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快八點了,怎麽趕這時候跑過來?陶娟娟呢?”遲筵一邊翻看著宋錦拿來的照片和案宗一邊問道。

    “娟娟今天值夜班,我剛把她送過去,順路來了你這兒。一會兒我就直接迴家睡覺,正好明天早晨接娟娟下班把她送迴家再去上班。”宋錦道,“這個案子是剛報到市裏的,我師父分到我頭上讓我先看看有沒有什麽眉目,我研究了半天也沒研究出什麽東西,就是覺得挺邪門的,所以想著拿過來讓你看看。”

    遲筵“嘖”了一聲,放下手裏的照片,抬頭看向友人:“我又不是這專業的,我哪懂這些啊?”

    “你不是會點道術嗎?”宋錦嘿嘿地露出一副“你別謙虛了”的笑容,指指照片道,“我見人家小說電視上有這種術法,看一個人的照片、拿著這人用過的物件就能算出來這人的下落。我就想著……萬一你會呢。”

    說到這裏他不好意思地揪了揪頭發,自己也覺得這想法有些不靠譜了。友人也許有本事驅走那些東西,但未必會這種還不知道是否真實存在的術法。

    沒想到遲筵點了點頭肯定道:“我用的那種不算道術,不過我倒的確知道有相關術法,也有會使的人,可惜我不會。”這種尋人找物之法不算高深,遲家就有很多人會,然而他並不能算“遲家人”。

    說話的功夫遲疑又看了一遍對案情的描述,眉頭微微蹙起:“大宋,這案子很急嗎?”

    “急,”宋錦點點頭,“畢竟關係到五個人的性命。現在他們根本是不知生死,如果正處於危險之中那早一點找到他們這五人獲救的希望就大一些。而且這是我師父交給我的第一個有點技術含量的案子,我想辦好了,讓他看看。”

    遲筵點點頭:“這上麵寫了,朱輝一家在鳳水是開小賣部的,為了不耽誤生意,正月十五晚上七點鍾關了門後才駕駛三輪摩托車前往青堯鎮,目的是迴妻子劉青鳳的娘家探望,過了正月十六再繞到去縣裏拿貨然後再迴鳳水。關於這些朱輝家的鄰居以及劉青鳳娘家人說法都一致,如果一切順利朱輝一家三口應該在晚上十點左右到達劉青鳳娘家,可是他們卻一直沒出現,劉青鳳的哥哥聯係不上他們,正月十六等了一天,十七的時候一早跑去鳳水鎮詢問才從鄰居口中知道他們一家人早就出發了。”

    “所以屏穀縣那兩名負責的警員判斷他們是在鳳水到青堯鎮的路上失蹤的,但是白天在沿途搜索線索的時候沒發現什麽有價值的信息,被困擾了一個星期後他們決

    定同樣在晚上七點開始沿途搜索,希望能發現一些白天容易錯過或忽略的線索……結果這兩名警員就也失蹤了。”

    “那麽這個出發時間可能確實有些問題。”

    “沒錯。”宋錦煩躁地扒了扒頭發,“這些我也清楚。娟娟明天白班後天休息,我正打算明天去單位和師父說一聲就出發去鳳水鎮那邊看看有沒有什麽線索,不行就等晚上七點也走走去青堯鎮的那條路。”

    他暗罵一聲:“我還不信真有鬼了。”

    遲筵平靜地看著他:“是真有鬼啊,你還見過。”

    宋錦抬起頭看向他,臉色發青,怨懟道:“尺子!”

    遲筵笑了笑:“沒事兒,別緊張。我這兩天正好沒什麽事,等我和外公說一聲,明天陪你一起去。”

    宋錦自然是對這個消息喜出望外,約定好了明天從單位出來後就來接他。

    家裏有速凍水餃和火腿腸、罐頭等速食食品,外公簡單加工一下就可以吃,陶娟娟後天休息的時候也可以給外公送飯。外公則表示自己身體還很好,自己料理生活沒什麽問題,就算遲筵十天半個月不迴來也沒事。

    翌日十點多的時候宋錦來遲筵家裏將他接上,中午十二點鍾的時候便到達鳳水鎮。鳳水鎮一名姓李的警員接待了他們,指引兩人去朱輝家中的小賣部看了看,並和周圍的鄰居聊了聊,得到的信息和案宗上所寫的並無什麽不同。

    三人在鎮中走訪了一中午,並在鳳水青堯兩鎮之間騎摩托車打了一個來迴,然而還是沒有發現更多的線索。

    迴到鳳水鎮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遲筵看了看手機:“先吃飯吧,吃完飯等七點咱們再過去看一下。”

    姓李的警員聽到這話後明顯有些畏懼,向兩人訕笑道:“我這也該到點兒下班了,晚上估計陪不了您兩位了,您看行不?”

    宋錦眯起眼打量著他:“那條路到晚上是有什麽不對的嗎?”

