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表示,能夠理解我剛才為何那般反感唐欣開我的包了。


    畢竟女孩子臉皮薄嘛,給人看見包裏有那些東西多不好。


    阿姨臉色也有些猶豫,似乎也覺得,當眾在我包裏搜出那種東西實在太過不雅,看了看身旁的保安。


    “媽,都是成年人了,就算有什麽不該看的東西,大家也不會在意。更何況,這樣的檢查隻是例行公事而已,若是隻有大嫂不檢查,到時候戒指沒找到,大家隻會懷疑是大嫂所為,反而會壞了大嫂的名聲。”


    唐欣這一席話,讓本來有些動搖的阿姨,更加堅定了。


    我抓著手裏的包,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這時,一個侍應生端著紅酒走了過來,興許是不小被什麽絆倒了,一不小心撞到了我身上,紅酒濺了我一身。


    我手中的包,也因為侍應生這一撞,一不小心脫手掉到了地上。


    我還來不及撿起地上的包包,唐欣的伴娘眼疾手快,一個箭步衝了過來,將地上包攥在手裏。


    之前我一直害怕唐欣他們檢查我的包,現在看到包落到他們手裏,我的心反而落迴了肚子裏。


    檢查就檢查吧,我沒做過的事兒,他們還能逼著我承認麽?


    侍應生在一旁拚命地朝我鞠躬道歉,我也懶得搭理此人。


    怎麽會這麽巧,就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撞了上來?


    說這裏麵沒有貓膩我都不信。


    跟這個人計較也沒什麽用,我揮揮手,示意我並不在意,侍應生這才誠惶誠恐地離開。


    裴墨的手,緊緊握在我的腰上,我感覺到一股安定的力量,迴頭衝裴墨笑了笑。


    “大嫂,你應該不介意我們查看你的包吧?”


    我冷眼看著唐欣做戲,說了聲請便。


    唐欣的伴娘打開了包包,將裏麵的東西一一倒了出來。


    口紅、項鏈、各種林林種種的小東西。


    一個亮晶晶的戒指滑落出來。


    四周頓時響起大片抽氣聲。


    “真的是她偷的!”


    “這人也太喪心病狂了吧?”竟然連結婚戒指都偷?


    盡管早有心理準備,可聽到這些人鄙夷地罵我是小偷,心裏還是會感覺到一股子憤怒。


    阿姨捂著胸口,一副難以忍受,痛心疾首的模樣:“小林啊,你怎麽會做出這種事啊……枉費我之前那麽心疼你。”


    “阿姨,我沒拿戒指……”


    唐欣也是一肚子委屈地抹淚:“大嫂,你怎麽能做這種事兒?我知道你家境不好,手裏沒錢,但也不用打我結婚戒指的主意吧?隻要你想要,我的其他首飾都可以給你,可戒指關乎我的終身大事兒,你怎麽能這樣對我啊。”


    我憋了一肚子火,要不是因為這麽多人在場,真想懟唐欣一句綠茶表。


    不僅拿戒指嫁禍我,還直接給我定了罪,甚至連理由都給我想好了,家裏窮為了錢。


    這是想徹底堵死我,讓我百口莫辯啊。


    我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眾目睽睽之下在我的包裏找到戒指,證據確鑿,我就是長了一百張嘴也說不清。


    “我妻子不會偷戒指的。”裴墨臉上沒有一絲情緒的變化,冷靜、從容地開口。


    “都到這個份兒上了,你還為這個女人說話?”一直沉默的叔叔裴東海突然怒不可遏地罵道,“你這個不孝子,還不趕快跟這個不幹不淨的女人離婚,別再這兒給我丟人現眼!”


    裴墨淡淡一笑,說道:“荼蘼不管什麽,都用的是最好的。我的卡她也隨便刷,怎麽缺那幾個錢?更何況……”


    裴墨頓了頓,唇邊揚起一抹若有似無地嘲諷:“我和荼蘼的結婚戒指,比這枚鑽戒貴上五倍不止,這樣普通的一枚鑽戒,荼蘼根本瞧不上。你說是不是,荼蘼?”


    說到最後一句話時,裴墨轉過頭來看著我,深邃的黑眸中,浮動著星點般溫柔的寵溺。


    眾人順著目光看向我,自然也看到了我無名指上的祖母綠鑽戒。


    眾人臉色一變,這樣一枚戒指,其價值不言而喻,遠遠超過那枚普通的鑽石戒指。


    我甚至聽見有人議論,既然有這麽名貴的鑽戒,根本就不可能再去偷其他的普通鑽戒啊。


    我無聲地笑了笑,沒有理會別人的議論,隻是靜靜地望著身旁的這個男人。


    上天是有多善待我,才會給我一個這樣一個優秀的男人?


