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婉婉心下有些好笑,難怪自己覺得眼熟呢,當年幾乎滿大街的小姑娘都喜歡帶這種手鏈,有的還是那種小鈴鐺,一抬手叮叮當當的,特別清脆好聽,沒事兒甩幾下手,有條件的買的金的銀的,一抬手閃閃發光,好看的很。


    沒想到,還能在明珠公主這兒看見一迴。心裏又是感歎又是鬆了口氣,笑眯眯的抬手:“能不能讓我看看?我倒是覺得這東西挺別致的,是手鏈?”


    明珠公主手指又縮了縮,焦婉婉原本鬆了的那一口氣立馬又迴來了。眼熟的問題是解決了,可這東西若是個普通的首飾,明珠公主怎麽一副緊張的樣子?


    “是手鏈,我特意讓人做的。”明珠公主笑著說道,又有些歉意的看焦婉婉:“這東西也不知道掉了多久了,有些髒,王妃還是別碰了,迴頭我讓人再做一副新的送給王妃,說起來,王妃進門之後,我還未曾送過王妃見麵禮呢,這個就當我的見麵禮了,王妃別嫌棄好不好?”


    焦婉婉搖頭:“可不能讓明珠公主破費,郎君向來是將公主當妹妹看的,我這當嫂子的,不說給妹妹見麵禮,竟還要偏著妹妹的東西,迴頭郎君若是知道了,定會不高興。”


    擺擺手,焦婉婉又說道:“隻是瞧著有幾分興致,其實我是不耐煩帶這些個首飾的,妹妹別費心了。對了,妹妹身子不好,我也不多留了,這就告辭了,妹妹你好好歇著才是。”


    明珠公主也不太想挽留焦婉婉,假意客氣了幾句,就送了焦婉婉出門。之前焦婉婉讓金梅去通知趙德芳,金梅卻是沒去,這會兒還在門口站著,見焦婉婉出來,抬手將她頭發往後麵掖了一下:“說完了?”


    焦婉婉笑眯眯的點頭,拉著趙德芳的手,轉頭衝明珠公主擺擺手:“我們這就走了,明珠公主不用送了,下次得空了,我請公主到我們府上吃茶賞花去。”


    明珠公主臉色有些僵,看著穿大紅色衣服的趙德芳,都不知道應該做什麽表情了。在她記憶裏,趙德芳一向是喜歡素淡一些的衣服的,這樣的豔色,大約也就五六歲之前穿過?


    她還以為,趙德芳會永遠和自己記憶裏的一樣,月白色或者雪青色或者天藍色的衣服,臉上輕輕淺淺的笑容,永遠都是一副君子清淡如水的模樣,卻沒想到,這才成親多久,就能換上了他最不喜歡的顏色,難不成,是真喜歡那個魯莽跳脫的王妃?


    想到這個可能,明珠公主就覺得胸口一通,心底漫上一層殺氣。若真是這樣,上次可就是便宜了這個焦氏了!早晚有一天,早晚……王妃這個位置,必須是她的!


    “公主殿下,天氣有些冷,您還是別在門口站著了。”身後傳來女侍硬板的聲音,明珠公主眼裏閃過煞氣,她身邊的人被宋皇後找借口放出去一多半,現下留下來的心腹也沒幾個了,下次,必得細細謀劃了才行。


    焦婉婉跟著趙德芳慢悠悠的往宮門口去,趙德芳伸手拉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就是為了讓我在門口站半個時辰?”


    “也不是,本來是想讓你進去坐會兒的,但明珠公主沒這個心思,我自己也不好提出來,這才讓你白白站了半個時辰的。”對情敵最大的打擊是什麽,那就是在她跟前秀恩愛啊。可惜,明珠公主之前要給焦婉婉一個下馬威,沒能立馬知道趙德芳就等在外麵,錯過了這個看一眼心上人的機會。


    當然,也逃脫了被秀一臉恩愛的憤怒。


    “對了,我在明珠公主那裏,看見一個東西,挺眼熟的,但我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了。”焦婉婉皺眉,直覺那東西十分重要,連比帶劃的給趙德芳解釋:“應當是叫做蓮生花,說起來,有這種花朵嗎?好像不對,叫生花蓮?”


    焦婉婉自己也有些記不清楚了,上輩子好多年前的事兒了,到底叫什麽來著?


    趙德芳也不催促,任由她在自己身邊嘀嘀咕咕,出了宮,扶了人上馬車,自己也跟著上去。快到家的時候,焦婉婉才一拍手:“叫燈芯蓮!這東西,有什麽來曆嗎?”


    趙德芳搖頭:“未曾聽說過,若是燈芯草還有耳聞,確定叫燈芯蓮?”


