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手撐著他的胸膛,拉開一點距離,嘲諷地笑了,“厲少還有什麽事?就因為一條項鏈記恨上我了?”


    “項鏈,”他輕撫我的脖子,摩挲著那條項鏈,突然一個使力,鏈子被扯斷掉下。


    我伸手隻摸到了空空的頸項,斷掉的鏈子可憐兮兮躺在我腳邊。


    厲兆衡帶著盅惑的嗓音湊近我耳邊,“忘了告訴你,我不是個大度的人。得不到,我會毀掉。”


    我因他的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心裏毛毛的。我真不懂他,既然不喜歡我惹怒他,為什麽還要找我?直接斷了豈不是更好?


    就因為我好耍嗎?


    我垂著頭不說話,他卻將領帶遮住我的眼,黑暗襲來,我下意識恐懼起來。


    “厲兆衡你瘋了,你要幹什麽?”


    我拚命掙紮,他卻在我腦後打了死結,更把我雙臂箍住。


    “放開我,厲兆衡你變/態。”我無法控製自己的恐慌,連聲音都變了。


    他用寬大的西裝將我裹住,擁在懷裏,“別太吵,你不是一直想離開我?”


    “是,我不想見你,多看你一秒都難受,惡心,行了嗎?”我氣得口不擇言,事實上,我對他的忍耐也已經到了臨界,我怕再下去我會徹底崩潰。


    厲兆衡輕笑了一聲,“我說過,會找個更滿意的地方。”


    我一陣哆嗦,之後車裏安靜無聲,仿佛隻聽見我自己的唿吸以及那如雷鼓的心跳。


    我被遮住眼,一分一秒都那麽漫長,好像過了幾百年一樣,車子才停下來。


    厲兆衡把我抱出去,我剛要扯領帶,他就按住我的手,“如果你想引來更多注目,我可以幫你。”


    我嚇得立刻縮迴手,妥協地將頭埋在他胸前,就怕被人看到我這樣子,人家會不會以為是s,m……


    沒一會兒我能感覺到厲兆衡把我抱上了電梯,他到底要把我帶到哪裏?說不忐忑是假的,我總有不好的預感。


    叮的一聲,電梯停下,我被他放下,領帶隨之扯開。


    當看到一整排黑色的房門和幽靜的過道,我攸地唿吸發緊,身子猶如秋風中的落葉,狂抖不已。


    兩年前,就是這裏,讓我的人生掀起驚濤駭浪,從此一條腿踏過邊緣,不複以往。


    這就是我害怕盛世這個地方的原因。


    我瑟縮著後退,厲兆衡一手拽著我的衣服,瞬間把我扯進一個房間裏。


    門合上,那種窒息的壓迫霎時讓我難過起來,一顆心仿若掉入冰窟,迴憶像海嘯湧來,痛得我緊緊抱住自己。


    厲兆衡修長的手指撫著我的臉,溫熱的氣息拂過我的頸間,“這個地方滿意嗎?從哪裏開始,就在哪裏結束。”


    當我雙眼觸及白色的床單,本能的恐懼油然升起,好似跌入無底深淵,不管怎麽掙脫都沒用,一點點陷進去無法抽身。


    我很想抱頭逃竄,大聲嘶吼,可厲兆衡就站在我麵前。


    這張魅惑的臉和那夜的張狂的臉重疊在一起,他是魔鬼,他是毀了我的魔鬼。


    我再也忍不住低嚎,“為什麽要這樣?就不能放我一條生路?”


    人心怎會如此齷齪?


    我沒想到,厲兆衡會以一種這樣的方式來結束!揭開我的瘡疤讓我痛不欲生,對他來說很好玩是嗎?


    他挑眉莫測高深看著我,好像有一絲笑意,又似嘲諷,“宋歡彥,這不是你想要的?”


    我的瞳孔放大,眨了下眼,淚水成行滑下。


    厲兆衡說這是我想要的,對,我貪戀已久的自由,就算是流著血換來,我也甘之如飴。


    我緩緩開口,想刺痛他的同時,自己也被刺得遍體鱗傷。


    “厲少,兩年前,就在這裏,你忘了你是怎麽強女幹我的?”


    他半眯的眼中迸出一束危險的光,可我不允許自己再退縮。時間根本衝刷不去,那個狂風暴雨的晚上發生的一切。


    厲兆衡冷笑,臉上染了一層嗜血的陰戾,“記得,怎麽不記得?你送上門來的樣子,我很懷念。”


    說罷將我拽過去,甩到床上。


    一股悲憤從我心底噴出,我甩開他,反手一巴掌拍在他臉上,“別碰我!”


    他的臉側了側,突然逼近,扣著我的肩與他對視,凸起青筋透著他的透火,“我碰定了。”


    嘶的一聲,他扯開我的上衣,壓在我身上。


    我一口咬住他的肩,恨不得將他剝皮拆骨。我的恨早在那晚埋下一顆種子,時間越長,它就長得越茂。


    我恨他。隻是被自己刻意埋藏。


    “厲兆衡,別逼我。”


    他低笑一聲諷刺道,“逼?宋歡彥,難道我用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進來?”


    厲兆衡的羞辱如一把剔骨刀,逼得我想狠狠反擊。“你沒逼我進來,可你也沒停下,跟禽獸有什麽區別?我還留著撕/裂證明,你要看嗎?”


    他一下掐住我的脖子,眼神淩厲,“威脅我?”


