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兩個字,在寧璿心中激起的巨大浪花,很快被她平復下來。她暗自深吸口氣,平穩住唿吸菜開口,「怎麽突然說起這個?」


    起身走來的男人抵在寧璿身後,他伸手圈住寧璿的腰,笑了笑,「也不算突然,之前我們不是酒說過,你有兩年時間好好工作,兩年後我們就考慮結婚。」


    這話當初確實說過,那時候寧璿信心滿滿,以為兩年時間足夠她做出成績,可事實並非如此。主播這個圈子想要出頭,兩年哪裏能夠?


    「可我現在的工作剛剛起步。」寧璿抬起臉,看著他的眼睛說道:「結婚的事情,過段時間再說吧。」


    「過多久?」寧沉眉頭緊蹙,「一年還是兩年?」


    寧璿垂下眉,「我不能迴答你。」


    「小璿。」


    寧沉一把板過她的肩膀,「你是不是不想結婚?」


    「那你為什麽這麽急著要結婚?」


    「我的年紀,不應該成家生子了嗎?」


    竟然還扯到生孩子的問題上?!


    寧璿伸手推開他的手,冷笑了聲,「我們都這麽年輕,你不需要太著急吧。寧沉,任何事能不能請你站在我的角度,為我想一想?我現在好不容易爭取到晚間新聞,如果這個時候我結婚,勢必就要退出這檔節目,說不定連早間新聞的節目都保不住了!」


    「不!」


    寧沉沉下臉,「結婚以後,你不能繼續工作,這是我答應爸爸的。」


    「你說什麽?」寧璿臉色大變。


    「寧家的少奶媽不能每天都出現在電視裏,如果你喜歡工作,不願意呆在家裏,可以做一些幕後的事情……」


    「夠了!」


    寧璿瞬間打斷他的話,走到臥室門前拉開門板,道:「今晚不適合說這些,我很累,明早還要錄節目,不想吵架!」


    男人臉色同樣陰霾,他雙手插兜走到門前,深邃的目光落在身邊人的臉上,「小璿,這是必然的結果。畢竟我們是寧家,家族很多人的臉麵我都要顧及,你喜歡主播這個工作我知道,但我們並不是可以做所有喜歡的事情,有時候,必要的取捨在所難免。」


    「……」


    因為她被寧家養大,所以這種「必要的取捨」就要她來承擔嗎?


    吧嗒。


    寧沉將門關上,等到他的身影消失後,寧璿轉過身倒在床上。


    額頭兩邊的太陽穴一跳一跳的疼,她望著屋頂的白色天花板,眼眶驀然一酸。這種時候,她心中仿佛潛藏著千萬種心傷,她很像大哭一場,但眼淚還沒流出眼眶,她就想起這裏是寧家,她沒有大哭的資格。


    這些年,寧沉的霸道和強勢,總是一次次令她妥協。起先的憤憤不平到如今的麻木自保。寧璿逐漸忍耐下來,也告訴自己,隻能忍耐。


    寧家對她有恩,寧沉對她有情,她不能不知好歹。可如果連最後的底線都不能保護,寧璿絕對不答應。


    主播這條路,是她最後的底線,誰都不能觸及。哪怕他是寧沉,也絕對不行!


    翌日早上,寧璿錄完節目後,便在休息室串詞。下午有個訪談欄目,她需要事先熟悉台詞。


    午休時,助理將午飯送進來。寧璿不想呆在休息室,拿著午飯往外走。


    助理不放心,跟在她身後。


    經過新聞部時,寧璿習慣性往裏看了看,奈何早就沒有了喬南的身影。


    小南早已去了星耀,重新開始了生活。


    而鬱錦安也同邵卿訂了婚,準備迎接一場門當戶對的婚姻。


    所有的事情,似乎都發生了變化,卻又好像沒有變化。當初她曾耐心說服喬南,讓她認清痛鬱錦安的差距,不要讓自己陷入的太深,最後無法自拔。


    可她自己呢?


    寧璿勾唇笑了笑,有些自嘲。她難道不是掩耳盜鈴?


    端著飯盒走過新聞部,寧璿徑直走到電梯前。她打算傷頂樓,獨自呆著。


    「璿姐,您下午一點就要錄節目。」


    「嗯。」


    寧璿應了聲,然後又轉過頭看向身後的助理,「你說,我和寧沉合適嗎?」


    「啊?」助理一下子被問懵,反應過來後,立刻迴答,「當然,郎才女貌。」


    叮!


    電梯門打開,寧璿抱著飯盒走進去,沒有讓助理繼續跟隨。鏡麵門關上的那一刻,她彎起的嘴角瞬間跨下來。


    她不想做花瓶,更不想一輩子都讓人說,她隻是寧沉買迴來的女人。


    下午的訪談節目錄製比較順利,寧璿結束工作時間比較早。最近幾晚她都沒有好好休息,今天感覺尤其都累。


    「小姐,到家了。」


    司機把車停下,寧璿推開門進屋。


    客廳裏沒有人,傭人見到她迴來,立刻小跑過來,「小姐,您今天這麽早迴來?」


    「爸媽呢?」


    「老爺和太太出門了,他們一早被向小姐接走,說是參加什麽聚會。」


    向薇又來了?


