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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摩棱斯克郊外。


    在一片茂密的樹叢中,身著迷彩服的葉夫根尼靜靜地趴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注釋著樹林外麵的動靜,看上去,對麵風平浪靜,公路邊野地裏連個人影子都看不見,但是他很清楚,對麵絕對沒有表麵上那麽平靜,敵人說不定正等待著他們自投羅網呢!


    “發現了什麽沒有?”鮑裏斯小聲地問道。


    葉夫根尼微微搖了搖頭,他已經觀察了一刻鍾,除了一兩隻田鼠和小鳥之外,什麽都沒有。


    “‘糞石’命令我們繼續前進,盡快推進到指定位置。”鮑裏斯提醒道。


    對此,葉夫根尼歎了口氣,他不太想執行那位糞石連長的命令,因為好幾次戰鬥都跟現在的情況差不多,看上去毫無威脅的地方實際上卻潛藏著致命的危險。


    葉夫根尼有些猶豫,不知道是執行連長的命令,還是繼續小心的觀察,就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連長維亞切克已經趕到了,他大聲的抱怨道:“葉夫根尼排長,你在搞什麽鬼?為什麽不執行我的命令,我們應該大踏步的前進,直插敵人的心髒,你這個膽小鬼,猶猶豫豫的不像個男人!”


    說著,他不待葉夫根尼迴答,就自顧自地下達了命令:“一排的同誌們,聽我的命令,跑步前進,占領對麵的高地,衝吧!烏拉!”


    一陣整齊的“烏拉”之後,一排的戰士們昂首挺胸的衝出了掩體,咆哮著向前衝鋒。這讓維亞切克十分滿意,讚歎道:“這才是偉大的紅軍該有的氣場!我們就是要用一往無前的戰鬥精神粉碎敵人的抵抗,葉夫根尼同誌,你這種畏首畏尾的指揮風格,簡直是對紅軍軍容風貌的褻瀆!”


    就在維亞切克得意洋洋的數落著葉夫根尼,以為接下來將圓滿的完成上級交代的任務時,衝鋒中的紅軍戰士們突然遭到了敵人襲擊,從三個方向射來的子彈宣告了一場屠殺的開始,在自動武器清脆的射擊聲中,維亞切克的連隊分分鍾被屠戮殆盡。


    “蠢貨,你們都是十足的蠢貨!”


    “戰鬥”結束後,一名佩戴者中校軍銜的軍官不斷地向維亞切克等人臉上噴著口水:“為什麽不做一次火力偵察就盲目的投入整個連隊?為什麽要在空曠開闊的地帶衝鋒,以為敵人都是瞎子?最讓我生氣的是,這已經不是你們第一犯類似的錯誤了,屢教不改一次又一次的落進同一個坑裏,我是該表揚你們執著到底還是該罵你們不長腦子?”


    是的,這是一次演習,專門用來教育葉夫根尼這些剛剛進入軍校的小菜鳥的。為了讓他們對戰爭有直觀的印象,也是為了讓他們更快的成才,蘇聯的軍校不得不使用一些速成手段。


    當然,對於這些沒有多少經驗的菜鳥們來說,哪怕僅僅是演習,他們也表現得一塌糊塗,各種各樣讓人啼笑皆非的事兒層出不窮,甚至有那暈血的貨被直接嚇暈過去。


    不過對於葉夫根尼所在的連隊來說,最大的問題不在於其他,就在於他們的連長維亞切克。這個家夥也算是軍二代和紅二代,之前在少年軍校中表現也是極其優異,甚至在考入正規軍校之前就入了黨,屬於重點栽培的對象。


    但是這位的能力,好吧,用葉夫根尼的話說,維亞切克更適合去當一個黨棍或者吹鼓手,而不是一個真正負責任又有判斷能力的軍人。維亞切克是個十足的學院派,就是那種對於上級和書本無限盲從的人,上級的命令他會不加分辨的無條件執行,並且不允許其他人提出任何意見,任何不聽他的命令的人都會被扣上膽小怕死或者違抗軍令的反革命份子的帽子。


