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們去搶雲嵐山莊和聖靈宗的晶核,他們加在一起定然比我們多,隻要將他們的晶核搶來,我們這次比賽就能穩坐第一了。”


    “我們隻有這些人,怎麽能打的過他們兩家?”


    楚煜道,“你的腦子隻會跟我使嗎?”


    “你的意思是挑撥離間,讓他們起內訌,我們好坐收漁翁之利。”


    “接下來這十日,我們就去找他們。”


    他們要得到晶核,必得大量獵殺玄獸,路上定會有痕跡留下來,而他們隻要尋著痕跡就能找到他們。


    楚煜算盤打的精明,卻沒算到有人也會把同樣的主意用到他們身上。


    六人以雲長恭為首,隱在一棵參天大樹後麵,看著篝火旁邊的兩人。


    到了後半夜,東楚隻有三個值夜的弟子還清醒著,突然不知從何處竄出幾個黑衣蒙麵的人來,搶了楚煜身上的儲物袋就跑。


    “什麽人,站住!”


    值夜的弟子追了上去,可追著追著就沒了那些人的身影。


    楚煜緊隨而來,氣急敗壞的朝那三個弟子吼道,“人呢?”


    晶核沒了,他們東楚就完了。


    離他最近的那名弟子被他吼得一抖,恐懼之下,不知被什麽東西絆了一跤。


    “大皇子殿下,這裏有東西。”


    楚煜上前接過那名弟子遞來的東西,看過之後,將東西狠狠的扔在了腳下。


    “飄渺神府!”


    包含著滔天怒火的吼聲,響徹這片山脈。


    雲長恭嘴角掛著得逞的笑意,“接下來就該我們出場了。”


    隨後趕來的楚流煙撿起地上飄渺神府的衣服看了看,轉頭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公主,剛剛飄渺神府的人把我們的晶核搶走了。”


    “什麽!?”


    晶核被搶,東楚弟子一夜未眠。


    天剛蒙蒙亮,楚煜便帶著他們去尋神府的蹤跡。


    他不僅要把晶核搶迴來,還要沐兮染死。


    半日後,楚煜碰上了另一夥氣勢洶洶的人。


    楚煜與雲長恭是鬥了十幾年的老仇人,心情好時還對他沒有好臉色,更何況是現在晶核丟了,連理都沒有理雲長恭,帶著人徑直從他麵前走了過去。


    “大皇子留步。”


    楚煜依舊無動於衷。


    雲長恭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若不是楚煜對他還有用,他現在就殺了他們。


    強行給自己換了笑臉追上去,“大皇子可是晶核丟了?”


    楚煜腳步一頓,眸光淩厲的射向雲長恭。


    “大皇子不要誤會,我們和你們一樣,晶核在前幾日晚上也被搶了,起初我還懷疑是你們所為,看現在這情況,好像隻有神府和霧島了。”


    楚煜懷疑的道,“你們的晶核也被搶了?”


    “沈小姐,儲物袋。”


    接過沈嫣遞來的儲物袋,雲長恭將自己的也取下來,一起扔了過去,“大皇子一看便知。”


    一番查探後,楚煜將儲物袋扔還迴去,“拿你打算如何做?”


    “如何做?”雲長恭麵色陰狠,“當然是把晶核搶迴來,再把他們…”


    雲長恭雙手猛地握拳,意思不言而喻。


    “好,本皇子就跟少莊主一起去找他們算賬。”


    雲長恭突然笑道,“真沒有想到,我與大皇子還有合作的一日。”


    楚煜冷聲道,“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當然,我也希望是最後一次。”


    他保證,楚煜這是最後一麵見他。


    若不是對付神府和霧島沒有勝算,他不會讓他活到現在。


    神府無端被扣上一口黑鍋,霧島也逃不了幹係,而被仇視的幾人,卻分毫不知情。


    藍非翎倚著樹幹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眼看比賽就要結束了,到底怎麽做,你想好了沒有?”


    “看情況啊,這是我說怎麽樣就能怎麽樣的嗎?”沐兮染從一邊走過來,“藍師兄是不是太高看我了?”


    “你的奸詐程度一向讓我高看。”


    “你的弱智程度也一向讓我高看。”沐兮染冷哼,轉頭看向走過來的慕述年,“你呢,慕家的事,你打算如何?”


    整個東大陸都知道了慕述年是慕家的二公子,現在東楚皇室大概已經被滅了,沒了東楚,慕家又該何去何從?


    “從十三年前師父將我帶迴神府的那一刻起,慕家就已經跟我沒有關係了。”


    “你能這樣想最好。”沐兮染道,“我還以為你會還他生你的恩情,直接放一半血給他呢。”


    “在小師叔心裏我是這樣的人嗎?”


