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完後就準備站起身下跪,我卻拉住她,讓她坐著,她低下頭說:“奴婢……”

    “嗯?以後不許稱自己為奴婢。”我快速的打斷她的話,非常堅定地看著她。

    她定定地看著我,然後無奈的低下頭,輕聲說:“是,七香謝格格賜名。”

    聽完這句話,我就笑起來,對七香說:“七香,現在什麽時辰了?”

    她抬眼看了看外麵,迴頭對我說:“格格,已經未時了。”

    “哦。”我輕輕應了一句,並沒有下文了。

    正在胡思亂想間,一個白色的身影推門而入,見我醒來做在床邊,就直奔床邊,朝我奔來,一把握著我的手,悲喜交集的說:“繡雲,你可醒了,如果你再不醒來,我真不敢想象……”

    痛,我極度鬱悶的看了他一眼,然後使勁把手從他手裏抽出來,可是他握的太緊,我怎麽也抽不出來,情急之下,輕唿一聲:“痛!”他著才注意到握的太緊,急忙放開我的手。我輕輕地撫摸被他握的地方,那裏已經一片紅腫了。看來這身體還真嬌貴,這麽容易受傷。這人是誰啊?隨便闖人家姑娘閨房?一邊想著一邊抬頭看他。

    正想埋怨來者,卻被他的眼神和表情吸引住。一雙烏黑的眸子裏閃爍著擔心和憂慮,眼睛裏還有少許血絲,想來是幾天沒有休息的緣故吧。那是一副怎樣的表情,如玉的臉上明顯的寫著憂傷,他有什麽傷心事嗎?

    一雙手已經輕撫上我的臉龐,輕柔略帶幹啞的聲音傳來:“雲兒,我們要怎麽辦?你終究是四哥的人,我們能怎麽辦?”說到後來卻顯的焦急和無奈。

    我愣愣的看著他英俊的臉,一句話嬌氣的話脫口而出:“我剛剛醒來你就說這個?還想我再暈過去嗎?”說完我就呆掉了,這是我說的話嗎?我怎麽會這麽說?這樣撒嬌刁蠻的話語是打死我也說不出來的!身體雖不是我的,但靈魂卻是我的啊,怎麽會有這樣的話不經過大腦的思考就脫口而出了呢?

    他也愣了一下,隨之換了一副疲憊的笑容,微笑著說:“好,我們不說這個。”

    我似乎被他的笑容所吸引,就那麽愣愣地看著他,十歲左右的年紀,正直青春年少,一襲月牙白的袍子,做工精細,一看就知道是上好的絲綢做的,一眼就看見他腰間的明黃色的帶子,帶子上還係著快鮮明透亮的玉配,不識玉的人也知道那是快上等好玉,定是個阿哥了。我仔細打量他,玉一樣的麵龐,雙眉因緊張而微皺,烏黑的眸子裏映出我的影子,我微笑,他也微笑,薄薄的唇微微輕起,唇角上翹。好一個玉麵阿哥八賢王!“繡雲,感覺好些了嗎?”

    “你是誰?”

    在思量了些許後,我猜他應該是八阿哥,可是又怕弄錯,所以就問問,沒想到他卻先問我了。聽他的問話,好象認識我,和我是舊識。我疑惑的看了看站在一旁呆楞的七香,她到現在還沒有反映過來狀況,無奈,隻得自己想眼前更加疑惑的人說明,淡淡地說:“這位公子,亦或是阿哥,以前的事情繡雲完全記不得了,還請原諒!”

    他怔忪地看了我好久,臉上的表情由喜變悲再變喜,眼神也變的神采熠熠,溫柔的笑著對我說:“繡雲,我是八阿哥胤禩啊!不過沒有關係,哪怕你已經不在記得我,或者是假裝不認識我,但是我仍然會像先前那樣對你好,那樣愛你!我是不會變心的!”

    他的話仿佛是一個炸彈,使我震驚的反應不過來,他說他是八阿哥胤禩?曆史上的賢王?被他的哥哥賜名為阿其那的八阿哥胤禩?他剛才說他愛我?他愛的應該是這個身體的主人吧!我不知道他是因為這張臉才愛還是因為這個身體本身才愛?能夠在光天化日之下說出這種話的必然是很親密的關係吧!混亂,曆史上烏拉那拉不是在康熙三十年就成了四阿哥的嫡福晉麽?怎麽又會和八阿哥相戀?七香剛才說我被指婚與四阿哥,而他剛才也說了“你終究是四哥的人”,這就證明大局已定。

    我瞪大眼睛看著他,完全沒有辦法消化他帶給我的震驚,更沒有辦法理解他的話,猶豫再三,我還是鐵下了心腸。站起身,學著電視劇裏的對他施了禮,然後學著七香低下頭對他說:“繡雲給八阿哥請安,八阿哥吉祥!八阿哥請原諒,繡雲自生病以後就不再記得以前所發生的任何事,而且,繡雲剛剛已經決定讓往事隨風飄散,不想再提了,也勿須在提了!”

