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剛從宮裏出來就被自家一直望著宮門口,生怕自己眨個眼的功夫就會錯過自家主子的二管家給認了出來。

    接著這位快有五十歲的二管家一路小跑,在林如海嚇了一跳的同時就跪下來道:“給老爺道喜了!太太生了個千金,母女均安!”

    林如海在看到他的時候心裏就懸著的心“砰”一下落下!

    敏兒生了!是個女兒!

    他幾乎是飄乎乎地被起身的管家給拉著走向自家馬車,任何被管家扶著上了車,等到了車上感覺到馬車的顛簸,他這心裏才有了真實感。

    是個閨女啊……林如海心裏微歎了一口氣。如果是個兒子的話,當然會更好,母親和敏兒也都會開心,但生兒生女都是命數,不由人,他雖然有些失落,但很快就被那種有了孩子的興奮感給壓了過去——

    不管怎麽樣,他林如海終於有了個孩子了!

    不過他心裏還是有點疑惑,太子這個時候突然讓他出宮,難道是知道了此事?他半閉眸眼,眉心微皺,將這個疑惑壓在了心底。

    等到馬車終於到了林府,他就看到了門口滿地的紅色炮仗紙屑,接著就被一道道地賀喜聲包裹,他也毫不吝嗇地賞下三個月的月錢,聽著滿府的恭賀聲,覺得這個府裏上上下下都充滿了喜氣。等到了和賈敏的院子,才被告知賈敏睡著了,而剛出生的女兒正在老太太處,而且他的嶽母也在。

    林如海瞧了瞧自己這身衣裳,選擇先去看看賈敏,並且換身衣裳再去見自己剛出生的小女兒。

    等親眼看到了賈敏麵色蒼白昏睡沉沉地模樣,他不禁在床邊坐了下來,心中百味雜陳。

    這些年他不是沒想過要是賈敏當初嫁給了別人,如今是不是就兒女繞膝了?隻是這種質疑自己能力與尊嚴的話題,他即使是在賈敏麵前都沒有透露出分毫。而現在,他們終於有了屬於自己的孩子了,不管那是個兒子還是個女兒,他的敏兒也終於當上娘了。

    他沒忍住輕輕伸手摸了一下賈敏睡著後的靜恬臉龐。

    等再出去,他才招來賴嬤嬤道:“敏兒是何時發動的,生的可還順利?”

    雖然有了那一句母女均安,但他仍然放心不下。畢竟這女人生孩子都是一腳踏進鬼門關,就算是再順利,又能順利到哪兒去?

    賴嬤嬤原本在賈母和林母麵前已刷足了功勞,剛剛還想去找個地方打個盹兒,畢竟忙了一天她這個老腰啊,早就酸疼地難

    受了。可一聽到林如海迴來了,她哪裏會錯過刷臉的機會?

    立刻迴道:“迴姑爺的話,我們小姐是巳時二刻發作的,雖然是頭一胎生的有些艱難,但還算順利。”

    她沒敢多言一句,對於這個總是溫文爾雅的姑爺,賴嬤嬤卻有種如見賈代善的敬畏。

    林如海點了點頭,這才放心去見了母親和嶽母,以及自己在心裏不知盼了多久的女兒。

    林母和賈母在他迴府的時候就已經聽了下人迴稟,兩個老太太原本都有些倦了,可聽了這個消息後兩人都是精神一震。

    等了好一會兒才聽到林如海過來,賈母不禁有些納悶,但林母了解自己的兒子,在林如海一過來就問道:“可是先去見過敏兒了?”