    “最起碼你不是一個絕情的人。”


    慕述年笑而不語,他的確不是一個絕情的人,但是慕家的所作所為已經快將他的情分耗盡了。


    沐兮染轉身看向盡數醒來的弟子,“你自己有分寸就好。”


    藍非翎道,“我要是你,就上門去跟他斷絕父子關係,憑什麽讓這種蠢貨擔著我父親的名號。”


    “你以為誰都是你。”沐兮染嗤道,“霧主對你那麽好,你還在外麵說他壞話。”


    說起來,她和慕述年的遭遇還挺像的,都是自幼沒了父母,隻是她還要幸運一些,最起碼不是她爹娘不要她了。


    “他對我好?我怎麽沒感覺到?”


    “以你的神經,怕是這輩子也感覺不到了。”沐兮染衝初幻招手,讓他過來,“去告訴他們準備出發了。”


    五日後,走在隊伍前方的沐兮染突然腳步一頓,若有所思的朝身後看去。


    “怎麽了?”慕述年問道。


    “諸位不打算出來嗎?”


    身後的密叢中,雲長恭當先走了出來,“沒想到,這裏麵藏的最深的人是你啊,沐兮染。”


    沐兮染笑道,“藏的深的何止我一個呢,雲嵐山莊更是個中翹楚。”


    雲長恭麵色微變,難道她知道了?


    不,她不可能知道!


    “沐少主在說什麽,我聽不懂,倒是沐少主和少府主是不是該把搶奪我們的晶核還迴來啊?”


    藍非翎疑惑道,“什麽晶核?”


    “看來藍少主不知道啊。”雲長恭笑的別有深意,“神府趁人不備搶了我們的晶核,竟沒與霧島分嗎?”


    雲長恭玩的一手好謀略,可惜藍少主不給他麵子,“你少在這造謠,本少主一直和他們在一起,怎麽沒有看到他們離開過。”


    楚煜道,“沐兮染和慕述年不去,難道就不能派別人去了?藍少主你還是別把豺狼當羔羊了。”


    “沒想到你不僅眼瞎,還蠢的很,說起豺狼,誰逼得上你身邊那位。”


    “本皇子在賊人逃走後,撿到了神府的衣袍,難道這還不能說明嗎?”


    楚流煙苦口婆心的勸說,“藍哥哥,藍少主,我們說的都是真的,慕述年和沐兮染串通一氣,狼狽為奸,他們是在利用你。”


    沐兮染用手肘戳了戳慕述年,“原來咱倆狼狽為奸啊。”


    “是啊,很驚喜。”慕述年道。


    一人一句,成功的把剛創造出來的氛圍帶偏了。


    楚流煙急切的道,“你們休要狡辯!”


    “哦,不好意思,我們不狡辯了,你們繼續。”


    “你…”被她這麽一打岔,楚流煙接下來想說的話也被打亂了。


    外強中幹的廢物!


    雲長恭從那兩兄妹身上移開視線,“既然你們不打算辯解了,就把晶核交出來吧。”


    “什麽晶核?大師侄你知道嗎?”


    “不知道。”慕述年道,“該不是少莊主賊喊捉賊吧?”


    沈嫣恨極了沐兮染,死死的把這口鍋往沐兮染頭上扣,“我們的晶核就是你們偷的,你們若不交出來,就休怪我們硬搶了。”


    “總算切入正題了。”沐兮染環胸漫不經心的道,“若有本事,盡管來搶便是。”


    兩方隊伍,劍拔弩張。


    雲長恭上前一步,他倒要試試這傳說中的天蒼大陸第一天才,究竟有何本事,才抬起腳,身邊就快速的滑過一道人影。


    安嶽!


    迎麵而來的掌風淩厲肅殺,激起了沐兮染體內的好戰因子,不躲不避,抬掌迎上。


    “小師叔。”你肩上還有傷呢。


    慕述年一喚,藍非翎也想了起來,抬頭看向半空,在看到沐兮染一拳頭揮向安嶽的臉時,瞬間覺得自己是瞎擔心。


    這個樣子,像是有傷嗎?


    安嶽和沐兮染開了頭,兩方在反應過來後迅速拔劍交戰,雲長恭將目光鎖定慕述年,他和藍非翎交過手,慘敗收場,心裏有了陰影,慕述年雖沒有那二人名聲響亮,卻是大陸上唯一一個身具冰之力的玄師。


    不等他出手,又一人搶在了他前麵。


    楚煜!


    藍非翎才不會想那麽多,看到混亂的戰圈中隻有他一人沒有對手,當即攢起一簇海藍的火苗躍了過去。


    雲長恭不得已的對上藍非翎,心中卻將安嶽和楚煜一起恨上了。


    半空中,兩道掌風對上,安嶽和沐兮染皆後退半步。


    “你果然是個對手。”


    “你也是。”她想和他打這一架,很久了。


    一個迴合之後,安嶽體內湧出一股相對陌生的力量,“風雲變幻!”


    音之力!


