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數日,天農始終在想這個問題,雖然子菡的離開讓他悲痛,但還保持了一份清醒,安葬子菡後,最大的想法就是要弄明白這其中的原由,也許隻有這樣才能解開子菡不明不白自殺的秘團,也才能讓子菡安息。

    思慮萬千,也忍不住迴想以往,迴想在靈界認識子菡的場景,想了許多,在未世,在靈界,在世間,每一個場景,每一段時光,曆曆在目,思之甚遠,想之太多。反反複複如此幾次,天農那想法也漸亂七八糟起來,甚至在一些小細節上思之再三,如癡如醉。

    易楚風等人倒是不明白天農的心思,自當是天農過於挽惜子菡而悲痛,所以才變得如此恍惚仍至沉思默想,隻得稍加安慰,實在不行也隻好歎息任其這樣。

    秦依遭子菡一事,那死的想法也去了,倒是如大病一場,整個人精神跨塌,一蹶不振。

    天農想得有些發瘋,甚至有些迷亂,時而傻笑,時而悲傷。原本不愛喝酒,卻也抱著酒壇自思自飲起來。邊喝邊問,“為什麽子菡要死?秦依又說想死,而又沒死?”問完又笑,“傻子,難道秦依沒死不好嗎?”

    “冉嫣和小秋好像很好,他們彼此比和我還好,小秋甚至像不願意和我那樣,為什麽?”問完又笑,笑完又喝,喝了又問:“為什麽郭魯安隻是一個平民,在靈界卻當了王皇,而現在他又真成了王皇?”

    “嘿嘿……嘿嘿……”

    喝吧,喝醉便什麽都知道了。

    自說自喝,喝了又自說,“秦依讓子菡死,子菡聽秦依的……嘿嘿……嘿嘿……郭魯安讓張嵐楓當皇帝……嘿嘿……嘿嘿……”

    一壇酒完了,又換一壇,又說:“這就對了,想什麽就做什麽……”天農說完自己都驚了一跳,原本有些醉意才猛然清醒。一激靈,一拍大腿,“對了,是這樣,靈界之人是世間人的影子,影子的活動就是世間人的想法,而且是一個終極想法,郭魯安想當王皇,所以在靈界張嵐楓是王皇,秦依想死,而子菡便死了,小秋和冉嫣心心相印,是因為冉嫣喜歡思考,善待自己,小秋不太願意和自己好,那是冉嫣心有嫉妒想法。”

    天農放聲大笑,自覺有些得意,卻忽又失望起來,“我想通了又能怎樣,郭魯安還是王皇,子菡還是死了……”說著便哭起來,邊哭邊又喝酒,直至喝醉睡下。

    第二日醒來,天色大亮。父親在外麵敲門,“農兒醒了嗎?”

    天農嗯了一聲,易楚風推門進來。見天農房中淩亂,酒壇無數,再看天農氣色虛若,麵露難色,心中陣陣酸楚,忙坐到天農跟前,摸著天農的頭關切地說:“農兒這幾日想得太多,也沒好好休息,你看你已經瘦了很多,你要好好保重。”

    天農點頭,“我知道,爹爹。”

    易楚風還要說,天農卻一打精神坐起來,有些驚詫地問道:“爹爹你說這靈界和世間怎麽如此神奇,連日來我想通了一個問題,世間之人的想法就能決定靈界影子人的命運,你說星月老祖怎麽思考得這樣多,讓兩間變得如此複雜。”

    易楚風還有些發懵,“你說什麽決定什麽?”

    天農繼續強調,“世間人能決定影子人的命運,郭魯安想當王皇,所以靈界的那個郭魯安就在靈界是王皇,秦依想自殺,而子菡便自殺了,你說不是這樣嗎?”

    易楚風一聽也激動不已,“是呀,原來靈界就是世間人的思想。”

    天農並不驚奇,他知道這個結果於事無補,但父親這一變換角度的說法隱隱激起了他的什麽想法,略一發怔,猛然清醒似地說道:“父親果然大智,經你這麽一說,我們有辦法對付郭魯安了,靈界是世間人的思想,我們隻要把思想毀了,讓好的壞的思想通通都拋掉,郭魯安不就失去邪念,變好了嗎,我們再讓老子傳道天下,天下不就正統了嗎?”

    易楚風也點頭連連稱是,但很快又愁緒上來,“這雖是好事,但毀掉思想,不就等於說要毀掉靈界嗎?靈界中人雖是世間人的影子,但那些也是我們肉眼看得到的生命,我們且要殺了他們?”

    天農也吃了一驚,剛才自己的說法且不是有些荒唐,難道為了救一個世,要去滅另一個世不可。

    父子二人陷入沉思,各自小聲裏琢磨,“這個改變那個……改變……改變……”父子二人對望一眼,不約而同喊道:“有了。”

    易楚風笑笑對著天農一揚頭,“你先說。”

    “既然靈界是世間的思想,我們不可毀了思想,那麽我們可以改變思想,我們打敗不了郭魯安,我們可以改變他的思想,讓他變成好人,這樣且不是好事。”

    “兒子果然聰明,和爹爹想到一起了,但怎樣去改變靈界呢?”