    林如海恭順地跟母親以及嶽母請了安,這才笑著迴道:“是的,兒子有些放心不下,先去看了她才過來。”接著又對賈母斂衽一禮道:“如海謝過嶽母,讓您勞累了。”

    賈母對這個女婿打心眼裏滿意,今天見他言行,更是給他加分不少,不禁嗔怪道:“你這孩子何須這麽客氣,我會來也是你母親擔心我在家中牽掛,隻是當母親的都是如此,並不是放心不下。”

    前一個牽掛,後一句並不是放心不下,看似矛盾,但林如海他懂。

    林母忙道:“先來看看你女兒,剛剛才吐了些羊水,我瞧著她餓得厲害就先讓奶娘喂了她,如今剛睡著。”

    林如海不知小孩子剛生下來是看不清東西的,聽說女兒已經睡了不禁有些惋惜。等他走到床邊看著在繈褓中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小女兒,將她那眉眼一一盡收眼底,突然小聲笑道:“聽說多吃黑芝麻能讓孩子頭發眉毛都黑亮有光,敏兒有空就吃上一小捧,如今看來倒是有用的。”

    林母聽他說及他和賈敏之間的私房話也不禁笑了。

    林如海又細細地將女兒看了一遍才起身對兩位老太太道:“之前倒是準備過一些名字,男女都有,今天見了她就覺得有一名兒當小名是極好的。”

    林母聽說是小名,便道:“是哪兩個字?”

    “黛玉。”

    林母頓時叫好,而賈母雖然還沒搞清楚到底是哪兩個字,但也不會在這時多嘴,等迴頭見了女兒再問一聲不就得了?瞧著林如海那眼裏心裏都在小外孫女兒身上,她心裏是一千一萬個滿意,笑道:“天不早了,我也該迴去了。”

    林母道:“你也勞累一天了何苦這個時

    候迴去?不若先在我這兒休息一晚,待明日再家去?”

    賈母笑道:“妹妹倒是忘了我身邊還跟著一個小孫孫呢,我若不迴去,他身邊隻有一個姐姐,晚上見不到我又要哭鬧,他姐姐哪裏震地住他?”

    想到賈寶玉林母也就不再多言,隻是和林如海兩人親送了她。

    待賈母走了,林如海這才跪到林母跟前抱著她的腿哭道:“母親,這麽多年讓您憂心了!”

    雖然是個女兒,並不能用林家有後來告慰先人,但對林母已是一個巨大的安慰,畢竟……那些難聽的話,總能少了些。

    林母拍著林如海起起伏伏的肩,心痛道:“哭個什麽,這不是好事嗎?所謂先開花再結果,我兒的兒女緣還在後麵呢。”

    “借母親吉言,我和敏兒,肯定會有個兒子,為林家傳遞香火的!”林如海說著,不過他並未抬頭,熱淚不止。

    林母心疼地連連拍著他的肩,隻是拍著拍著,自己的眼淚也是簌簌而下,怎麽也止不住。

    賈璉的臉被捏的紅紅的才從書房裏逃了出來,一看到司徒璟就對他翻了個白眼,哼了一聲將頭扭向一邊去了。

    司徒璟剛剛已經問了邱白等下出宮去哪裏,如今見賈璉這麽傲嬌,本不想去理他,可誰讓自己剛剛已經看了自己親爹是怎麽捏他的?一想到他當時的表情、姿態和隻可憐巴巴地小鬆鼠似地,逗得他別說生他的氣,現在就連多看他一眼都忍不住想笑出來。

    不過……還是要忍,要是真笑出來他保證賈璉肯定要氣上好幾天。

    又看賈璉往他這邊時不時地瞥一眼,一副想跟他說話又覺得難為情的樣子,他就隨意地找了個話題。

    “等下去你家,不過既然張大人他們迴來,今天應該吃不上高老太太的飯菜了吧?”他走到賈璉身邊低聲問。

    這一說還真是讓賈璉一下子悲傷了起來——

    還真是哦!他昨天就聽賈赦說他那仨舅舅今天入城,等明兒個就給他請假,讓他去張府……舅舅迴來是好事,他盼了那麽久呢!不過高老太太迴了張家……雖然舅舅們迴來也應該吃點好的補補,但是一想到以後除了去舅舅家蹭吃,他就吃不上老太太的飯了,他那是一個扼腕不已啊!

