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爺顯然多心了,璉萌萌和璟寶寶也擔憂的有點多餘,張家三兄弟當年雖然就因看出了一點苗頭沒少收拾賈赦,但時到今日,妹妹都已不在,賈赦續娶都娶了七八年,這時候他們哪裏還有心跟賈赦計較這個?

    就算張子嶽要揍他也隻是因為張氏之死罷了。

    大老爺滿心幸甚之感,眼裏還是留意著張家三兄弟的言行。

    張子野才懶得看他,伸手對兩小招了招手,兩小就乖乖站在了他麵前。

    他看了看兩個孩子的個頭就不免在心裏覺得賈赦不會教育孩子,聽說這安信比璉兒還要小幾個月,這怎麽一看身高居然是安信高了那麽多?

    他一大老爺們就算是如今自己拉扯著小外孫,也不是特別清楚這個年齡的孩子應該多高,對比之下,他就輕飄飄飄地看了賈赦一眼,才對司徒璟道:“郡王昨天睡得可好?璉兒睡覺可老實?”

    基於賈赦在某某段時間和他通信的時候跟他說了一堆賈璉的日常,這個未曾見麵的大舅就對外甥的睡功有了相當了解。雖然眼下看著司徒璟精神還不錯,可在初見的情況下,他不想考校倆孩子的學問,隻能找點話題跟他拉拉家常。

    賈璉頓時抬頭瞄了他爹一眼,不滿之意溢於言表!

    司徒璟笑道:“睡得挺好的。”接著又道:“昨天和賈璉一起下了一盤棋,可能是耗費了些精神,所以睡得很是香甜。”

    賈璉一想起昨天輸掉的那盤棋小臉又是一垮,要是這盤棋他贏了此時舅舅若是問起來他肯定興高采烈解釋一番,可偏巧,他輸了。

    張子野看了看外甥那小臉,不禁了然道:“輸了?”

    賈璉鬱鬱點頭。

    “有複盤嗎?”

    聞言賈璉那小腦袋都要垂到胸口去了,他最討厭輸,輸了最常做的舉動就是把棋子一抹,接著去生悶氣,複盤什麽的,顯然沒有。

    張子野便看向賈赦,眼含責備。

    賈赦被看得毫無脾氣,雖然他昨天已經教訓了賈璉,但也不過隻是讓他不要輸不起,而且這也是他剛發現的,一早還真沒發覺,也沒想到讓倆孩子複盤就直接帶著他們去洗澡玩鬧睡覺去了……

    不過這位大舅老爺也不過是看了他那麽一眼罷了,也沒有在倆孩子麵前教訓他的意思,隻對賈璉和司徒璟道:“我們去書房,然後你們把昨天下的棋複盤給我看下好不好?”

    兩小無不讚同。

    不過去書房的隻有張子野和兩小,賈赦就被二舅子一個眼神留了下來,於是乖乖坐著連口茶水都沒敢喝。不過他自從和張氏定親之後每逢來張家必然慫,這已經成了習慣了。

    張家哥倆也不奇怪,張子嶽口直心快地對賈赦道:“怎麽瞧著璉兒就比小璟矮了半頭?你不是說他挺聽話的,也不挑食?”關於外甥的信,仨兄弟都是互相傳閱的。

    賈赦苦著臉道:“其實這事兒真不賴我……呃,不對,或許真是因為我……總之,我這麽大的時候好像也比太子要矮。”

    說來他去當太子的伴讀乃是半路出家,也差不多是和賈璉這麽大的時候,那時候太子身邊早有四個伴讀了。

    張子嶽眯著眼睛看著他。

    大老爺心想,要不是小舅子跟自己身高仿佛,肯定黑自己一波!

    不過緊接著賈赦就機智的轉移了下話題,笑道:“昨天太子告訴我說已打算讓大哥去教導郡王和璉兒,然後如海調任蘭台寺大夫,再稍過幾個月,就打算將他外調江南。”

    張子健聞言微笑道:“好極!”

