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墨略一遲疑,眼見宋清瞳明眸注視著自己,楚天墨緩緩地道:“臣完成開放海關相關事宜,就盡快趕迴來。”

    語音剛落,殿門口響起脆甜甜的叫嚷聲:“侄媳婦,你怎麽在這裏?瀲月一個人在寢宮裏,你們夫妻兩個為什麽不住一起?”

    說話間,姬如意已經飛身而至,丹鳳眼瞟一眼楚天墨,“大官也在?”清泠泠的目光落在宋清瞳身上,“侄媳婦,你這樣是不對的,你雖然是皇上,也不該冷落了夫君,走!跟我迴去!”拉起宋清瞳就往外走。

    宋清瞳暗翻白眼,這裏是她的寢宮,她還要迴哪?

    “師伯,你先放手,你聽朕說——”手腕一翻想掙脫姬如意的手,可是姬如意的手看似柔軟,力道不是一般的大,自己的手腕被她緊緊鉗製住,一陣風似的出來永安宮。

    宮女太監個個屏氣斂聲,眼睜睜看著他們的皇上被姬如意一路拽著走上宮道,隱在暗處的赤霄等人麵麵相覷,魚腸是個直性子,見不得主人被人欺負,足尖一點樹梢,就要竄下去搭救。

    被湛盧一把攔住,湛盧用一種隻有他們之間能聽到的低頻率聲波說:“你能幹過老妖婆就下去!”

    一句話說得魚腸立時沒電,老妖婆的功夫十個魚腸也不是對手,雙手在胸前交叉:皇上,不是屬下不幫你,皇後的師伯太厲害,好在隻是去睡覺,您沒什麽損失。

    姬如意拉著宋清瞳一直來到景德宮,宋清瞳知道赤霄他們就隱在附近,卻不見一個人出手,頭頂青煙直冒,敢看她的熱鬧,看她迴頭怎麽懲治他們。

    姬如意走進寢殿,一邊走一邊不停的說:“侄媳婦,京城師伯也逛得差不多了,現在集中精力關心關心你們小兩口,瀲月性情古怪,這幾天委屈侄媳婦了。”

    說著,姬如意已經拉著宋清瞳來到床前,明黃色的床幔懸垂下來,將床遮擋得嚴嚴實實,裏麵似乎傳來沉重的喘息聲,上官瀲月在裏麵?

    姬如意抬手拉開帷幔,有鑒於姬如意之前的彪悍舉動,宋清瞳很懷疑她是不是已經把上官瀲月給拔光捆上了,眼睛不敢往下看,連忙望向床頂富貴牡丹圖案。

    就聽姬如意在自己耳邊咯咯笑著說:“師伯知道你一直惦記瀲月,今晚師伯就把他交給你,瀲月他們家人丁稀薄,還望侄媳婦盡快開枝散葉。”說完,哈哈一陣大笑,身形一閃瞬間消失。

    宋清瞳被姬如意笑得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她到底是不是女人?下麵的喘息聲

    越來越急促,一個嬌媚得能滴出水的聲音說:“給我解穴——”

    宋清瞳心頭一跳,還是古代節約資源,繩子都不用,點穴什麽都搞定。目光一點一點向下移,浮雕飛鳳床欄,百蝶穿花大紅錦被,直到一截藕荷色袍袖進入視線,宋清瞳的心這才放下。

    低頭看去,心髒一陣快跳,就見上官瀲月一動不動平躺在床上,麵容嬌豔,媚眼流光,額上細汗密布,衣領處被扯開一些,露出一塊粉嫩嫩的肌膚,再往下看,錦袍的某個部位拱起來,似乎還有不斷增高的趨勢,目光不由自主盯住那一點。

    唿吸聲越來越低穠撩人,空氣裏傳達著曖昧的氣息,上官瀲月深喘著氣費力道:“給我解穴。”

    宋清瞳一陣猶豫,很顯然他中春藥了,聽說江湖上流傳的春藥是相當厲害的,沒有女人當解藥會血脈噴發而死的,她為他解開穴道,他會不會把她當成解藥吃幹抹淨?極有這個可能,那不行啊,她是堂堂皇帝,傳出去有損龍威,低頭看上官瀲月一眼,麵容越發嬌豔動人,讓人禁不住想犯罪,這時候最是考驗一個人意誌力的時候,宋清瞳咽一口唾液:“你等會兒,朕出去給你找個宮女。”

