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秘書。”


    背後傳來下屬嘶啞的提醒聲,白凡扭著脖頸,像僵屍一般咯吱作響的轉動著。


    隻是一眼,她又將腦袋扭了迴來。此時她的眼睛裏,唯獨剩下漫天的火海。


    季特助死了,就在幾分鍾前,他們還隔著門在說話,可是短短的幾分鍾,卻改變了一切。


    在她的身後,一個個鐵骨硬漢雙目猙獰,額頭與手上的青筋直暴。有人已經忍不住,眼淚珠子往外冒。


    白凡怔怔地看著,整個人都已經懵了,思想就像是被抽離了一樣。


    直到一個恐慌的聲音傳來,她才有了反應。


    “你說什麽?”白凡心髒顫抖的問道。


    “莊園那邊傳來消息,說主人不見了。”


    下屬聲音低沉,帶著焦慮的又重複了句。


    白凡一聽,身體不受控製的晃動了兩下。季特助幾分鍾前說的事情,原來是真的。


    “白秘書,我們現在怎麽辦?”


    季老大犧牲,主人又消失了,兄弟們也是死的死傷的傷。


    白凡死咬著唇,讓自己鎮定下來,直到口腔裏充斥著血腥味,僵硬的身體與大腦才漸漸有了知覺。


    看著不知要燒到何時的大火,白凡手握了握拳,像是做了什麽重大的決定。


    終還是深唿吸了幾口氣後,才轉身用已經找不著調的聲音道:“去索羅門。”


    眾人聞言,沒敢再遲疑,他們已經失去了季老大,主人那邊絕對不能再出任何事情。


    車子急速的行駛,很快便抵達到了索羅門。


    雖然索羅門的人正在打掃戰場,可眼前的景象,絲毫不比他們剛離開時好到那裏去。可見在她帶人離開後,交火仍是很激烈。


    殘垣斷壁,平整的地麵變得坑坑窪窪,邊地都是血跡。


    發現他們的出現,正在打掃戰場的人皆挺直了腰背,帶著敵視的看了過去。


    白凡走下車,衝身後的人做了一個手勢,獨自一人走了過去。


    “你好,我想見你們家的大小姐。”


    幾人相互一視,各自沉默著繼續做著手下的活。


    見狀,白凡衝身後的人使了個眼色,便徑直向莊園走去。


    早已經等待的傭人見她來,恭敬的迎接過去,帶著她向一處還完好的城堡而去。


    隨著敲門聲響起,清冷的聲音道:“進。”


    傭人將門打開,側身讓開了位置。


    白凡站在門前深唿吸了口氣,才抬起腳步走了進去。


    她這才進了屋,目光便鎖向沙發上背對著她,正端坐著的身影上。


    “溫小姐。”白凡開口喚了句。


    溫婉並未有所動,隻是目光掃了一眼桌子上的咖啡:“喝點熱的去去寒吧。”


    白凡走至沙發前坐下,雖然她故作冷靜,可顫抖的手還是出賣了她此時心理上的恐懼。


    不過,她並沒有像瘋子一樣闖進來,然後各種質問與抱怨。還能這樣,已經是心理素質過硬了。


    “你的傷?”


    白凡一口氣將咖啡飲盡,心靜又平穩了許多。結果抬頭一看,見溫婉臉上的傷,當即愣住了。


    有總裁和索羅門的人在,溫小姐被保護了起來,怎麽還會受如此重的傷。


    溫婉並沒有流露出什麽情緒,不在意的道:“皮外傷。”


    白凡不語,沉默了幾秒後才問道:“我們總裁......。”


    “你放心,他不會有事的。”溫婉知道她來意,並沒有再去繞什麽彎子。


    白凡一聽,重重地鬆了口氣,當即雙眸通紅,熒光閃閃,聲音哽咽的道:“謝謝你溫小姐。”


    溫婉向她看了過去,若不是到了傷心處,怎能讓一個成熟穩重,喜怒不形於色的人露出這樣羸弱的神態。


    “季林沒事。”


    “什麽?”


    溫婉將手中的咖啡杯放迴了桌子上,看著她呆滯的表情,緩緩道:“維說了,他隻是受了重傷,調養個十天半月就沒事了。”


    “季,季特助?”白凡仍舊目光驚訝的盯著她,腦袋一片混亂,完全摸不清東西南北。


    溫婉沒再說話,其實這也是事後她才知道的,在溫世城出事後,韓反應極快的便讓人調查了季林所在的位置。


    雖然時間緊迫了些,好在有八寶在,勉強的將人帶了迴來。


    “現在還在手術中,等結束後我派人帶你去看看吧。”


    這時,白凡才從詫異中迴過神,蹭地一下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季特助還活著。”她難以置信的自言自語,見溫婉平靜的目光,當即激動萬分的道:


    “溫小姐,謝謝您,謝謝您。”說著,忍耐已久的眼淚這才唰唰地流了出來。


    溫婉看著她這樣,不適應的皺了皺眉頭。


    不過,白凡很快便找迴了理智,擦幹了眼淚,嘴角帶著劫後餘生的笑容道:“抱歉,讓您見笑了。”