    張子嶽更是大笑道:“這挺好,雖然林如海的學問也不錯,但是他還年輕,也應該多些經曆,讓他教孩子未免有些不妥。”

    他們的外甥,當然是要自己教,更容易親近一些,讓林如海教個什麽勁兒?他連個兒子都沒有呢。這當先生的還是要有些經驗才好。

    賈赦:“……”

    張子健這才溫文道:“說來也要感謝林府施以援手,這周大人的宅子是極好的,你兩位嫂子去了林府道謝,待見了璉兒定然歡喜。”

    “這小子都快被你們捧在心尖尖上了。”大老爺呷醋道,他這當老子的待遇在兒子麵前簡直就是個渣渣啊。

    張子嶽不禁大笑道:“那當然,那可是我們這麽多年都沒見過的外甥,他又沒了娘,縱然有你疼他,我們這些當舅舅舅媽的就不能心疼他寵著他?沒這道理。”

    賈赦隻能敗給了“沒這道理”。

    等他們聊了一會兒就聽管家前來迴稟說太子的車駕即將到街口,於是三人對視一番,均是起身準備出街相迎。

    管家待通知了這幾人,又連忙派人通知在隔壁的兩位夫人迴府。

    雖然張家昨天才到京城,但是昨天封鎖東城主要街道鬧得極大,若非官員家眷有士兵護送都到迴不了家,是以聽說今天又封鎖了街道,張子嶽不禁

    道:“有他馮戰忙活的。”

    賈赦也道:“昨天郡王在我們榮國府睡了一宿,他心裏不知道擔心成什麽樣呢。”

    聽他這話中滿滿的幸災樂禍,張子嶽不但沒有訓他,反而嗤笑了一聲。

    那邊剛把棋子擺好還沒來得及複盤的張子野也帶著兩個孩子到了大廳,賈赦瞅著大舅子的臉色就知道他的不喜,隻怪君故來的時機不對。不過他也隻敢心中腹誹一句,就跟著一起出門相迎。

    畢竟太子兒子都在這呢,他們還能避而不迎?

    邱白昨兒個一晚上都沒睡好,全是在惦記被留在榮國府的司徒璟,生怕一不小心……呸呸呸,沒有一不小心!所以他那張小白臉上就頂著一個巨明顯的黑眼圈,現在看上去蔫蔫的。

    他忍不住偷瞟了自己的主子一眼,這人昨晚上迴去之後就行動力爆表地解決完了所有折子,此時正在養神。

    這是真放心讓自己的兒子和自己的……在一起啊!他不禁在心裏嘖了一聲,對自己這個主子也是各種服氣。

    馮戰今天自從他出宮之後就親自騎馬守在他的馬車之前,親自拱衛。邱白之前和他打過一次照麵,見他也是眼眶烏青,心裏也跟著一歎。

    都不容易啊。

    待到了張府,君故便看到了出府相迎的張家眾人,以及賈赦父子。他先對他們笑了笑,並未直接走過去,反而走到在不遠處站著的馮戰麵前,對他淡笑道:“馮大人這兩日辛苦了。”

    “殿下嚴重了,下官職責所在,定要護衛殿下和小殿下的安全。”馮戰鏗鏘有力道。

    “馮大人既是職責所在,就跟孤一起來吧,也放心些。”

    “謝殿下!”

    不得不說馮戰心裏還是鬆了口氣,畢竟能跟進去,也好過在外麵提著一顆心。雖然這張府附近被他圍的水泄不通,而且張家按說也是和太子一條船上的,還有賈赦在……可誰能說清楚那三兄弟會不會因為其父之死甚至恨上了太子?

    他可不敢冒著這個風險。

    他剛跟著君故打算進府,卻突然有人到身前用隻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低低道:“迴稟殿下,大人,聖人到了!”

    頓時,馮戰臉上的表情那是一個微妙喲!

    他不禁看向君故,待看到對方眉宇間的那個淺淺的弧度就知道對方也不知情,也跟著他一樣受到了驚嚇。不過他再看那邊張家三兄弟的眼神就與剛剛截然不同

    ——

    聖人駕臨和太子蒞臨這可是倆概念!

