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省城後,我企圖用幾個星期的時間,把在蒲陵村所經曆的事情,統統淡忘掉,我提醒自己:我是一個古玩商,而不是一個探險家,更不是一個偵探,我應該把那些超出我職業範圍內的事情,都甩掉。盡管那麵銅鏡,連同它背後的種種神秘都對我有足夠大的吸引力,可是我還沒有為此而賠上性命的打算,起碼到目前為至還沒有。

    可以預見,在那個小山村發生的事情,隻是冰山一角。一個天大的秘密也許就隱藏在深處。正像孫老漢勸戒的那樣,不要去驚醒它,讓它永遠沉睡著,也許是最好的處理方法。

    但是,人的好奇心猶如鴉片,極易成癮,一旦上來那股子勁頭,是極難控製的。壓抑和克製並不能讓它死去,我的好奇心已經像秋天的野火一樣在心底蔓延,無法熄滅。

    我安靜了幾天後,終於忍不住讓海嬰把每天的晚報,日報,都按時地買來給我看,同時我開始注意每天的電視新聞,遺憾的是都沒有發現蒲陵村的任何消息。原本以為,千裏之外的鄉村發生的一切,足以驚天動地,掀起一場波瀾,但現實的情況卻不像想象的那樣,一向極擅長捕風捉影和造勢的新聞媒體竟然沒有一點動靜。

    難道消息被封鎖了?

    這時我想起了大學的師哥阿寶.阿寶現在是省城一家都市晚報的報社編輯,消息靈通,神通廣大。我跟阿寶通了電話,約他在一個茶館見麵。

    阿寶見到我後問,“最近又搞到什麽好玩意沒有?”

    我說“有啊,你出什麽價,我提供什麽貨,漢朝的碗唐代的盆,鄭板橋的畫顏氏的貼,將軍使過的刀,還有皇帝用過的尿壺。應有盡有,就看你舍不舍得化銀子。”

    阿寶笑道“你小子又拿我開心,我就是把自己賣了,也換不了一個漢碗唐盆兒的。過幾天你給我弄幾件贗品,把我那屋子裝點下。咱也擺擺譜。”

    “老哥少寒磣我了,今兒找你來問點正經事的。”

    “什麽正經事?”

    “幾個星期前發生的那件盜墓命案,老哥一定還記得吧?”

    阿寶品了口茶,眯著眼看著我,“怎麽,你改行當偵探了嗎?”

    “那倒沒有,我純粹是好奇,現在這件案子,有什麽新動態了嗎?”

    “這事你應該去問警察。”阿寶迴答。

    我笑了笑,“這種事情,你們報社好像總比警察局還要快一拍。說正經的,現在情況怎樣了,案子破了嗎,有哪麵銅鏡的消息嗎?”

    “說過來倒過去,你還是關心那鏡子。你小子很不厚道,你前些天去哪兒了?別以為我不知道,我還想在你這兒撈點猛料,你倒來問我。說,你在蒲陵都見到了些什麽。”阿寶有些狡黠地問。

    “看看,我說得沒錯吧,天下的事情就沒你們這些幹新聞的不知道的。感覺你們像耗子,無孔不入,無處不在。誰要在這個城市放個屁你們會也一清二楚。跟你說正經事兒:最近你們報紙怎麽啞火了。”

    “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就像你看到的,除了一座空墓穴什麽都沒有。難道你見到了什麽?”

    “已經過去了?這可是一件罕見的命案,五條人命啊。你以為看戲呢,說過去就過去。”

    “還不隻這五條人命,除了那五個盜墓賊,省裏派出的專家組也在迴省的時候失蹤了。他們運輸著五個盜墓賊的屍體迴省城,三輛汽車,七名警察,還有四名醫學和考古專家,連同三個司機,全都消失地無影無蹤了,當然還有你關心的那麵銅鏡。”阿寶在說這些話時,神色緊張,使勁著搓著手中的茶杯。

    “警察有什麽打算嗎?最近他們有什麽行動?”

    “你的好奇心真的太重了。”阿寶有些激動地盯著我,“這不是一件普通的謀殺案,警察,我們,任何人從來沒有遇到這樣離奇的事情。現在關於這個案子的所有消息都已經被封鎖了,我們沒法去報道它,這是駭人聽聞的,難道讓我們去報道它造成人們的恐慌嗎?”

    我很想把在蒲陵看到的一些事情告訴阿寶,或者直接跑到警察局去說出來,全部說出來。但沒有多少人會相信,我也沒有辦法讓他們相信,他們肯定會把我當瘋子。

    分別的時候,阿寶拍著我的肩膀,意味深長地說,“老弟,不要再去找那麵鏡子,也不要再打聽關於這案子的任何消息,聽我的話,老哥總不至於害你吧。”

    當天晚上,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睡。在蒲陵發生的一切都一幕幕地在我大腦中閃現,放電影一般。人的好奇心,一旦被激起,就像一頭野獸難以被圈縛。也許這種好奇心比要得到那把銅鏡的欲望更為強烈。