    上官瀲月深深喘息著說:“等等……你……”

    “你放心,朕和你夫妻一場,一定給你找個溫柔貌美的。”

    宋清瞳頭也不迴地說,哪料剛往前邁出去一步,隻覺得腰間一緊,身體被一道反作用力猛地拉迴來,側著砸在上官瀲月身上。

    上官瀲月悶哼一聲,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宋清瞳一側麵頰上,宋清瞳被摔得發蒙,這是什麽狀況?垂簾檢查才發現,自己的裙帶不知什麽時候係在了上官瀲月的腰帶上,頭頂烏鴉狂飛,把姬如意從頭罵到腳。

    滾燙的體溫透過衣料,傳導到宋清瞳的身上,下體似乎被什麽物件咯到,宋清瞳的臉終於紅了,餘光見上官瀲月嬌媚如絲的眸子裏,流淌出惱怒和厭惡,宋清瞳的眼睛不由瞪起來,狂跳不止的心髒瞬間冷卻下來,伏在上官瀲月起伏不定的胸膛上,一隻手支著下巴,一隻手撫著上官瀲月的麵頰,挖苦道:“皇後是在勾引朕?可惜朕對老男人不感興趣,皮膚沒有雲瑾滑嫩,身材沒有阿邪雄壯,服了春藥都沒有水鏡有情趣!”說完,扯開繩結,從容不迫地自上官瀲月身上蹦下地,抬手撣了撣衣裙。

    上官瀲月的臉都快滴出血來,用盡全身力氣說:“我不碰你,給我解穴!”

    宋清瞳微微一愣,他居然看出自己的擔心!聽出

    上官瀲月聲音中的鄭重,他厭自己入骨,找任何一個女人當解藥,也不會饑不擇食選擇自己,經過一番心理鬥爭,宋清瞳抬起手指,就信他一次!

    不過,該戳哪好呢?收迴指頭,上官瀲月頭上已經大汗淋漓,“膻中穴下一寸二分。”

    “哦--”宋清瞳再次抬起指頭,還是沒辦法下手,“額,膻中穴在哪?”

    上官瀲月艱難地道:“兩乳之間。”

    “噢——”

    宋清瞳彎下腰,手指在上官瀲月胸前的衣料上比劃,他那裏太小了,兩乳不好尋找,餘光見上官瀲月唇邊緩緩流出一道血跡,宋清瞳心頭一警,他在咬舌保持頭腦清醒!也不管那麽多了,她一個飽經現代文明洗禮的新時代女性有什麽好扭捏的,一把扯開上官瀲月胸前礙眼的衣服,春光乍現,一大片粉嫩嫩的胸膛暴露在眼前,兩顆紅櫻嬌豔欲滴,宋清瞳用指頭在上麵連線。

    上官瀲月的身體忍不住顫栗,她的行為簡直就是在挑逗,上官瀲月連脖子都紅透了。

    宋清瞳沒注意上官瀲月的羞澀與尷尬,她現在前所未有的認真,穴位沒找正不要緊,可要是不慎點到死穴上,那麻煩可就大了。

    此時,宋清瞳已經找到膻中穴,又精確地找到一寸二分處,想起曾在電影裏看到的解穴動作,要領就是,用盡全力!抬起手猛地戳下去,用了十分力道!

    上官瀲月悶哼一聲,一翻眼睛,險些沒背過氣去,不過身體總算能動了,連忙從床上坐起來,恍惚見宋清瞳一瞬不瞬盯著自己看,連忙攏上衣領,臉都快紫了,羞惱道:“皇上還不離開?”

    宋清瞳鼻子差點沒氣歪,這小子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她被姬如意硬給拎來,再被上官瀲月一句話給打發了,臉都得丟光了。見上官瀲月旁若無人一般,雙目微闔,在床盤膝而坐,似乎在運內功壓製藥力。

    宋清瞳笑嗬嗬地說:“皇後,朕奉勸你一句,師伯的心看來不在你身上,天下美女千千萬萬,皇後幹嘛非要在一棵樹上吊死?”

