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城春末夏初時節,天色黑沉的越來越晚。邵卿取了車開出地下車庫時,還能看到遠方最後那一抹緋紅。


    夕陽漸落,街道兩旁的路燈一盞盞慢慢亮起。紅色跑車駛入別墅大門,停在院前。


    邵卿關上車門,提著包邁上台階,妝容精緻的臉頰不見半點笑容。


    客廳裏電視機都聲音開的很大,邵至公把輪椅推到沙發前麵,全神貫注的盯著電視屏幕。


    透過電視屏幕,喬南那張的麵孔,清晰的出現在大眾視野當中。她自然的表情,清脆悅耳的嗓音,張弛有度的把握,無一不恰到好處。


    「卿卿迴來了。」馮馥端著切好的水果從廚房走過來,笑吟吟看向女兒,「快點過來吃草莓,這次我下去親自去果園摘的,甜的很。」


    「哦。」邵卿不得不轉過身,跟在馮馥身邊走到客廳的沙發前坐下。


    「爺爺。」


    「卿卿迴來了。」邵至公這才看到進門的邵卿,隨後又把目光落向電視屏幕,「哎呀,真沒想到,我們邵家還能出個女主播?哈哈哈,你們看看,咱家南南坐在那裏多有模有樣啊,以前她總說想要當主播,我還都沒有放在心上過,沒想到這次就給我個驚喜。」


    馮馥把果盤放到茶幾上,眼底同樣笑意不減,「是啊,問也沒想到小南很上鏡,又很有天賦。第一次主持就能這麽自然,別人還以為她是個資深主播呢!」


    「哈哈哈,我們南南真是給邵家長臉了!」


    邵卿撇撇嘴,盯著電視屏幕說道:「爺爺,這是早上的節目,你現在才看到?」


    「不是。」馮馥搖搖頭,道:「昨晚小南打電話說今天又節目要播,你爺爺從早上就守著電視,這節目讓傭人給錄下來,都看了一整天了。」


    邵卿:「……」


    窗外夜色逐漸黑沉,客廳中的光線明亮。馮馥捏起一個又大又紅的草莓遞給女兒,隨後拿起一個紅色信封遞給她,「這是選好的日子,說是個大大的吉日。」


    邵卿咬了口草莓,把信封接過去,抽出裏麵的黃紙看了眼日子,終於安下心來,「太好了,我一會兒就告訴錦安。」


    「好,」馮馥點點頭,欣慰道:「看到你們姐妹早點把終身大事定下來,我們就安心了。」


    頓了下,她找來傭人吩咐道:「我摘迴來的草莓還有吧,裝上一箱,給二小姐送去,她喜歡吃。」


    「是,太太。」傭人應了聲,轉身準備離開。


    「等等!」馮馥出聲又把傭人叫迴去,重新吩咐,「還是裝兩箱吧,明寶那個小饞貓肯定也喜歡吃,再帶兩盒巧克力,一起都送到明家去。」


    「是。」傭人按照吩咐轉身去準備。


    邵至公眼睛雖然盯著電視,嘴角卻已經揚起。雖然之前有很多嫌隙和過錯,但他清楚南南是個懂事又善良的孩子,隻要馮馥能夠把這個女兒放在心裏,她們母子間的疏離早晚都會消失。


    抿了口茶,馮馥不禁蹙了蹙眉。忽然想起明寶那個小傢夥,她心中倒是挺惦念。那孩子可愛的緊,有時候想想覺得,如果明寶真是自己的外孫,那該有多好。


    「媽,我上樓了。」邵卿拿起皮包,臉色有點難看。


    馮馥並沒多想,隻當她是工作辛苦,笑道:「你先休息一會兒,等下飯好了再下來。」


    邵卿低著頭,快步迴到樓上。


    望見邵卿上樓的背影,邵至公若有所思的開口道:「輕卿卿最近好像有心事。」


    馮馥笑了笑,道:「怕是準備結婚的事情太瑣碎,累著了吧。」


    提起邵卿的婚事,邵至公不禁皺眉,心底終究有些顧慮。可惜事情已經這樣,他也不能多說什麽。


    關上臥室門,邵卿氣哼哼把手裏的皮包摔到桌上。這下可到好了,喬南又跑去弄個什麽主播,從此以後家裏人更要對她刮目相看!


