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親之日並未因青衣一事而推辭,惑陽同樣的不會被謝安韞的歪理說服。

    作為全程負責成親事宜最高管理人的惑陽擁有絕對的話語權,比如直接否決二爺的權威以及帶走謝安韞,並堅決阻止二人相見。

    哪怕一麵也不行。

    誰來抗議都沒用。

    對於這一點,惑陽堅決得很。她無視每次歸家謝安韞投向她的冰冷目光,那目光冷得是儀都膽戰心驚。

    反而是惑陽淡定,小兒女見不著麵犯相思發脾氣,作為過來人的她表示理解。

    惑陽淡定,是儀就不太淡定了。

    犯相思的又不是隻有謝安韞一人,麵對著二爺那張成天犯黑的臉是儀也是心裏苦。

    二爺不能整治惑陽,但是對是儀公報私仇。手底下丟了一大攤的公務給是儀,如是辛苦勞作幾個日夜後,是儀委婉的抗議。

    二爺淡然瞥一眼他的黑眼圈,憂鬱的說道:“爺是要成親的人,豈能讓俗務纏身?”

    是儀恨得牙癢癢,連個像樣的借口都不肯給,這怨氣大得很。

    “二爺,要不多派個人來相助?”

    “派誰?你又不是不知道爺缺人才。行了,也就一個月的事,熬一熬就過去了。”

    “不是......我已經好幾天沒跟我媳婦親熱了爺。”他白白胖胖的兒子,什麽時候才能見到啊。

    二爺冷笑:“起碼你能見著人。望梅止渴!”

    二爺連個人都見不到,是儀說這話拉仇恨啊。

    是儀忍辱負重:“二爺,這成親的習俗吧,隻要不讓第三個人看見。就是天天膩歪在一起都沒事。”

    二爺挑眉:“當真?”

    是儀笑:“真!”才怪!不這麽說,一個月的時間是要他死嗎?

    二爺敲桌,“便是如此又如何?惑陽看得那麽緊,要讓她知道盛怒之下甩擔子不幹,誰來替我和阿韞處理成親事宜?放著外人來做,爺不放心。阿韞也不樂意。”

    是儀快要咬碎一口白牙,這分明就是得寸進尺。

    可是一想到在未來對他招手笑的白白胖胖的小兒子,是儀對著二爺拍胸脯:“我媳婦,我來管。”

    二爺淡淡的提醒:“一向都是你被惑陽管。”

    聞言,是儀猥瑣一笑,眉眼都溜著,道:“屋外的事媳婦管,屋內的事我管。她可沒地兒管,那

    口都被我堵著。”

    二爺的眼神有了一絲波動,仿佛是被是儀的流氓驚到了。

    “若是事情成了,你手裏的事務便減一半。”

    二爺承諾,是儀應答。兩人相視一笑,狼狽為奸。

    當夜,惑陽被是儀拉著進房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還沒出來。於是,二爺和阿韞順利的會麵,一嚐相思。

    如是,隔個兩三天會一次麵倒有種偷情的感覺在,頗為刺激。

    起先,惑陽有所懷疑,因為謝安韞對她的態度竟不再如寒冬一般冷酷。但她的疑惑很快就被是儀打碎,全副心神用於應付他的熱情。

    這番下來,一人得滋潤如旱土遇春雨,一人解相思似渴極飲甘泉。俱都氣色紅潤,滿麵春光。眉梢風情恣意。

    一月下來,惑陽許是早有察覺,卻裝聾作啞也說不定。

    但也兩相得意,皆大歡喜。

    滿城裝點了大紅綢、大紅燈籠等喜氣洋洋的東西,家家戶戶裏備了花生紅棗站街頭上就等著二爺迎親的隊伍走過拋灑上去。

    他們倒是還不知道謝安韞是靈子,還當他是個男人。卻都忘了這個事,祈禱他們早生貴子。

    雖然謝安韞成親這一消息傳出來後,不少人傷心失意。但都懷著祝福的心祝福著他們,這份輕易接受的態度當然也與二爺五年來對謝安韞的嗬護寵愛做鋪墊。

    其實宜州城的百姓心底深處都明白,八爺隻有在二爺麵前才會快樂,早晚都會走到一起。

    所以當這一天來臨時,祝福的人還是占大多數。

    而且因為對謝安韞的喜愛,他們紛紛幫忙出力籌辦這場親事。要不然惑陽也不會辦得那麽輕鬆,還能,夜夜春宵。

    待嫁新娘的房間裏,布滿了人。個個忙得人仰馬翻、熱火朝天,來來迴迴奔走不下數十趟。

    惑陽站在裏頭指揮眾人,一會兒道那新人服伺候著新人換上,一會兒說該給新人開麵,一會兒又差人去瞧新郎是否已到。

    也是忙得暈頭撞向。

    方吩咐人去瞧抬嫁妝、燃燭持鏡的人是否吃飽,再三囑咐道定是要他們吃得飽飽的有力氣跟隨隊伍。

    吩咐完一迴頭便見到該出嫁的新人居然跳上房梁,任下方的人再三催促也不肯動。不禁心焦:“謝八,你幹什麽躲房梁上?貪寬敞還是涼爽?趕緊下來!!”

    謝安韞拒絕:“不要。”

    惑陽深深吸一口氣,壓下怒氣:“為什麽?”

