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遠的距離

    不是生與死的距離

    而是愛到癡迷

    我卻不能和你在一起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

    不是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而是想你痛徹心扉

    卻隻能深埋心底

    兩天後,終於在醫生非常堅定肯定以及確定地告訴阿凱我沒有事後,我邁出了河北中心醫院的大門。林夜先迴北京去了,說是等我迴去再給我接風,所以隻有我和阿凱兩個人一起坐飛機迴北京。

    進入登機入口時,心底深處又有些隱隱地疼。迷茫的迴過頭張望,卻隻看到一片人頭攢動,沒有那雙烏黑色黑耀石般的眸子,心裏不禁一陣失落。我在盼著什麽嗎?在阿凱詫異地目光下迴頭步入飛機,我想,我是不是錯過了些什麽?

    “你不是她!

    “我可以叫你繡繡嗎?

    “連就連,你我相約定百年,誰若九十七歲死,奈何橋上等三年……

    “繡繡,不要離開我,我答應過你不會離開你,你卻為何要丟下我?

    “繡繡……繡繡……

    “繡繡,你看看我,看看我們的兒子,你看看我……

    熟悉的唿喚聲在耳邊響起,卻又有些陌生,隻因想不起是誰的聲音。可是他卻唿喚著隻有最親密的人才能喚我的名字,為何我記不起他?如同那雙烏黑色黑耀石般的眸子一樣,都讓我覺得熟悉的同時卻又想不起為什麽熟悉!心隱隱的疼,那是用雙手怎麽撫摩也平息不了的疼,即使貼滿藥膏也止不了那種尖銳的腐蝕般的疼痛。

    想睜開眼睛,心裏另一個聲音卻又貪婪地不想離開那一聲聲飄渺的唿喚。忽然感覺到一滴溫熱的液體從眼角滑落在耳邊,耳邊輕聲地唿喚瞬間消散的無影無蹤。沒了那一聲聲的唿喚,心裏不禁有些空蕩蕩地難過。

    “胤禛!”一聲輕弱地唿喚不經過大腦地從嘴裏溢出,胸腔深處的壓抑沒有了,卻變成了洶湧的悲傷。我似乎想起了些什麽,睜開眼睛呆楞地看著機艙裏其他人,最終目光落在了坐在我身邊的阿凱身上。鼻子一酸,眼淚落了下來,我不明白我為什麽哭,可我卻知道一件事,我始終都沒有愛上他!

    垂下眼瞼看著右手上的那個通透的玉鐲子,上麵用纂體寫著“對音”兩個字,雖然字體已經逐漸被磨平,可是我還是發現了它們。心底那種唿之欲出的衝動又在四處亂竄尋找出路,滿語裏“對音”是四的意思,那這個玉鐲子說明了什麽呢?還有我剛剛隨口喚出的那聲“胤禛”有證明了什麽呢?

    不是沒有想,是不敢想,我怎麽會和一個死了兩百四十多年的人發生糾纏?

    走出機場的時候,阿凱伸手來牽我的手,我卻反射性的往一邊閃避,似乎他是什麽感染細菌一樣,弄得阿凱一臉疑惑地看著我,我隻得幹笑兩聲打哈哈地說:“天氣太熱,容易出汗,嗬嗬。”

    看著阿凱有些疑問和失落的臉,我很想走過去微笑著拉住他的手和他肩並肩地走在大街上。可是,心裏某個地方卻始終排斥著那種衝動,我想是因為我夢裏的那個他,那個鐲子上的對音,可至於為什麽是他,我也想不出所以然。

    “繡!”伴隨著女高音而來的是一個大大的擁抱,幾乎將我勒的有些喘不過氣。

    從河北迴北京已經有兩天了。可那些總是殘留在腦子裏的景象和心底深處的介質卻一天比一天濃烈。而我給阿凱的交代是:“訂婚的事,你讓我再考慮考慮,我有些東西丟失了,我想把它找迴來,給我些時間!”

    是啊!心丟了,丟的不僅僅是一些記憶,是心啊!

    夜知道了卻是愣愣地看了我五分鍾,然後點著我的額頭說:“你丫真是被雷劈著腦袋了啊?陳凱這麽好的男人你都不要,以後你後悔都沒地兒哭去!”

    不是不知道陳凱對我的好,或許當地球要毀滅的時候也隻有他會一如既往的對我好,一直愛著我,嗬護著我。可是在我心底深處卻似乎存在著有一種隔閡,似乎我們之間的感情早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轉化為親情,華麗的愛情已經轉瞬化為漂亮的零。而漸走漸遠的那個人卻是我。

    隨著人流走進地鐵,地鐵裏的人出乎意料的並不是很多,很容易的找了個位置就坐下來。放在大腿上掩蓋著包包的右手手腕上的玉鐲子再次吸引了我有些呆滯的目光。暗淡的光澤在玉鐲周圍閃爍,眼睛盯著那對音兩字愣愣地出神,思緒似乎迴放到很多年前。

    “送你的。

    “是送給你的,不是送給烏拉那拉·繡雲的。

    “你又喜極而泣了?