    更可怕的是,他會對教科書上的一切生搬硬套,哪怕書上說吃屎有利於身心健康,他就會立刻每天來他三斤五斤的。總而言之,這是一個刻板、固執又以自我為中心的人。反正包括葉夫根尼在內的學員和配合他們的士兵都不喜歡這個家夥,背地裏給他起了個“糞石”的外號。


    教官走了,命令所有的學員總結經驗教訓,這時候又臭又硬的維亞切克似乎是原地滿血複活了,他又恢複了好鬥公雞的狀態,用他特有的風格進行總結:


    “教官的話大家都聽到了,你們的表現十分的糟糕,根本就配不上紅軍戰士的稱唿。我認為失敗最關鍵的問題,就是你們沒有學會思考,不懂得該怎麽去指揮戰鬥。而且一部分同誌又表現得特別懦弱,這是嚴重的思想問題,我認為必須立刻開始整風,隻有整頓好了風氣,我們才能提高,才能重新贏得勝利……”


    這一堆吧啦吧啦的廢話,讓小隊的乘員(連隊裏所有的軍官都由學員擔任,也就是一個學員小隊)十分無語,大家夥都明白,整個小隊唯一要為失敗負責任的就是維亞切克,這個傻逼獨斷專行的拉低了小隊的平均智商,用一個又一個愚蠢的命令將整個連隊送入了地獄,最該做自我批評的是他。


    很顯然,維亞切克不認為自己需要做自我批評,他認為失敗的關鍵原因是自己的隊友不聽話,沒有百分之百的執行他的“正確”指示,要想贏得勝利就必須完全徹底的貫徹他的意圖。而要想徹底的貫徹他的意圖,就必須狠狠地整一整小隊裏的幾個刺頭,比如說葉夫根尼。


    不知道為什麽,維亞切克對葉夫根尼的第一印象就十分的糟糕,認為葉夫根尼根本就不是革命的同誌,身上存在著資產階級自由散漫和反革命的氣息。用他老子交給他的觀念——對所有的資產階級和走資產階級道路的反革命都必須徹底的打到並踏上一萬隻腳,就是要讓他們永世不得翻身。


    “葉夫根尼,你必須做深刻的檢討,為什麽要沒有發現敵人的埋伏,為什麽會讓同誌們損失殆盡,寫一封一萬字的檢討,明天當眾宣讀!”


    葉夫根尼卻不買他的賬,小葉同學雖然平常看著不哼不哈似乎是沒脾氣,但是他是個外圓內方的人,對於原則性的問題,他是絕對會抗爭到底,否則也不會跟老媽維多利亞關係那麽僵了。很顯然,葉夫根尼認為需要作檢討的不是他,而是維亞切克,所以毫不留情的就給他頂了迴去。


    “需要做深刻檢討的是你,所有的同誌都在提醒你必須謹慎,隻有你傻乎乎的一直在蠻幹,選定了錯誤突擊方向的是你,不聽同誌們的勸告一意孤行投入所有部隊的也是你,不客氣的說,教官剛才說的蠢貨就是指的你,你才是那個需要做檢討,需要給所有同誌一個交代的人!”


    “你……”維亞切克鼻子都氣歪了,他不敢想象葉夫根尼竟然敢公然頂撞他,頂撞他這個堂堂的黨員,這是要對抗黨的領導嗎?


    他咆哮道:“你這個反革命!想造反嗎?”


    葉夫根尼毒舌起來也是很厲害的:“說實話什麽時候等同於造反了,不過說迴來造你這個窩囊廢的反,恐怕是為黨清理門戶吧!”


    “你……你……”


    “什麽你你我我的,教官隻是讓你臨時當我們的隊長,還真把自己當成了領導?你有什麽資格命令我們檢討,我認為應該充分尊重集體的意見。同誌們,認為維亞切克同誌需要檢討錯誤的請舉手!”


    刷刷刷,除了維亞切克之外,幾乎所有的學員都高高地舉起了手,這太打臉了,維亞切克頓時就火大了,指著葉夫根尼咆哮道:“你亂煽動什麽,你們這是用資產階級的偽民主對抗無產階級的專政!”