    君故低聲道:“大人且去安排吧。”

    他那個爹冷不丁地過來,還沒打招唿,估計也不是前擁後簇的。雖說他沒發現什麽端倪,但要是萬一有人狗急跳牆,他可不就成了最可疑的那一個?

    其實對於聖人出宮之事他剛出宮光腦就給了他提醒,剛剛的訝然之色也不過是裝給馮戰看罷了。

    要說將他們召迴來,指不定是太子的意思,可這駕臨府上,就是公然打自己的臉了。這一巴掌還力道十足!

    君故吩咐完了之後就徑自走向門口眾人,待看到張子野灰白的鬢角後,他總算是明白家中的二貨為什麽會躲在被子裏偷偷哭了。他眼中微酸地走到張家兄弟麵前,不等三人行禮,便道:“三位師兄,久別了。”

    不等再敘舊,他就輕歎道:“父皇也來了,在後麵。”

    張子野臉色淡然地帶著弟弟和賈赦賈璉一起見了禮數,也不提聖人,隻道:“郡王像極了殿下,天性聰慧卻極為用功,被殿下教導的很好。”

    君故不禁看向小璟,見兒子雙眸熠熠地看著自己,不禁笑道:“的確,但有時候孤也會希望他能像璉兒一樣活潑一些,但看樣子是不能了。”

    眼看著他們隻談孩子不談其他,大老爺那心也成功著陸。

    聖人今天本不想張揚,可又一琢磨兒子出宮也是大張旗鼓的,他如此行事要是自己來個微服私訪不就顯得兒子太高調?這不好,不好!於是其實也挺愛炫的聖人又點了禦林軍護送,又不許讓人太過擾民,成功地跟兒子走了個前後腳。

    不過他也心虛啊,還沒到街口的時候就掀開車簾往外望了望。

    要是在去年這時候,他的目力已經堪憂,可如今瞧著遠方那幾個人影,他從身高成功區分出了兒子,賈赦,以及站在一起的哥仨。他歎了口氣,對戴權道:“要是知道有今天,朕當初何苦?”

    戴權立刻道:“要沒有當初,又何來的今天?”

    “你啊,哈,估計也就你能這麽跟朕說話了。”聖人搖搖頭,對戴權毫不猶豫站自己這邊覺得無比滿意。滿朝文武都說他錯了,黎明百姓都說他錯了,或有一天史官筆下也說他錯了,也有這麽一人堅定地站在他這一邊,無關對錯,這也挺好的。

    這一句話也緩解了聖人的緊張,在馬車停到借口,見兒子打頭,除兒子和孫子外的都跪了一地。

    眼看君故要帶孫子行禮,聖人忙道:“無需多禮,都起來吧。”

    君故這才放下袍角,親自幫聖人打了簾子,道:“父皇請下車。”

    聖人先看了他一眼,見他麵色沉穩並無不喜,這才在他和戴權一起攙扶中下了車,而後走到張子野身邊道:“朕今日前來是聽聞幾位愛卿已經迴京,特來相見。”

    雖然目前哥仨還未正式走馬上任,倒也算是已經起複,張子野行禮道:“臣惶恐!”

    聖人笑道:“愛卿這宅子是榮安侯幫忙相看的吧?朕在路上聽說隔壁就是林府?這都沾親帶故且都文采非凡,想來下朝之後還能一起品文論道,也是甚好。”

    張子野但笑不語。

    賈赦見狀笑道:“可不是,剛剛還說著下棋呢。昨兒個璉兒輸了小殿下一盤,我這大舅兄正想在太子這裏找補迴來呢。”

    這下台階送的正正好,聖人含笑問太子道:“可有此事?”