    啪!


    皮包暗扣打開,有什麽東西從裏麵掉出來。邵卿彎下腰,把掉在腳邊的雜誌拾起來,目光瞬間暗淡。


    最新一期的娛樂雜誌,封麵都被景美美那張含著甜蜜笑容的臉頰占據,同時那個站在景美美身邊的英俊的男人,也十分吸引大眾的目光。


    景家千金欽點未來夫婿,未婚夫年輕英俊,身份成迷,兩人戀情曝光,婚期將近!


    頭版頭條巨大的標題醒目,邵卿抿著唇,手指落在雜誌封麵的男人臉頰輕撫。


    關律,你要結婚了嗎?


    你要和別的女人結婚了嗎?!


    茶幾上攤開的紅色信封映入眼簾,邵卿抽出那張黃紙舉到眼前,忽然眼眶發酸。


    那年穿著白色襯衫,曾經說要永遠罩著她的痞痞男人,如今也要迎娶別的女人。


    而她不久也會披上嫁衣,踏入她夢寐以求的名門圈子。一切都很好,都是他曾經期盼的結果。


    可是距離結果越來越近的時候,邵卿卻發現,她的心底並沒有喜悅。


    今早的節目播出後,喬南這張陌生的麵孔立刻得到大家的認可,她錄製的這期節目也受到各界好評如潮。


    一時間,喬南兩個字,成為今早茶餘飯後,大家口中議論的新話題。不少人都往電視台打電話,爭相詢問有關喬南的資料背景,還有別的什麽節目主持。


    關注度瞬間提高。


    「小南,你要火了。」


    但凡經過她辦公桌的同事,都會朝她說上一句。喬南一開始還連連解釋,後來人太多,她解釋也解釋不迴來,隻能任由大家取調侃。


    節目播出後的熱烈反響,其實有點超過喬南的預期。她總覺得第一次錄節目,隻要不被大家吐槽就很好了。沒想到不但沒有吐槽,反而還有很多的讚揚聲音。


    這種鼓勵對於初出茅廬的喬南來說,無疑是很大的激勵。


    晚上加班把後麵一期節目的流程準備好,喬南關上電腦走出新聞中心,心情還是很好的。不得不承認,秦瀾平時對她的訓練很有效果,因為有平時高強度的強化練習,臨場的時候,她才會胸有成竹。


