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兆衡陰冷的眼神令周遭的空氣仿佛凝結成冰,我也並非不怕,但我在死撐。


    江芸一步步將我逼到無路可退,我唯有勇往向前。


    厲兆衡轉過身去,抱著江芸的腰,帶著寵溺的聲音對她說,“走吧,小芸,我的心你明白。”


    如果事情到了這裏可以結束,那也算是江芸略勝我一籌。


    可江芸這個女人,較真得可怕。“厲兆衡,我要你明明白白對她說,我才是你的女人,你身邊那個位置隻能是我的。”


    我蹙起眉頭,越發覺得這女人病態。像厲兆衡這種男人,就算他要寵你,也帶著他的霸道,怎容你跳到他頭上耀武揚威?


    我一點都不介意幫他們的爭執推波助瀾。


    “厲兆衡,你就說吧,誰是厲太太。看來江小姐要不到答案是不會死心的。”


    “你閉嘴!”厲兆衡冷冷睨我,眸光陰森。


    江芸被我挑釁得不依不撓,“你是不敢說,還是想騙我?我今天就要你的答案。”


    我得意看向厲兆衡,心裏既爽又痛快。“提醒你一句,別忘了我剛才說的話。”


    盡管我不知剛才的威脅對他管不管用。


    厲兆衡沉默好半晌,周圍看熱鬧的人越聚越多,我也不急著走,反正要難看就一塊難看。


    “說啊,你說啊。”江芸失去耐性,一個勁搖晃厲兆衡手臂。


    厲兆衡似乎想找兩全的說法,可他不知道,女人問到這個份上,就像一道是非題,非此則彼,沒有多餘的選擇。


    “那是爺爺的安排,除了厲太太,她對我來說什麽也不是。”


    這就是厲兆衡給出的答案,他的確是個奸商,這個迴答也算麵麵俱到,奈何對江芸來說,卻不是她要的。


    我見目的達到,笑笑上前去睥睨江芸,“你聽見了?什麽也不是總比沒名分來得好。你算什麽呢?充其量隻是他在外頭的野女人之一,剛才打我的這巴掌,我可以還迴去了?”


    江芸一下站不穩,跌在厲兆衡懷中,整張臉皺得扭曲起來,眼淚像珠子一顆顆往下掉。


    厲兆衡死死瞪我,“還不滾?”


    我撇唇挑高眉角,朝他們揮揮手,“你們要摟要抱的,最好找個沒人的地兒,你們不嫌丟人,我還嫌惡心。”


    當我成功看到江芸憋紅的臉,又瞬間慘白時,我揚長而去。


    手機充上電後,我才看到淩修然給我打了很多電話,我給他迴過去,卻一直無人接聽。


    我又給宋濤打電話,同樣無人接聽。打給丹丹,自動飛去了留言箱。


    我有片刻的失神,總覺得有股不尋常的死靜。


    索性迴家一趟,宋濤不在,我進他房間瞄了幾眼,當我看到他放在電腦桌上的本子時,我嚇出了一身冷汗。


    他居然瞞著我暗暗調查上次他在西郊被打的事。


    我一直不想讓他知道,是怕他再卷入危險。可我沒想到,他已經查出了大概,甚至在本子上寫了羅艾珊和宋詩語的名字。


    他要去找這兩個人。


    我急得火急火燎,當務之急是找到宋濤。我真怕上次那種撕心裂肺的痛又要經曆一遍。


    病急亂投醫,我給嚴汐打電話,問羅艾珊的住址,她很爽快給了我。不過又問了淩修然跟我是什麽關係。


    我說朋友,她哦了一聲就掛斷了。


    我打車去羅家,沒找到宋濤,迫不得已打給羅艾珊,“你現在在哪裏?”


    “和你有什麽關係?”羅艾珊語氣特別衝,“宋歡彥,你以為江芸是那麽好擺平的人?我告訴你,惹了她你死定了。”


    “這些你不用管,我隻問你,你在哪兒?告訴我,不然你發生什麽事別怪我沒提醒你。”我一口氣喊出來。


    羅艾珊卻諷刺我道,“別給我來這套。想嚇我?你沒資格。怎麽,上次把你困在船尾聽說到肺炎了?怎麽還不學乖?”


    “我學你媽,行了吧!”我急得破口大罵,“羅艾珊,你哪次給我使絆子到最後不是害了你自己的?這筆賬我記著,你現在告訴我在哪兒。”


    羅艾珊冷笑,“你管好你自己,沒到最後,誰不知道會輸會贏,你……”


    她說話說到一半,我心裏一驚,“羅艾珊?”


    “啊!救命,救命啊!”尖銳的唿救聲響起。


    我耳膜都快要被她嚇破,隻是沒幾秒那邊斷了線,嘟嘟嘟地響著。


    難道,宋濤找到了她?


    我呆呆地站在羅家門外,愣是不知下一步該怎麽做。


    門被打開,有個白淨帥氣的年輕男人走出來,我一下扯住他問,“你是不是羅家的人?羅艾珊可能出事了,想辦法找到她。”


    他瞳孔放大,“你怎麽知道?”