    君故笑道:“兒臣除了平日指點一下璟兒,已許久未曾與人手談過,見到師兄自然是手癢難耐。”

    張子野隻得道:“殿下有意,子野自當奉陪。”

    於是聖人就看著太子和張子野兩人手談一局,太子執黑贏了兩目。

    這一盤棋足足下了一個多時辰,等下完了聖人評點一番後就到了午膳時間,又請聖人用膳。

    要說高氏的手藝的確沒得挑,聖人原本不過是打算意思意思地品嚐下算了,畢竟這張家剛迴來,就算是有賈赦相幫,又能請幾個翔陽的廚子?結果一不小心吃到撐……

    不過畢竟是聖人嘛,隻當不勝酒力,對戴權伸出手道:“朕有些頭暈。”

    戴權忙道:“陛下這些年已經甚少飲酒了,怕是不勝酒力,不如迴宮休息?”

    這自然是詢問地聖人,不過目光卻看向了君故。

    君故道:“父皇既然有些不適孤就陪父皇迴宮了。”又轉身對張子野等人道:“等改日孤相請三位師兄入宮相見。”

    很好,這一上午趕場似地過來的太子和皇帝以及未成年的小郡王都給拉迴去了。

    等恭送了聖人又在門口待護送的人影都瞧不見的時候,賈赦才轉身請了三位大舅子迴府,不過因為光腦提示有暗衛偷窺,他也沒再多做逗留,不過卻道:“既然那盤棋還未複盤,璉兒就留在您這吧,也在您這裏蹭一頓晚膳,迴頭我再派人來接。”

    此言正合張家兄弟的心意,哪怕賈璉雙眼中帶著“惶恐”,但是親爹也沒打算改變主意,親舅舅們個個含笑,他就慫了。

    這絕對是報複啊!

    聖人駕臨張府如同一石激起千層浪,不過後續我們先且不提,隻說林家。

    隔日便是林府洗三。

    身為林如海和賈敏多年求而不得的長女,小名黛玉的小姑娘的洗三可謂隆重至極!

    先且不說賈母、林母與賈敏的親朋故舊,隻說最近林如海調任之事甚囂塵上,再加上張家等太子一黨陸續迴京,不知多少人想要攀上太子而苦無門路,如今林家喜得千金,他們哪會錯過?

    不管有無請帖,總之今天林府賓客雲集,一條長街上全是來往林府的馬車。

    見到這等盛況北靜王太妃不禁歎了一聲。

    王妃知道她的心思,不就是五皇子嗎?可這皇位也不是那麽容易坐的啊,她自覺水家想要更上一層除了起兵謀反別無它路,否則就算是當上了皇帝的外家,也頂多從郡王變成親王,而且還不世襲的,何苦來哉?

    這事既不能不勸,又不能直白的說到明處上,她隻能笑著道:“聽王爺昨天說聖人似乎有意讓林如海去揚州,要是他去了,怕就是要在江南紮進去一顆釘子,那甄家也不知道怎麽跳腳呢。”

    她這麽拐著彎子一繞,太妃不禁哼到:“此言有理,想那甄家原本是什麽人家,如今猖狂的都沒邊了!連帶的那三皇子也是張揚無比,咱們娘娘去了之後,那甄貴妃不但猖狂,還讓三皇子欺負咱們殿下,我且都給他們記著呢。”

    不過太妃說著就看向她道:“那林如海是要去管鹽政的?衍兒有沒仔細跟你說?”

    說起來太妃倒是頗為理解賈母的,這兒子大了有時候就向著媳婦兒而不是當娘的了。哪怕她就水衍一個兒子,恨不得將他放在心尖尖上,可兒子還是跟媳婦更親近,有些話都不跟她說了。

    王妃道:“王爺這倒是沒說,隻是說了此事。”

    太妃聞言便哼道:“讓林如海去江南除了鹽政還能是別的?我雖然老了,有些事情可看的清楚。聖人這怕是真的想退了,可又不想一退下來就直接沒了權,這是要給太子好處又不給他點絆子!且看好了,三皇子和咱殿下別看眼下像是被他厭棄一樣,等他禪位之前,是肯定要封親王,且大肆封賞的,到時候他的私庫能留給太子五分之一就已經不錯了。更甚者,怕是會在死後才將私庫留給太

    子,你說眼下國庫如此,再沒了私庫,太子能不為難?”