    音之力也叫幻之力,安嶽竟是身具風之力和幻之力的雙屬性玄師。


    六個風暴漩渦閃現在沐兮染周圍,若有似無,亦真亦幻。


    閉上眼睛,憑借著對自然之力的感知,順利得躲過了五個風暴漩渦,最後一個從背後襲來,沐兮染敏捷的轉身,手掌抬至胸前,本是想讓這股力量為她所用,卻在她的靈氣牽引下,徑直鑽入了她體內。


    這場景,似曾相識。


    她當初就是這樣覺醒的水之力。


    安嶽麵上的震驚一閃即逝,他能吸收他的屬性之力。


    似乎是對他的反應不滿意,在幻之力挾著風之力鑽入沐兮染體內後,她周身的氣勢轉瞬又提高了一層。


    “…”


    安嶽確實有些懵圈了,這是什麽情況?


    九階靈聖,還能這樣突破的?


    餘光瞥到那邊情況的藍非翎,握起的拳頭抖了抖,而後一拳打向雲長恭的麵門。


    慕述年是擔心她肩上的傷才注意著她和安嶽的戰況,強忍著不讓眼角抽動,手下的動作加快。


    楚煜不過是九階靈宗,對上六階靈聖的慕述年,很快便敗下陣來。


    從楚煜重傷開始,原本勢均力敵的兩方,逐漸呈現一邊倒的趨勢。


    藍非翎將雲長恭踹到地上後,又上去補了一腳。


    抬頭望著半空不知何時又打在一起的兩人,環胸而立,一副看好戲的姿態。


    “你說他倆誰能贏?”


    “小師叔吧。”


    “我也覺得是。”


    安嶽雖是聖靈宗的人,但與聖靈宗的氣質不符,應該說,他和聖靈宗整體就是兩類人。


    與下方的真刀真槍不一樣,沐兮染和安嶽兩人旨在切磋,點到為止。


    安嶽被青蓮火逼的倒退兩步,看著紋絲未動的沐兮染道,“你很強,希望我們還有機會在戰一次。”


    “一定會。”


    她要偷聖靈宗得堇青石,勢必會與聖靈宗有一戰。


    沒有問她為何如此肯定,安嶽落到地上,看都不曾看一眼聖靈宗倒下的弟子,轉身就走。


    “安嶽…”趴在地上,嘴角淌血的沈嫣,艱難的朝他的背影伸出一隻手,眸中盡是渴望,渴望他能迴頭看她一眼。


    安嶽的背影泠然淡漠,腳步未停,始終不曾迴頭。


    沐兮染從半空下來,看著安嶽的背影對藍非翎道,“總算見到一個比你還絕情的人。”


    慕述年道,“他的心裏隻有修煉,再也擠不進任何東西。”


    藍少主炸毛,“我怎麽絕情了?”


    眼神瞟向趴在一旁的楚流煙,沐兮染道,“就那姑娘。”


    “她最煩人。”


    “那你完了,你注定要孤獨終老了。”


    藍非翎“…”


    又咒他是不是!


    慕述年突然問道,“那小師叔呢?”


    “我當然不會了,隻要小爺我招招手,就會有大批的姑娘衝上來。”


    雲長恭強提著一口氣站起來,“你們就算出去了,也是無家的孤魂野鬼,神府,霧島還有東楚,在天蒼大陸,都已成為曆史了。”


    楚煜使勁將地上的草皮揪下一塊,“你說什麽?”


    “日後,天蒼大陸就是雲嵐山莊的天下了。”雲長恭突然止了笑聲,從懷中掏出一道符咒,“下次再見時,就是你們的死期。”


    為了防止他們逃跑,神府霧島的弟子在打敗他們的對手之後,都將傳送符取了下來,誰也沒想到,雲長恭懷中還藏著一道傳送符。


    沐兮染一點都不急,甚至姿態悠閑的看著他,“怎麽還不用,難道是要等我幫你?”


    “那再見了。”雲長恭冷哼一聲,玄氣注入符咒,抬眼入目的依舊是淡然淺笑的沐兮染。


    “怎麽會這樣?”雲長恭不死心的再次將玄氣注入符咒,身形還是一動不動。


    “我隻是說了讓你用,可沒說用了一定能走成啊。”沐兮染的眸光流轉在死傷的弟子身上,淺笑嫣然,“你放心,我們很快就送雲嵐山莊下去和你會麵。”


    “不可能,不可能。”永遠是笑顏的麵上第一次毫不掩飾的添上狠絕,雲長恭連連後退,“他們一根手指就能碾死你們。”


    沐兮染無聊的翻著手掌,“你說的沒錯,可他們往霧島去了不是,可惜雲中天的人攻不破霧島的天門,這樣大的動靜,就算守界人是聾子瞎子,也不會再讓他們來第二次了。”


    雲長恭恨的雙目充血,突然像是抓住了她的軟肋一樣,激動的抽搐起來,“還有飄渺神府!”


    就算毀不了霧島,聖靈宗突襲,神府不可能會有防備。


    “神府是真的不知道你們的陰謀。”不等雲長恭笑出聲,又聽到了沐兮染寡涼的聲音,“但還是要讓你失望了,神府有上古九曲大陣,十幾年前能被他們輕易攻破,是因為那陣眼失靈,恰巧我在來東大陸之前,將剛得的疾行旗封到了陣眼上,所以…”


    她還沒有說完,雲長恭就一口心頭血噴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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