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仁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這一天急診運行平穩,來了一台急診闌尾,一台急診膽囊,沒有重大搶救。


    一早,馮旭輝開車早早在鄭仁家別墅前等著。


    接著蘇雲,三人簡單吃了口,就趕高鐵去了。


    交通便利,鄭仁還記得自己當年入川上學,坐火車要四十幾個小時。站都沒地兒站,水也不敢喝,衛生間都是人。


    有一個人因為一路站到成都,雙下肢靜脈迴流障礙,導致下了火車就去醫院了。


    這種病,鬧不好要截肢的。


    而現在,不說飛機,蜀道都被打開了。西安到成都的高鐵穿無數涵洞,那叫一個快!


    東北雖然經濟不景氣,但是老鐵路網特別發達,又新建了幾條高鐵線。


    從海城到省城,五十多分鍾,快的不要不要的。


    鄭仁也不願意說話,閉目養神,進入係統空間,抓緊時間看各種雜誌與期刊。


    看了幾本後,鄭仁發現技能樹竟然有變化,技能點增長,單位時間要比看專業書籍更快一些。


    估計是期刊、雜誌都是最新的技術原因,鄭仁猜想。


    馮旭輝在一邊專心致誌的守候著,沒有因為鄭仁假寐,蘇雲聽歌玩手機而懈怠。


    他小心的注意著一切細節,鄭仁是不是渴了,早飯吃的鹹或是淡,如果手術時間比較長,中午吃點什麽。


    嗯,鄭總一般不喜歡吃飯,自己要不要備幾塊巧克力。聽說鄭總在幾個月前的一次搶救中低血糖,暈過去了。


    魔鬼在細節裏,馮旭輝越來越像是一個成熟的職業銷售人員了。


    快到省城,馮旭輝提前聯係高少傑。


    高少傑親自來接鄭仁,車就停在高鐵站的停車場裏。


    安排完這一切,馮旭輝才放下心,靜靜的琢磨自己是不是還有遺漏的地方。


    高鐵停下,馮旭輝拎著拉杆箱,前麵帶路,一路出站。


    雖然高值耗材已經都備到醫大附院,但馮旭輝還是特意帶了一些其他的設備,生怕鄭仁臨時起意,要做其他手術。


    累,是累一點。


    但是馮旭輝覺得值得。


    遠遠看到高少傑,他早早把車扔在停車場,人在接站口等了很久。


    今天的手術對高少傑來說特別重要,不容有失。


    見到鄭仁後,高少傑熱情卻又並不討厭,帶著鄭仁上車,一路趕奔醫大附院。


    一切都按照鄭仁的習慣來,並沒有求速度最快。


    眾人先來到病房,鄭仁開始查房。


    此時已經八點四十分,其他主任已經上台去了。


    高少傑提前知會,留了一個手術台,預定是九點半到十點開台。


    時間來得及,鄭仁詳細的看了今天每一個患者,並且看了核磁片子。


    現在,鄭仁已經不需要像最開始那樣,每一張片子都和魯道夫·瓦格納教授一起討論一兩個小時了。


    他野蠻生長,速度極快,快到讓人目不暇接。


    高少傑手下的大夫帶著鄭仁看過的患者上台,這麵繼續看患者。


    四個患者說多不多,說少不少,都看過後,已經過了九點半。


    高少傑帶著鄭仁去手術室,一路鄭仁給高少傑講解第一個患者的核磁彌散。


    該怎麽通過核磁彌散像來尋找tips手術的穿刺點,要注意什麽,各種偽影該怎麽分辨。


    一切都是經驗的總結,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價值千金。


    高少傑認真聆聽,很多地方他聽不懂,但是卻努力的記下來。


    這個時候絕對不是提問的時候,高少傑知道。


    有什麽疑問,術中或是術後再說。


    蘇雲對鄭仁的坦蕩有些不屑,但是卻沒說什麽。


    很快來到手術室,馮旭輝也跟了進來。換了衣服,走到手術室的走廊裏。


    剛出了更衣室,鄭仁就感覺到了一絲怪異。


    剛剛看過的患者坐在手術室裏患者換鞋、戴無菌帽的椅子上,一臉茫然。


    “建國呢?”高少傑自言自語,臉一下子拉了下來。


    請鄭仁來做手術,高少傑傾注了無數的心血與期待。


    本來設想是鄭仁在下麵看片子,上來後患者已經躺到手術台上,術前準備完畢,直接開台。


    可是!


    鄭仁都上來了,患者坐在門口,李建國竟然不見蹤影!


    這小子想幹嘛?作死麽?


    高少傑脾氣雖然好,卻也不由自主的憤怒起來。


    “高老師,感覺不對啊。”鄭仁忽然小聲說到。


    因為有患者在走廊,所以大家說話的聲音都不大,這也是醫療的潛規則。


    高少傑怔了一下,點了點頭,隨後輕聲喊道:“建國!”


    “高老師。”手術室的操作間裏,李建國探出頭。


    見高少傑臉色特別難看,李建國猛然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什麽,有些尷尬。


    “患者為什麽在走廊!”高少傑快了幾步,走到手術室門口,低聲怒吼。


    聲音不大,卻滿滿的憤怒。


    李建國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小聲說道:“高老師,出大事了!”


    “嗯?”高少傑也覺察到不對勁兒,但是別人的事兒和他關係真不是很大,有問題找相關科室唄,高少傑一腦門子都是怎麽做tips手術。


    “神經外科做個造影,推造影劑的時候,把導絲給推進去了。”李建國用最小的聲音說到。


    “……”一股寒氣,從高少傑尾椎升起,直接衝到後腦海。


    他感覺暈了一下。


    雖然和高少傑沒關係,但是……這事兒簡直太嚴重了。


    一旦取不出來導絲,就是重大醫療事故。患者……估計能活著下台的機會不大。


    “誰特麽做的手術!”高少傑出離憤怒。


    “唉。”李建國歎了口氣,“這不是早晨來了一個顱內血管畸形的患者,不是很重,需要做個造影明確診斷。咱們的台兒在九點半,他們和護士長一說,就安排在咱們台上了。”


    隻是做造影的話,十分二十分鍾就夠了。


    這也是為什麽搶救肝破裂患者,鄭仁在台上吼高少傑,他不敢說話的原因所在。


    這麽簡單的造影,浪費的時間竟然比鄭仁切肝還要長,高少傑怎麽會有臉說三道四。


    不過這得多大意,才能推藥的時候把導絲給推進去。


    導絲順滑,阻力極小,在血管裏遊走。不管到心髒還是大腦的供血動脈,患者必死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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