    那些做夢都在背繞口令的日子,如今想來都很值得。


    走出電視台大樓,司機已經將車停在路邊,看到喬南出來,立刻將車門打開。


    道了聲謝,喬南彎腰坐進車裏。如今她每天都要抽出時間去看看兒子,哪怕隻是看一眼他睡著的樣子,她都會覺得安心。


    不久,司機將車停在別墅門前,喬南提著包往裏走,遠遠就看到明寶坐在椅子裏吃的滿臉都是巧克力的汙漬。


    「唔。」秦瀾看到喬南進門,下意識伸手抹掉明寶嘴角的可可痕跡。


    「下班了?」


    喬南點點頭,瞥眼躲在秦瀾身後的明寶,「你又偷吃這麽多糖果。」


    「不是不是。」明寶腦袋搖的好像撥浪鼓,「不是我偷吃,是奶奶送來給我吃的。」


    「奶奶?」喬南皺眉。


    秦瀾立刻解釋道:「是你媽媽安排人送來的,還有現摘的草莓,很好吃。」


    茶幾上擺放的果盤中,草莓顆顆新鮮,眾多水果中喬南對草莓特別偏愛。雖然隻是個生活中的小細節,卻讓她漸漸感覺到,原來她的媽媽還是關心她的。


    「喬老師。」明寶膽怯的走過來,撇嘴道:「以後九寶不吃巧克力了,你不要生氣好麽?」


    忽略掉身旁的小傢夥,喬南彎腰把他拉到麵前,笑道:「老師沒有生氣,隻是擔心你吃太多糖會有蛀牙。」


    明寶立刻長大嘴巴,傲嬌的指給喬南看,「幼兒園老師給我檢查過,說我沒有蛀牙。」


    「嗬嗬。」


    喬南忍不住抬手颳了他鼻子一下,道:「那也要好好保護,如果生了蛀牙會很痛的!」


    「知道了。」明寶低頭,圈住喬南的脖子重重在她臉頰親了下,「九寶想要睡覺。」


    「好,老師帶你去洗澡。」


    「總監,我先帶明寶上去。」


    「去吧。」


    眼見喬南抱著明寶走遠,秦瀾不禁彎起唇。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他們之間的相處,越來越有種母子的親密。甚至連她這樣的外人看著,都會不自覺把喬南當做明寶的媽媽,也會為明寶做錯事而在喬南麵前遮掩。


