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外觀簡樸,內力卻十分豪華,盡管現在沒有充氣輪胎,許錦逸依舊坐的十分舒服。


    感覺到馬車的速度慢了下來,正在把玩景耀玉佩的許錦逸挑起車簾,前方一戶人家的門匾上端正地寫有“程府”二字,正是原主記憶中的家。


    “既然程少爺到了家,老奴就先迴去了。”


    大太監是景耀特意派來送許錦逸的,許錦逸朝著他略一拱手,“公公慢走。”


    待馬車走遠,許錦逸深吸一口氣,走到門前拿起門環,“篤篤”敲了兩下。


    “誰啊?”大門打開,守門的漢子露出頭來,看了許錦逸一眼,頓時瞪大了雙眼,張大的嘴巴裏能塞得下一個雞蛋,“大少爺?”


    “是我。”


    “大少爺迴來了!”漢子迴過頭朝著院內大喊一聲,這才打開了大門,“大少爺,快進來快進來。”


    許錦逸順著原主的記憶朝裏走,還未到程府程母的院落,兩人已經匆匆迎了了出來。待看見正邁步朝裏進的許錦逸,程父尚且還算平靜,諸葛柔頓時哽咽地說不出話,洶湧的淚水打濕了她手中的帕子。


    “父親,母親,不孝兒迴來了。”


    “我兒,你這麽些天去哪裏了,讓母親找的好苦!”諸葛柔攔下撩衣欲跪的許錦逸,與他抱頭痛哭。


    程父許久未見嫡子,並不舍得責罵,隻勸慰了諸葛柔幾句,便衝著許錦逸道:“先去給你祖父祖母請安。”


    諸葛柔止了眼淚,連聲道是,三人又匆匆到了程府老太爺和老太太的院落。


    兩位老人早就聽下人說嫡孫迴來了,正眼巴巴地等著許錦逸,待看見許久未曾見到的嫡孫,老太太先是大喜,但還未來得及說話,卻突然捂著胸口倒在了她身後的仆婦身上。


    許錦逸大驚,連忙把住程老夫人的手腕,上輩子他學習中西西醫幾十年,救人的習慣早已融於生命。


    “將祖母抬進去,這是心悸之症,祖母因驚喜過度昏厥了過去。”


    眾人也顧不得思考從小到大未曾習過醫術的程子實為何會說出這番話來,慌亂之下不由自主地將程老夫人抬到了床上。


    程父忙派人去請養在程家專門為老太爺和老夫人調理身體的大夫,大夫還未趕來,許錦逸已經寫好了藥方。


    “父親,祖母的心悸之症我能治!這是藥方,等藥抓來熬了,祖母喝下去便能醒來。”說著,許錦逸便想將藥方遞給旁邊的仆人。


    正在為母親憂心如焚的程父怒叱一聲,“胡鬧,你從未習過醫術,怎懂得治病救人,且在一旁老實待著!”


    許錦逸在上個世界一手醫術出神入化,一生從死神手中搶過無數人命,是許多高官富商們排著隊想要討好的頂級醫師,何曾被人如此看清過?


    但縱使他心中氣惱也無甚辦法,雖然程老太爺和程母未曾發話,但從他們的臉色上看,兩人和程父一樣,也不相信他。


    三人都不讚成,熬了藥來他也無法讓老太太喝進嘴裏。幸好老太太隻是心悸不是心疾,一時半刻也是能等得的。


    大夫終於匆匆趕來,向眾人抱了抱拳便被程父請上前為老夫人診脈。


    “老夫人這是大悲大喜導致的心悸之症,待老夫寫張藥方。”


    許錦逸一直在旁邊看著,等大夫終於將藥方寫好,他指著其中一味藥開了口,“天冬雖然益氣力,但其性寒,老太太如今有了年歲,怎能用三錢之量?”


    大夫被許錦逸指責,卻不見一絲不滿,他盯著藥方,須臾連連點頭,“程少爺言之有理。”說完,他重新拿起筆,“待我將藥方改上一改。”


    “依你看,我這個藥方如何?”許錦逸將自己被程父否定的藥方遞給這位大夫。


    大夫接過藥方,良久後輕輕拍掌,“妙極!雲苓性平,與柏子仁配合的天衣無縫,幾味藥用量亦是十分精準,實在是妙極!”


    許錦逸心滿意足地衝著呆呆看著他的程老爺子和程父請求道,“祖父,父親,便按我這個藥方抓藥吧?”


    那個大夫亦在一旁幫腔,“程少爺的這張藥方比魏某人的好上數倍,此藥方即可醫治又可調理,最適合老夫人不過!”


    程老爺子連忙吩咐下人,“還不快去抓藥。”


    待程老夫人喝了藥後終於醒了過來,心情也平靜了下來,眾人方才心安。


    程父直到此時才顧得上詢問兒子,“半年前你因何突然離家?又何時學習了醫術?”


