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逸璿迴到蘇州總督府時,距離從望月山莊出發,已是過了一天多的時間。


    而就在他到達總督府後不久,這便收到了千絕峰終於被攻下的消息,而送來這道消息的,正是他早就想見,但卻因為種種原因一直沒能見成的蘇南衛都指揮使梁博山。


    “...稟告殿下,千絕峰一役,我軍共殲土匪三千八百七十人,活捉一百二十一名,其中包括數名匪首,隻可惜從這些家夥的口中得知,他們的大頭領和二頭領俱都跳崖跑了,眼下生死不知,卑職已經派人在千絕峰周遭全力搜索,一有消息,馬上便可得知,另外,我軍此次傷亡共兩百零二名,其中多是傷者,隻有七十四名軍士戰死,可謂大捷……”


    這邊梁博山正說著,肖逸璿便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抬指敲了敲桌子道:“下令厚葬這些軍卒,再以軍例三倍給其家眷發放撫恤金資,另外,本王要問你,為何此迴戰役隻損失了七十四人,卻能打上幾天幾夜?該不是你為了軍功,編了些謊話來騙本王的吧?”


    “卑職不敢!”


    這梁博山雖說號稱噴神,在軍中名聲遠播,就連堂堂巡撫都敢指著鼻子去罵,卻還是不敢在肖逸璿身前有一絲的放肆,在聽到對方如此“冤枉”了他之後,立即便是又驚又急地單膝跪地道:“還請殿下明察,此戰之所以耗時良久,實屬是因為那千絕峰實在是易守難攻,不僅山道險要,防禦工事也是極其繁多,且詭異複雜,卑職手下的軍卒們每過一道哨卡,往往就要花上小半天的時間才能清理機關,清出道路來,而除了這些以外,那白狼幫便再沒其他的本事了,這些人久居山上常年不出,不僅一個個的武藝身手是差勁得很,而且作起戰來全無配合紀律可言,裝備更是陳舊得很,往往一箭射來,連我方軍士身上的鎧甲都穿不透去,而就算其中那極少數些武功高強的,落在我軍戰陣之中,也是全無用武之地,這種種原因幹擾之下,才導致了傷亡極小,卻用時極長的緣故……”


    梁博山說得詳細,肖逸璿聽後卻是不置可否地淡淡一笑,接著又繼續問道:“哦,那既如此,為何這白狼幫那麽明顯的一窩山賊還能安然蹲在那千絕峰上,而且一呆就是好幾年?本王可聽說了,你蘇南衛舉兵前去剿匪,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可次次都是無功而返,最後直至偃旗息鼓,不了了之,這又是怎麽迴事?可別說這事你不知情!”


    “迴殿下!”


    聞言,梁博山倒也是一臉的憋屈,緊接著便迴道:“其實關於這件事情,卑職自打殿下您到達江南之後便想著前來稟報的,隻不過近來恰好趕上三年一度的換防考備,搞得卑職實在是軍務纏身無法脫開,這才耽誤到了現在...雖說卑職不知殿下那千絕峰被我等久攻不下的消息殿下究竟是從哪裏聽來的,但卑職所知道的卻是,前些年的時候,我蘇南衛確實是曾經前往將其圍剿過幾次,甚至其中一次還是由卑職親子帶隊的,且每一次的戰事都進展得極為順利,往往用不了兩個時辰,那千絕峰的山門便已被打得大開,隻需一鼓作氣,接著叫人衝殺進去便可...”


    “哦?”


    聽著對方所說,肖逸璿這迴倒是真的奇怪了起來,繼續問道:“可既如此,那白狼幫又緣何能一直挺立到現在?”


    “迴殿下,卑職憋屈就憋屈在這裏!”


    隻見那梁博山說起此事,也是一臉的憤怒,告狀道:“想必殿下知道,蘇南衛剿匪,需先由地方主管官員陳書上告,由縣令到知府,再由知府到總督,期間流程一項都不可差,隻不過每當那白狼幫眼看著就要覆滅之時,我等便會收到立即撤退、轉攻別處的消息,出麵的有時是知府,有時是同知、通判,且次次領命執行而去之後,都會撲了個空,就像是官府中人故意將我等支開似的,如此反複,竟然傳出了我蘇南衛將那小小一個千絕峰久攻不下的謠傳,卑職在聽聞那謠傳之後,自是氣不過的,便親子領兵去了一趟,結果誰想,我等人還未到,半路上便被重新叫了迴去,而那次說話的,卻是時任江南總督的周立仁...”


    話已至此,梁博山想要表達的意思已是一覽無餘,想來他想要表達的意思差不多便是:得了,您也別在這兒往死冤枉我了,我和我的兵是想盡心盡力剿匪來著,可奈何地方官府那邊老使絆子,不叫我們幹啊!所以這錯可不在我們,要找麻煩,你就去找那些個地方大員們去吧!


    另一邊,聽著梁博山的娓娓訴說,肖逸璿也是終於將事情徹底了解了清楚,在對方說完之後隻字不再提其玩忽職守一事,反倒是當即大聲一喝道:“來人!”


    話音剛落,一名黑甲衛便應聲而入,單膝跪地道:“屬下參見殿下!”


    “待會兒,梁指揮使將給你一份名單,你去傳我命令,照著那名單,將上頭的人盡數革職查辦,抄家,且押入大牢!”


    “是!”


    那黑甲衛應命而起,肖逸璿則是朝那梁博山點了點頭道:“梁指揮使,你該知道本王的意思,這份名單,你可得寫仔細了。”


    “卑職...遵命!”


    瞧著肖逸璿這副雲淡風輕的樣子,饒是久經沙場的梁博山也是不由一怔---久聞這位七皇子辦事果決狠辣,全無章法規矩可循,本以為隻是誇張,卻不想這迴倒是真的見識到了。


    你可知此事牽扯了多少江南大員?讓我寫名單?還直接抓了?


    這可是我的片麵之詞而已啊...雖說都是真事兒,但你真的就連派人查都不查一下?


    ......


    帶著滿心的吐槽和佩服,梁博山這才終於飄飄忽忽地走了。


    而瞧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外,想一想也是隻得歎了口氣,繼續拾起桌上擺著的堆積如山的文書,一份份地著筆修改了起來。


    “殿下,該歇息會了。”


    就在肖逸璿全心投入到這份枯燥的工作當中去的時候,簫娜的聲音便在門外響了起來,肖逸璿在裏頭輕輕應了一聲,接著就見簫娜蕭洛二人各端著一盤糕點和一盤子水果走了進來。


    肖逸璿抬頭望向她們,心中浮想聯翩。


    說實話,眼下這蕭洛重新換上那套修身黑甲,雖說還是一樣的英姿颯爽,但看在此刻的肖逸璿眼裏,卻早已完全不是那麽迴事了。


    果然,還是類似這種的打扮最符合蕭洛的氣質啊...隻不過,瞧那被黑甲緊緊包裹著呈現出來的胸脯、腰身,露出來的大臂、大腿...怎的無論怎麽看,都好像是在誘惑我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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