    這種感覺很微妙,卻有很自然。


    吃飽喝足,小傢夥很容易入睡。喬南坐在床邊,輕拍明寶的肩膀,哄他入睡。


    他的睫毛很長,翹起來仿佛兩排濃密的扇子。喬南拉高被子,蓋住他的肩膀。


    想起他剛剛傲嬌又得意時說話的模樣,喬南心底一陣感觸。有時候明寶某個說話的神態和表情,真的和鬱錦安一模一樣。


    這是一種與生俱來的想像,任何人都無法改變的基因遺傳。


    安頓號明寶,喬南下樓時客廳中已經沒了人。她提著包往外走,果然看到秦瀾坐在小花園的藤椅中,木桌上還有杯紅酒。


    「您還沒休息?」


    「不困。」


    秦瀾聳聳肩,仰頭盯著夜空中的月亮,道:「以前忙忙碌碌的過日子,沒有時間欣賞日出,也沒時間觀賞日落。現在空下來了,我才覺得,原來月色這麽美。」


    「是啊,今晚夜色很美。」喬南附和了句,隨後又問道:「明騰今晚不迴來?」


    「應該是。」秦瀾點頭,「他說去醫院檢查,醫生留他住院仔細查查,明天才能有結果。」


    喬南瞭然,其實明騰眼睛一直都沒起色,確實應該好好檢查一下,看是不是別的地方有問題。


    「小南,你的節目火了。」


    秦瀾忽然端起酒杯,朝她舉過來,「恭喜你。」


    「總監,這是屬於我們的恭喜。」喬南莞爾一笑,「說明您對我的訓練,沒有走錯路。」


    「哈哈哈,這話也對。」


    緩緩走到秦瀾身邊,喬南拉過椅子坐下,道:「您不用太擔心,大眾都是很健忘的。過段時間,大家就會忘記這次的新聞失誤,您還可以站在屏幕之後。」


    「小南,你很樂觀。」


    「樂觀才能笑的開心些。」喬南頑皮的揉揉臉,「我不想每天以淚洗麵,那樣老的太快了。」


    聞言,秦瀾眼神沉了沉。她大概知道一些喬南的身世過往,心中不禁唏噓。


    她抬起手,掌心落在喬南肩頭。上次在醫院裏她聽到那些護士的話後,曾對喬南產生過很排斥的念頭,不過經歷這次的事情,那種排斥漸漸消失。


    每個人都有過去,她隻要知道,喬南是個善良的孩子,這就足夠了。


    「你打算什麽時候和明騰結婚?」秦瀾突然開口問,喬南嘴角的笑容驀然一沉。


    「明峰的身體恢復的不錯,昨天他夜提起這件事。」秦瀾緩口氣,道:「明騰這孩子也是不容易,這麽多年一個人帶著明寶……」


    喬南低著頭,迴避這個問題。直到司機很快將車開過來,她找到藉口離開。


    雖說明騰不是她的兒子,但如今也算一家人。秦瀾心中總是希望他們可以幸福。


    入夜,酒吧。


    音樂聲勁爆的舞池中,熱辣惹火扭動的男人女人,親密相擁。


    酒吧大門一開一合,有道急匆匆的身影穿過舞池,直接踏上樓梯上樓。


    二樓包廂門外,依舊有保鏢把守。看到過來的男人,其中一個保鏢將包廂門打開。


    「律哥,我迴來了。」


    坐在沙發裏的男人挑眉看了眼,罵道:「這都幾點了,你還知道迴來?」


    「嗬嗬,剛有個局,多玩了兩把。」留著平頭的男人,身上穿件黑色體恤,露出的兩邊隔壁傷都有滿滿的刺青。


    「查出來沒有?」


    「查出來了,不過……」


    「不過什麽?」關律不耐的皺眉。


    平頭男人自顧拿起個酒杯,倒滿啤酒後說道:「上次想要刺傷卿姐的人是麻六的手下。不過出錢的主兒做事挺謹慎,沒有留下聯繫方式,而且看手法,也不是咱們道上的人,應該就是普通的僱主。」


    關律眯了眯眼,輕抿杯中的烈酒。


    平頭男人端起酒杯,努努嘴,道:「律哥,不是我多嘴啊,你說你跟景小姐都要結婚了,怎麽還惦記卿姐的事情?那句話怎麽說的來著,你們就應該相忘於江湖,各自安好。」


    「嘖嘖嘖!」


    關律咂咂嘴,抬起一腳朝他踹過去,「讓你多讀書,你他媽這是讀了多少言情小說?還各自安好?!」


    「嗷——」平頭男人縮著脖子,竊竊的迴答,「我也不想的啊,可是新找的這個妞兒,每天晚上臨睡前都要我給她讀小說。律哥,我心裏苦啊!」


    「活該!」關律捧著酒杯,輕輕勾起唇。這些兄弟都是從十幾歲抖跟著他,如今也都不年輕了。他可以不考慮自己,單迴過頭看看身邊這些兄弟們,他又不能不為他們計劃未來。


    黑道這碗飯,畢竟不能長久。


    打鬧過後,平頭男人重新又坐到關律身邊,說道:「最近道上頻頻出事,還好你有遠見,咱們抽身早。景家有背景,可以幫我們洗白,哥你不能猶豫啊。」


    關律斂下眉,沒有說話。


    「還有啊,景小姐雖然脾氣差了點,可她胸大啊!」


    「啪!」


    關律一巴掌拍在平頭男人的臉上,罵道:「滾吧,迴去讀你的小說,別在這裏惹我煩。」


    「唔。」男人揉揉臉,笑嘻嘻站起身,「成,那我迴去繼續讀,昨晚正好讀到春宵一刻值千金……」


    「媽的,滾!」


    關律抬起手,手裏的酒杯直接飛出去。平頭男人嚇得趕緊拉開門,落荒而逃。


    包廂門換上,刮躁的聲音也消失。關律背靠沙發,深邃的眼底閃過一絲疲憊。


    每個人都應該為自己尋個歸宿,既然那件白襯衫他註定穿上也不像樣,那還是為自己選條日後安穩的路走吧。


    安錦電視台周年酒會,定在周三晚上六點鍾。這幾天電視台裏裏外外都是忙碌的身影。


    扣扣扣——


    門外有人敲門,鬱錦安拿起遙控器,把對麵液晶電視的音量調小了些。


    「進來。」


    「鬱總。」秘書敲門後進來,臉色沉重的遞上最新一期收視率統計數據,「截止到昨晚,星耀都市頻道的收視率有百分之一點三三,占市場份額的百分之三點六,這已經是半年內最好的數據,遠超我們很多。」


