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東海看也不看親子鑒定表,連眼皮都沒抬一下;“是唐欣勾*引我的。”


    我真沒想到,裴東海竟然無恥到這種地步。


    至少從地上的照片上來看,裴東海挺主動的,而且還挺享受。然而他竟然能睜眼說瞎話,把屎盆子全部扣在唐欣頭上。


    隻不過……


    我微微皺起眉。


    這些照片,這些所謂的證據……是誰給梁佩茹的?


    我感覺自己好像抓到了什麽,但是思緒卻是一閃而逝,有些模糊。


    “這些照片,是誰給你的?”我問。


    梁佩茹看了我一眼:“這個重要麽?好吧,既然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訴你。是我收到了一個快遞,快遞上沒有寫寄件人,我打開一看,便看到裏麵全是裴東海和唐欣鬼混的照片。”


    我身子猛地一顫。


    我忽然想起,之前民工被殺證據被盜也是。裴逸說,證據是通過一份快遞,郵遞到裴逸手中。


    而梁佩茹手中的這份出軌照片,也是通過快遞。


    似乎有一個人,永遠在默默地關注著裴家。那人用一隻看不見的人,操控著一切,將我們玩弄在鼓掌之間。


    這個人是誰?


    會不會跟我母親的死有關?


    我絞盡腦汁,卻再也理不出任何線索。那個人藏的太深,我隻知道有這個人的存在,對於那人的身份,卻沒有半點頭緒。


    “阿姨,你也出了氣。在這樣拖下去,怕是要出人命了。我想,你也不想惹上官司吧?”


    梁佩茹臉色微微一動。


    她不是笨蛋,當然知道把唐欣活活打死了會有什麽下場,裴家錢再多,終究也敵不過一個法字。


    我給跟在我身後的西子使了個眼色,示意西子把唐欣載到醫院去。


    西子還沒有動作,我便聽到李嬸兒說:“裴大少爺,您迴來了啊?”


    我眉頭一跳,下意識看了過去。


    裴墨穿著一身卡其色的大衣,越發襯的他麵容俊美,上挑的鳳眼,總有種睥睨終生的感覺。


    我心口一窒,別過頭去,裝作沒有看到裴墨。


    裴墨……


    是來保護唐欣的吧?


    我心頭忽然漫起一陣苦澀,孩子不是裴墨的,裴墨這個當事人比誰都清楚。


    然而,他還是默認了,默默地保護著唐欣。


    這是何等的心疼唐欣?


    “阿墨……”


    渾身血淋淋仿佛從地獄裏趟了一趟的唐欣,看到裴墨,眼睛頓時迸射出驚人的光彩。


    “你是來救我的麽?”


    裴墨看了唐欣一眼,眉眼中沒有任何波瀾,隻是吩咐了一聲西子:“送她去醫院吧。”


    西子點頭。


    唐欣卻不肯走,滿眼希望地看著裴墨:“你是為了迴來的對麽?你心裏有我,對麽?”


    唐欣滿是期待的話語,就像一根根針,淬了鹽,紮在我的心口,火辣辣的疼。


    裴墨沒有迴答,隻是朝西子微微頷首。


    西子不愧是跟在裴墨身邊多年,裴墨一個眼神,她便能立刻心領神會。


    西子的動作很麻利,立刻就抱起唐欣,往門外走去。


    門外傳來唐欣不甘地哭喊聲:“裴墨,裴墨,你不能離開我。我隻有你了……這是你欠我的啊,你永永遠遠都不能離開我……”


    唐欣嘶啞的聲音,久久地迴蕩在客廳內,氣氛宛如凝固。


    梁佩茹盯著裴墨:“阿墨,唐欣的事兒,你做的太不厚道了。”


    裴墨挑了挑眉,淡淡地瞅著梁佩茹。


    “孩子不是你的,你卻承認了。更何況,你應該早就知道孩子是裴東海的吧?”梁佩茹說。


    “我從未說過孩子是我的。”裴墨還是那般淡漠,“是你們希望,孩子是我的。”


    裴墨說這話時,眼角眸光無聲地瞥了我一眼。


    我輕哂,嗬。裴墨是什麽意思?我也是希望孩子是他的其中一人麽?


    天知道,我有多麽希望孩子與裴墨無關,甚至連做夢都在祈禱。


    我願意相信裴墨,隻不過想聽一個解釋罷了。


    哪怕一個解釋,或者一個騙我的借口,都那麽難麽?


    梁佩茹冷哼了一聲:“總之,這事兒是你對不住我。唐欣懷了裴東海的孽種,你卻和唐欣同流合汙來騙我。於情於理都是你不對。這樣好了,我也不求多了,東郊那塊樓盤,給我三分之一。”


    我簡直目瞪口呆。


    裴家的人究竟有多貪婪?這和強取豪奪有什麽關係?


    裴墨幫了唐欣,跟梁佩茹算是哪門子的關係?她憑什麽要求得到裴墨的賠償?


    不過,我心中的不平,隻不過是短短的一瞬罷了。


    我自嘲,裴墨的事兒,我管他去死?


    他就算被人坑死,又與我何幹?


    裴東海聽到梁佩茹張口朝裴墨要賠償,嘴巴動了動,似乎想要說什麽,卻被梁佩茹一眼給瞪了迴去。


    “沒你的份!你不要想了!這是阿墨欠我!要給也隻會給我一人!”


    裴東海估計是因為剛才出軌的事兒,這會兒落了下風,因此什麽也沒說。


    “怎麽樣?我要你三分之一不算多吧?之前你爸可是一口氣拿出一半呢?”梁佩茹竟然是一副洋洋得意,我已經手下留情的語氣。


    裴墨譏諷地彎了彎唇角,隻說三個字。


    “你做夢。”


    “什麽?!”梁佩茹臉色一變,頓時變得無比扭曲,“你什麽意思?你跟唐欣合著夥欺騙我,難道不該補償我麽?”


