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亮看著竹簡,曹操派出大量細作,開始在鄉間散播謠言,蠱惑人心,若是蜀人不早降,必定會遭到屠殺。


    他想了想,當即寫下應對之法,言曹軍兇暴,敢反抗者皆會被屠戮,涼州百姓被殺之事就在昨日。


    曹操一旦奪得漢中必會攻打益州,涼州百姓昨日就是益州百姓的今日。


    好在有大漢皇叔劉益州率兵出征,抵抗曹軍於白水、葭萌關外。


    劉益州必定會拚死擊潰曹軍,還益州百姓一個安定的生活,阻曹軍與關外,諸位該做什麽做什麽,不必驚慌。


    昔日曹操率領百萬之事,敗於劉益州之手,如今僅率領十萬曹軍,無需驚憂。


    堵不如疏。


    諸葛亮覺得這些事情還是要積極與各郡縣的百姓交流溝通,以免被有心人利用,出現大麵積恐慌跑路事件。


    至於那幾家想要反叛的豪族,法正雖然退走不在言語。


    但諸葛亮在關平的建議下,仍舊采取了執法釣魚的策略。


    就是為了以防萬一,被他們暗地裏破壞後方。


    對於巴蜀集團的人,諸葛亮始終有著清醒的認知。


    因為這一地區開發早晚不一,豪族發展極為不平衡。


    益州北部巴郡蜀郡等地,因為文翁治學興蜀後,豪族迅速發展,至於益州南部諸郡發展緩慢。


    直到東漢中期,桓帝時伊珍從汝南地奉受經書圖緯,學成迴歸鄉裏,自從南域浸染儒風,蠻荒向學,始出士人。


    所以想要作亂的一般都是蜀郡、巴郡等地的豪族。


    像是甘寧等人,皆是巴郡大族,被東州軍擊敗,逃出益州,投奔的劉表。


    南陽豪族一般都跟中央權力相結合,而巴蜀等偏遠地區,便是跟地方郡縣結合,屬於地方豪族。


    先前劉璋在的時候,有些豪族子弟犯了罪,因畏懼他們,故而大多不追究。


    但如今諸葛亮依法治理蜀中,即使豪族子弟犯罪,那必須要定罪。


    就像這次聽人挑撥,想要投靠曹操,鼓起叛亂的,全都被他絞殺示眾。


    然後提拔沒有參與叛亂的豪族世家子弟,補充空缺。


    蜀中地方豪族,一下子就安穩了許多。


    張鬆瞧著諸葛亮一副忙碌的樣子,這些日子他都感覺累的不行。


    怎麽諸葛孔明還這般有精神?


    他比自己也小不了幾歲啊!


    這些日子,張鬆對諸葛亮那真是心服口服了,主公要是不安排他守衛後方,守衛家眷,還能信得過誰?


    “孔明,且先休息一二,你已經坐了兩個時辰了。”


    張鬆摸著胡須提醒了一句。


    諸葛亮這才抬起頭,捏著筆道:“已經兩個時辰了?是應該休息休息。”


    “嗯,府庫糧草充足,運夫也並無逃跑之人,且是抵禦家門口的外人,他們都很自覺。”


    這次漢中之戰,用不上男子當戰,女子當運的終極策略。


    益州完全能夠承受的住,根本就沒有遭到巨大的破壞。


    諸葛亮放下手中的筆,拿起羽扇,站起身來,伸伸懶腰,總是伏案,脖子有些不對勁。


    “至於你派人放出假消息,蜀中一日十驚,必定會擾亂曹操的視線,讓他不肯輕易遁走。”


    諸葛亮搖著羽扇,搖搖頭道:“曹操身邊並非沒有智謀之事,能瞞一時罷了。”


    “對了,子喬,前方可是傳來戰報?”


    “並無最新戰報,主公依舊按兵不動。”


    張鬆同樣站起身來,離諸葛亮遠了一些,與這個大帥哥站在一起,他總感覺自行慚愧。


    饒是他聰明,但相貌之事,是他心中永遠的痛,不知道龐士元何時從前線歸來,大家在把酒言歡。


    “也是,主戰場輕易不當兵,也就看看定國那裏了。”


    諸葛亮瞧著武都郡的地圖,曹軍千裏運糧,定然會有薄弱點,足可以讓關平閃轉騰挪了。


    說道關平,張鬆每每想起他喬裝打扮進入成都,被自己認出來的場景,都忍不住會心一笑。


    說實在的,太突然了!


    突然到張鬆自己還在懵逼當中,就帶路擒了劉璋。


    “子喬,你笑什麽?”