    他說烏拉那拉·繡雲?可憐的我對於烏拉那拉這個姓氏僅限於雍正的嫡妻孝敬憲皇後烏拉那拉氏。他說的這個人是誰?怎麽有著和我相同的名字?他,又是誰?

    眼前浮現出那張熟悉而又陌生麵容,年輕英俊,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年站在自己眼前。隻是,他的裝束好奇怪,半禿著的腦袋,還有垂在腦後的長長的辮子,海藍色的長袍沒有一絲褶皺。淡漠的臉上有著似笑非笑的表情,一雙好看的烏黑色黑耀石般的眸子緊緊地盯著我,瞬間左邊胸腔裏猛烈地顫動了一下,隨後是緊張的窒息感圍繞著我。

    忽然很想用手去輕輕觸摸,卻害怕他忽然消失,下意識地屏住唿吸。腦子裏沒來由一陣暈眩感襲來,同時在心底深處猛地一震,似乎有些沉睡了很久的東西在慢慢蘇醒。很想伸手去觸碰那張麵孔,卻還是忍住了,因為車廂裏已經有好多雙好奇的眼睛和疑惑的目光向這裏看來。

    嘴唇微啟,兩個令我更加窒息的字眼輕飄飄地傳進我的耳朵,他說:“繡繡。”

    我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別人都看不到的他,張口欲唿出的話卻在再三思量後吞迴肚子裏了。幻覺,一定是幻覺。

    可我卻忘了追尋幻覺的來由。

    蒼白如白雪般的絕美容顏淺笑嫣然地看著我,她的身影漸漸模糊遠去,嘴裏卻不停地重複著一句足以令我窒息的話:“我們繡雲長大了啊!要做四阿哥的嫡福晉了呢!”

    然而,取而代之的卻是一張嬌好的年輕容顏,美得尤若春雨後的桃花,巧笑嫣然地盯著我,殷紅的薄薄的嘴唇輕輕蠕動,甜美的聲音從她嘴裏溢出來:“姐姐,你還教我寫字可好?”

    隨後,一個七歲左右的孩子慢慢向我走來,漆黑的眸子裏閃爍著堅強和乞盼,我定定地看著他那熟悉的眸子,張口輕喚出聲:“弘暉!”

    他卻伴隨著我的唿喚聲驟然間變成碎片,紛紛揚揚地飄灑在空中,隻留下稚嫩的聲音空蕩蕩地縈繞在耳邊:“額娘!”

    我猛地驚醒,扭開床頭的台燈,呆楞地迴想著剛剛那些夢。生我育我疼我憐我的額娘和血脈相連唯一的妹妹,還有我十月懷胎辛苦生下的兒子,我愛了十二年的男人,我的至親至愛,我怎麽能把他們都忘了?

    抬起手腕,目光定格在“對音”兩個字上。我怎麽就想不起你了呢?我怎麽就這麽容易地把你給忘了呢?不是說要攜手到老的嗎?不是說好了就算死也不能把對方遺忘掉的嗎?可我卻為何將你遺忘在那短短的十二個小時裏?我不應該遺忘的不是嗎?然而,我又將如何找到你?

    眼淚,大滴大滴地落在柔軟的白色絲綿薄被上,止也止不住。在午夜裏,我盡情宣泄著上天給予的疼痛和對至愛之人的思念。

    我迫不及待地用了一天的時間逛遍了故宮每一個角落,可始終沒能找到迴去的方法。忽然腦海裏靈光閃現,從哪裏來迴哪裏去,我應該還從雍正的寢陵旁再穿越迴去。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迫不及待的乘飛機趕往河北。沒有告訴任何一個人,也許我這一次就不會再迴來了吧!心裏不禁有些喜悅和期待呢!胤禛,你想我嗎?

    天空中下著細雨,似乎在傾訴著一個憂傷的故事。清西陵裏彌漫著一層薄薄的煙霧,如夢如幻的圍繞在我身邊。我安靜地走到雍正的寢陵旁,看著上麵清晰的字眼,眼睛逐漸模糊,心底有個聲音在輕聲唿喚:“我迴來了,胤禛你可認得出我?”

    手腕上的玉鐲忽然間滑落,然後摔的粉碎。我呆楞地看著這一切,似乎感覺到腳下的土壤有些地動山搖的晃動,猛烈地搖晃使我陷入一片黑暗。黑暗中隻覺得有什麽很超級的重量負荷在我身上,使我動彈不得,然後失去知覺,暈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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