    見他一臉悲切司徒璟心裏就更想笑了,不過等看到君故後,他就戳了戳賈璉,然後走到君故跟前將剛剛和賈璉的對話說了出來。

    “這又有什麽?”君故對兒子和

    賈璉笑了笑,順帶伸手攬住賈璉的肩膀,帶著他往前走,“既然三位張大人都迴來了,孤決定讓張子野大人做你們的老師,林大人不日調任蘭台寺大夫一職,日後你們想吃什麽,下課後直接去張府不就好了?”

    司徒璟尚好,賈璉卻是盯著一張吃驚的包子臉看著君故,心想,你怎麽是如此厚顏無恥之人?我真是小看你了!

    不過……

    老師從姑父變成大舅,這天底下還有比他更可憐的人嗎?

    司徒璟和他不能說心意相通也能將他的心思琢磨個七七八八,頓時給了他一個允悲的眼神。林大人其實對賈璉還是有些放縱的,在他麵前從沒拿出十足的嚴師派頭,但那位素未謀麵卻聞名已久的張大人嘛,還是先同情下賈璉吧。

    君故此次出宮雖然還是低調打扮,但不同於上次出宮的時候他還是個親王,此時已是太子的他,為了邱白等人不至於在聖人明天震怒之下稀裏糊塗地掉了小命,他還是帶了不少侍衛。

    當然了,慣例上也要告訴下聖人。

    等聖人知道了這則消息的時候,君故已經帶著兒子和賈璉出了宮,前往東城。

    聖人懵懵地問戴權,“說去哪兒?賈家?不應該是張家嗎?”

    他記得前些天戴權還跟他說林家把隔壁的房子賣給了賈赦啊,賈家要死要活的給了市價呢,當時他還感歎賈赦這小兔崽子果然有錢呢。

    “……這個奴婢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不過今天張家的確已經迴城了沒錯。賈赦和賈敬去接的人,剛到家門口就趕上了林如海家添了一位千金放鞭炮,奴婢正想告訴您這事兒呢。”

    聖人頓時樂了,“還真是趕巧了,不過居然是個千金不是小子,否則林如海也能徹底鬆口氣了,不過也無所謂,能生的出閨女就能生的出兒子,不行不也能招贅麽,沒事兒。”聖人會關切林如海也是因為前兩天君故往他這裏來探了探江南的口風,他當然是不在意啦!

    別說江南了,就算君故現在的手伸得更長一點,隻要不是對老三下死手,他都沒什麽意見。再說了,況且鹽稅和江南製造又不是同一體係呢。

    聖人又道:“不對啊,這小子這個時候去賈家到底幹啥?難道是真的想出宮去玩一玩鬆散鬆散?”

    戴權心道,您兒子您自己都不清楚還來問我?不過也沒辦法裝作沒聽到,隻道:“也有可能。”

    聖人頓時不滿地睨了戴權一眼,心道,朕就那麽隨

    口一說你就這麽隨口一迴地來敷衍朕,真是個狗東西!哼了一聲,道:“你說明天太子會不會還出宮?這小子還真是翅膀硬了,當年出宮的時候還都要問問朕的意見之後再出去,可現在好了,隻是知會一聲,哼。”

    戴權眼看著聖人這是真無聊了,他不正經地迴幾個問題,他怕是能一直問下去,隻得捧了一盞茶端給他道:“您這問得,奴婢哪裏能揣摩透太子爺的想法?不過張家迴來,奴婢估摸著還是要去的。”

    聖人想,要是朕,朕就去。不然的話這文武百官以後還怎麽跟朕一條心?

    他轉念一想,自己對張家的確有不少對不住的地方,別的不說,那張靜初……一想到這老頭就這麽死在了流放的路上,最後還落了一個火化的下場,他心裏就挺對不住這老頭的。

    再加上當年張靜初其實是堅決推辭當太傅的,說白了還是自己把人給坑了,這讓聖人難得的自我檢討了一番,對戴權歎道:“那你就幫我派人盯著點東宮,要是明天太子那邊有什麽動靜也跟朕說一聲,朕也去。”

    雖然是有點丟人,但是也值啊。

    戴權應了一聲,接著就看著聖人喝了那杯茶。

    他親眼看著那杯參茶被聖人一點點喝光,心裏暗自琢磨著——

    再養養,再養養!