    寧璿秀氣的眉頭輕蹙,她最近倒是很平凡的出入寧家嘛。


    「您要不要吃飯?」


    「不吃。」


    寧璿搖搖頭,換鞋後上樓,「我要睡覺,晚飯不吃,都不要吵醒我。」


    「是。」


    她覺得自己可以睡個三天三夜。


    迴到臥室,寧璿迅速洗過澡,吹幹頭髮厚就鑽進被窩。天氣已經暖和,不過她還是要蓋床稍微保暖點的被子。


    腦袋沾上枕頭的那刻,寧璿困的徹底不用思考。太好了,她終於能夠好好睡一覺,不想那些煩心事!


    這一覺,寧璿不知自己睡了多久。直到她被熱醒,才慢慢睜開眼睛。


    「醒了?」


    臥室的床頭燈光線昏暗,寧璿眨了眨眼,逐漸恢復過理智來,「幾點了?」


    「十一點多。」


    噗!


    寧璿倒吸口氣,她這一覺竟然睡了五個多小時。如果不是寧沉來鬧,估計她可以睡到天亮。


    「晚飯不吃傷胃,喝點牛奶。」


    寧沉把杯子遞過來,寧璿坐起來後,主動將杯子接過去,低頭小口的喝。


    「爸媽迴來了嗎?」


    「沒有。」


    寧沉坐在床邊,笑道:「向伯伯留他們住一晚,明天才能迴來。」


    「哦。」寧璿應了聲,很快把整杯牛奶喝掉。


    今晚沒有月光,寧璿抽出紙巾擦擦嘴,聲音有些低,「明天有雨嗎?」


    「沒有。」


    寧沉伸手將她擁入懷裏,「還在生我的氣?」


    男人已經洗過澡,身上穿著睡袍。寧璿靠在他的懷裏,手指輕輕點在他的心口,「寧沉,我真的很喜歡做主播,你能不能……」


    「噓!」


    寧沉忽然抬手抵住她的唇,那張好看的臉一點點朝她逼近,直至將她抵在床褥間。


    啪!


    床頭燈熄滅,寧璿睡衣的扣子一顆顆被解開。她微微側過臉,感覺寧沉都薄唇落在她的左邊耳蝸,輕吻。


    「唔。」


    寧璿心跳一下子激烈起來。每當這種時候,她身體都會有種自然的反應,那是她無法控製的感覺。


    「我明天要早起,可不可以不要太鬧?」


    她問的極其小心,寧沉鼻尖緊貼他的鎖骨,噗嗤一下笑出聲,「隻要你乖乖的,我就不鬧。」


    「我乖。」


    寧璿仰起臉,黑白分明的眼眸落在寧沉眼底。那一刻,寧沉隻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往一個地方沖。


    從他懂事以後,他就認定了寧璿。這些年,無論他身邊有多少處心積慮的女人出現,甚至於寧璿還沒發現她們的蹤跡,便全部都被寧沉消滅幹淨。


    他愛這個女人,哪怕她不夠完美,不夠出色,卻是他的愛人。


    吵架的時候,寧璿覺得寧沉好可惡!可他柔情似水的時候,她又總是抵擋不住他的攻勢。


    寧璿想,她果然是個矛盾體。


    他們彼此的雙手緊緊交握在一起,寧璿額頭滲出一層細密都汗珠,唿吸早已絮亂。


    耳邊寧沉的吸氣聲也逐漸粗喘,寧璿混沌的理智瞬間迴神,「不可以,我今天不是安全期,不……」


    後麵的話盡數淹沒在唇齒間,男人的雙手始終同她緊握,直到他們彼此都精疲力竭的依偎在一起。


    第二天早上,寧璿差點沒有趕上新聞節目的錄製。走出演播大廳迴到休息室,她的臉色都不太好。


    「璿姐,您身體不舒服嗎?」助理關心的問。


    寧璿全身酸疼,尤其腰酸的厲害。寧沉那個混蛋,嘴裏從沒一句實話。


    男人在床上說的話,真是不能相信!


    桌上擺著早餐,寧璿把習慣插進牛奶杯中,剛喝了兩口,咻的想起什麽。


    她拿過皮包,取出錢夾後抽出一張紅色鈔票遞給助理,道:「幫我去買個藥。」


    「什麽藥?」


    「事後藥。」


    「……」


    年輕的小助理一時間沒明白,遲疑幾秒鍾後,耍的紅了臉,「好,我馬上去買。」


    「去吧。」


    眼見助理紅著臉跑遠,寧璿舒展的眉頭才慢慢蹙起。她原本以為,昨晚他們已經和解了,至少寧沉聽進去她的話了。


    可是結果呢?


    嗬嗬。


    寧璿一聲冷笑,他昨晚就是故意的。這個男人,她太了解了,他不想做的事情,沒人可以勉強他。


    但若是他想要做的事情,也沒人可以阻止他!


    如果隻是以往那些主導,寧璿妥協也就妥協了。哪怕她心裏很難受,卻還可以忍!


    不過婚姻和孩子絕對不行,因為她自己的出身關係,這兩樣在她心底都是不可侵犯的!


    也是任何人都不能勉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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