    “咳、咳!”稀薄的空氣讓我唿吸越來越緊,在我以為快死時,他攸地鬆了手。


    我連氣都沒喘勻就不怕死繼續道,“你特麽算老幾?以為是個女的都想爬你的床?我被人陰了,生生推進你的房,你還真當我是賣的?”


    他臉上閃過一絲詫異,但很快就轉換成嚇人的冷冽。


    “你覺得我會信?我剛被下藥,你轉眼就進來。我上完你,所有人都衝進來?真這麽巧合?”


    這句嘲諷像最後一根壓垮我的稻草,潛藏在我心底很久的情緒就像找到了突破口,無所顧忌地爆發出來。


    那一夜的景象清晰地重現在我腦裏,我不禁問道,“厲兆衡,你不是很厲害嗎?被人耍了這麽久!來,我告訴你,你有多蠢!”


    我顫著聲親手撕開心裏的疤痕,鮮血直流。


    那晚我被送來離婚協議的羅倩瑜狠狠羞辱一番,我不甘心,尾隨她想找葉明朗算賬,誰知跟著她來到盛世,卻見我弟宋濤不對勁地出現,他全身戾氣,我怕他有什麽事,跟著他上樓。


    宋濤的身影沒入二樓的拐角,我正要跟上去時,猛地被身後一隻陌生的手掩住嘴巴。


    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我被捂嘴發不出聲音,背後那人打開一道門,緊接著把我推了進去。


    那扇門就像命運的齒輪,剛好卡在我和厲兆衡陰錯陽差的糾纏中。


    房裏一片漆黑,我被人拽到懷裏,急切地扒了衣服。


    我哭喊、尖叫、嘶吼、撕扯和拽都沒有用,那人絲毫不為所動,反而卻來越來粗暴和輕佻。


    我說他認錯了人,他一口咬在我的脖子上;我說我不是雞,他口允得我全身發疼。當疼痛像把尖刀從我身上刺到心裏,我知道我被這個秦獸毀了。


    外麵雷聲轟隆,頃刻雨勢如洪,敲打在窗上如同穿林子彈;屋裏靡亂不堪,我沒有招架的餘地,像條被拍在岸上的魚,沒有水會死,遊迴去也得死。


    當一切靜止,我連撐起身子的力氣都沒有,卻聽見的啪一聲,燈亮了。


    那個毀了我的人把錢夾扔過來,我用嘶啞的聲音告訴他,警察局見。


    就在這時,門被踹開,數不清到底有多少人衝了進來。


    我當時坐在地上,頭發淩亂,嘴唇被咬破流著血,也許跟鬼差不多,他卻反應極快,扯了床單罩在我身上。


    他倒是會演戲,折磨我時怎麽不見這麽好心。


    那些衝進來的人看我就像在看一件垃圾。


    突然有人失心瘋似的衝進來,我還沒看清,就被扯著頭發賞了好幾巴掌,直到嘴角有血冒出。


    可我已全身麻木得沒有一絲反抗的力氣,最後那人把什麽東西砸過來,我額頭鈍痛,之後有黏黏的液體流進眼裏。


    沒有人幫我,那一刻我絕望得以為自己要交代在盛世。


    最後,那個人指著窗邊的男人尖厲道,“厲兆衡,從今以後,我當你死了,死了!”


    她哭哭啼啼跑出去,而我才知道,秦獸的名字叫厲兆衡。


    我以為事情到這算完了,卻不料想,後麵發生的事讓我心如死灰。


    那夜之後,我的人生出現了多米諾,宋濤被警察帶走,涉嫌故意謀殺和強女幹罪;爸媽留下的兩個店麵無端火災,燒得一片不剩;僅剩的房和車被封,依舊欠幾百萬賠償款……


    我被打擊得七零八落,就像被全世界合謀好拋棄一樣,我渾渾噩噩不知該去哪裏,有天路過天橋,我甚至想,跳下去會不會死,要是死了倒好,要是死不成怎麽辦?


    葉明朗找到我,什麽也沒說,給了我一張卡。我多想有骨氣地掰了卡掉頭就走,可我不能,我突然覺得,渣亦有道,這個時候能不奚落能不多踩一腳,就能稱之為善良。


    我拿著錢給宋濤找了律師,原本勝訴在望,卻在最後關頭反轉,離開法庭時我咳出一口血痰來。


    我決定去找葉明朗。可噩耗傳來,他在蜜月中連車帶人翻下山崖。


    曾經我詛咒他拋棄了我不得好死,當他真的沒了,我縮在50塊一晚的招待所裏,抽了一宿的煙,落了一枕的淚。


    什麽叫走投無路,活活被逼死,我算是領會了。


    也許快到世界盡頭,我又見到了秦獸厲兆衡。


    他低頭睥睨我的狼狽,問我還要不要警察局見。


    我記得那是7月,太陽毒辣,離出事那晚已過了大半個月。我也清楚記得自己的迴答,“要的,厲少。我手上有些幹貨,你想看嗎?”


    他修長的五指擒著我的臉,“別跟我玩,你玩不起。”


    “好,我不玩了,放了我弟,一筆勾銷。”我掀開他的手指。


    “嗬,我還沒有本事把殺人犯弄出來。”他轉身欲走。


    我掏出手機,在他身後播放小電影,裏麵主角是他和我。那晚本想求救,卻誤按視頻拍攝,房間裏沒有光,洗手間裏的光線卻足夠看清了臉。


    那年那天那一刻,厲兆衡頓足,轉身,一臉想殺了我的陰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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