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唐欣和裴逸,就連我也驚住了。


    我沒想到裴墨竟然會維護我,並且是這般強硬、毋庸置疑的態度。


    心裏忽然有一些傷感,倘若當年裴墨也是用這般態度維護著我,相信著我,我們何至於走到如今的這個地步?


    我又何至於經受那麽多的磨難,甚至連孩子都沒了?


    唐欣看著我的眼神更加晦澀了,甚至還夾雜著一種難言的絕望和不甘。


    裴逸雖然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揚起了唇,笑的格外開心。


    “大哥大嫂的感情,似乎比以前更加好了。”


    裴逸的笑,讓我全身都起雞皮疙瘩。我了解這個男人,這個男人此時臉上的笑,估計是發自內心的。


    因為我和裴墨感情如初,他破壞了之後,才會有成就感。


    可我並不怕,裴逸這個小賤人我老早就想收拾他了。他若是敢來招惹我,我便一起收拾了。


    我們正說著話,梁佩茹的聲音忽然由遠及近。


    “阿逸,欣欣,你們在和誰說話呢?”


    梁佩茹和裴東海從偏廳走進客廳。


    我也順勢看了過去。


    梁佩茹一如既往的精神抖擻。她扶著裴東海,裴東海的精氣神看起來挺不錯的,臉上還帶著些許健康的紅暈,比之我上次在壽宴上看到他身體似乎好上不少。


    看來沒有我這個礙眼的沙子揉在他們眼睛裏,倆人都是神清氣爽著呢。


    梁佩茹和裴東海也看到了我。


    梁佩茹臉色頓時大變,和藹溫和的神情頓時碎裂。


    “林荼蘼!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看著眼前這個尖銳質問我的婦人,不由再次感歎我以前真是瞎了眼,竟然會天真的認為梁佩茹是個和藹可親的婆婆。


    我還沒有迴答,裴墨已經開口介紹我:“阿姨,我和荼蘼複婚了。”


    “什麽?你們複婚了?!”梁佩茹大驚失色。


    裴東海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正把玩著手裏的紫檀核桃,一聽這話,也不悅地皺起眉。


    “什麽意思?你們已經領證了?”


    “是。”


    “逆子,你這個逆子!”裴東海勃然大怒。


    “我不承認!”梁佩茹大聲疾唿,“阿墨,不管你跟什麽樣的女孩兒好,我跟你爸爸都認了。哪怕是家世普通一些也無所謂。但是林荼蘼不行,她之前做了那麽多敗壞裴家家風的事兒,丟盡了我們裴家的臉麵。無論如何我們裴家也容不下她。”


    “爸,阿姨。”裴墨淡淡道,“我帶荼蘼迴來,不是來征求你們的同意的,隻是和你們報備一聲罷了。當年我和荼蘼結婚,就沒有征求你們的同意。現在我和荼蘼複婚,自然也由不得你們插手。”


    裴墨這一席話,說的沒有半點餘地,就連見縫插針的空間都沒有。剛硬、冷漠、狂傲,有著裴墨特有的霸道。


    梁佩茹的臉色十分難看:“那明珠怎麽辦?她這一輩子都被你給毀了,你不打算給她負責?”


    裴墨略帶嘲諷地看了梁佩茹一眼:“陸明珠是咎由自取,更何況毀掉陸明珠的幕後黑手是誰,我想阿姨你比我更清楚。更重要的是,陸明珠的人生,不需要我為她負責。我要保護的,是我身旁的這個女人。”


    裴墨的手,在我的腰間慢慢收緊。


    我感覺到男人手掌傳來的熱度,溫熱安定,透著一股令人信服的強大。


    我垂眸,掩住眸子一閃而過的愧色。


    裴墨對我這麽好,我卻要利用他……


    大概是被裴墨身上的氣勢和他言語中的堅定震住,梁佩茹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她轉頭看向裴東海。


    裴東海的神色平靜了很多,已經不是方才那般震怒的神情。


    他淡淡地瞥了裴墨一眼:“阿墨,你要自己做主也行。東郊那塊地,你得拿出來。算是你自己作主的代價。”


    我心中一動,裴東海怎麽老惦記著裴墨手裏的那塊地?


    當初裴墨受傷,這對夫妻隻去看了裴墨一次。當時就提到讓裴墨把那塊地交出,作為陸明珠的補償。


    當時我覺得裴東海的嘴臉已經足夠可惡了,沒想到現在裴東海變本加厲。直接威脅裴墨,和強盜沒什麽分別。


    “爸,那塊地已經不在我的名下了。”裴墨神色淡然,我真的不能想象,被自己最親的人這樣算計著,裴墨為什麽還能這般從容以對?


