合。”推門,闔扃,將兩人拒之門外。


    “哼!”門外兩人,彼此施以不屑重嗤。


    門內,之心一進房,便跑進內室,以背對外,和衣倒在chuáng上。


    “相公?”


    “之心在生氣。”


    就知道你在生氣。羅縝以手撫他緞似長發,“可不可以告訴珍兒,之心為什麽生氣?”


    “珍兒為什麽不讓之心陪珍兒一起受罰?”


    “相公,你想餓死珍兒嗎?”


    “呃?”之心驀地坐起,“珍兒餓了喔,之心到廚間給珍兒拿……”


    癡相公嗬……羅縝小嘴輕觸相公薄唇。


    “……珍兒,你耍賴。”之心顏逞薄紅,“之心還在生氣,你親之心,你耍賴!”


    “相公,你可知道,例錢是什麽?”


    “是什麽?”


    “是我們要花的銀子。珍兒的例錢被罰了,就是說珍兒沒有銀子花了,若相公再被罰了,我們每日用什麽呢?沒有銀子用,不是要餓死珍兒嗎?”


    之心墨眸睜大,“沒有銀子,就會餓死?”


    “當然,相公愛吃的包子和素rou粥,沒有銀子,都買不來。”


    “可是,廚間有東西吃呀。”


    “廚間的東西若沒有銀子,依然買不來呢。”


    “喔……那之心不要餓死珍兒,之心向爹去要銀子!”


    “爹一年到頭在外奔波,就是為了給這一大家人掙銀子。娘每日對著帳冊,也是為了掙銀子。他們都很辛苦,我們怎好意思動輒向他們開口呢?”


    “那珍兒對著帳冊,也是為了掙銀子是不是?”


    “對啊。”


    “之心沒有用,之心沒有掙銀子,之心好笨……”


    “好啦好啦。”抱著那顆大頭,“相公不是在和珍兒學著如何整理帳冊嗎?相公也在掙銀子呢。”


    “之心也在掙?之心不會餓死珍兒是不是?”


    “是。”這張俊臉,真是怎麽看怎麽好看,怎麽看怎麽喜歡,忍不住,又在他唇上一啾,“不生氣了是不是?”


    “珍兒……”不氣了的某人,將娘子摟抱在懷內,親個過癮。但是,不得不說,如斯曾引來他靈魂震顫的親近,隨著珍兒在他心目中的分量愈來愈重,已遠遠不夠。他的手,笨拙地探索著娘子與自己迥然不同的柔軟嬌軀,心中有一份渴望愈來愈濃,是一份仿佛隻有將娘子揉進體內才能滿足的渴望。可是,要如何……如何能達成?


    “相公……你……”對了,前幾日因著那些事,忘了問他,他從哪裏學來這些?“相公……”


    “嗚嗚……láng哥哥撕破了láng姐姐的衣服……但珍兒的衣服好好看,之心不捨得撕……”


    羅縝又羞又氣,“先告訴我,你的láng哥哥和láng姐姐是誰?他們怎麽會表演……”活chun宮給你看?教壞小孩子好不好?還有還有,怎會有這等驚世駭俗的人?今後,得讓自己的相公離他們遠點才好……


    “láng哥哥就是láng哥哥,láng姐姐就是láng姐姐……嗚嗚,珍兒,之心要啦……”


    天吶……羅縝被這個呆子給氣死!那手,明明是邪惡又霸道,卻一副純真表qing。那憋著的唇,像是她私藏了糖不給……“相公,你當真知道我們在做什麽?”


    “dong房,隻有相公和娘子才能做的dong房……”


    那個答案,雖不去亦不遠矣。別人是如何,她不管,但她的相公……“隻有珍兒和之心才能做,明白嗎……”對這呆子來說,很多事都是白紙,若食髓知味,隨便拉了個人來試,她豈不要慪死?


    第六章癡君纏綿7


    “之心隻要珍兒……珍兒給之心……”


    天,這明明是孩童般純語,怎經了qingyu的薰染,就這麽羞人?


    與娘子的衣衫困戰許久的之心,終於找著一個繩結,順著一扯,外襟竟然敞開。之心得意地咧笑,以此類推,又解了中衣……當娘子雪琢玉雕似的胴體顯現眼前時,之心純淨眸內,qingyu驟添,“珍兒……珍兒……給之心啦……”


    這個笨蛋!說得這樣委屈,好像她成心藏私似的,“你的衣服還沒有脫啦……”羞死人了!


    “喔,喔,之心也要脫……”


    羅縝美眸緊闔,聽得耳邊窸窸窣窣的脫衣聲,還有自己癡相公添了男人氣息的粗喘,嬌靨燒灼如霞……


    “珍兒,之心……”


    當一副jing溜的軀gān俯上時,羅縝更覺全身像是著了火般,差點當即融去。


    “珍兒,之心脫了啦……”


    哦?他……


    “珍兒給之心啦……”


    這個笨蛋,不是已經有人親身示範了嗎?“……你的láng哥哥láng姐姐沒有教你……”


    “喔,之心先摸娘子,再吃娘子……”


    轟——這下,不是著了火,是添了炸藥。全身每個毛孔裏冒出的,都是炸散的羞意罷?這個笨蛋!“不需說!”


    “……喔……珍兒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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