    因為這次帶起了人馬,所以出宮之行浩浩蕩蕩,以至於到了榮寧街的時候,已經聽到風聲的京城節度使馮戰已經將附近的街道全部給戒嚴了。

    這位節度使也算是草莽出身,心裏罵了太子不知多少次,可還是屁滾尿流地第一時間親自趕到了榮寧街上。

    不過他也沒有不知好歹地出現在太子的馬車前去刷臉,就算他知道了聖人透出的口風也沒忘記自己能有今天全是聖人的恩典。

    馮戰都知道了,榮寧二府還能不知?

    兔子眼的賈赦和兔子眼的賈敬兩人相對一眼,都看見了對方的蠢樣,也都看到了自己在對方眼裏的蠢樣!於是大老爺和敬老爺不由自主地別開眼,全當沒看到,也當對方沒有看到。

    等了沒一會兒浩浩蕩蕩的太子車架就到了榮寧街口,而賈敬和賈赦兩個也已經在街口相迎。

    本來還想玩低調的君故在車窗裏瞧了瞧周圍個個腰杆筆直手握刀柄的侍衛,不禁心裏一歎,對兩小道:“原本還打算帶你們在外麵用晚膳的,這一下看來是沒戲了。”

    兩小湊在一起往車窗外瞄了一眼,

    都吸了口氣,賈璉更是道:“哎呦喂,虧得這是城東啊。”

    城東非富則貴,這動不動就鎖個街道什麽的還不算擾民,要是按照太子剛剛說的去外麵吃個飯,還不知道有多少百姓迴不了家。

    邱白因太子的吩咐,在馬車靠近後不等賈敬和賈赦當中下跪相迎就上前道:“兩位賈大人都免了吧,太子吩咐請您兩位直接帶路。”

    二賈也沒有當眾跪給外人看的興趣,兩個快速眼神商量了下賈赦就笑道:“來我榮國府吧,還熱鬧點。”

    邱白心道,我們主子就是奔著你來的,哪裏是奔著熱鬧?

    說起來他剛剛還故意多看了幾眼賈赦的兔子眼,對他這哭成這丟人樣,心裏吐槽的可高興了,誰讓他一到東宮就對自己眉高眼低的?嗬嗬!

    榮國府一年都未必能開上一次的中門直接被打開,然後等到了賈赦院子裏又過了快一刻鍾。不過賈赦心裏還是想著能拖延點時間的,要是知道這貨要過來,他還能哭鼻子?還把眼睛哭成這德行?

    從馬車裏先蹦出來的是兩小,賈璉先出來,接著是司徒璟。因為畢竟是自己的兒子,又不是特別莊重的場合,所以賈赦也沒行禮,而賈敬則瞄了他一眼,有樣學樣。

    君故一從馬車出來就對身後的人擺擺手,示意他們退下,而後對兩人道:“兩位愛卿無需多禮。”

    不過說這話的時候他眼睛一直都盯著賈赦,讓當了十年道士的敬老爺都渾身快起毛了,這還能不能注意點影響?你們的兒子還都在眼前看著呢。

    賈敬又心道,要不是那個馮戰搞那麽大排場,爺我就不該來!

    君故看著賈赦那雙兔子眼在心裏歎了口氣。

    他也是沒想到馮戰會如此大張旗鼓,原本他是奔著安慰人來的,這一下卻弄得像是看人笑話一樣,讓他心中多少有些微妙,可再瞧著賈赦那雙眼,還真不後悔了。

    安慰不安慰地暫且丟一邊不提,最少也沒辦法讓他繼續去哭了吧?

    兩小也沒想到他們共同的那個爹居然能把自己哭成兔子,倆人對視一眼,賈璉先發了個簡訊給司徒璟:“別跟我說我是一個人!”

    “你不是。”

    很好,哥倆達成合作。

    之後?

    太子很不客氣地讓敬老爺帶著兩個小的去隔壁參觀去了,不然難道還要被孩子和偽·大舅哥圍觀?

