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主,前麵看過了,沒人。”


    “這邊也沒發現。”


    “再找找!”


    不多時後,幾名黑衣大漢由各處而來,恰好聚在了肖逸璿和蕭洛的眼皮底下,相互討論著,而等到其中那名被稱作堂主的漢子下令叫其餘人繼續前去查探之時,在他們之前過來的方向,便又行來了一群人。


    那群人的衣著打扮與前者一致,行路的速度很快,沒多久就來到了這堂主麵前,為首一人,叫肖逸璿看了覺得十分眼熟,魁梧高大的身軀,堅如磐石的肌肉,臉上那橫貫的可怖刀疤...


    這不正是之前那曾經在蘇州府內叫自己吃過虧的家夥貨嗎?


    在認出此人身份之後,肖逸璿立即便將目光投向了對方身後的人群之中,結果不出他所料,就在不遠處,眾多黑衣人拱衛著的方向,一個白衣鐵麵的纖細人影正立在那裏,與周遭人群格格不入,十分矚目!


    “屬下見過分舵主!”


    另一邊,當之前那堂主看清刀疤大漢樣貌,立即便上前兩步,抱拳行了一禮。


    刀疤大漢聞言點了點頭,接著沉聲問道:“還是沒有發現麽?”


    “迴分舵主,暫時沒有!”


    說著,那堂主的語氣也是略顯焦急,然後稍一猶豫之後,才道:“總舵主如何了?”


    “找不到人,總舵主這兩天食不下咽……”


    聞言,那刀疤大漢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雖說話語中無甚表現,但從他的神情之中卻不難看出,其擔憂之情溢於言表,如此想來,那所謂的總舵主在這幫人的心中,重量該是絕然不輕的。


    說起來,其實直到眼下,肖逸璿也已是早就看明白了,不遠處那鐵麵人與蘇州花魁大會上幫助過自己的白衣女子,該就是同一個人了,按理說,她們在花魁大會上全力相救,且當初更早些的時候與自己衝突,也都是在自己隱藏了身份,改變了容貌的情況之下,理應是不會對自己不利的,隻不過肖逸璿卻還是有些擔心,原因其一乃是因為對方當時與沈欺霜起衝突的原因至今不明,其二則是,光從對方眾人在自己遇刺之前便找過那長樂幫,以及在事發當時能早早做好準備這兩點來看,便足以說明,她們由始至終,都是十分清楚那長樂幫和紅心會打算行刺自己的計劃的。


    而既然如此,如若對方真的是站在自己這方的人,那便該提前知會自己一聲才是,又緣何要憋著不說,非得等到事發當時才加以行動呢?


    再者說,那神秘女子由始至終都隱藏著自己的真實麵目,這也叫肖逸璿打心底裏流露出一種不信任感。


    故此,在諸多方麵原因的考慮之下,肖逸璿終是沒有選擇現身與這幫人相見,反倒是就那麽靜靜地等著,直到對方一行人走幹淨後小半時辰,確定後頭再無來人之後,他才領著蕭洛動身離開了此地。


    眼下葉驚仙那心腹大患已死,肖逸璿了了心事,還額外完成了件係統任務,自然是再也沒了繼續摻合這千絕峰諸事的理由,且自打他潛入千絕峰內已然過了數天,想必整個江南官場上下早已亂做了一團亂麻,還需他速速迴去,主持大局才是。


    畢竟他肖逸璿乃是皇子,堂堂代總督,為政一方,建功立業才是現階段的主要任務,這長時間來都紮進這江湖紛亂、私人恩怨之中,也實在是有違他的初衷了。


    經過半天的休養生息,肖逸璿和蕭洛的真氣也都差不多恢複了個七七八八,在確定周遭再無他人之後,二人便一路貼著隱身符,風馳電掣地趕起了路來---說真的,若不是肖逸璿實在再不忍心折磨蕭洛那已到極限的認知心智,怕是早就一道神行符掏出來,直接瞬移迴去泡澡了。


    時間如梭,就在這二人全力趕路之下,不出一天一夜,他們便終於走出了這座崖底山穀,來到一處平廣寬闊的巨大湖泊邊上,而瞧著那朝陽之下,矗立於湖邊的那座大山,肖逸璿竟然再次對其生出了幾分眼熟之感,緊接著在迴憶片刻之後,馬上就想起了此處何來。


    明月山,望月山莊!