    上官瀲月的雙目依然闔著,不為所動。

    “雖然姬如意長得貌美如花,但畢竟是你的師伯,你對她產生非分之想,將置她於何地呢?”宋清瞳怎麽氣人怎麽說。

    上官瀲月忽然睜開雙眼,普通武功中了媚藥,是不容易解的,而他練的寒冰功隻需凝神運功便可輕易將藥力化掉,看一眼宋清瞳,心頭微微一動,明澈動人的眸光仿佛柔美的月光投注在自

    己身上,當然是在過濾掉眼中的嘲弄與諷刺之後。飄然下地,轉過身背對著宋清瞳,道:

    “自從知道她是我的師伯後,我再沒對她有過非分之想。”他也不知為什麽一定要在宋清瞳麵前澄清,隻是覺得一定要讓她知道。

    宋清瞳沒想到上官瀲月會鄭重其事迴答她的揶揄,怔怔然看著上官瀲月。

    上官瀲月邁步走向殿門推門時,發現寢殿從外麵被鎖上了,眸光一閃,迴到床邊。

    “皇上,今晚不要走了。”

    宋清瞳的心提起來,他中的春藥沒有解?下意識攏了攏衣襟。

    上官瀲月唇角抽了抽,解釋道:“師伯脾氣古怪,凡事必須順著她的心思來,今晚皇上歇在這裏,省得明日她再惹事端。”

    是這樣,宋清瞳的心又歸位了,眼睛看著上官瀲月,想起他方才媚眼如絲的撩人模樣,唇角不覺揚起來,忽覺冷氣襲麵,抬眸對上上官瀲月清冷羞惱的眸子,宋清瞳猛然清醒,切,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比她這個皇帝都能擺譜,長得再好看也不要。

    “你在意我的歲數?”上官瀲月忽然說。

    宋清瞳微微一愣,很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你說什麽?”詫異的目光看著上官瀲月。

    上官瀲月不自然地一扭頭,側過臉低聲說:“沒什麽,皇上,我來給你把脈。”

    果然是她聽錯了,把脈?難道現在要療毒?算算日子,過去**天,她居然沒有毒發,真是奇了怪了。

    上官瀲月道:“我的寒冰功可以將皇上體內的毒穩住十天。”

    “原來是這樣。”

    宋清瞳勾起唇角,將手遞過去,上官瀲月的指頭搭上去,心忽悠一沉,脈浮無力,氣血虛弱,聽宮人說,她為了盡快擬出海務細則,這幾日經常秉燭修訂到深夜。

    “皇上身體不好,不要過度操勞,臣現在為你療毒。”上官瀲月說完,在床上盤膝坐好。

    宋清瞳自然樂意,療毒的感覺就像吃了安心順氣丸,不是一般的舒服!一笑:“那就有勞皇後了。”

    鳳元二年九月初八,楚天墨兼任樞密使赴膠州全麵負責建設海務司及開通海上貿易。

    景德宮

    上官瀲月身穿天青色長衫,端然立在窗前,琥珀色的眸子看向穩步走進大殿的威武男子,身穿深灰色箭袖武官服,腰間懸著佩刀,舉止沉穩霸氣內斂。

    楚天

    墨走至上官瀲月近前,道:“上官家主,我今日此來是有事相求。”

    上官瀲月淡淡瞟一眼楚天墨:“楚相不放心皇上?”

    楚天墨眸光微動,深吸了一口氣,道:“皇上過去做過一些荒唐事,請上官家主原諒她年少輕狂,她自從中毒以後性情大變,相信上官家主也看在眼裏,所以請不要和她計較,我此去不知何時歸來,還請上官家主護皇上周全!”

    上官瀲月容色不變,平靜無波的目光看向窗外。

    楚天墨表情莊重,撩衣袍單膝跪地,目光注視著上官瀲月,鄭重說道:“上官家主,皇上過去所為我代她向你賠罪,請上官家主護她平安!”

    上官瀲月泰然受了楚天墨一拜,臉上依然平靜如水,垂眸看一眼楚天墨:“楚相將皇上托付給在下,是不打算迴來了?”

    楚天墨心頭微驚,他怎麽知道?

    上官瀲月又說:“楚相為皇上療毒十年,真元幾近消耗殆盡,楚相去膠州籌備海關事宜,是為了大限之時避開皇上?”