    焦婉婉幹笑了一聲,搖頭:“不確定,反正就是那個樣子的,外麵一圈蓮花瓣兒,裏麵是蓮蓬。”現代叫燈芯蓮,古代說不定叫什麽名字呢,她還是別誤導了趙德芳吧。


    “是不是在哪個妃嬪身上見過?”偶爾焦婉婉去宋皇後那裏請安的時候,也是能遇見幾個妃嬪的。這種女孩子帶的首飾,大約也是在哪個女人身上見過。


    焦婉婉見過的女人有幾個,數都能數的過來,見她搖頭,又問道:“那是在大姐還是二姐還是三姐那裏見到過?或者李王妃?”


    正好要下馬車,焦婉婉皺眉苦思,也沒注意到馬車旁邊的凳子,差點兒一腳踩空了,身子一歪,幾乎要撲到地上去了,幸好趙德芳眼明手快,將人給拽住了,趙德芳自己也嚇了一身汗:“小心些,萬一摔了可不是好玩兒的!說不定要將鼻子給砸歪了,想什麽不能迴去再想嗎?”


    焦婉婉賠笑安慰趙德芳:“沒事兒沒事兒,你看我這不是站的好好的嗎?因為你在我前麵,所以我才能放心大膽的走神的嘛,你不在我身邊的時候,我當然是小心小心再小心的,定不會出事兒的,真的,我發誓。”


    這話也討好了趙德芳,但臉色也沒好轉:“不管我在不在,你都得小心些,萬一我離的有些遠呢?或者我也沒反應過來呢?”


    “我知道了,我下次定會小心的。”焦婉婉忙說道,一邊拉了人往裏麵走,一邊揮揮手示意金梅她們站遠點兒:“我想起來了,這東西,我卻是在李王妃那兒見過,不過,並非是李王妃帶在手上的,而是李王妃身邊的一個侍女。”


    趙德芳微微皺眉:“確定是侍女?”


    “當時是穿著侍女的衣服,但到底是不是侍女,現在就說不準了。”就算是貼身的大丫鬟,身份比一般的丫鬟高,那也是丫鬟,也是要伺候人的,那手鏈雖然好看,但累贅的很,又有幾條鏈子,上麵又是圓片又是花朵的,一不小心就容易掛著,誰家的丫鬟能帶這樣的首飾?


    “什麽時候見的?”趙德芳也不是蠢人,瞬間就明白過來了,既然是假扮的丫鬟,那必定是有內情的,要不然,李王妃幹嘛帶一個假扮的丫鬟在身邊?


    “在宮裏,中秋家宴的時候。”焦婉婉忙說道:“那人要給李王妃端佛跳牆嘛,一抬手,就露出了幾個手指頭,當時我剛落水迴來,腦子也有些不太清醒,就隻以為是幾個戒指,也沒詳細看。


    但這東西也不多見,焦婉婉還是留了幾分印象的。


    趙德芳的臉色就嚴肅起來了,在宮裏見過的,又是跟在李王妃身邊的,李王妃的相公趙光義又是等著謀反的,偏偏又在明珠公主這裏找到相同的首飾,明珠公主又是謀害過焦婉婉的,這條線,是不是就算是連上了?


    這麽說的話,那婉娘落水的事兒,就不能算是意外了,也不能和二叔謀反的事情分開了?那到底是明珠公主一個人的注意,還是明珠公主假借著趙光義的名義出手的,還是趙光義給的命令?


    難不成,明珠公主和二叔背地裏還有什麽聯係?想到這一點兒,趙德芳的眉頭就皺的更緊了,若他們兩個真是有勾結,那就算是這次爹爹能將二叔拿下,怕是太子那裏,也要有危險了。


    焦婉婉見趙德芳想的入神,也不去打擾他。隻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原先自己是以為趙匡胤沒提防,這才在死後被趙光義給占了帝位,但現在呢,趙匡胤是有提防了,但又不能隨意動趙光義,那應該怎麽除掉趙光義這個大炸藥包?


    實在不行,真派人往趙光義府上送個炸藥包?


    隨即焦婉婉就忍不住笑,自己也是傻了,這又不是現代,哪兒來的□□?不過,若是有死士,事情也不是不能成。可她到底是來自現代社會,對人命有敬畏,憑什麽就要讓死士為你付出一條命來?還有,那王府的下人們,少說也是二三百,難道都得賠進去?


    算了算了,自己已經盡到提醒的責任了,最後事情能不能有反轉,也不是自己一個女人說了算的,還得看趙匡胤和趙德昭父子倆,現在著急也是白著急。不如先想想辦法,過幾天,帶了趙德芳遠離京城,說不定也能有一條生路。


    現在呢,最重要的是吃飯,晌午了,該吃點兒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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