    謝安韞俯瞰底下,皺眉:“她們要捏我的臉。”

    “這是開麵!給你開麵!開麵懂嗎?讓你漂漂亮亮地出嫁,迷死新郎懂不懂!!”

    “不開麵也能迷死二爺。”

    惑陽被堵迴去,一口氣差點喘不上來。怒罵:“不知羞!”

    謝安韞迴以:“你脖子上還有痕跡。”

    惑陽一驚,忙拉上衣襟擋住脖子。那欲蓋彌彰的樣子引來一陣哄笑。

    房裏的人笑成一團,都道八爺性子直率。直率之人,一輩子幸福美滿。

    惑陽對此的迴應是翻了一個大白眼,卻聽外間傳來的迎親禮樂之聲,怕是已到門口。再聽見門外的人匆忙一聲唿喊:“迎親的來啦——”

    一驚之下,許多人都提著裙子各司其職,以期能在一瞬完成自己手中的活計。至於謝安韞,死死蹲在梁上不肯動,最後還是惑陽妥協他才下來。

    惑陽在心裏直唿祖宗卻還是上前任勞任怨的給他梳理頭發,二爺說過不戴鳳冠霞帔而衣新郎袍。

    故而頭發也好打理,全部梳攏在一起戴上玉冠玉簪,臉上皮膚細膩光滑,不用開麵也不打緊。故而略施脂粉,將謝安韞的美貌提到了十分。

    帶他起身轉上一圈,走出內室。叫外室的人一看,紛紛停下手中活計,眼中不掩驚豔。

    惑陽得意一笑,看著眾人被她一手打扮出來的謝安韞驚豔的樣子,讓她非常的有成就感。迴頭,卻被更為近距離的美色驚豔到。

    惑陽轉身,拍拍額頭。不得不承認,這謝八令人驚豔原由於他本身的美貌,卻不是因她的打扮。

    “好了好了,迎親的人到了。叫上十幾個壯實的漢子去攔去他們,能攔多久就給老娘攔多久。吃了一上午該是出手的時候了。”

    謝安韞聞言,拉著惑陽的袖子,皺眉:“為什麽要攔二爺?”

    “著急上了?”惑陽一笑,衝著房子裏的其他人道:“嘿!謝八著急上了。著急嫁不過去呀。”

    房內眾人一哄而笑,謝安韞眉頭皺得更緊,不明所以。直到有人跟他解釋,攔花轎本就是迎親的習俗。

    這沒花轎可攔就攔人,意思就是要人知道新娘得來不易,要好好珍惜。

    謝安韞聞言釋懷。

    惑陽打趣:“怎麽不著急了?”

    “他們攔不住二爺!”謝安韞安之若素。

    惑陽臉皮一抽,怎麽這麽想打破他的自信呢?

    “來了來了。人來了,進院子裏了。”

    惑陽衝到門邊衝著外頭大喊:“十幾個人攔都攔不住,都是飯桶嗎?”

    “一下就給掀翻了!唉?青玫小姑娘領了一支軍隊將人攔在院子裏。”

    “哈!青玫好樣的!”惑陽擊掌。

    謝安韞安然:“青玫打不過二爺。”

    惑陽眼也跟著抽,狠狠地擊掌:“一定要將人攔住!死也不能讓二爺進來!”

    旁側的人見這兇狠的模樣,隻在心內無奈:別人成親,這是家媳婦卻跟新郎官杠上。無言以對。

    “不行了!攔不住!全給打飛了。”

    惑陽差點一口血噴出,她大怒:“青玫呢?!”

    “青玫小姑娘跟王將軍打上了,打得不亦悅乎。管不上。”

    “他奶奶的!”惑陽猛地轉身,招唿上房裏的人:“姐妹們,咱們來攔住人!堅決不讓人把咱八爺帶走!”

    一句八爺將人刺激到,群情激昂,摩拳擦掌。誓不把人嫁出去!

    惑陽陰笑:“看看咱二爺敢不敢打女人?”

    謝安韞撐大眼睛,完全沒料到惑陽會這麽卑鄙。他剛想動,就被兩個小姑娘一左一右緊緊的抱住手臂。

    嚇得他動也不敢動。

    惑陽笑得異常狡詐,雙手叉腰,得意洋洋:“哼哼,真以為一個月裏背著我暗渡陳倉這事我不計較嗎?哼哼,本來要是你們乖乖的聽話,我也就不為難。誰知你們竟然策反是儀那沒用的東西。現在滿房子都是我的人,我看你們還能策反誰?”

    謝安韞不動,怔怔地盯著她,忽然一笑,衝她跑過去。越過她......

    惑陽猛然迴頭,二爺?!

    什麽時候進來的?門怎麽打開的?速度那麽快,殺人了?

    一瞬間一大堆的問題閃過腦海,然而當惑陽看見毫發無傷的眾姐妹手中拎著銀裸子笑得露齒的情景後,捂著疼痛的胸口黯然頹敗。

    千算萬算,萬萬沒算到銀錢誘計!

    “二爺!”

    謝安韞眨著亮晶晶的眼睛跳進二爺懷裏。

    二爺眉目含笑,將人接住後用抱小孩的姿勢將人抱起,轉身離開。

    踏出門檻時,二爺似乎想到了什麽。迴身,炫耀一樣的宣告他的占有欲:“人,爺接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本來想全部寫完這章的,時間不夠。就暫且寫到這裏,一章分成兩章。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重生之謝八爺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木兮娘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木兮娘並收藏重生之謝八爺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