    楚天墨眸光深斂,良久不語。

    上官瀲月歎息一聲,他這一生很少佩服過誰,楚天墨是第一個,“皇上生死關係北秦安危,我上官世家自然不能袖手旁觀。”眼前浮現宋清瞳美麗慧黠的笑容,心頭不由一動。

    楚天墨這才站起身,再次抱拳,“從今以後,楚某就將皇上交給上官家主了,告辭。”

    楚天墨說完,轉身走出景德宮,出了內廷,前麵就是皇宮大門,忽聽身後尖利的嗓音喊,“楚大人,等等雜家!”

    迴頭看去,福全手執著拂塵,顫顫巍巍跑過來,跑到楚天墨麵前,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楚大人,皇上上朝前特意吩咐,退朝後親自送大人出城。”

    楚天墨眸光微微一黯,沉聲道:“時辰到了,請公公轉告皇上,海關事務不用皇上操心,本官會一手處理,皇上今後還要勞公公費心。”

    “可是——”

    福公公還要說話,楚天墨衣袍當風,已大步走出宮門,宮門外一百名輕騎嚴陣以待,董飛在兩天前帶領五百精兵先行一步,帶的兵丁之所以不多,是因為膠州位於膠州灣畔,東臨黃海,曆來飽受倭寇侵擾,本地就有五千士兵駐紮。

    楚天墨翻身躍上坐騎,一拉馬韁繩,命令道:“出發!”

    一行人馬專走人流稀少的僻靜路徑,不多時來到東城城門下,守門的官兵一眼認出楚天墨,

    不等吩咐便打開大門,楚天墨打馬揚鞭出了城門上了官道,輕騎在身後緊緊相隨。

    前麵是個三岔路口,路口處有一人姿態隨意坐在馬上,楚天墨很快來到路口,看一眼那人,“籲——”的勒住馬韁繩。

    宋昭夜眸光深沉注視著楚天墨,低不可聞的聲音說:“你對她動心了?”雖是問話卻是肯定的語氣。

    楚天墨冷目看一眼宋昭夜,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說:“熙王,皇上如何待你,你心裏清楚,如果這次你救了皇上,本官同你過去的恩怨一筆勾銷!”

    宋昭夜唇角動了動,很想扯出一個笑臉,然而麵容僵硬,心冷到極點,“五百擎天軍會聽你調遣。”

    楚天墨不置可否,“啪”的一打馬鞭,駿馬四蹄離地,轉眼間跑出去老遠,輕騎緊隨,揚起的煙塵遮住逝去的人影。

    宋昭夜凝眸望了良久,似乎在自言自語:“嗬,要我親眼看著你死——”低低的語聲被風吹落,碎了一地。

    皇宮內院,禦河水中的荷花已然開敗,光禿禿的莖幹依然頑強挺立,殘破的荷葉散布在水麵上,池心涼亭裏傳出脆生生的驚歎聲:

    “真是瞳姐姐給你的?借我看看唄?”澄觀的眼睛瞪得滴溜溜圓。

    雲瑾微微一笑,從腕上褪下佛珠,遞給澄觀,澄觀拿在手中愛不釋手,湊到鼻子前聞一聞:“還有香味呢!”

    將佛珠還給雲瑾時歎一口氣,哀怨地一撇小嘴:“可惜阿觀身無長物,沒本事得到瞳姐姐的賞賜。”

    雲瑾淡然一笑,“我那兒還有玉簪金鏍子,你若喜歡盡管拿去。”

    澄觀的臉有些發黑,要玉簪吧,他腦袋光禿禿的沒地方插,而金鏍子就更不能要了,他是出家人,手上不能沾銀錢的。

    這時,水榭上快步走過來一名身量不高的侍衛,走進涼亭,向澄觀躬身施禮,稟告:“澄良人,小人方才碰到您宮裏的太監,他們說有事找您迴去,小人正好順路,便代他們過來尋您。”

    澄觀愣了一下,那群娘娘腔找他幹什麽?看著雲瑾臉上露出燦然一笑:“雲先生,我迴去看看,晚些時候去你那兒。”起身離了石凳,走出涼亭。

    那名侍衛沒有隨澄觀離開,餘光打量一眼周圍,目光霎那間變得鋒利無比,聲音壓得極低,嘴唇都沒有動:“主上還在猶豫?楚天墨在長信宮周圍增派暗哨,他懷疑主上?”

    雲瑾長目一閃,這些天來,楚天墨將皇上身邊

    伺候的宮人換去大半,顯然已經察覺,若是算上之前挖去雙目又被楚天墨處決的宮女,四個眼線盡被拔除!