    裴墨看也不看梁佩茹,轉身離去。


    “裴墨,你站住!”


    “目無尊長!”


    梁佩茹在裴墨身後喋喋不休地叫罵著。


    我見裴墨走了,趕緊跟著裴墨一起出去了。


    院子裏,臘梅開的正好。


    一朵朵淡黃色的花朵,點綴了枯燥煩悶的冬天。


    裴墨站在臘梅樹下,靜靜地等著我。臘梅的花瓣,落了他一身。


    他似乎是知道我追了出來,因此一直在這裏等著我。


    我在離裴墨一尺之隔的地方停了下來,靜靜地看著她。


    天空不知何時,竟然飄起了雪。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標誌著冬天真正的來了。


    裴墨雙手插在褲袋裏,深深的看著我。我覺得他的眼中,有比深冬更甚的寒冷。


    “之前李嬸兒給你打電話,你怎麽關機?”我問。


    “手機丟了。”


    我點點頭,方才那個問題,隻不過是我隨口問問罷了。


    裴墨顯然也知道,剛才的問題並不是我真正想問的,因此也沒有離開,而是靜靜地看著我,等著我繼續問他。


    “既然孩子不是你的,你為何不解釋?”我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問出了我心中最最在意的問題。


    裴墨說:“我不能說。”


    “為什麽?”我逼問。


    臘梅樹下,裴墨沉默著。


    隻有雪花和梅花花瓣簌簌飄落的聲音。


    我憎惡裴墨的沉默,拔高了聲音,驚落了一地的臘梅。


    “迴答我!因為你要保護唐欣是麽?”


    裴墨緩緩抬起眸子,露出滿是悲傷的眼睛。


    我第一次,看到裴墨露出這樣的神情。


    無奈、悲傷。


    “這是我欠唐欣的。”


    “嗬,你欠她什麽了?”我尖銳地質問,“欠她錢了?我看是唐欣欠你的吧!”


    “我欠她一條命。”裴墨深深地看著我。


    我微微一怔。


    這句話,我曾經聽裴墨說過。


    在我們和好的時候,裴墨曾經向我解釋過,為什麽當初他會在婚禮上救唐欣。


    他說,因為他欠唐欣一條命。


    當時,我怎麽也聽不懂。


    但是我怕勾起裴墨不好的迴憶,而且我見裴墨似乎也不願意講以前的事兒,我便沒有深問。


    然而現在,我卻像發了瘋一般,想知道真相。


    “什麽意思?為什麽說你欠她一條命?”


    裴墨頓了頓,像是迴憶起以前不太開心的事兒,微微皺起了眉。


    我也不願意退步,直直地看著裴墨。


    良久,裴墨的眉心緩緩舒展,恢複了麵上毫無波瀾的模樣。


    “我十二歲的時候,曾經被綁架過。”


    “那時候,我被關在一間小木屋。”


    “有一個小女孩,他把我被綁架的事兒,告訴她的父母。她的父母為了救我,被綁匪殺害了。”


    裴墨用簡短的語言想我敘述著,語氣平淡的仿佛那隻不過是不值一提的,別人的故事。


    然而我卻聽的膽戰心驚。


    “那個小女孩……就是唐欣?”我問。


    裴墨緊緊抿著冷硬的嘴唇,眼神帶著一抹深邃的複雜和無奈。


    我隻覺胸口仿佛被雷轟擊,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我怎麽也沒沒想到,唐欣和裴墨之間,竟然還有這樣的過去。


    唐欣在兒時竟然救過裴墨一命……


    而且還因為裴墨,失去了雙親。


    難怪裴墨會那樣維護唐欣了。


    裴墨本就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更何況就是因為救了裴墨,唐欣才失去雙親……


    我緊緊盯著裴墨:“為什麽你當時不願把你的苦衷告訴我?!”


    我神情激動,如果我當時知道裴墨是有苦衷的,他是為了償還當年欠下的命債才維護唐欣。盡管我心裏會難過、會委屈、甚至會覺得酸楚,但這些都是人之常情。我可以為了裴墨忍受!


    難道在裴墨的心中,我就是這樣不值得信任的女人?!甚至不能與他一起分擔?!


    比起裴墨對唐欣的維護,裴墨對我的不信任,更加讓我痛心!


    裴墨久久地看著我,眼神深邃如海,難以捉摸。


    “我並不想你卷進來。”


    “難道你覺得,我便是這麽不可靠的女人?甚至不配與你並肩而立,甚至不配分擔你的痛苦?!”


    “……”裴墨沉默著。


    “裴墨,你總說我不肯相信你,可你又何曾相信過我?!你跟唐欣的事兒,你瞞著我,就算你是有苦衷的,但你想過我會有多難過,多心痛麽?!”


    裴墨深深地看著我,他的眼神那般複雜,宛如濃黑滲透一切的夜色,我怎麽看不透。


    “抱歉。”他用我看不懂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轉身離去。


    我看著裴墨漸行漸遠的背影被漫天的大雪吞噬,忽然覺得身子就像被抽掉了力氣,隻能靠著臘梅樹才能勉強站立。


    這時,崔安緩緩走到我麵前,特別恭敬地對我說。


    “裴夫人,不知您是否願意抽出一點時間,聽我說幾句話?”


    我有氣無力地苦笑,瞅著崔安:“你想說什麽?”


    “裴先生真正的過去。”


    ***


    下一張揭露男主真實的故事。


    這一張有3400字左右,超出3千的算是送給大家的哈哈。。加班狗傷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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