    原來他們這一番奔馳之下,竟是迴到了望月山莊地界了!


    而既然到了這裏,肖逸璿倒也省去了再繞遠路去一趟千絕峰下的功夫,先是卸了那易容麵具,接著略微打理了一番之後便和蕭洛徑直去了山莊裏頭。


    肖逸璿很走運,賈不淳今日恰好就在山莊之內,而這幾日來因為肖逸璿消失於千絕峰上而鬧出的巨大動靜,自然也是早早就驚動了他這位前者的“直屬部下”,也就是因為身份問題,這才沒辦法領人前往千絕峰去一同尋找肖逸璿下落,眼下見到這事主居然毫無征兆地找到了自己門上,自是喜不自勝,在簡單詢問了一番肖逸璿幾日來的經曆之後,立馬便請肖逸璿和蕭洛住進了專門為前者長期準備著的院落,同時也是按著肖逸璿的吩咐,派兩波人快馬加鞭地分別趕往了蘇州府和千絕峰下遞送消息,以免時間越久,外頭的情況越糟。


    了卻心頭事,萬事皆以定,此時的肖逸璿才終於是徹底放鬆了下來,在提筆寫下一封關於千絕峰上白狼幫真實身份的奏折,又叫賈不淳派人幫忙送往蘇州府轉交總督府之後,他便放下了一身疲憊,迴到了自己的臥房之內。


    話說肖逸璿和蕭洛到達望月山莊之時雖然還是早上,但經過這大半天的各種忙活,此時卻已是到了入夜時分。


    房間內,燭光映映,夜風微習,配上窗外那靜謐的湖光山色,倒是催得一手好氣氛。


    隻不過,那原本應該羞怯以待的佳人,卻是早早地承受不住長時間裏累積下的疲憊,和衣伏在床邊睡了過去。


    看著睡得香甜的蕭洛,肖逸璿不忍打擾,這便輕手輕腳地走上前去將其橫抱起來放好,接著才脫了外衫,環著她的肩膀躺倒了下來。


    好像是肖逸璿的動作打擾到了蕭洛的睡眠,在他們躺好之後,似無意識地扭了扭肩膀,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嚶地哼了一聲。


    而這一聲嬌吟,換來的則是肖逸璿在其額頭上的輕輕一吻。


    一夜無話。


    翌日,清晨。


    撇去一早醒來,發現自己竟被肖逸璿抱著睡了一宿的羞怯心情不談,蕭洛大早開始便跑前跑後地為肖逸璿忙活了起來,而經過這小半個時辰的忙碌,之前那個滿身疲憊得有些狼狽的肖逸璿,便又搖身一變,成為了雍容華貴、盛裝俊朗的七皇子。


    而就在二人將一切收拾妥當,準備出發前往蘇州府時,江南巡撫嶽遷卻領著一大票江南官員趕到了。


    說起這嶽遷眼見肖逸璿安然無恙地出現在自己眼前,頭一件事不是慌忙上前行禮,也不是大義凜然地上前抗議,反倒是在哈哈笑了兩聲之後眼睛一翻,當著眾人的麵直挺挺地暈了過去!


    這下子可將肖逸璿給嚇了一跳,接著由隨前者一同跟來的簫娜好一番解釋之後,才明白原來這嶽遷自打得知肖逸璿失去蹤跡的消息之後,便立即撇下一切事務,即刻趕往了千絕峰,緊接著便是持續好幾個日夜的攻山之戰,在這期間,因為內心的擔心憂慮焦急種種,這位身子本就孱弱一些的巡撫大人竟是連一刻鍾都沒合上眼過,而就在其昨日夜裏收到賈不淳派人送去的書信之後,更是如同吃了春藥一般馬不停蹄地便領人縱馬趕了過來,經此種種,怕是他在終於親眼見到安然無恙的肖逸璿之後精神猛地鬆懈,瞬間失了心中所切,這才再也承受不住,暈了過去的。


    說實話,肖逸璿在聽罷了簫娜的講述之後,居然還真的稍稍有些感動。


    隻不過相比早日迴到蘇州府去處理這些日子以來堆積下的事物,眼下這位嶽大人的狀況,卻好像還是稍微低了那麽一丟丟,就在眾人相見後不過片刻,嶽大人便被肖逸璿給無情地扔上了一輛馬車,然後在沉睡當中晃晃悠悠地隨隊朝著蘇州府的方向開進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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