    李姓警員不安地搓著手,有些猶豫道:“倒沒什麽不對的,就是從正月開始到現在沒了五個人了,還有兩個是我同事。雖然說咱們不信這個吧,但心裏多少有點發怵,現在晚上都沒什麽人敢走那條道。”

    遲筵想起一件事:“那以前沒出過這樣的事嗎?晚上從鳳水鎮去青堯鎮的其他人呢?他們就沒走失過?偏偏隻有朱輝一家和追查他們失蹤的兩個警員消失了?”

    李姓警員道:“那條路咱們下午也走過,

    您二位也已經看過了,偏得很,您開來那汽車根本開不進去。從鳳水到青堯的能通車的大路不是這條,當初朱輝一家是為了圖快,一直走的這條翻山的小路,平時這條路很少有人走。以前也沒聽說過有類似的事,據朱輝鄰居家說朱輝家以前也走過這條路,還帶他們走過,也從來沒出過事。”

    宋錦點了點頭,讓那警員迴去了,隻繼續借著他們下午騎的那兩輛摩托車,說是等迴來之後再還。

    兩人在鳳水鎮等到晚上七點,開始沿著那條山間小路騎行。這時候不過三月中旬,北方倒春寒,天氣並不暖和,太陽落山後更甚。還沒到春分,天黑得早,這個時候已經全黑了,隻能靠摩托車前的大燈照著前方的路。

    兩人騎得並不快,一邊騎著一邊打著手電筒觀察路兩邊的景況,宋錦看左邊,遲筵看右邊。

    騎了兩個多小時後山間漸漸起了霧,視野變得更不清晰,遲筵攏了攏身上的夾克,打了個哆嗦,迴頭對宋錦道:“大宋,這太冷了,而且也看不清楚,不行咱們迴去吧,或者騎到青堯鎮再歇,然後明天再過來。”

    宋錦卻沒理他,而是直直看向左邊,半晌後才開口,拿手電筒照向一個地方:“尺子,你看那邊是不是有個東西?”

    遲筵順著手電筒光柱所指向的方向看去。山間一片黑暗,隻有影影幢幢的的仿若鬼魅的重重樹影和生長得雜亂無章的植被,一顆樹下有一條小土溝,憑借著手電筒的光芒依稀可見有一個紅色的東西。

    有些眼熟。好像是在照片上見過的朱輝家那輛三輪摩托車的一角。

    宋錦向遲筵點了點頭,翻身下車,把摩托車停在原路,自己朝那裏走去。遲筵也跟著過去。

    離得近了,沒有霧氣遮擋可以很清楚辨認出那就是朱輝家的三輪摩托車。整輛車身都翻在了溝裏,但周圍很幹淨,也沒有散落的物品。

    宋錦蹲在地上拿出手機給三輪摩托車照相,一邊照一邊和友人分析道:“應該是路上摩托車出了問題翻進了溝裏,但是不像是有人員傷亡的樣子。朱輝一家是要去探親然後進貨,隨身拿的行李不多,看上去也都被人拿走了。”

    “他們三個搬不出來車,所以肯定要去找人求救,但是從這裏步行迴鳳水鎮要走三四個小時,到青堯鎮也要一兩個小時。他們走去青堯鎮了?”宋錦拍完照把手機收起來,一邊念叨一邊分析著。

    “不對。”遲筵晃了晃手電筒,示意友人看向他們腳下,“看這裏,有

    人走過的痕跡,還有摩托車碾過的痕跡。”

    宋錦順著自己腳下向遠處看,這裏明顯有一條岔道,是一條隻容兩人通過的小路,如果不仔細看很難發現。白天的時候他們就沒發現那輛三輪車,也沒注意到這裏還有條路。

    他重新蹲下來端詳草地被壓過的痕跡:“沒錯,是摩托車的車轍,應該就是不久之前留下的。那兩名警員應該也發現了這輛三輪車,然後發現了這條路,所以沿著這條路向前追查去了。”

    遲筵心裏隱隱覺得奇怪,前方一片黑暗冷寂,並沒有有任何人類聚落或是煙火人家的征兆。那兩名警員為了探查朱輝一家的下落沿著這條路行去可以理解,朱輝一家當時走到這裏又是為什麽選擇沿著這條偏僻無比、不知道終點通向何處的小路向前走,而不是沿著他們熟悉的道路迴鳳水或是去青堯?

    他覺得有些冷,不禁打了個寒顫,又拉緊了衣服,迴心更甚。他拿出手機看了看,已經是晚上九點半了,手機沒有任何信號,也接收不到網絡。

    遲筵轉向宋錦:“大宋,今天太晚了,山路不好走,迴去的時候騎快一些也得一個小時。記住這個位置,做個標記,咱們明天再來吧。”

    宋錦也拿出來手機看了看,不甘心道:“咱們趁著現在過去看看吧,萬一明天白天又發現不了線索了呢。現在是九點半,咱們沿著這條路騎到四十五,沒什麽線索的話再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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