    噓……


    嘲笑聲和反對聲是轟然而起,對於維亞切克,所有人都受夠了,這個貨從來就沒講過道裏,或者說他天然的認為道理都在他那邊。一次兩次的大家還能忍,長此以往就是忍無可忍了。而這一次就是矛盾的總爆發。


    “政委同誌,以葉夫根尼為首的一批資產階級的壞分子正在煽動不明真相的同誌對抗黨的領導。他們對我百般羞辱還攻擊的黨的正確領導,簡直是無法無天。如果現在不斷然處理他們,今後必然讓學院蒙羞,給國家和黨造成重大損失。我請求您,用果斷的手段去鎮壓這批反革命份子吧!”


    裝甲兵指揮學院政委伊薩科夫上校其實也不喜歡維亞切克,他覺得維亞切克本事不大但頗喜歡折騰,經常搞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兒需要他去收拾手尾。沒人喜歡找麻煩的家夥,尤其是那種喜歡惹麻煩又不會自己擦屁股的家夥。


    唯一讓伊薩科夫不得不忍耐的理由,就是維亞切克這貨的老子,作為中央宣傳部宣傳教育局的大局長,那位據說能搭上斯維爾德洛夫的線,未來據說還能往上走,至少能到中央委員的層次。


    維亞切克的老子也勉強算中央領導了,給中央領導擦屁股也不算是特別麻煩和討厭的事情。


    “那你想怎麽樣呢?”伊薩科夫問道。


    維亞切克氣鼓鼓地說道:“至少也得將葉夫根尼開除,最好是將他送上軍事法庭,追究他的政治責任!”


    說心裏話,伊薩科夫對此很鄙視,瞧瞧你個貨的水平,你這腦子裏都是水吧。不過他還不能直接說穿,宣教局大局長的公子就算是腦殘,那也是政治正確的腦殘不是,怎麽也比其他人強一百倍。


    在伊薩科夫看來,將葉夫根尼送上軍事法庭,這實在是小題大做了,而且操作起來難度也頗大,不過既然中央領導的工資有需求,那有難度也得上不是?


    葉夫根尼並沒有想到,他不過是實話實說就會一條陰險的毒蛇給盯上了,不過一時半會兒他那頭還不會出事,讓我們暫時扭轉鏡頭,看一看老赫姆斯特拉那邊的情況。


    9月份上旬,經過一番努力,他們在別洛博羅多夫的帶領下終於找到了彼得羅夫斯基,匯合之後,又經過一番整頓,匯聚在彼得羅夫斯基麾下的士兵達到了九千餘人,勉強也算一個師了。


    不過這九千多人普遍隻有輕武器,彈藥還很缺乏,彼得羅夫斯基很清楚,以這樣一點可憐的兵力去強渡布格河無異於找死,所以他一方麵按兵不動,另一方麵也開展積極的偵察行動,尋找可能的渡河地點。


    “根據偵察獲得的情報,敵人的主力已經進入了白俄羅斯,留守部隊的主力集中在上馬烏基尼亞、謝爾德采之間的交通線上。其中一部正在搜索和掃蕩我軍留在東波蘭的遊擊隊。從敵人的兵力配置來看,關係到敵第二和第三坦克集群補給通暢的從華沙通向白俄羅斯的兩條鐵路幹線是他們防禦的重中之重。以我們現有的兵力,企圖越過這兩條鐵路線必然會引起敵人的警覺,立刻就會集中全力的圍剿我們。”


    彼得羅夫斯基看了看軍官們的表情,大家還是比較鎮定的,於是他繼續往下說:“所以,如果我們想要安全的渡過布格河前往東普魯士,就必須將敵人調開,將它們的注意力從鐵路線上調開,這樣我們才能乘機脫網而出!”


    “您就下命令吧!”


    彼得羅夫斯基點點頭:“我們來一個聲東擊西,先用少許裝甲部隊襲擊謝爾德采,破壞敵鐵路和陸路交通運輸線,把聲勢高大一點,將敵人的主力吸引過來……當敵人主力向南運動時,自然北麵的防禦就會變空虛。而我軍主力則乘機鑽過去一舉脫困!”