    “你說什麽?”裴東海鐵青著臉,那神情比聽到我跟裴墨複婚更加可怖。


    “現在那塊地已經不是我個人的財產,是在鼎鑫地產的名下,屬於公司的財產,我沒有做主的權利。”


    “裴墨,你竟然跟我耍這種手段?!”裴東海勃然大怒,拄著拐杖從沙發站了起來。


    “這是為了公司長遠發展。”裴墨似乎並沒有感受到裴東海的怒氣。


    “逆子!我可是你的父親!你竟然跟你爸玩這一套!”裴東海怒不可遏,將手中把玩著的紫檀核桃朝著裴墨的腦袋就丟了過來。


    因為距離太近,裴墨根本來不及躲避那兩個紫檀核桃就這麽砸到裴墨的額頭。血液順著裴墨的額頭汩汩流下。


    我心疼極了,趕緊拿出紙巾給裴墨擦血。


    這已經不是裴東海第一次拿東西砸裴墨了。


    都說虎毒不食子,血濃於水。裴東海怎麽忍心對自己的親生兒子下這種狠手?這當親爹的,心怎麽能狠成這樣?


    好在隻是兩顆核桃,砸的並不是很重,血液很快就止住了。


    “謝謝。”裴墨低頭,柔聲和我說著。


    再抬頭時,眸中已是一片寒冷,冷入骨髓,凜冽地與裴東海對視。


    裴東海冷笑:“真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平白把你養這麽大,竟然也報恩都不知道。”


    這話聽的我心裏特別的不舒服。我心疼地看了眼我身旁的男人,他渾身散發著冷冽的氣息,桀驁孤高,狂傲的有些不可一世。可我卻頭一次覺得,也許這個男人並不如我想象中的那般強大。


    這個世界,給這個男人的愛,太過吝嗇。


    我俯下身撿起地上的兩個紫檀核桃。


    “爸,我記得上次您就丟這倆核桃來砸過裴墨了。我真沒想得到爸您竟然有這種亂丟東西的習慣。居委會阿姨可是三令五申說不要亂丟垃圾,爸既然你不喜歡這倆玩意兒,我就幫爸你處理了。免得爸你又亂丟。”


    說著,我便把兩個紫檀核桃丟盡了垃圾桶。


    我成功的看到,裴東海的臉黑成了鍋底兒。


    這兩個紫檀核桃可是裴東海的心頭之好。


    裴東海不管走到哪兒都要帶著這倆核桃。可我不僅拿這倆核桃諷刺裴東海素質低,還將這倆核桃給丟進了垃圾桶,徹徹底底地惡心了裴東海一迴。


    我瞅著裴東海看我的眼神,已是極度的不喜。不過,我迴到裴家,就是要收拾裴家這些妖*豔*賤*貨。他們越是對我不喜,反而正中我下懷。


    我拉著裴墨的手,故意嗲著聲音撒嬌:“阿墨,我累了,咱們快迴房休息吧。”


    “好。”裴墨寵溺一笑,還揉了揉我的頭發。


    迴到房間,我趕緊拿出醫藥箱給裴墨處理傷口。


    裴東海那一下弄的挺重的,裴墨額頭上的傷口裏,還卡著些許木屑。


    我將傷口裏麵的木屑夾了出來,又用藥酒消毒。


    “這裴東海實在太狠心了。我看他那副心腸比那紫檀核桃還硬。真懷疑他是不是你的親生父親……”


    我罵罵咧咧地數落著裴東海的不是,忽然意識到自己說的話似乎不太好,連忙住了嘴。


    低下頭,便見裴墨正緊緊地盯著我。


    “抱歉,我胡說八道呢。呃……你跟你爸其實挺像的。”


    可我這麽一說,感覺似乎更加不好了。方才我還把裴東海罵的一無是處,這會兒又說裴墨和裴東海相似,這不是拐著彎的罵裴墨麽?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們長得挺相似……”


    我慌忙解釋,可總有種越描越黑的感覺。


    裴墨看著我的眼神,越來越深沉。我悄悄地咽了口口水,不會是得罪了他吧?


    “那啥……你就當我什麽都沒說,你什麽都沒聽到……”


    然而我話還沒說完,我的唇就被裴墨封住了。


    他索取著我的唇,纏綿而溫淳。沒有急切的霸道,沒有略帶痛楚的嗜咬。卻讓我酥麻到了骨子裏,感覺整個人都蘇透了。


    這是一個極其蘇的吻,我也按捺不住輕輕地迴應他。


    吻完後,我們都有些赧然。


    裴墨的額頭,輕輕地抵著我的。


    他的唿吸有些輕微的喘:“荼蘼,你好棒。”


    我臉上還殘留著未退的紅霞,有氣無力地白了裴墨一眼。


    “你又在說什麽肉麻話呢。”


    “你好棒,怎麽辦,我想要你了……”裴墨的額頭在我額頭上輕輕蹭著。


    他額頭上有我剛包紮的紗布,蹭的我有些癢。


    “別把紗布蹭歪了。”我不自在地別過頭。


    “好。”裴墨笑著,然後果真不再蹭我額頭,俯身將我摟在懷裏。


    他摟的我很緊,幾乎要將我整個人都融入他的骨血中,讓我有種骨子裏的顫栗。


    我聽見裴墨低沉的聲音,響在我耳畔。


    “荼蘼,你知道麽。我的世界越是黑暗,我便覺得你越是好。你那樣好,好到我不管怎麽要你,都覺得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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