    王妃臉色一凝,頓時道:“那榮安侯……”

    “是了!所以明明和賈赦那小子一起還了銀子就要遭人恨,可不管是衍兒還是南安郡王也都一口答應了要還上銀子,那保齡侯氣衝衝地去了榮國府,等從榮國府迴去不也帶頭給了銀子?這錢與其說是還給戶部的,倒不如說是給太子的。”

    王妃不禁低聲道:“您真覺得聖人他……”

    太妃哼道:“你還年輕,不懂這上了年齡的人的心思。這聖人原本的打算是禪位卻攥緊了錢袋子,就像是我讓你管家卻不給你庫房鑰匙一樣,你說你這管家有個意思嗎?”

    王妃頓時噤聲。

    太妃這才道:“瞧瞧,若非如此,這街上能這麽多人?就連咱們家的馬車都這麽艱難地才能走過去,平日裏誰敢不給咱們府上讓路?”

    其實也是無路可讓罷了。

    太妃說完眼裏滿是遺憾,可又隻得無奈。畢竟誰讓聖人屬意的就是太子而不是他們家殿下呢?他們殿下沒這個心,再沒這個命,她這個當外祖母的就算是有心,也隻能眼看著了。

    而等她們被迎進了後院見了林母與賈母,太妃就對站在一起的兩位老太太道:“瞧瞧你們這對親家,這臉都笑成一朵花了。”

    “這自然是因為老了,我這都一臉褶子了。”要是旁人這個時候賈母斷然不會搶了林母的風頭,可誰讓是她的老姐妹呢?便故意打量著太妃道:“誰又能跟妹妹你比,有那麽一個能幹貼心的兒媳婦,哪像我們?”

    “你們瞧瞧我跟她道喜,她倒是反而牙尖嘴利起來了。你要是再如此,等下我給你外孫女兒的添盆可就要縮水啦!”

    “你敢,我這妹妹到時候可不放你歸家,你兒子還不得來贖你?”

    頓時笑聲一片,而太妃也隻能搖頭對南安太妃道:“你瞧瞧你瞧瞧,這說的都什麽話,都說是先開花再結果,她這隻得了個外孫女就得意成這樣,待抱了外孫子,還不更猖狂?”

    眾人又笑。

    不過黛玉被抱出來給眾人相見的時候,這太妃瞧著待遇那玉娃娃的模樣也不禁醋了起來,對賈母道:“你上輩子到底燒了多少香,也快快告訴了我們,上次你得了一個玉雕一樣的孫子,這又得了一個天仙一樣的外孫女兒,這可是什麽好事都讓你得了啊!”

    賈母和她相識相交多年,哪裏看不出她是真心

    羨慕?心中不禁更得意,不過她終究也隻是一個外祖母,林母話少,她也不能喧賓奪主,隻笑道:“也不看看我家女婿什麽品貌,而我家敏兒,也不是我自賣自誇,那也是頂好的,有這樣的父母,自然有這樣的女兒。”

    南安太妃不禁白她一眼道:“可打住吧,這還不是自賣自誇什麽是?”又對林母笑道:“不過這個自賣自誇的倒也沒說錯,也就是這般的夫妻才能生出這樣的女兒。所謂好事多磨,這既然有了姐兒,怕是哥兒也不遠了呢。”

    林母笑道:“隻盼著這天呢。”

    給黛玉添盆的時候不說林母這個親祖母和賈母這個親外祖母,北靜王太妃和王妃等都添了禮,喜地那洗三婆婆心中嘖嘖稱奇,這別說是許多人家的姐兒了,怕是哥兒都比不得這一位啊!

    這將來得多大的福氣!

    等洗三結束,賈母又去見了賈敏,將洗三經過說與了她聽。隻是她念著女兒怕是不到年底就要隨林如海去江南赴任,將來怕是見一麵就少一麵,言語間就帶出了愁容,哪裏能瞞得住賈敏?

    她將女兒交給奶娘,隻留母女兩人,便拉著賈母的手道:“母親,女兒見你麵帶愁色,可是家中出了什麽事?”