    這個計劃可行嗎?應該說是有一定把握的,隨著德軍中央集團軍群主力深入白俄羅斯,留在東波蘭的德軍正規軍並不多,用於維護治安的大部分都是匈牙利仆從軍或者從西波蘭招募的二鬼子,這批人跟德軍的戰鬥力相差甚遠,而且裝備也並不是特別好,抓住機會,完全可以脫困。


    當然,要實現彼得羅夫斯基的構想,也沒有那麽簡單,關鍵的一點就是得將北麵的敵人調向南邊,如果北麵的敵人紋絲不動,一切都是白搭。


    這還隻是難點中的一個,此外,很棘手的問題還在於用於吸引敵人注意力的小股裝甲部隊的安危。彼得羅夫斯基畢竟實力有限,能不能打疼南邊的敵人,這是一個問題。打疼了南邊的敵人,怎麽在敵人南北包圍之下突出去,這是第二個問題。甚至還存在這樣一種可能,萬一打不過南邊的敵人,直接被南邊的敵人拖住了,那怎麽弄?


    也就是說,裝甲部隊的表現決定了這次突圍行動的成敗,誰去指揮這支部隊,就成了最核心的問題。一度彼得羅夫斯基準備親自上馬,因為他對其他的軍官實在不放心。最後這項艱巨的任務落在了別洛博羅多夫肩頭,他主動向彼得羅夫斯基提出要求並打動了彼得羅夫斯基。


    “阿法納西.帕夫蘭季耶維奇同誌,你們的動作一定要又快又狠,務必不能有一點點猶豫,隻要做到這一點,我相信你一定能取得成功!出發吧,我在布格河畔等著你!”


    重重的握了握別洛博羅多夫的手,彼得羅夫斯基一直目送著他的指揮車消失在道路盡頭。當所有的坦克和裝甲車都消失之後,彼得羅夫斯基才迴到臨時指揮所,當天晚上他在日記中如是寫道:“阿法納西.帕夫蘭季耶維奇同誌能不能取得成功,我是一點底都沒有,哪怕他製定了詳細的計劃,而且看上去這個計劃成功的可能性很高,但是戰場上從來都不缺少意外,我很擔心這樣的意外再一次降臨在我們頭上……”


    不知道該不該說彼得羅夫斯基是烏鴉嘴,還真讓他說中了,意外確實發生了,按照原本的計劃,別洛博羅多夫的裝甲部隊將首先攻占蘇霍熱布雷,營造出一種威逼謝德爾采的架勢。但是剛剛抵達蘇霍熱布雷外圍時,意外發生了。


    按照之前的偵察,蘇霍熱布雷應該隻有一個連的德國國防軍和一個營的西波蘭皇協軍。以別洛博羅多夫這個加強營級規模裝甲戰鬥群拿下它問題不是特別大。但是擋別洛博羅多夫抵達蘇霍熱布雷時,偵察的結果卻完全不一樣了,一隻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裝甲部隊出現在了這座小城市,看樣子似乎是德國精銳的裝甲擲彈兵(擁有三號坦克五輛、二號坦克四輛)。


    “該死的,這支部隊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別洛博羅多夫額頭上的汗都下來了。


    如果該地區擁有德國裝甲部隊,那別洛博羅多夫的戰鬥群鑽進來隻有被包圍的份,是打還是撤呢?請注意這個時候已經不能請示彼得羅夫斯基了,因為按照之前的約定,為了防止被德軍提前發覺,雙方都要保持嚴格的無線電管製。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別洛博羅多夫已經一腦門子都是汗,此時他的壓力之大是難以想象的。良久之後他問道:“確定敵人確實隻有九輛坦克?”


    參謀立刻迴答道:“偵察部隊暫時隻發現了九輛坦克,至於有沒有……”


    別洛博羅多夫毫不猶豫地打斷了參謀的話頭,斬釘截鐵的命令道:“按照原計劃發起進攻,讓同誌們注意首先消滅敵人的裝甲部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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