    等和賈赦到了書房後君

    故就居高臨下地伸手揉了揉賈赦的頭毛,“好點沒?”

    賈赦將他的手給拍開,皺眉道:“是誰給你通風報信的?晉江君?”

    “我我我,是我!”係統嗖一下蹦躂了出來,還是三頭身的長耳朵,他瞄了瞄賈赦那眼不厚道地笑道:“平常當著我的麵都沒少吐槽我,你這麽大了還偷偷背著人躲在被子裏哭鼻子,我能放過?”

    賈赦眯了眯眼,要不是知道打不到這貨,他一定一手抓住他那雙耳朵然後將它搖個七葷八素!

    係統擺擺手道:“好啦,你見到你外甥女了吧?是個小美人吧?可惜啊,好好的美人居然遭人暗算了。”

    “你把話給我說清楚點,那小丫頭是怎麽了?我瞧著白白嫩嫩的啊,還是說眼睛不好?”畢竟孩子一出生都看不清人,要是有問題,估計也就是這個問題了。

    “是命格。目前我隻能瞧著不對勁兒,具體的因為我下來的日子比較早,目前為止又都是單線跟主人匯報的,所以隻能給你預個警。畢竟你這個外甥女將來當上百花仙子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要是有人鏟除異己……”

    係統說完之後就直接蹦躂著消失了。

    最近他很少出現的一個原因就是看到他的宿主就有點心裏怕怕,他發現的一係列問題他都迴稟了,但是主人卻沒有任何指令下達。那就……將就著繼續了唄。

    雖然這會讓他覺得自己這個係統當的太沒格調了。

    賈赦瞪著自己的扳指,要不是留著這貨可能在什麽時候就有點用,他還真想砸了它算了!不過隨即就被君故抱住了肩,“那麽大個人了你還好意思躲起來哭鼻子?”

    “不躲起來哭還跟個小娘一樣當著你的麵哭?爺我還要麵子呢!”

    “要麵子就是躲起來哭?”

    “……你管我!總之你來就是因為這貨告訴你我在偷哭?”賈赦瞪他,他到知不知道這麽大張旗鼓地過來會引來多少人的注意,雖然是封鎖了街道,但是兩邊的守衛也不知道有多少看到他這雙兔子眼了呢!

    要慶幸的是丟人的不止他一個,還有一個賈敬嗎?

    “就躲被子哭,怎麽了吧?”

    “……”如此理直氣壯,君故唯有無言。不過他還能轉移話題,就攬著賈赦到軟榻上坐下來,然後問:“師兄他們還好嗎?”

    “看著還是挺好的,除了老大的鬢角都白了,不過他本來就是少白頭,想太多,也不怪乎

    現在這樣。”賈赦說著又歎了一聲,“身邊跟了一個小外孫,瞧著剛三四歲,讓他多了點精神,要不然就顯得有點死氣沉沉的。老二身體不太好,你知道的,老三還是那樣,我差點挨揍,不過沒被揍成也挺可惜的……”

    君故靜靜聆聽著,等聽完了才安慰他道:“說白了都是進化液能搞定的事,放心好了,一瓶不行就兩瓶,不過要隱蔽點,迴頭讓白術給看看吧。”

    大老爺:“……”

    他瞅著那哥仨心疼的不要不要的,各種感懷完了再感傷,結果到了這廝嘴裏就一瓶進化液搞定?

    可直指問題核心,他無言以對啊!

    “迴頭要找個好地方,讓老爺子入土為安,不過這個也不著急,等過了四月再說。”

    至於為什麽要過了四月,這事倆人心知肚明。而賈赦也的確不知不覺就被順了毛,猶然不知地說:“要是內閣給的諡號不好,你就給我駁迴去,聽到沒,我嶽父怎麽也要當文正公啊!”

    “好!”

