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朦朧朧的月光,讓人間的一切都顯得不那麽真實。


    譬如流夜看昕寧臉上釋然的笑,總有一種他看不透的模糊。


    他疑惑皺眉,“我雖為將軍,卻不能給你幸福,我……”


    “將軍,您怕是誤會了。”


    昕寧笑著開口,那雙清澈而美好的眸中盈著笑意,“將軍,奴婢喜歡將軍,從未想過向將軍索取迴報,更未想過有朝一日能嫁給將軍,亦或是要求將軍給奴婢幸福,奴婢喜歡將軍,心甘情願。”


    昕寧用盡一身力氣,才能穩住心神,對流夜開口說出心甘情願。


    哪怕她說完之後,臉頰燒起來一樣紅的發燙,不敢再抬頭看流夜。


    “你不想嫁給我?”流夜更想不清楚了。


    這天下還有不想嫁給如意郎君的女孩子嗎?


    誠然,他絕對不是昕寧的如意郎君。


    隻是親口聽到她說喜歡他,心底總免不了一些震撼。


    昕寧搖了搖頭,這又問的讓她有些為難了,她想了想,咬唇道:“奴婢想嫁給將軍,是在將軍自願娶奴婢的份上,當然奴婢並未如此奢望,所以請將軍千萬不要有這樣的負擔,至於將軍的意思……奴婢大概是了解了的。”


    昕寧說完,苦笑著垂頭,她看得出流夜是個不會表達的人,怕是知道了這事有心理包袱,特地來找她說清楚。


    隻是他連說辭都沒準備好,才有了這番糾纏。


    流夜冷漠而坦白的告訴她,“我的意思是,我不會喜歡你,也沒辦法娶你,所以你……早些斷了心思,尋個好人家吧。”


    說他無情也好,寡淡也好,他這一生並未打算像慕珩一樣,談一場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戀愛,他不會成家,也不想成家。


    想過千百遍自己的心思會被流夜拒絕,但當麵聽到他說這話的時候,昕寧的心依舊被撕開了一道口子,痛的她直落淚。


    流夜看了更是心煩意亂,他可從來沒有哄過女人,更不知道怎麽應付女人的眼淚。


    “你別哭了!”


    他語氣都如此直白,分明沒有惡意,聽起來像命令一樣。


    好似將昕寧當成了他手下的將領,該斥就斥,該訓就訓。


    昕寧被他嚇的不敢再流淚,連忙擦了擦臉咬住嘴唇,忍著不讓自己哭出來。


    可是她強忍眼淚的可憐模樣,讓流夜更無措了。


    他扶著額頭深悔沒有向慕珩討教一下經驗再來,他是當真不會應付女孩子,傷了人家不好,可不跟她說清楚,耽誤人家也不好啊!


    是其他女子也就罷了,他一概不理會,時間長了那女子知道他薄情,就不會再糾纏也不會傷心了。


    可她是昕寧,容月的大丫鬟,以後怎麽都會見麵有交集的,而且他若傷了昕寧,跟容月也沒辦法交待。


    這就十分的……令人頭疼了!


    昕寧不哭出聲,淚珠子卻終究忍不住一串串的滾落,流夜平生第一遭如此手足無措。


    戰場上千軍萬馬生死一線,都不曾讓他這般踟躇猶豫過。


    麵對小小女子的眼淚,他倒是無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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