    溫婉搖了搖頭,韓做這一切,想必是不想她欠他們太多,到時候會影響她的判斷。


    雖然她並沒有太在意是否虧欠他們,但韓的心意是好的。


    “至於溫世城,我們會想辦法救他,如果你那邊收到什麽消息,最好先和我們商量一下再做決定。”溫婉並不害怕索羅門再被攻擊,隻是溫世城從某些意義上來說,也算是溫家的人。她這護短的性格,是打小就養成了,想改的確是有些難。


    這話白凡雖然聽得雲裏霧裏的,到也能大概猜測到些什麽:“是往生門的人抓住了總裁。”她說著,剛剛臉上浮起的喜色瞬間變得蒼白。


    溫婉沒有隱瞞她,不說溫世城此行的目地,在地下室內他的確是出手救了自己。


    “所以,他的安全目前不會有問題。”既然往生門的目地是抓他,必然是有目地的,在沒有達成之前,自然不會要他的命。


    白凡懂她這話中的意思,可心裏的擔憂絲毫沒有緩解。


    總裁的生命暫時不會有危險,並不代表身體不會受到傷害。


    落在往生門的手裏,絕對要吃苦頭。


    溫婉一看她變幻莫測,慘白的臉,便知道她在擔憂什麽。


    可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若能保住一命,已經是奇跡了。


    “季林手術結束後,是留在這裏還是帶走,你決定吧。”話以至此,溫婉也不想再多說什麽。


    白凡點了點頭,眼下這種情況,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溫小姐雖然不喜歡總裁,可至少還顧及點親情,她相信,以溫小姐的為人,此事必然不會撒手不管的。


    何況,往生門費盡心思抓總裁,必然有所圖,既然有所圖,那便好解決了。


    “不管如何,還是要多謝溫小姐的幫助。”想著,白凡恭敬的衝她行了個禮。


    溫婉看著她,想說這一切都是韓做的,並不是自己的想法。終還是沉默著,不去在意。


    “那,再見。”說著,白凡轉身出了房間。


    旋即跟著傭人七拐八拐的來到了另一個房間外,看著周圍的雜亂,顯然是臨時用來充當手術室的。


    人已經帶到,傭人沒再停留,對她客氣的點了下腦袋,轉身便投入到了清理戰場中。


    白凡並未在意,順著臨時搭建的房間繞行著,直到透過窗戶,看著病床上躺著的人時,她才如夢初醒,感同身受的想著,活著真好。


    感覺到有異樣的視線,維眼角餘光向窗外掃了一眼,見是她便收迴了目光,繼續著手上的動作。


    溫世城被打昏了,可清醒過來是被痛醒的。


    白色的補光燈就在他的頭頂上方,隻要他稍微踮個腳,就能將燈給頂起來。


    熾熱的光不知是打開了多久了,溫世城隻感覺喉嚨冒火,嘴唇幹的皮都炸裂了好幾層。而腦袋更是不用說,就好像有人拿冒著火星的柴火在往他腦袋上按一樣。


    汗水順著他腦門不停地往下流,可是他身上的衣服早已經被浸濕,在寒冷的夜晚,衣服都已經結了冰,硬綁綁地穿在他身上。


    頭熱渾身卻泛冷,加上身上大小傷口不少,放常人身上,估計早就兩腳一登了。


    此時溫世城雖然也好不到那裏去,可他情緒上並沒有什麽起伏。鷹眸盯著黑暗之中:“無家可歸的感覺如何。”他問道,嘴角帶著高高在上的笑容。


    “階下囚的感覺如何。”黑暗之中,男人聲音平淡的反擊了句。


    溫世城冷笑一聲,對於自己的眼下的情況毫無認知。


    除了眼下情況有些糟心,他依舊像帝王般,姿態懶散高貴的讓人牙癢癢。


    隻聽暗處傳來椅子腳摩擦地麵的聲音,緊接著便是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嗒嗒聲。


    看著由遠及近,由模糊到清晰的人影。


    溫世城雲淡風輕的扭動了兩下脖頸,見他臉上的高傲姿態,便比他還要張狂的看了迴去。


    “你輸了。”


    聽到這三個字,溫世城像是聽到天大的笑話一樣,忍不住的笑出聲來。他是斷胳膊還是斷腿,還是老婆被人搶走了。既然都沒有,還有什麽可杞人憂天的。


    溫世城不是省油的燈,某人能混到今天這地步,更不是好招惹的主。


    定力稍不夠的,就衝溫世城這張狂氣人的德性,估計要氣吐血了。


    可是,某人偏偏仍舊一副風度翩翩,正義君子的模樣。


    可腳下卻毫不客氣的衝溫世城的腹部就是一腳,要不是溫世城知道他不會這麽輕易就放過自己,早就做好了準備。這一腳下來,絕對會痛叫出聲,正中了某人的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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