    我從床上爬起來,來到我的書房。

    我的書房名不符實,書籍少得可憐,空間基本被琳琅滿目的古玩字畫占居。我心猿意馬地在房間裏踱著步子,目光掃過房間的一切。這兒的所有陳列,每一件古玩字畫,在我的心目中,都像我的收養的孤兒。當然,我更像是一個人販子,因為這些“孩子”都明碼標價買來的,如果找到合適的買主,我又會馬上把它們倒賣掉。

    在一個書櫃的裏,我看到了一個黑色的盒子。我突然記起,這是已故的蒲鬆齡紀念館的館長送給我的,裏麵盛著老人的書稿。自從館長的家人把書稿交給我的後,它就一直被我冷落。靜靜地躺在書櫃裏。

    打開書櫃取出了盒子,打開盒子的封蓋,裏邊是一遝厚厚的稿紙。當我看到稿紙上的文字的時候,不免有些驚訝,文稿並不是老人擅長和衷愛的蠅頭小楷,竟是行雲流水般的行草,更讓人大惑不解的是文稿不並不是關於蒲鬆齡的考評,而是《聊齋誌異》的手抄本。老人為什麽肯化力氣在自己的晚年抄寫篇幅漫長的《聊齋誌異》呢,而且把它送給我,難道僅僅是因為感懷和我的友誼,留作紀念?

    我輕輕地翻閱著這遝稿紙。當揭到最後一頁時,我幾乎失聲叫了出來:在這張稿紙上竟然印著一個狐狸的圖案。我翻箱倒櫃找出那張從王寡婦密室牆壁上拓來的圖案,它們樣式幾乎一模一樣,重疊在一起,竟能完全吻合。

    眼前的這遝書稿突然讓我有了一種異樣的感覺。我與老館長交往多年,深知這位老人愛好書法,寫字的時候還習慣用毛筆,但是老人極少寫行草,而是喜歡寫工工整整的蠅頭小楷。這大概和老館長的性格有關,老人安靜平和,處世嚴謹。

    而且這些書稿的字體都是繁體,這會不會是《聊齋誌異》的傳世的手抄本呢?這種想法讓我興奮。在老館長生前,他告訴,根據他的研究,蒲先生在寫完《聊齋誌異》的書稿後,讓他的子女騰抄了四份,後來傳世的《聊齋》全本,都是在這些手抄本的基礎上刻印出來的。如果我手中的這部書稿真是《聊齋》的手抄,那麽這是我從事古董買賣二十多年,最大的一筆收獲。

    還有這個狐狸圖案,這已經是我在三個不同的地點見到這樣的圖案了。這部書稿上的圖案和女人密室裏的圖案會不會都出自王鄉長辦公室裏的那枚印章呢?

    我拈著印有圖案的拓紙,把紙片放到燈光下,仔細端詳著,在電燈散發出的光線的透射下,圖案清晰地展現在我的眼前。我用一支鉛筆,勾勒著圖案的每一根線條。突然如夢方醒,這隻美侖美奐的“狐狸圖案”,竟是由幾個繁體漢字構成的。幾個漢字被巧妙的拉伸變形,絞纏在一起,組成了一隻狐狸的圖畫。

    順著圖案的文理,把字一個一個的拆了出來,當私藏在圖案中的幾個字清晰地出現在我的麵前的時候,我大吃一驚:

    柳泉居士印

    柳泉居士,正是蒲鬆齡先生的號,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我預感到自己陷入了一個巨大的迷局,裏邊充滿了神奇和迷離。

    從五個盜墓者的死開始,然後是那麵銅鏡的失蹤,再到蒲陵村的那個少婦和老人,接著是王鄉長,最後還有老館長的這些書稿,這一切都是相互關聯的,它們織成了一張網。也許眼前我所接觸的隻不過是一些皮毛的東西,真正的迷底,還藏在三千尺的地下。我能感覺到這個未知的迷一定驚世駭俗,已經發生的一切都給它定了一個基調。

    站在陽台上,整個城市的夜色盡收眼底。萬家燈火,安詳而溫馨,這個百萬人口的省城,繁華而熱鬧,但相比它頭頂上的那麵天空,它又顯得過分的渺小,這個世界充滿了神奇。能的目光能觸及的僅僅是它的一域,而在那你不能抵達的地方,充滿著神秘。

    手機響了。我的思緒被一首樂鈴打斷。電話是海嬰打來的。

    “哎,老兄,我給你搞到了些好東西,你一準兒喜歡。”海嬰在電話裏喊著。

    “什麽好玩意。”

    “王馬義的檔案。”

    “什麽王馬義?王馬義是誰?”我不無驚詫地問到。

    “就是圈裏鄉的王鄉長啊。”

    “你從哪裏搞到的?”我急忙問.