    侍衛又說:“蕭狄軍隊大敗,北秦連收三座城池,請主上速下決心!”

    雲瑾麵容沉凝,隱在袖子裏的雙手逐漸握緊,緩緩站起身,在同侍衛錯肩之際,指間一塊疊成指甲蓋大小的信紙掉落在地。

    侍衛眼中閃過一道亮光,單膝跪地朗聲道:“小人恭送華貴君!”順勢將地上的紙片納入手中。

    此時,早朝還在繼續……

    宋清瞳的心情還是不錯的,前方傳來軍情,李將軍連收三座城池,遼軍眼看要被驅出北境。

    垂簾掃視一眼玉階下的大臣,身穿朱紅色文官服的元雍靜立在朝列前排,渾身上下透出一股高貴之氣,她專門查了元雍的檔案,元雍自幼是十裏八鄉出名的神童,甚至十二歲時考中進士,因為年紀尚小,所以沒有入朝為官,而是到四處遊學,多年後涉足玉石買賣,因悟性極高,運氣又好,賭玉掙得第一桶金,從此一路鴻運高照,成為京城赫赫有名的年輕富商,天下排名第四。

    年輕得誌,恃才傲物,這樣的人入朝無異於飛蛾撲火,本著關愛屬下的原則,宋清瞳覺得有必要敲打一下此人,當然,密不可宣的真實目的是要出出心裏這口的惡氣,敢讓皇帝沒麵子,皇帝就讓你沒腦袋!

    清了清嗓子,沉冷的聲音道:“前些日子,都察院呈上來幾道折子,折子裏稱朝臣存在明顯的攀比逾製現象,本來朕還不信,今日早朝前,朕親自皇宮門前走了一圈,發現六品官的轎子竟然用了三品官才可以使用的棗紅色,四品官員的轎子本該兩人抬,卻用了四人抬的,而且官員之間行禮也過於隨意。”

    東方亮圓圓的腦袋瞬間冒出一層冷汗,低著頭快步走到殿心,雙膝跪地稟告:“臣正著手籌備冬至祭天大典,是臣疏忽了。”

    宋清瞳眼珠微微一轉,祭天大典聽東方亮提起過,貌似還有一個多月時間,現在就開始準備了?估計是挺繁瑣,肯定比新安的小型祭天典禮隆重得多。

    “哦,愛卿忙於籌備祭天大典,其他的事務無暇分心,這樣吧,關於監察懲處官員逾製僭越一事,朕就交給元愛卿負責吧。”

    元雍在朝列裏聽著,眉毛都擰到一起去了,這種差事費力不討好,嚴格按規定辦事就得得罪一大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不行,皇帝說大臣們逾製,你一件逾製的案子都查不出,那不是明擺著跟皇上對著

    幹?上次在長樂宮酒宴上,他一時頭腦發熱,想考考皇上,事實證明,皇帝那是誰都能考的嗎?看來她是把自己記恨上了。

    隻得出列:“臣謹遵聖命--”

    一時間早朝散了,眾臣紛紛離去,金鑾殿上隻剩下刑部尚書陳冕一個人。

    陳冕恭立在玉階下,稟道:“皇上,鋤禾之死剛剛查出些眉目,鋤禾是被人下了一種奇毒,服下十個時辰後毒發,症狀像是染上時疫,高熱渾身抽搐,從發病到死去挨不過一個時辰。臣和楚大人調查了鋤禾入獄後曾接觸過的人,其中綠菊嫌疑最大。”

    “綠菊是誰?”宋清瞳問。

    “綠菊是半年前溯陽郡主為林向晚之子雇的奶娘,據晴兒講,近一個月鋤禾經常去找她,兩個人關係曖昧不明。哦,晴兒是林向晚身邊的粗使丫鬟,是刑部布下的五名眼線之一。”

    宋清瞳沉吟著問:“審問過綠菊了?”

    陳冕輕歎一聲:“綠荷很有可能是雪如來的人,臣同楚大人商議過,本想暗中跟蹤綠荷,查出雪如來的巢穴,不料,昨晚臣接到消息,綠荷不慎墜井身亡。”

    宋清瞳眉頭蹙起來,起身離座,很明顯,綠荷是被人殺了滅口的,“驗屍了嗎?發現什麽線索?”