    電視機中女主持人的聲音傳到秘書耳朵裏,她偏頭看了眼,眉頭緊鎖,「這就是昨晚他們新播的節目,關於養老院虐待老人的報導一出,星耀立刻又上了熱搜榜榜首。」


    「是嗎?」鬱錦安勾了勾唇,目光落向屏幕後麵的那張臉,眼神不自覺溫柔。


    秘書看到鬱錦安微微上翹的嘴角,不禁傻了眼。鬱總這是怒急攻心,氣笑了嗎?


    怎麽可能不上頭條?喬南頭條女王的稱號,可不是白來的喲。以前在安錦,她的新聞選材能力就總是讓他吃驚,如今在星耀,隻怕她會更努力。


    隻不過,她為明騰努力,他心裏就很不爽!


    「boss。」助理推門進來,鬱錦安看眼身邊的秘書,道:「明天慶典酒會準備的怎麽樣了?」


    「已經差不多了,等您下午檢查。」


    「好,下午兩點我去巡查,你交代下去。」


    「是。」


    秘書識相的離開。將辦公室大門關上。


    「拿到複印件了嗎?」鬱錦安雙手交疊,端坐在轉椅中。


    「是的。」助理把一個密封袋放在他的辦公桌上,鬱錦安撕開後看過,滿意的點點頭。


    「對了,明天幫我安排好一批記者。」鬱錦安雙手抵著下巴,吩咐道:「不要找我們自己的人,最好是一些生臉孔。」


    「您是要……」助理不明所以。


    鬱錦安抿起唇,「別的你不用管,把人安排好就行。」


    「好的,我明白了。」


    等到助理離開後,鬱錦安才抬起臉,深棕色瞳仁落向擺在書桌的相框中。


    金邊銅質相框裏鑲嵌一張照片,鬱敬鎧同鬱敬嶽並肩而坐,鬱錦安和鬱齊光一左一右站在他們身後。


    這是鬱家男人們的合照,也是叔叔最喜歡的一張照片。


    桌上擺放的那張複印件白紙黑字,寫明爸爸早年曾姓白,後才改為鬱姓。


    所以……


    鬱錦安抿起唇,眼底的神情清冷。因為這個原因,所以爸爸才容不得叔叔嗎?


    窗外陽光明媚,液晶電視中的那張笑臉逐漸消失。鬱錦安倚在窗前,手中握著的是那張帶有邵家選好的結婚日期的黃紙。


    明天似乎有很多事要做。


    第二天中午,喬南剛出錄音大廳,口袋裏的手機就響起來。


    「爺爺,您怎麽了?」


    「我沒事。」


    邵至公笑了笑,叮囑道:「我就是怕你忘了,今天晚上六點在湖城酒店。」


    握著手機的五指緊了緊,喬南語氣不變,「記住了,我不會忘記。」


    隨後邵至公又說了兩句話,才把電話掛斷。


    今晚六點,湖城酒店,安錦電視台周年慶典,也是鬱家和邵家宣布婚期的日子。喬南仰起頭,玻璃屋頂的通透可以直接讓陽光照射進來。


    她伸出手,輕輕在眼前遮擋了下。嗯,今天陽光很好,可惜有點刺眼。


    臨近五點鍾,秘書推門進來,「鬱總,您要準備去會場了。還有,鬱小姐來了。」


    鬱錦安放下手裏的簽字筆,眉頭輕蹙,「讓她進來。」


    「是。」


    推開辦公室的門,鬱海芙提著皮包進去,「哥。」


    「你怎麽過來了?」鬱錦安戴上腕錶,瞥眼進門的人,「不說直接去會場嗎?」


    「我擔心你落下東西,所以就上來看看。」


    鬱海芙手裏提著挎包,說話時不自覺把手伸進去。包裏有瓶香水,正是那天她從容珊那裏拿走的那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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