    我也不顧其他人怪異的目光,踮起腳尖,在裴墨臉頰上輕輕落下一吻。


    這個男人太好太好,我要愛他,愛他。


    不管不顧別人的目光。


    這一刻,我也聽不見周圍的種種非議聲,我的眼中,我的心中,隻裝的下這個男人。


    “你、你們!”叔叔大怒,氣的胸口劇烈起起伏,阿姨連忙過去輕撫著他的胸口,安慰他不要生氣。


    “反了,真是反了!”叔叔氣息平靜了後,指著我和裴墨破口大罵。


    “阿墨,你怎麽能這樣氣你爸爸呢?你爸前陣子就氣病了,醫生已經說過,他這段時間要靜養。”阿姨也落下了臉,責難道。


    裴墨也有些自責,阿姨見狀,口氣也軟了些:“我理解你護妻心切的心思,這樣好了,我們報警,讓警察來處理這件事兒。我相信警察總歸會還荼蘼一個清白的。”


    我心一沉,倒不是我怕報警。而是現在這種情況下,所有的證據都指向我,若是現在報警,對我十分不利。


    很有可能就會直接坐實我的盜竊的罪名,甚至還有牢獄之災。


    “不用報警那麽忙麻煩。”裴墨淡淡道,“隻要把酒店的監控調出來,就知道偷竊戒指的人究竟是誰了。”


    阿姨怔了怔,有些不自然道:“可是酒店這麽大,監控視頻的量太大了,一時間也很難查出來。還是報警,交給警察來處理吧。”


    “我妻子很老實,今天她隻在休息室和走廊活動過,隻需要調出一個小時前,這兩個地方的監控就行。”


    裴墨這一番話,讓阿姨徹底無話可說了。她想了想也就同意了。


    我冷冷打量著唐欣,發現在裴墨說調查監控時,她臉上沒有任何心虛的表情,看來也是有恃無恐。


    監控很快就調了出來。


    監控上顯示,我去洗手間時,手包就放在盥洗池上。這時,一個女人偷偷走了過去,將戒指丟進我的手包中!


    那個女人,正是唐欣的伴娘。


    還沒等眾人反應,唐欣迅速衝了過去,一個耳光就狠狠甩在她閨蜜的臉上!


    “賤人!枉我把你當閨蜜,你為什麽要這樣害我!”


    伴娘冷不伶仃地被唐欣打了一巴掌,先是一懵,隨即搖頭道:“我沒有,是……”


    伴娘的話還沒說完,唐欣又是一耳光掌摑在她臉上。


    “證據確鑿,你還不認?!”


    這一掌打的極狠,伴娘半張臉都高高腫起,鼻子下麵甚至滲出一抹鼻血。


    因為臉太腫,甚至連話也說不出來,隻能發出一些含糊不清的音節。


    我心裏不免為唐欣的心狠手辣感到心驚。她指使自己的閨蜜來陷害我,失敗之後,竟然毫不猶豫把屎盆子和髒水全都扣在閨蜜的頭上。


    伴娘恨恨地瞪著唐欣,似乎還想說什麽。唐欣冷冰冰地盯著伴娘,我看的出,唐欣冰冷的目光中,透著一抹威脅。


    “念在我們朋友一場,我也不報警了。滾吧。”


    伴娘目光露出一絲恐懼,將想說的話,都如數吞了進去。她幽怨地剜了我一眼,被兩個保安狼狽地架了出去。


    我有些無語。


    按理說,指使她的人是唐欣,過河拆橋翻臉不認人的也是唐欣,她要恨也該恨唐欣才是,為什麽瞪我?


    不過我想想也就明白了,有些人就是欺軟怕硬。唐欣她惹不起,隻能挑我這個軟柿子出氣。


    這一場鑽戒風波塵埃落定後,賓客們都有些意興闌。


    阿姨連忙出來打圓場,一麵給司儀使眼色,示意他將婚禮繼續操持下去。


    “這件事兒,不能就這麽完了。”裴墨忽然道。


    一瞬間,所有的賓客都看向裴墨。


    阿姨被當眾下了麵子,頓時臉上有些掛不住,但還是強笑著問:“阿墨,你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妥當麽?”


    我也有些納悶地看著裴墨。


    按說事情都已經順利解決了呀,他還有什麽不滿意的呢?


    “我要你們給我的妻子道歉。”裴墨看著唐欣和阿姨。


    阿姨臉色頓時有些僵硬。唐欣也不可置信地看著裴墨。


    “當時,是你們在沒有確鑿的證據下,一口咬定是我妻子偷了鑽戒,讓她當眾受辱。如今既然知道並非她所為,不是應該有所表示麽?”


    “逆子!逆子!”叔叔拿起桌上的一個茶杯,朝著裴墨狠狠砸來!


    裴墨隻是微微偏了偏頭,茶杯擦著裴墨的臉,狠狠地摔在地上。


    我看到,裴墨的眼神,驟然冰冷,宛如寒冬般凜冽。這樣的裴墨,讓我有些擔心。


    “你的眼裏還有沒有長輩了?!你這是跟長輩說話的態度麽?!”叔叔神色陰沉,渾身繚繞著盛怒的暴風,那眼神就像是恨不得沒有生過裴墨這個兒子。


    “爸,一個人要為自己的言行負責。不論是誰。”裴墨並沒有因為叔叔的盛怒,而又絲毫的退步。


    父子倆之間就這麽僵持著,劍拔弩張,似乎隻要一點兒火星子就能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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