    還沒有說完,他就迅速地伸出右手一把拉住我的手,把我固定在他的胸前,眼睛看著他烏黑的眸子,那裏像海嘯般的翻滾,帶著嘶竭底理地激動,在對上我平靜而疑惑的眸子時,他忽然如戰敗了的將軍般頹廢,眼神變得無限淒涼,左手輕輕撫上我的臉,隻聽他幽幽地說:“繡雲,你是在怨我嗎?你不能這樣的,繡雲,你怎麽可以?你怎麽可以忘記我們之間的種種?你不能當我們之間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你不能!”說到後來已經是在咆哮了。

    嗬嗬,堂堂曆史上記載溫文儒雅的八賢王也會發怒,也會咆哮,看來曆史並不一定是正確的呢!雖然這些細節不正確,並不代表曆史上的大事情也不正確,所以我不能改寫曆史,所以我還是要迴去的,我還有阿凱在等著我迴去嫁給他呢。再說了,說不定哪天我又一下子穿越迴去了呢?所以不能在這裏留下什麽痕跡,一丁點也不行,即使他剛剛流露的深情和憂傷幾乎使我動容,將我埋滅!

    想到這裏,我便收起溫柔恭順的麵孔,冷著一張臉,將他的左手從我臉上拿開,又將他緊握著我手腕的右手手指一根一根的掰開,冷冷的注視著他的眼睛,直到他無力的放手,依舊注視著他的眼睛,或許隻有這樣他才能走上他正確的道路吧!但願我是在為曆史做了一件好事,深吸了口氣,盯著他烏黑的眸子,申請嚴肅莊重地說:“八阿哥,繡雲是真的不記得了,有些事情不記得也未必不是件好事,也不想記得了,所以,以前的事就讓它過去吧!從此,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井水不犯河水,兩不相幹。”說完後我轉過身背對著他,不在看他。

    過了好久,他應該走了吧,七香走了過來,憂傷地看著我,靜靜地說:“格格,您不能這麽決絕啊!您知道您這麽做有多傷八阿哥的心麽?”她迴頭看了看門外,又看了看我,上前對我說:“格格,您不去追麽?”

    “七香,我這麽做是好事,對他好,對我也好,對大家都好,你可知道,我被指婚與四阿哥本就對他不利,再加上以前的事情我不記得了若是在接受他的一片情那樣對他是一種折磨嗬。”我靜靜的看著七香說。

    七香想了一下,然後又堅定的看著我說:“格格說的是,也許這樣才是正確的,隻是……”

    她沒有說下去,我知道她要說什麽,想起這個烏拉那拉?繡雲給我留下的麻煩,不由得歎了一口氣。七香取來衣服要伺候我穿衣,我一看是鮮豔的大紅,就有些厭煩的說:“有沒有其它顏色的?這個太豔了。白色的就行。”

    她愣了一下,看了看手裏的衣服,又看了看我,為難的說:“格格,您大病初愈臉色還不是太好,若穿白色就顯的…。”

    一想也是,再看了看那大紅的旗裝,好似也不是很難看,好象在古代穿大紅是為了顯示自身的身份地位吧!而且七香說的對,這個身體原來是投湖,剛剛從銅鏡裏看見自己脆弱的連嘴唇都顯得病態!那就如她所言,穿這大紅吧!七香見我同意的神色忙上前伺候我穿衣。

    剛穿好衣服,正準備出去走走,就從外麵走進來一位中年婦女,她看起來貌似隻有三十歲左右,臉上有著母親般的慈祥,眼神明亮地看著我,原本帶著一絲憂傷的臉在看見我時卻立即滿麵笑容,嘴角輕輕勾勒出一個完美的弧度。美女就是美女,她笑起來的樣子仿佛是春風沐浴般和藹,這個身體能如此美麗想必也是因為基因好。她身穿紅色鑲金邊的旗裝,衣服上的牡丹刺繡顯現出她一身的貴人像,隻見她蓮步輕移向我走來。見我略帶疑惑的眼神,七香趕緊上前躬身道:“福晉吉祥。”

    她輕輕道了聲:“起吧。”就走過來拉著我的手,又探了探我額頭,溫馨的笑容展開,溫柔地看著我說:“我的雲兒總算是不燒了,雲兒怎麽下地了?感覺可好些了?”

    我愣愣地看著她,又疑惑地看了看站在一邊的七香,聰明的七香趕緊對那婦人說:“迴福晉,格格醒來後就對以前的事情都不記得了。”我讚賞的看了七香一眼,好聰明的女子。然後又看著眼前的這位福晉,她輕輕地捧著我的臉,雙眉緊皺,憂傷地說:“雲兒,我可憐的雲兒,你連額娘都不記得了麽?你再好好想想……”

    我從小就沒有見過我的生母,所以也從未體驗過母愛,而此刻我穿越到了四百年前的清朝,卻有一位這麽溫柔和藹可親的母親關心我,心裏不禁泛出一絲絲漣漪的甜蜜。愣愣地看著她慈祥的麵孔被憂傷覆蓋,淚水慢慢從眼角溢出,她的這種神情應當不是裝的吧,這麽慈祥和藹的母親不正是我要的嗎?呆楞之間,我的手已經不自覺輕撫上她的臉,輕輕為她小心翼翼地擦去淚水,輕喚到:“額娘。”

    看著她由悲變喜的表情使我反應過來,我叫她額娘?不想再看她憂傷的表情,就微笑著對她說:“額娘,莫要再哭了,我雖然忘記了從前,但是沒有關係,以後說不定我哪天就全都記起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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