    其餘三人一聽,紛紛看向許錦逸。


    徐錦逸斂下眼簾,眸光閃爍。


    若將事情真相告訴給眾人,程父如何自責不說,聽到他被諸葛睿逼得代罪進宮,剛醒來的老太太有很大可能得再次暈過去。


    這幾個人都是把原主當做眼珠子疼的,何必讓他們白白擔心一場?


    “我亦不知我是如何離家的。”


    看到眾人眼裏的驚訝,許錦逸將心中編造的故事緩緩道出。


    “那晚我如往常一樣睡了過去,但再醒來時,所處的地方已經不是咱們家了。”


    “一位白須老者說我有學醫天賦,硬是逼我跟著他學習醫術,還說我何時學有所成,何時方可迴家。”


    “我唯恐祖父祖母父親母親為我擔心,每晚趁著那白須老者不在時曾數次偷偷逃跑,然而無論我向哪個方向逃跑,最終兜兜轉轉還是會迴到原地。”


    “就這樣,我為了早些迴家,日夜不輟地在他跟前學習,昨日我已將他帶去的最後一位病人治好,今早我再醒過來時,便已經在皇城門口了。”


    “直到此時,我仍不知那白須老者到底姓甚名誰,我亦不知這半年多我究竟身處何地。”


    四人聽完十分驚訝,心中雖然疑惑,但子實那一手醫術確實讓小有盛名的大夫都連連稱讚,幾人相視幾眼,對許錦逸的這種說話還是極為相信的。


    “那白須老者應是世外高手,看我孫兒聰慧,才收我孫兒為徒!”老太太最先露出笑顏,“我就說我孫兒有大造化!這不是?竟被世外高手找上了門。”


    其餘三人也連連點頭,不管那性情詭譎的白須老者是誰,如今子實完好無損的迴了家,他們也別無所求了。


    何況子實不僅完好無損,還學得了這麽一手高深醫術,這麽一想,眾人又言笑晏晏起來。


    這日基本上是在老太太屋裏度過的,幾人團團圓圓吃了晚飯後,老太太忙不迭地趕許錦逸去休息,“孫兒今日也累了一天了,早早迴房安置了,待明日再來祖母這裏請安。”


    老太爺和老太太年紀大了,吃完晚飯神態明顯已經乏了,程子實順勢應了下來。


    但洗漱完,早早鑽進被窩的許錦逸卻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覺,昨夜和愛人同床共枕的感覺實在太過美好,他竟是有些懷念了。


    迷迷糊糊間,被子忽然被人掀開,許錦逸猛地睜開眼,正想伸手擒住這人,忽然聞到熟悉的龍誕香。


    臉上的陰沉褪去,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了弧度,“你怎麽來了?”


    “還不是想你這個小壞蛋了?”景耀三下兩下脫掉外衣,鑽進被中摟住他的寶兒,“小壞蛋拍拍屁股走了,卻不知道宮中有人想他想的吃不下飯也睡不著覺。”


    許錦逸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他揚起小臉咬住景耀的下巴,模糊不清的含糊道,“我也想你了。”


    小壞蛋眼中閃著光亮,臉上的笑容亦是十分真誠,景耀直愣愣地盯著許錦逸明媚的笑顏,良久後將頭埋在許錦逸馨香的脖頸裏,摟著許錦逸的雙手竟是在微微顫抖。


    寶兒在兩人歡好後的第一天就要出宮,景耀沒辦法不多想。他十分恐慌,他的寶兒,是不是為了出宮,才不甘不願地委身於他?


    他的寶兒,是不是並不喜歡他?是不是出了宮就會將他忘在腦後?甚至憎恨於他?


    盡管這樣的猜測瘋狂的吞噬著他的心髒,景耀依然答應了許錦逸的離開,甚至親自將他的寶兒送到了宮門口。


    隻要是寶兒的要求,無論什麽他都會應。


    內心的懷疑如同藤蔓般繁衍成災,景耀一整天都在煎熬。直到此時,因為許錦逸簡單的一句話,簡單的一個動作,這些懷疑和陰沉便突然雲消雨散,他的心中,已是晴空萬裏。


    寶兒與他在一起,並不是屈從他的權勢,也不是為了順利出宮,隻是因為他喜歡他。


    景耀激動的渾身都在戰栗!


    感覺到景耀的異樣,許錦逸和愛人生活了這麽些年,比愛人本身都要了解他,哪能不知道景耀在為了什麽激動?“胡思亂想些什麽?”


    默了默,他又加了一句話,“我喜歡你,想跟你在一起,不為別的。”


    “嗯。”這聲嗯字仿佛帶著鼻音,景耀不停地在許錦逸的脖頸裏蹭著,如同一隻黏人的大型犬,“我真慶幸遇見了你,寶兒,大梁國內這麽多人,我真慶幸咱們沒有擦肩而過。”


    “我也十分慶幸。”許錦逸摸到他的大掌緊緊攥住,“我沒有錯過你,你也沒有錯過我。”


    景耀將唇印在許錦逸的脖頸上,“寶兒,下輩子,下下輩子,我還要遇見你,咱們還要像現在這樣。”


    “嗯!”


    景耀心想,這一輩子,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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