    我舉著手機“我剛剛給她打電話,說到一半突然斷線,她在叫救命。”


    年輕男人說了句“等等”就進屋去,沒一會拿著車鑰匙出來,“走吧,我帶你去找。”


    我點點頭鑽進他的車裏,給丹丹打電話,依然是飛去留言箱,我也隻能留言了,“丹丹給我迴電話,宋濤可能出事了。”


    一路上我的手機沒任何反應,倒是身邊這個年輕男人撥了一個又一個電話,愣是找不到羅艾珊。


    最後一個電話,他問的聲音很輕“你知道大姐去了哪裏嗎?她現在很危險,你知道就告訴我。”


    誰知手機那頭那個聲音不屑得很,“還有比你在我們家裏更危險的?羅啟傑,收起你假惺惺的嘴臉,我們不吃這套。最好帶著你那個媽離我們家越遠越好。”


    是羅倩瑜。


    我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這麽說,這個年輕男人是,羅艾珊的弟弟嗎?


    可我怎麽從來沒聽說過羅家還有個少爺的?我一直以為羅家就姐妹倆。


    他好像察覺我探究的眼神,臉一轉對著我道,“我是羅啟傑,羅艾珊的弟弟,羅倩瑜的哥哥。”


    “哦。”我不知怎麽跟他說我是誰。


    但他已經認為我是羅艾珊的朋友。車子快開到南郊,都沒找著羅艾珊的下落。


    突然,羅啟傑一個大轉彎,像想到了什麽,“我大概猜到她去了哪兒。”


    我的心往上一提,也來了精神。對宋濤發的短信依舊沒有任何迴音。


    離市區還有十來分鍾車程的某個獨棟別墅門前,羅啟傑停下車來。“這裏是是她們母親留下的房子。我姐估計在裏麵。”


    門鎖著,羅啟傑一腿踹開,我衝了進去,裏麵什麽也沒有。


    我們就要失望而返時,卻見茶幾上有喝過水的杯子,桌角有一手指甲大小的血漬。


    我的腿瞬間發軟,宋濤絕不可能幹這種事。一定不是他。


    正在這時,我的手機鈴聲大作。我條件反射地按了接聽,隻聽那邊是宋濤焦急的聲音。


    “姐,你找我?我在醫院……”


    我險些暈倒,幸好宋濤後麵又加了一句話,受傷的人不是他,是羅艾珊。這裏麵發生了什麽宋濤也來不及說,隻說羅艾珊正在醫治中,頭部傷得不輕。


    羅啟傑也聽到了,我們馬上往醫院趕。


    我走得急,醫院的過道上還撞了一個醫生,匆匆道歉我就跑了,當時好像聽到有人在我背後喊丹丹的名字,隻是我急著問宋濤情況,沒理會罷了。


    羅艾珊被推出來,頭上纏了厚厚的紗布,整個人還在暈迷狀態。醫生說要等結果出來才知道有沒有傷到神經。


    發生了這樣的事,羅家居然隻有一個羅啟傑出現。


    我問宋濤情況,宋濤說他查了西郊被打的事,好不容易找到了羅艾珊,還沒進門就見她倒在門口,頭上的血漬都幹涸了,麵色發紫。


    他當時也顧不上那麽多,就把她送到醫院來了。


    我算了下時間,也就是我和羅啟傑趕到的前半小時。


    “姐,你是不是該解釋了?”宋濤一拳打向牆壁。“報上登的都是真的?”


    “什麽東西?”我一頭霧水,突然想起厲兆衡說的,想知道一天一夜發生了什麽,自己找份日報看看。


    宋濤看我的眼神那麽失望,我猜到報到登的肯定不是什麽好事。當即讓他出去給我買份日報進來。


    走道上已經有幾個人往我這邊瞧,我不得不躲在羅啟傑身後,避開那些陌生人的視線。


    宋濤怒氣衝衝迴來,把一份日報甩到我麵前,他還貼心地給我帶了墨鏡,我一下架在鼻子上,總算擋住了大半張臉。


    隻見日報上登了厲振國的照片和出門應對記者的全過程。


    他對所有媒體確認了我和厲兆衡的夫妻關係,還指出江芸的那些報道全是無稽之談。


    有記者問我的情況,厲振國迴答我與厲兆衡認識於兩年前,兩年來感情穩定,婚事得到他和厲家所有人的讚同。


    至於別人怎麽報道他管不著,他要澄清的是小兩口很恩愛,經常迴來陪他。


    有記者刁難說讓我和厲兆衡出來同框拍一張,厲振國指指二樓的某扇窗,說今天是他們認識紀念日,還是不要打攪的好。


    有眼尖的攝影調了遠焦,一下將我和厲兆衡在窗簾背後隱約抱成一團的照片攝住鏡中。


    出來的報道既慫動又大膽,說什麽“肉搏”幾十小時,說“在厲老先生眼皮底下毫無避忌”,“厲老先生對孫媳婦十分滿意”,甚至還提到“豪門媳婦孝順聽教,答應將生三胎”……


    我看得太陽穴突突地跳著,實在對這些狗仔和記者無語。


    都是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可我實在也不知怎麽跟宋濤解釋。說我沒跟厲兆衡有什麽?那不可能。


    說我不是跟他結婚?那也說不過去……


    “宋濤,有時間我再詳細跟你說,這事很複雜。但是你要答應我,不準再找羅艾珊。”我話音剛落,一陣刺耳的高跟鞋聲從遠而近。


    羅倩瑜臉上含笑湊近我,“厲太太怎麽有空在這裏?不過也是,躲在這裏暫時還是安全的。”


    我心說她犯病了,說話奇怪得很。


    “這麽浪蕩也是沒誰了,3p好玩麽?”羅倩瑜將手機伸到我麵前。


    裏麵的一張模糊的照片,霎時令我被五雷轟頂似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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