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元雍認真的模樣,宋清瞳覺得很好笑,他是什麽樣的人她還不知道,腦子比狐狸都精,若有好處肯定第一個衝上去,這樣的人她不指望他做忠臣,隻要他不做出有損北秦利益的事就成,一笑道:“有元愛卿這份心意,朕也就知足了,隻可惜,元愛卿無法參加祭天大典。”

    元雍心中一動,狹長鳳目目看向宋清瞳,隻聽宋清瞳又說:“冬至大典在十月二十六日舉行,愛卿同公主的大婚定於十月二十八,元愛卿需要提前三天出發,去黃海邊迎接公主,再迴京舉行大婚典禮。”

    元雍的眉頭微微蹙起來,這麽說他會錯過祭天大典!難道那個人不知道這至關重要?為什麽?

    離開皇宮後,元雍乘著轎子直奔工部衙門,下轎後,邁步走進工部大堂,把門的侍衛麵麵相覷,話說工部的門檻都快給元雍踏平了,工部裏的官員見著元雍都是繞道走的,因為他們就沒見過這麽麻煩的人!不就是將民宅改建成官塾嗎,沒玩沒了反複商榷,前個又來找他們改建學童的睡房,如今又來了,真是陰魂不散!

    對於眾人的反應元雍毫不在意,邁步走進大堂,正巧有兩名工部的官員正拿著圖紙探討,一見元雍進來,相視一眼將圖紙放下,一個奚落道:“喲,元大人來了?官塾又要翻建了?”

    另一個說:“兄弟們沒少被元大人折騰,這迴元大人在皇上麵前露了臉,來日飛黃騰達別忘了提拔提拔兄弟們。”

    元雍勾唇一笑:“好說,嗬嗬,徐大人呢?”

    “老徐才出去,哎呦,這不迴來了。”

    元雍轉過頭看去,一名滿臉帶著憨厚笑容,身材微胖的官員正不緊不慢走進來,元雍迎上前兩步,一拱手:“徐大人,元某又來麻煩你了,關於官塾的設計有幾處不妥,你看,我們進去研究研究?”

    徐琦目光微微一閃,笑著道:“好,元大人有問題盡管說,下官一定讓元大人滿意。”說著將元雍讓進裏間。

    大堂上的兩名官員互看了一眼,也就徐琦脾氣好,換成別人早就翻臉了。

    裏間,房門關嚴,元雍皺起眉頭低聲問:“為什麽要我離開京城?禮部負責此次祭天,他該知道!”

    徐琦憨厚的麵容變得凝重,他也不明白主上到底是怎麽想的,主上費勁心力將元雍安插進禮部,就是為這次的祭天大典,如今反而讓元雍離京,這太匪夷所思了。

    思索著道:“也許主上不想公子卷入紛爭。”

    元雍聞聽一陣沉默,不可能!別人不了解他還不了解,雪如來做事從來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要他在這種時候離開京城,這種行為無異於是自殺!“我要見他。”

    徐琦點了點頭:“好吧,屬下盡量安排。”

    皇帝寢宮

    一抹淺杏色的身影在殿心閃轉騰挪,不停變換著招式,衣帶飄展發絲飄飛,良久,宋清瞳收招,玄陽功已經練到第五層,她知道她必須抓緊了,天天同一個討厭自己的男人上床,真是無比打擊她的自尊,所以,她隻希望這一切快點結束。

    餘光見一道身影晃過,定睛看去,魚腸站在麵前,魚腸等人作為暗衛,可以自由出入皇宮內院,包括她的寢宮。

    魚腸稟道:“林況近日沒有異動,不過昨日下朝後,停下來跟兵部侍郎說了幾句話。”

    宋清瞳沉吟道:“看來林況開始行動了,繼續監視。”兵部侍郎她會另派人監視動向,若是不出所料,一場宮廷政變即將上演,她要做的就是將宮變扼殺在搖籃裏!

    魚腸離開寢宮不久,玉兒進來稟告:“楚大人求見。”

    宋清瞳心中一陣快跳,快速說道:“請相父進來。”

    楚天墨大步走進寢殿,他的劍眉緊皺,麵色不是很好,宋清瞳是的心立刻懸起來,難道出事了?