    “我想到了,其實改變靈界雖然不容易,但並不是不可能,靈界的人沒有像郭魯安這般的功力強勁之人,我們首先不怕有對手,其次靈界的人沒有這麽多邪念的人,其實靈界人的思想就是世間人的潛意識,無大壞無大好較為中庸。我們隻需改變靈界人一些事便行,要改變靈界人所作所為,必須有一個統一思想,我們把老子帶到靈界,由他去改變靈界人的思想,讓他們認清什麽事可做,什麽事不可做,樹立一個標準,總而言之教那些人隻做好事不做壞事,這樣一來世間人的想法不就隻有好的沒有壞的嗎?”

    易楚風點頭,“不無道理,看來當初星月老祖造設靈界並沒有想到這麽多,倒是你這個機靈蛋讓靈界發揮了他真正用處。”

    天農受父親一表揚,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倒露出小時候的幾分天真來。

    天農很快將想法告訴了老子等人,眾人無不歡喜,決定擇日往靈界而去。

    天農倒還有一事未了,便是秦依這塊心病,天農知道,秦依目前的景況隻在乎兩件事,一件事是怕自己與其父親爭鬥,相互殘殺,另一件事是自己對他無情無意。有了新的想法,對天農而言,這兩件便也不在話下,於是尋了秦依說話。

    秦依見天農來,心中還是一片紊亂,倒也無心思去管天農,天農倒麵露喜色,坐到秦依床邊,將秦依的手拉了,“到如今我知道你恨我,我也明白你的心境,從現在起,我有兩件事情告訴你。”

    秦依心中略略一動,但也不好猜測,任天農說下去。“我想通了,從今以後我不會再打算殺你父親了。”秦依一聽,實屬意外,禁不住拿眼來望天農,心中似有許多疑問,但嘴上不說,故著不信地說:“你騙我。”

    天農退下床站直,認真嚴肅地說道:“我易天農向天起誓,今生今世不再殺郭秦依之父郭魯安。”秦依心裏自是高興,也轉變了一些態度,想聽天農說第二件事,便開口說道:“我暫且信你。”

    天農又說道:“從今以後,我易天農誓守一個女人……”說了半句便故意不往下說。秦依心中著急,即使子菡不在了,起碼還有三個女人,他守一個女人,定是冉嫣了。天農笑笑,明白秦依心意,繼續一字一頓地說道:“她……不……是……敬……冉……嫣……”秦依似感到天農的話意,便故意戲弄道:“那就是小秋羅。”天農又一字一頓地說道:“她……不……是……小……秋……”秦依心裏頓時像吃了定心丸,但還怕生出一份意外,轉而又嘲笑自己,傻東西,如果不是自己天農會來給自己說嗎?也不急於表露,繼續聽天農說。

    天農卻故意不說,望著秦依笑,秦依忍不住了,一把推向天農,嬌慎道:“你壞死了,快說。”

    天農繼爾認真地說道:“如果你不嫌棄,我願和你一生相守。”

    秦依自是高興卻又故意賣弄,“誰願意和你一起相守。”天農立即轉身,“好,那我找別人去。”秦依以為天農當真,忙喊道:“別走。”天農背著身陰笑著,卻沉穩地戲道:“還沒走呢。”秦依又嬌慎道:“我答應。”說完不好意思地扭頭睡下,卻偷偷地笑。天農扭身探頭故意去看,還戲說道:“哦,你不嚴肅,你還笑。”秦依又穩住笑,故著認真耍賴起來,“誰笑了,誰笑了。”天農指著秦依鼻子,“你笑了,你笑了。”說著便伸手到秦依的胳肢窩搗弄起來,二人便笑著一團。

    天農原本與四位女子有亂情,但現在經過一些事,也漸成熟,知道男女情感隻要一對一就好,太多太濫便成了不忠不義,而對冉嫣和小秋而言,其實彼此都不是真正的歸屬,冉嫣對自己有一種寄托卻沒有秦依的深愛。兩個人之間真正需要的是愛,不是單純的一種好,從種種經曆的事情來看秦依是自己的最愛,放棄冉嫣和小秋也許有一些傷害或者有一些不妥,但守住一份真愛這又不違大體。

    天農這樣想了,也作了決定,決定在去靈界的時候將冉嫣和小秋留下,並留書二人。

    冉嫣、小秋:吾等將前往他處從長大計,原本與二位共進共退,也多虧得了你二人的幫助,甚至也覺對不起二位妹妹,今天將二位留下實屬不忍,但我心中仍有一份感激,也仍有一份懷念。也許有些事就應該是這樣的結果,希望你們理解,過多的話說透了倒顯無意,隻願把一句送予你們,願你們一生平安幸福,你們會永遠在我心中,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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