    她心道,可別再是她那個二嫂在珠兒的婚事上作妖!不等賈母說話就道:“要是因為珠兒你也莫要多心,向大人家的既然不成,我還有別的相看好的,如今咱們家已經不同當日了,多的是找不著攀附門路的。”

    女兒洗三她雖然隻能在自己屋子裏聽人說個大概,但也知道這些超品命婦紛紛登門所謂何意。這錦上添花的事,她早看多了,也看淡了。

    賈母見她還坐著月子還要操心賈珠哪裏還能忍得住?不禁心疼地抱住她哭道:“我的敏兒,母親告訴你,你可別哭啊,你月子裏哭不得。”

    賈敏頓時懵了,這是真出大事了?

    “是如海可能要調任了,母親隻是舍不得你和我的外孫女兒,你可不要多想啊。”

    聽賈母哽咽著這樣說,賈敏又是鬆了口氣又不禁有些惱道:“母親你可嚇壞女兒了,女兒還當是出了什麽大事。”不過到底感懷賈母的愛女之心,也眼眶泛酸道:“女兒就算是要隨他一同赴任也不是不能迴來啊,他總是要上京述職的,這家裏又沒多少家事,又有老太太坐鎮,不也是說陪他迴京就迴來了?”

    賈母一聽心中的悲傷已經起了五六成,隻握著她的手道:“當真?”

    “

    當真!要是真想母親了,我就是帶著女兒迴京小住又有人能說什麽?”賈敏笑道:“老太太肯定不會心生不滿。”

    生了女兒之後賈敏便覺原本還有些嚴肅太過的林老太太變得寬合多了。倒不是說她原本就是那刁難兒媳婦的,隻是當婆婆地板著臉和帶著笑的臉,誰都愛後者啊。

    賈母不禁笑道:“好好好,我迴頭便和她商量下。”

    她心道,就算不行到時候讓老大好聲跟太子說道說道,讓如海每年上京述職,這不成也成了!

    見她心情好轉,賈敏趕忙將話題繞迴到了賈珠身上,至於林如海調任之事,她琢磨著等送走了母親就請林如海過來問問是怎麽迴事。

    她道:“元姐兒的婚事雖然是定到了年底,但是畢竟沒有哥哥不娶妹妹先嫁的道理。可是那李祭酒家的門第也忒低了,我聽聞刑部侍郎崔哲的女兒品貌兼備,且我聽說這崔大人隻這一個獨生女兒,雖然教養了些,但愛女心切,為女兒想既不招贅,也不高嫁,這麽一來珠兒怕也是有望的。”

    賈母一聽就挑了挑眉,說實在的,這親事還真絕了!

    賈敏看了就知她心中盤算,不禁心裏笑了下。

    這刑部雖然沒有她大哥所在的戶部油水多,可求著刑部的人多了去了。誰家沒個犯事兒的親戚?誰不想找個門路?那崔大人既然無子,不說養老,就算是為了他的獨生女兒的嫁妝怕也不是原則多堅定之人。

    不過人家既不招贅,也不高嫁,自然是存了過繼的心思,她便道:“隻是這樣一來,若是那邊對珠兒也滿意的話,怕是要提將來過繼一事。那崔大人在刑部,怕是心細的……”

    不好糊弄啊!

    上次向東陽家沒有說成,也讓賈母原本因為和劉閣老攀上了親戚而飄飄然的心又跌了迴來,眼下的心氣兒也沒那麽高了,也知道這嫁女兒和娶媳婦不同,她自己愛女,倒也能理解那崔家的心思——能過繼女兒血脈,誰家又想當絕戶?

    她自忖女兒怕是見過這崔家女,不然剛剛也不會提及品貌,既占了財、貌,家世三條,這過繼個兒子,也不是不行。

    還是那句話,想要找個四角俱全的,她家賈珠本身二房嫡長子且沒功名在身本身就有點站不住!

    她斷然道:“既然如此,等你出了月子就幫忙操操心,你先看看那姑娘品貌如何,就是驕縱一點也無妨,畢竟珠兒的性格也有點太麵了,找個厲害點的媳婦也沒什麽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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