    “沒什麽,想起高興的事罷了。”張鬆連連擺手:“倒是希望關小將軍那裏再傳捷報。”


    諸葛亮挑挑眉,但願張魯那裏不出問題,占據險要之地,曹軍孤懸深入,必定會為己方所破!


    而且大軍陷在西線當中,長久拔不出來,雲長與子敬想必不會錯過機會的。


    固山之上,張三爺居高臨下,望著下麵的山路。


    “大侄子,要俺說,就放出風聲去,切斷曹洪的後路,必定會讓曹軍懷疑不決。”


    關平抖了抖,重新係好腰帶,開口道:“三叔父,我猜這次曹軍作為主帥的不是曹洪那個急性子,你嚇唬他沒有。”


    “不是曹洪掛帥,還能是誰?”


    “當然跟咱麽爺倆一樣,是曹洪他侄子曹休做主,我們用來迷惑他的手段,想必他們也會如此來迷惑我們。”


    馬超對此微微挑眉,曹休倒是沒怎麽聽說過。


    “曹休,吾家千裏駒也。”關平重複了一下曹老板的話:“此子是有心眼的,我們還是小心為上。”


    “大侄子,你是覺得俺這招計策不行?”張飛轉動了一下脖子道:“你要不要跟俺賭一下!”


    “賭什麽?”


    關平瞥了他一眼,就他逢賭必輸的性子,還想賭。


    “你提,俺應。”


    “把你的兩個心腹手下給我用吧。”


    張三爺眉頭一皺,隨即哈哈大笑:“大侄子,俺老張手下哪個能入你的眼?”


    “我覺得張達,範疆就不錯。”關平瞥了一眼身後的二人,笑了笑。


    張飛往後瞧了一眼這二人,心想他們兩個廢物,有什麽優點,值得作為賭注的?


    範疆張達二人相視一眼,沒想到少將軍竟然能看上他們兩個。


    要知道關平前途無量,主公對他好的跟親兒子一樣,可比在張三爺手底下當差強多了。


    時不時的要挨鞭子。


    “不給。”


    張三爺瞪著豹眼沒答應,賭注太小,自己贏大侄子什麽呢?


    張達範疆二人臉色一垮,三將軍不舍得我們兩個,平日裏不要像豬狗那般打啊!


    關平看了他們二人一眼,當即笑道:


    “這樣吧,就賭三叔父你在軍營當中不許鞭撻士卒,另外這兩個人就劃到我麾下。”


    “那我要贏了呢?”


    “這支軍隊自然是三叔父做主,我隻在一旁出謀劃策,給你當軍師,不指揮,怎麽樣?”


    張飛想了想,大哥說讓俺聽大侄子的,但是大侄子賭輸了自動讓出來,那到時候也可以跟大哥有的說。


    更何況他還真沒看上什麽曹家千裏駒。


    用益州人講話:他們都說俺老張瓜,其實俺一點都不瓜,大多時候機智的一比。


    “行,俺應了。”


    二人三擊掌,哈哈大笑,都為自己要贏了感到高興。


    關平曾經在軍中說過,要是張三爺再敢在軍中鞭打士卒,就來找他。


    這些日子可算是有不少士卒被打。


    自家三叔父這個習慣可還沒改,直接就讓關平擔心的不得了。


    張達範疆二人好歹也算是混到了張飛心腹的地位,結果還跟底下小兵一樣,說給幾鞭子就給幾鞭子。


    人心裏能痛快的了嗎?


    關平算是看透了,感情自家三叔父,打人還喜歡就近原則。


    “張苞,以後你爹再打人,你可得製止。”關平看著張苞交代了一句。


    “大哥就這麽自信能贏我爹?”


    張三爺聽到自家兒子說話,心裏那叫一個痛快。


    沒等關平迴應,張苞自言自語的道:“也是,我竟然會期待我爹能贏,真是沒睡醒呢。”


    逢賭必輸張三爺,那可不是說著玩的。


    張飛一聽兒子反手捅他一刀,當即瞪著眼珠子道:“等俺這計策成了,俺看你還說什麽。”


    “我自有安排。”關平瞥了一直沉默的馬超一眼。


    同在武都郡駐兵的曹洪等人,聽到張飛要斷他道的消息,很是心驚。


    畢竟糧道被斷,在加上山路如此長,讓他有些擔憂。


    “叔父,不必擔憂,若是賊兵真有意斷了糧道,必定會悄悄的進行,於暗中設伏。


    如今大張旗鼓,必定是虛張聲勢,我等理應趁機擊破他的先鋒,那張飛故作疑兵就沒什麽意義。”


    曹休當即做出判斷,覺得關平就這水平?