    楚天墨正要行禮,被宋清瞳攔住,“相父不必拘禮,請坐——”欠身相讓,楚天墨沒有坐下,深目注視著宋清瞳,她的氣色比昨天好了些,他知道昨晚她留宿在景德宮,上官瀲月對她的身體果然有利。

    楚天墨略一沉吟,道:“皇上,昨日林況密會兵部魏侍郎,魏侍郎今日退朝後同駐京兩名武官秘密接頭。”那日宋清瞳偶然問起林況的事,他便起了疑心,派人跟蹤林況才知道,他最信任的得意門生竟然做出投敵叛國的事來,心痛的同時更覺對不起宋清瞳。

    宋清瞳心中一動,他在調查林況?忽見楚天墨撩袍擺跪倒在地,聲音沉痛:“臣有眼無珠,請皇上治臣失察之罪。”

    宋清瞳感到一陣頭疼,相父可不可以不要動不動總是下跪?連忙彎腰去扶,怎奈楚天墨身體巍然如山,她不但沒有扶起來,反而被他帶得也跪在地上。

    跪都跪下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宋清瞳順勢撲進楚天墨懷裏,雙手環抱住楚天墨精瘦的腰,麵頰貼伏到楚天墨胸前,耳畔響起強勁有力的心跳聲,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油然而生,他對她總是恭敬有禮,讓她

    懷疑,他接受她是迫於她的威勢。

    “相父,在你麵前,我不是皇帝,從今以後不許對我下跪。”

    柔軟身體帶著好聞的體香緊緊貼在胸前,楚天墨不由得反手將宋清瞳用摟在懷裏,發絲上淡淡的馨香嗅進鼻子裏,楚天墨心中一蕩,毫無疑問,他是喜歡她的。原本他隻是把她當做孩子一般的嗬護,可是不知從什麽時候起,這種單純的愛慢慢變質,也許是她第一次在他麵前落淚,也許是她唇邊無意間漾起的慧黠笑意,總之,他也說不清楚。

    而當他得知她將冰雪蓮讓給了自己,他動用全部心裏構建起來的堡壘轟然倒塌,可是他同先帝八拜之交,若是接納她的感情總覺得對不起先帝,所以這陣子他一直克製著自己,不敢邁出那一步,可是昨天,她當著高麗公主的麵竟然說出廢除後宮那樣的話,令他為之動容!來皇宮的路上,他甚至在想如果沒有離宮,沒有朝堂,沒有這些身不由己,隻有一葉扁舟載著他和她從此五湖泛舟,做一對神仙眷侶該是何等灑脫快意。

    宋清瞳感覺一雙溫柔有力的手臂將她緊緊揉進懷中,他的心跳越來越急促,他是愛她的吧,抬起頭,正觸上楚天墨柔情似水的目光,宋清瞳心如鹿撞,想也不想,攀住楚天墨的脖子,紅唇夠向楚天墨的嘴唇,柔軟溫暖,宋清瞳的心狂亂地跳動著,感覺自己的後腦被一隻有力的大手托住,熱烈急切的喘息,自楚天墨唇上傳導進她的口中,舌尖纏繞深情擁吻,那種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蝕骨感覺令人心潮激蕩,尋尋覓覓,這才是她最想要的!

    擁吻良久,二人皆是深喘不已,楚天墨的嘴唇稍微離開,喘息兩聲,低釅富有磁性的嗓音說:“地上涼,我扶你起來。”

    宋清瞳不由微笑,他總是在為她考慮,扶著楚天墨的手往起站,不禁“哎呦”了一聲,雙腿坐迴原狀,長時間跪在地上,膝蓋以下已經失去知覺。

    楚天墨不由心疼,伸手將宋清瞳抱起來,大步走到太師椅前坐下來,將宋清瞳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宋清瞳雙臂環繞上楚天墨的脖子,頭靠在他的肩頭,心,前所未有的暢快,此時的畫麵很溫馨,如果忽略掉寢殿門口站著的人。

    宋清瞳餘光看見冷君邪站在寢殿門口,心中不由一驚,他什麽時候來的?

