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了我的話,看著我安慰她的笑容,想了會兒,又撫摸著我的臉輕聲說:“是啊!有些事情忘了也是好事,忘了就忘了吧,隻要雲兒你好好的比什麽都好!嗬嗬,我的雲兒長大了,可以做四阿哥的嫡福晉了呢!”

    聽著她的誇獎,我微笑起來,這位慈祥的母親對她女兒可真是疼愛有加。我多麽想告訴她,住在這個身體裏的靈魂已經不是她女兒了,可是每當我看見她慈祥的麵孔時,總是開不了口告訴她我已經不是她的女兒,更不想讓她傷心,我又是多麽貪戀她給的這份兒溫暖,我私心的沒有告訴她,原諒我的私心吧!我會做個孝順的好女兒的。

    次日清晨,我由七香帶著到前廳去給這個身體的父母雙親請安。我翻遍所有的衣櫃隻找到一件水藍色旗裝和月牙白的旗裝,其它的全都是鮮豔的大紅色,看來這個正主還是個潑辣的人兒,令我疑惑的是胤禩怎麽會喜歡她?難道真的隻是因為美貌?可那天他的深情種種卻又不像,雖然這個身體很漂亮,可一個十歲的女娃兒莫非古代人都早熟到十歲左右就開始愛情?

    剛走進去,就看見一位身著深藍色朝服的男子坐在大廳正方,左邊還坐著昨天見過的額娘,額娘的旁邊還坐著另外一個嫵媚的女人,一身刺眼的紅,看著就紮眼,隻是瞥了她一眼就扭過頭去不看她。在她身旁還站著一個和我年紀相仿的女孩,那紅衣女人見我進來隻瞥了我一眼,並不理會我。而那女孩也是神情高傲,不把我放在眼裏。心下微轉,原來這個烏拉那拉?繡雲在這個家裏的地位並不怎麽樣啊?見那女人又朝我看來,想也不想的冷起麵孔,朝她翻一個白眼,然後不再看她,可以想象到她的臉色,嗬嗬……

    坐在中央的男人本是正在喝茶,見我走了進來,隻是淡淡地掃了我一眼,看見我穿的水藍色旗裝時眼裏閃過一絲疑惑,當對上我探究和更加疑惑的眼時,他那眼裏已是一片了然。了然?他又知道些什麽?隻有美麗賢惠的額娘見我進來就立刻起身走向我,拉著我的手說:“雲兒,你阿瑪叫你來是為了指婚的事。”

    指婚?七香好象和我說過,是被指給了四阿哥,很符合曆史啊!難道這事兒還有什麽爭議嗎?我疑惑的看了看七香,又看了看正一臉憂鬱看著我的額娘,本想上前開口問額娘些什麽,卻聽得那坐在一邊的紅衣女子輕哼一聲,尖著嗓子道:“皇上的旨意豈能隨意駁迴?這次的投湖不也是白費心機麽?還掙紮個什麽勁兒啊?”

    額娘扭過頭看了她一眼,本想與她爭執些什麽,卻聽得阿瑪輕咳了一聲,她又把話咽迴去,扭過頭來擔憂地看著我。我看著這一幕,才真正的體會到封建社會裏女人有著怎樣的地位,同時為額娘感歎,也為這個身體現在的我感歎,有一副傾城之貌又如何?可恨的封建社會!

    “繡雲,你先去準備一下吧,皇太後她老人家聽說你大病初愈要你進宮去住幾天陪陪她老人家!”那個被成為我阿瑪的男人終於放下手裏的杯子對我說。

    我怔忪地看著他,他剛才說太皇太後要我進宮去陪陪她老人家,看來這個身體的正主還挺受太皇太後的青睞,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我才能這個家裏有一席之地的吧?明白了因果,便從容不迫不緊不慢的答道:“是。”聽了我的話後,他疑惑地看了我好一會兒,眼睛裏閃過一絲冷漠和淡然,才點點頭算是滿意我的答案。

    我被他那犀利的眼神看地不自在,就又施了一禮,說:“如果阿瑪沒有別的吩咐,那女兒就先告退了。”看了一眼額娘,示意她不用擔心,她輕輕的朝我點頭,不等那個男人有什麽反應就拉著七香逃似的快速走出大廳。跨出門檻兒的時候似乎聽見一聲輕歎和一聲輕哼,那聲輕歎無疑是額娘發出的,那聲輕哼麽,應該是那個身穿紅衣的女人。那個和我年紀相仿的女孩是誰?迴想起她剛剛的深情和態度,那是一種輕蔑和不屑的表現!