    此處插入賈母被堵在路上差點進不來家的分界線。

    因為馮戰也知道東城非富則貴,所以哪怕封鎖了路,但是也會派士兵詢問登記這些被困人的身份,等知道有幾輛車是榮國府的,且還有榮國府的老夫人和夫人也在車中的時候,馮戰也被驚動了。

    於是賈母這才能僥幸迴了家,心累地在自己院子裏,也不敢休息,隻換了一身衣裳就在那兒坐著以防太子要見她。

    雖然她覺得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

    不過這次她倒是沒有將元春趕迴自己的屋子裏,一是因為她現在精神不濟,還要有個人陪她說說話才好。鴛鴦是個好人選,但也畢竟是個下人,有些話跟她說起來也沒什麽意思。

    二來就是賈寶玉粘他姐姐粘的厲害,每天睡著的時候也就算了,醒著的時候見不著她總要哭毛一番。

    賈母此時看賈寶玉被元春的撥浪鼓逗得樂嗬嗬的也不禁感歎道:“這小子還真是個知道遠近的,就連我這個老太太在他眼裏都要被你排在後麵,若非這婚期定在了年底,我還真怕你的嫁妝都繡不完了。”

    “祖母!”元春羞道。

    “哈哈哈,你也就這個時候才不喊我老太太,好了好了,這又有什麽可惱的?難道還要等你成親了我這個老太婆才能跟你提這些?”賈母一邊說著一邊站起來瞧了瞧寶玉。

    以前她常常想天下裏再沒有第二個

    像寶玉這樣的孩子,一出娘胎就與眾不同!而現在她不但見著了,那個人還是她的外孫女兒!這哪能讓她不多想?

    她不禁對元春道:“說起來你姑媽生的那個女兒啊,和寶玉剛出生的時候一樣,都是白白嫩嫩的,讓人看到了都不敢伸出來指頭去碰的,真真是個不凡的!”

    元春不禁奇道:“還有這等事?”繼而就笑道:“這足可見都是因為有您的血脈啊,不然怎麽就這麽巧了?”

    這番話倒是說得賈母忍不住笑了出來,道:“我倒是寧可相信是因為這兩個孩子有些……不過我還是希望寶玉將來能夠好好讀書,出人頭地。”

    說實話,見到她那個小名兒叫黛玉的外甥女後,她就隱隱有個想法,剛剛被元春一番吹捧,這念頭就更真切了——

    一個是她的外孫女兒,一個是她的小孫子,要是能定下來娃娃親,將來她的寶玉還用愁?而她的黛玉也就變成了賈家的人,她這個當外祖母的在這府裏,將來還不是事事順心如意?

    可這話,縱然是對元春她也不能直白的說出來。

    林如海雖然和賈政一樣都是官居五品,但說實話,她心裏清楚她那個兒子將來也沒什麽前程了,頂天了在致仕之前當個從四品,也算是他的體麵。可林如海能一樣嗎?他小了賈政那麽多呢!

    要不是因為賈政不爭氣,賈珠能到現在都婚事未定,以至於她給元春將婚期定到年底?

    想到賈珠身為賈政的長子在婚事上都這樣艱難,賈母就更心疼寶玉了,不禁眼酸。

    元春忙勸道:“您好端端地怎麽傷感上了,寶玉他還小呢,等他大了您再督促他讀書上進,將來肯定會撐起門楣的。”

    隻是元春心裏明白,她說這門楣,並不是榮國府的。

    這榮國府能撐起家業的,將來唯有會襲爵的賈璉!一想到那位安信郡王正和賈璉在隔壁寧府,兩人據說在東宮是食而同桌,臥而同寢,關係非同一般,當太子登基,安信郡王變成太子,賈家的好日子也就來了。

    而那時候指不定她的兄弟都能沾上光呢。

    賈母隻道:“我也是高興的,高興的,你姑媽終於有了孩子,我能不歡喜嗎?隻是看到寶玉就難免想起了你姑父來。要是等寶玉大了,我琢磨著到時候我就去求了你大伯,指不定將來也能給寶玉找個好先生呢。”

    元春畢竟是個大姑娘,倒是聽說過賈敬當年是拜了張老爺子才能高中,如今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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