    冷君邪見宋清瞳看過來,臉上緩緩勾起一抹笑意,不過宋清瞳可不認為冷君邪是在笑,宋清瞳知道,冷君邪將楚天墨當成了情敵,雖然他曾在她麵前表示,他容得下她身邊的男人,但是楚天墨無疑除外,盜取

    並蒂蓮足以說明問題。

    冷君邪邁步向二人走來,宋清瞳的心不由懸起來,昨天他的劣行她還沒追究呢,這次他若是再敢放肆,她絕不會輕饒他,冷君邪走到宋清瞳麵前站定,注視著宋清瞳環在楚天墨脖頸上的手臂,行了一禮,稟道:“魏侍郎密會的兩名武官,現在正私自聯絡駐京附近的軍隊,楚相要不要去看一看?”

    楚天墨目光微轉,他知道冷君邪已經來了多時,頜首:“本官這就去。”看一眼宋清瞳,“皇上,臣先告退。”

    宋清瞳暗暗瞪一眼冷君邪,她還沒抱夠呢,她和相父難得有機會相聚,又被這小子給攪了,戀戀不舍地從楚天墨腿上下來,楚天墨快步離開寢宮,冷君邪卻沒有急著離開,雙眼直直看向宋清瞳。

    宋清瞳被他極富侵略性的眼神看得心裏起毛,倒退一步,好在冷君邪轉身走出寢殿,宋清瞳剛剛鬆了一口氣,不料氣還沒喘勻,冷君邪身影一晃,好像光速般重新站到自己麵前,還沒等宋清瞳反應過來,一把將她揉進懷裏。

    “瞳兒,皇叔的事你不用擔心,阿邪一會兒啟程去寒冰穀,京城已經做好布防,你隻管放心,我……”說到這裏冷君邪忽然停住,其實他不想說這些,昨天他做得確實過分,可是他是因為害怕失去她,他也明白宋清瞳的迴答隻是在敷衍自己,眼見宋清瞳掙紮了一下,冷君邪無比堅決地說:“瞳兒,你要知道,我不會放棄!”說完用力抱了一下宋清瞳,轉身出了寢殿。

    天色漸黑,宋清瞳用過晚膳後,承影進來稟告:“華貴君求見。”

    宋清瞳目光一閃,吩咐承影:“請他進來,另外請皇後速來寢宮。”現在同雲瑾翻臉不是時候,所以隻能借助上官瀲月。

    承影退下去後,雲瑾依然是一襲白衣,衣袖飄擺之間來到宋清瞳麵前,不出所料,他今天沒有為她燉湯,下過了蠱就沒必要費事了,想來他為自己燉湯也是心不甘情不願吧。

    雲瑾行過禮後,目光在宋清瞳臉上一閃而過,她的氣色明顯見好,帝王蠱的威力果然不同凡響,火鱗告訴他此蠱十日之後必須取出,否則危及性命。待她毒血稍微清了一些,他再想辦法為她療毒。

    宋清瞳注視著雲瑾,他下毒害她,她本來是該恨他的,可是內心的感覺騙不了人,她的心中沒有恨,隻覺得很累,他煞費苦心來害她,不過是為了奪下她的江山,權勢果真那麽重要,重要到他可以隻身犯險以命相搏?

    宋清瞳的臉上緩緩扯出一個笑容:“朕

    正要派承影去接曼卿,不想曼卿先到一步。”

    雲瑾長目微閃,魅惑一笑:“臣心裏想著皇上,想著想著,就不由自主過來了。”

    宋清瞳輕笑一聲,他的臉上真情流露,如果不是親眼看見他喂她服下蠱蟲,說什麽她都不會相信,他對她的深情是偽裝出來的!不就是偽裝深情嗎?沒什麽了不起!