    他能射殺夏侯將軍,擒獲劉璋,完全是運氣好罷了!


    曹洪聽到侄子說的有理有據,當即表示同意。


    曹休帶領精銳士卒,直撲吳蘭,盡管吳蘭有所準備,奈何麾下士卒根本就打不過曹軍步騎。


    隻能奪路而逃!


    曹休大笑著命人追擊,最好直接衝破張飛的營寨,讓他滾出武都郡,確保糧道勿憂。


    張三爺見吳蘭潰敗而歸,大怒,一聲怒吼,差點把吳蘭給震的摔落馬下。


    可一想到他妹妹成了自己的嫂子,硬生生的忍住了爆發的脾氣。


    “隨我迎敵。”關平側身上馬,率先走出營寨。


    曹休等人見關平列陣而出,當即大吼:“關平,可幹與吾一戰?”


    “戰戰戰!”


    曹軍氣勢如虹,蜀中士卒可真不禁揍。


    “曹休小兒,休得猖狂,待俺會會你。”張飛騎著大黑馬大吼道。


    “三叔父,你輸了,得聽我的安排。”關平急忙製止了一遭。


    張三爺還不好在小輩麵前出爾反爾,要是他大哥在,他還能笑嘻嘻的,當這事沒發生過。


    “範疆,你且出戰,瞧瞧他的本事。”關平隨口喊了一聲。


    範疆大喜,他知道三將軍輸了,那自己就成了少將軍關平的人了。


    此時少將軍定是要看看我的本事。


    張達一時間有些羨慕,沒成想少將軍說到做到。


    他當即策馬而出,大吼道:


    “曹休小兒,汝是何人,也敢和我家少將軍比試,且看看我範疆手中這把大刀,它答不答應。”


    張飛瞧著範疆這副模樣,更是哼了一聲。


    曹休眯眼一瞧,無名小卒也敢前來叫囂,沒等他策馬,就被曹洪攔住:


    “文烈,你乃是主帥,此人我自出戰。”


    曹洪策馬持刀而上,大叫道:“我讓你瞧瞧看看我這把刀鋒利不鋒利。”


    範疆大喜,今日表現的機會到了,必要揚名立萬!


    三迴合之後。


    範疆被曹洪一刀劈倒,隻留下無主戰馬停在戰場中間,打著噴嚏。


    曹洪大喝,以刀指著關平。


    身後的曹軍更是士氣高昂,一陣鼓聲。


    張三爺一瞧這個當即就急了,打狗還得看主人呢。


    就算範疆剛剛被大侄子奪走,但在此之前一直都是他的人。


    “少將軍,讓我上。”


    邢道榮手拿大斧,戰意盎然,他得為昔日被他上過的胡姬女子報仇。


    竇茂部落被屠殺,老邢心裏不舒服著呢。


    “不要總是用蠻力。”關平微微皺眉:“這曹洪倒是有些不好對付。”


    “少將軍,讓我試試。”張達當即請命道:“我與範疆乃是好友,今日必要殺曹洪,為他報仇。”


    “曹洪不容易對付。”關平搖搖頭:“況且我們今日敗了一陣,還是先拖延時間,耗一耗曹軍的士氣。”


    “讓我去,末將願意戴罪立功。”吳蘭也有些氣不過,開始上頭了。


    “我先來的。”邢道榮大嚷一聲。


    “我是新來的。”張達也絲毫不退讓。


    邢道榮被關平瞪了一眼,眨了眨眼,對著張達道:


    “行,你想表現,那我讓你先去。”


    張達大喜,遂衝出去與曹洪戰在一起。


    六個迴合之後,被斬殺。


    關平挑挑眉,曹軍士氣如虹,連殺己方兩員大將。


    張三爺氣的都急了,這兩個人他雖然看不上,但也不能被他人像殺豬一樣,給殺掉。


    “大侄子,你到底怎麽想的?”


    “讓三叔漲漲記性罷了。”


    關平沒好氣的說了一句,這種事,還得他來當惡人,結果了這兩人。


    “俺?”


    張三爺皺著眉頭瞪著眼睛,有些不明白。


    反倒是他身邊的張苞,若有所思,大哥他可不會無緣無故派人上去送死,期間必有蹊蹺。


    “少將軍,這次我應該能上了吧?”邢道榮小聲問了一句。


    “嗯,小心些,我為你掠陣。”


    “喏。”


    邢道榮策馬上前叫陣,先放垃圾話:


    “對麵敵將報上名來,若你閨女長得好看,我便饒你不死,還叫你一聲嶽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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