    走出大廳後,走在長長的走廊裏,我忽然停下來,抬頭看著藍藍的天空,蔚藍的天空沒有一點雜質,白雲隨著風飄蕩,火紅的太陽掛在半空中,溫暖的陽光灑滿大地,忽然想起阿凱的溫柔,還有阿凱溫柔的眼神,我有可能再也不會見到阿凱了,不由地輕輕唱起來:“那天的雲是否已料到,所以腳步才輕巧,以免打擾到我們的時光,因為注定那麽少,風吹著白雲飄,你到哪裏去了,想你的時候,我抬頭微笑,知道不知道。”

    唱完後,覺得心情不是那麽壓抑了,就輕歎一聲。正準備繼續向前走,卻聽到身後的七香一句使我震驚很久的話:“格格,您變了。”

    我轉過身愣愣地看著她,她似乎在猶豫該不該說,我見她一副吞吞吐吐的樣子,就揮揮手說:“沒關係,說吧說吧,說錯了我不會怪你的。”

    七香又看了我一眼,才輕聲說:“格格,您以前很是得禮不饒人的,而您現在卻變的很仁慈,不讓七香跪,還不讓七香自稱奴婢,格格是變的好了,不過格格就是太傷感了些。”

    聽完她的話,我點點頭,不愧是貼身丫鬟嗬,果真對這個身體以前的事情和生活習性都很了解。我又細細看了七香一眼,輕歎了口氣,說:“有些事情,還是忘了比較好。”然後不去理會七香一臉慘白的驚詫,徑自朝前走,一邊走還一邊說:“七香啊,我想在園子裏走走,你在頭前帶路吧。”

    七香抬頭看了看我,才唯唯諾諾地答道:“是。”

    然後走在前麵帶著我在園子裏走了一圈後才迴房。

    午後沒事可做,我是個閑不住的人,就讓七香找來一些書看。誰知七香找的都是些《烈女傳》之類的,說是額娘聽說我要看書,就硬是塞給七香的。我無奈的對七香說:“我的好七香,本格格我不喜歡看這個。”

    七香聽了我的話後更加委屈地說:“格格,這些七香都知道,可是福晉硬是讓七香拿這個給格格看,七香也沒有辦法啊。”

    想想也是,額娘的一片苦心可不能白費,隻好又拿起那些書看起來。把書抱到桌子上放到一邊,然後讓七香取出紙墨鋪好。舉起毛筆默寫葬花吟。

    一個小丫鬟走了進來,福身說:“格格,四阿哥和十三阿哥來了。”

    正在刺繡的七香手一頓刺到了手指頭,不知道怎的,臉色也不太自然,我咳嗽了一聲,她似如夢初醒般反應過來,低下頭,繼續刺繡。我卻疑惑,她和四阿哥之間有什麽嗎?說實在的,七香給我的感覺像個謎團一樣,改天一定要說清楚。

    我看了看那個小丫鬟,嗯,長得還行,一身粉色的丫鬟裝扮,又看了看正寫到一半的《葬花吟》,對她道:“請兩位阿哥過來吧。”

    “是。”那小丫鬟又福了福身就退了出去。

    那小丫鬟走後,我看了看心不在焉的七香,對她說:“七香,你去泡些茶來,要雨後新茶!”

    她顫抖了一下,仿佛被我嚇到一般,然後又恢複正常,抬起頭笑著對我說:“是,格格,奴婢這就去!”

    她又自稱奴婢了。

    我看著她走出去的背影,無奈地搖搖頭,然後繼續低下頭寫《葬花吟》。

    不一會兒,就有腳步聲傳來,我以為是七香,就頭也不抬地說:“七香,先把茶放到一邊,快過來看看我這寫的如何?”

    那腳步聽我這麽說,略一停頓了會兒,便又向我走來,不對啊,怎麽好象是兩個人的腳步聲?疑惑間抬起頭,正對上一雙烏黑閃亮的眸子,那眼睛裏帶著一絲寒冷和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意思,我笑了,是四阿哥,我最喜歡和佩服的雍正。他看見我的笑容,眼裏閃過一絲淺淺的欣喜和淡淡的不解,但是這些又都被迅速地掩藏起來了。我仔細打量他,此時他應該是十四歲吧!那麽年輕的年紀,而他卻顯得少年老成,眼睛裏的冷漠和滄桑,仿佛一眼就能把人看透,劍眉習慣性的微皺,雙唇緊緊抿著,仿佛在思考什麽,又仿佛這隻是他的一個習慣性表情!他也穿著一身水藍色的對襟長袍,低頭看了看我身上的水藍色旗裝,腦袋裏忽然閃現出現代的情侶裝模樣。便又來迴看了兩眼,引得他也隨著我的目光看來看去,不禁莞爾,勾勒出一抹快樂地笑容。他見我一直看他,現下又露出了這樣的笑容,似乎很不自然,便輕咳一聲做掩飾。我輕笑一聲,將手裏的狼毫擱置在硯台上,瞥了他一眼,恭敬地福身給他請安:“繡雲給四阿哥請安,四阿哥吉祥!繡雲不知四阿哥貿然來訪未去遠迎,還請見諒!”

    他看著我的笑容微愣,聽完我的話後,依舊麵無表情地說:“不礙事!”又看了看我剛才寫的字,“你這寫的是什麽?”

    跟著他的目光看了看那些墨跡未幹的工整的小楷,想起早上所發生的事情,不由的有感而發,便收起了笑容,輕聲道:“葬花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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