    陳冕迴道:“綠菊身上幾乎沒有外傷,係墜井淹死,其左手緊緊攥住一塊絲帕,絲帕做工精良,晴兒辨認,是大少奶奶林向晚的帕子,但晴兒又說,綠菊手腳不幹淨,經常趁少奶奶不注意,從西廂偷些值錢玩意,那塊手帕很有可能是綠菊偷的。”

    宋清瞳在玉階上來迴踱步,綠菊愛占小便宜,所以被人利用,不難看出她不過是個替死鬼,真正的兇手掩在幕後。

    “陳愛卿怎麽看?”宋清瞳停住步子,看一眼陳冕。

    陳冕欲言又止,宋清瞳道:“這裏沒有別人,陳愛卿但說無妨。”

    陳冕這才說道:“皇上,如果帕子是綠菊所偷,她一定不敢明晃晃拿在手中,而且綠菊落井的過程中,必定張開手試圖攀住井壁,絕不會死死攥住一塊手帕,除非那帕子是從兇手身上拽下來的重要物證。”

    宋清瞳頜首,他分析的沒錯,“你是說林向晚是殺人兇手?”

    陳冕連忙說:“臣不是這個意思,那塊手帕雖是林向晚的,但是也有可能賞給手下的丫鬟,據晴兒講,林向晚平時多恩少罰,手邊之物經常賞賜給下人。”說完,抬起袖子拭了拭額上的汗珠,林向晚是丞相林況之

    妹,林況又是楚天墨的得意門生,即便懷疑,也不敢明明白白提出來,除非他不想在官場混了。

    宋清瞳眼中精光閃動,自然知道陳冕的擔憂,道:“查過林向晚的身世了。”

    陳冕抬眸看一眼宋清瞳,林向晚他查過,準確的說是背著楚天墨查的,答道:“臣查過,林向晚並不是林況親妹,而是同村的遠房表妹,嫁過人,後來丈夫死了,家鄉鬧瘟疫,兩年前,林向晚孤身一人來京城投靠林況,林況憐憫她便收留她暫住,後來紀府大公子病危,要找喜娘衝喜,林向晚提出改嫁紀雲舟,還讓林況去紀府提親,溯陽郡主開始不同意,後來被一位算命先生說林向晚是紀雲舟命裏的福星,娶過來必能誕下子嗣,溯陽郡主這才同意林向晚嫁進來衝喜。”

    宋清瞳凝眉沉思,直覺林向晚身上疑點很大,忽然想起,追捕亂黨那晚,雪如來出現之前,林向晚懷裏的孩子忽然放聲啼哭,林向晚前腳抱孩子進了西廂,雪如來後腳就到了,現在想想看,一切是不是太巧合了?

    “陳愛卿,讓晴兒多留意林向晚的動向,你退下吧。”

    陳冕暗暗舒出一口氣,領命退下。

    宋清瞳喚出魚腸,吩咐:“去紀府密切監視林向晚,一有異常告與朕知。”

    魚腸領命麵容不改,在他眼裏隻有主子,沒有男女之分,宋清瞳也是看重他這一點,才派他執行任務。

    宋清瞳走出金鑾殿,這才想起來說好要送楚天墨的,喚來福全:“相父在哪裏?”

    福全歎一口氣道:“皇上,楚大人已經走了多時。”

    “哦?”宋清瞳應了一聲,心裏就像塞了一團棉花,緊緊的脹脹的,不乘龍輦,徒步往宮裏走,快到內廷時,迎麵走來兩個人,宋清瞳收住步子。

    姬如意一臉興奮的竄到宋清瞳跟前,一雙爪子很不老實,又是拍肩又是摸頭,“侄媳婦,看到你和瀲月如膠似漆的,師伯此行的目的終於達到了……”

    宋清瞳暗翻白眼,您老大概沒見過如膠似漆啥樣吧?就他跟她隔了一米多遠,也能用這詞形容?

    然而很快宋清瞳不再有異議了,姬如意一把扯過來正往後退的上官瀲月,像擺弄木偶一樣,將宋清瞳塞進上官瀲月懷裏,又把上官瀲月的手臂搭在宋清瞳肩上。

    “哈哈,這就對了嘛!師伯走了也就放心了,噢,侄媳婦,忘告訴你說了,師伯馬上啟程會寒冰穀。”

    “真的?”宋清瞳眼睛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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