    宋清瞳上前一步挽住雲瑾的手臂,柔聲說:“既然如此,曼卿今晚不要走了。”聲音裏隱隱透出曖昧。

    雲瑾眼中不覺柔情繾綣,大手撫上宋清瞳的肩頭,宋清瞳強忍住沒有拍飛那隻魔爪,強迫自己滿含柔情的望向雲瑾,雲瑾的心這時已經化成一汪春水,性感的薄唇慢慢移向宋清瞳,就在這時,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響起:

    “皇上,時辰不早,臣來接皇上去臣的景德宮。”

    宋清瞳終於鬆了一口氣,上官瀲月來得及時,抬眼看去,上官瀲月衣袂飄擺間,不徐不疾走進寢殿,走到近前,視線投向雲瑾,臉上露出清冷的微笑,不緊不慢地說:“前些日子辛苦華貴君了,如今本宮的事情也忙完了,終於可以關心關心皇上了。”

    說話間將宋清瞳霸道地扯進懷中,又道:“請皇上記住答應本宮的話,皇上生的第一個孩子必須是皇上跟本宮的,所以本宮決定,直到皇上懷上本宮的孩子,否則皇上必須住在景德宮!”

    宋清瞳唇角抽搐,上次他也是這麽說的,可是他怎麽總拿孩子做文章,就不能有點新意?

    雲瑾的臉早已沉下去,上官瀲月沒有理會雲瑾的反應,攬住宋清瞳的腰身,溫柔得膩死人的聲音說:“皇上,你的手有些涼,臣給你捂捂。”

    “可是曼卿……唔”宋清瞳說不出來話了,因為上官瀲月的嘴堵在自己的嘴巴上,宋清瞳額頭黑線密布,他不用這麽誇張吧,隨便說什麽打斷自己就好,上官瀲月的臉都紅透了,反正已經這麽做了,幹脆一把將宋清瞳抱起來,大步向門外走去。

    雲瑾的目光變了幾變,不就是上官世家,他還沒放在眼裏。

    七天後

    入暮時分,尚衣局送來新趕製出的袞服,宋清瞳伸開手臂,在玉兒承影的幫助下試穿起厚重的袞服,後天就是祭天大典,魏侍郎和那兩名武官已經暗中聯絡好人馬,據楚天墨講,亂黨大概集結一萬精兵。

    “皇後的衣服送去了?”宋清瞳問,此次祭天皇後也需到場。

    玉兒迴道:“送去了,可是皇後不

    在宮裏。”

    宋清瞳的眉頭皺起來,她知道,這幾天上官瀲月忙得不可開交,他在京城和其他幾個重要州縣的客棧和其他產業,屢屢出狀況,不是失火,就遭到打劫,居然有人敢動上官世家,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而且,每次都抓不到發火打劫的人,真是奇了怪了。

    皇宮大門處

    元雍邁步走進宮門,迎麵正碰上禦林軍統領董飛,董飛濃眉一挑:“哎?元大人,恭喜了!明天元大人便動身迎娶高麗公主,今晚怎麽還來值夜。”

    元雍一笑:“唉,沒辦法,誰讓下官娶了金枝玉葉,遭人紅眼,沒有人肯替班,要不,董大人幫幫下官。”

    董飛聞言幹笑一聲,這小子倒迴順杆爬,“那個,楚大人找本官有事商談,本官先行一步。”說完飛一般離去。

    元雍走進值夜的宮室,翻出一本書,翹起二郎腿漫不經心看起來,不知過了多久,忽然身後一股疾風襲來,燭光搖曳間,房中多了一個深灰色的人影。

    元雍看一眼來人,沒有起身,勾唇一笑道:“嗬嗬,兩個月不見,主上的武功有進步!”

    鬥篷帽裏響起清泠的聲音:“什麽事?”

    元雍收住笑,麵容變得嚴肅,壓低聲音說:“主上一直按兵不動,而且在這個時候要元雍離京,是不是計劃有變?”

    “你隻需按吩咐去做,其餘的無需多問。”

    元雍的眉毛皺起來,仔細打量來人,隻可惜他的臉隱在深深的鬥篷帽裏,他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麽,但是,他知道以雪如來的謀略此次派他離京絕沒有那麽簡單,心中不禁為宋清瞳擔憂,問道:“主上是要元雍劫持高麗公主,觸發高麗和北秦之間的矛盾?”

    “接高麗公主迴京成親,元雍,你的年紀不小了。”

    元雍不由怔住,眼瞧著深灰色身影飄忽之間離開了宮室,心思深轉,難道他要……不會的!他謀劃多年,絕不可能那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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