    “這你就甭問了,你先想想怎麽謝我吧。”海嬰答到。

    我要海嬰馬上給我送過來。海嬰說都在電腦上呢,她已經給我傳過來了。

    海嬰和一個叫阿蓮的女孩住在城市的另一端。那個女孩是這個城市一所大學的研究生,專業是考古。

    女孩戴一副大大的眼鏡,幾乎把整個臉龐都蓋住了,身上永遠是一襲寬大鬆散套裙,把身體整個都包裹的嚴實,在我的印象裏,這種女孩往往是自悲。和那些即使在冬天都坦胸露乳地炫耀自己身材的女孩不同,她們對自己身體的每一個部分都沒有自信,衣著對她們來說不是一種裝飾,還是一種保護傘。

    而這女孩不僅外表看上去普通,性格也古怪。我去找海嬰的時候,時常會碰到她。她似乎對我的職業表現出了很高的興趣。每次見到我,這個女孩都會很認真地問我一個問題:“你相不相信這個世界有鬼?”這讓我大為驚訝,這完全不像是一個研究生的語言和思想。開始幾次,我以為這女孩是和我開玩笑,就故作嚴肅地告訴她,“當然。而且各種形狀各種顏色的鬼我都見過。”沒想到這個女孩卻一下子來了興致,很認真地要我給她講講我和那些鬼之間的事,讓我哭笑不得。

    我隻好承認是騙她。沒想到這女孩很生氣地說,“別瞞我,海嬰都對我說了,你曾經跑過很多鄉鎮,我知道鬼就喜歡這種偏遠人煙稀少的地方,你怎會碰不到?!”

    我很驚訝地望著她。

    女孩卻很認真地說道:"我一直相信,有兩個對立的世界存在著,一個生,一個死.而且我相信一定存著某條途徑或者說是某種道路,把這兩個世界聯係在一起.從生可以到達死,從死也可一樣可以到達生."然後女孩很投入地給我講敘了她小時候的一些經曆,都是和鬼有關的,看她的神情,你完全看不出一點杜撰和編造的樣子。

    女孩說完這些之後,我終於明白海嬰和這女孩“臭味相投”的原因了.

    女孩告訴我,她隻所以對考古有濃厚的興趣,就是因為她相信在地下還有另一個世界。

    後來慢慢地,我對這個女孩的言行慢慢得習以為常。有一次,我和她主動談起了誌怪小說,我問女孩,“在那些浩瀚如海的神話作品中,那種形象是最經典的。”女孩不假思索地迴答說是狐狸。女孩的答案幾乎觸動了我,我差一點把自己在蒲陵村遇到的那些事情講給她聽,但我還是控製住了。後來我想,也許海嬰早已經把這些事情講給女孩聽了,她隻不過想用“狐狸”來套我罷了。

    我打開電腦的郵箱。裏邊是海嬰發給我的一封郵件。點開郵件後,出現的畫麵嚇了我一跳,那是王鄉長照片,雖然這隻是一張一寸彩照,而且照片的王鄉長,滿麵春風,和藹可親,可是在這樣獨處的夜晚,我還是有些緊張,因為這張照片,很容易讓我聯想到幾個星期前的那一幕。轉動鼠標,照片下方出現了一行行的文字。這些文字記錄了王鄉長的生平和履曆。但我仔細讀了幾遍這些文字後,也沒有發現什麽特別之處。

    正當我盯著王鄉長的照片發愣時,書房的窗戶突然被一陣風吹開了,“砰”的一聲,窗戶撞到了窗沿上,窗戶的玻璃被一陣並突如其來的夜風擊得粉碎。

    玻璃破碎的聲音瞬間就消失了,房間裏很快恢複了寂靜,靜得我幾乎可以聽到自己心髒跳動的聲音。

    就在這時,我的肩膀被重重地拍了一下,我猛地迴過頭,看到一張恐怖的在我背後,正望著我,“啊”我叫了起來,“你是誰?”我哆嗦著心驚膽戰地後退。

    “哈哈哈哈”一串笑聲過後,海嬰摘下了麵具。“還以為你多勇敢呢,原來也是個膽小鬼。”海嬰用手指點著我的鼻子說。

    “會嚇死人的,你也忒能鬧了。”

    “沒勁,扮個鬼玩玩.看你緊張的.”海嬰撅著嘴嘟囔著。

    “整天這麽瘋瘋癲癲的,那個男人敢要你啊,小心嫁不出去了啊。”我開玩笑似地說。

    “那你就養我一輩子吧,反正我已經是你的跟班了。”

    “隻怕我有心無力,跟你在一起,隨時都有生命危險.對了,這些東西你是從哪兒搞到的啊?”

    “阿蓮給我的."

    “阿蓮?!她又是從哪兒弄來的?”

    "你對這姑娘有沒有興趣?"海嬰壞笑著道.

    "正經的!"我認真地問.

    “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這她神通廣大,沒有她辦不到的事。”

    “這姑娘倒跟你一個風格。我問你,你是不是已經把蒲陵的事情都告訴她了。”

    “是啊,阿蓮對這方麵的事情很有研究的,也許她能幫我們,對了,她給我們的那資料有用嗎?”

    “也看不出什麽東西來!重要的是,這些事情以後不經過我的同意,不要隨便跟別人講。你這孩子,怎麽這麽不讓人省心啊。”

    海嬰撅著嘴巴,朝我扮了一個鬼臉。

    那天,我一個人在古董店理貨,由於近些年,市場上贗品太多,而且造假水平越來越高,除非行家裏手,一般人很難分辨真偽,以至很多買家都不敢到古董店來淘金了,店裏一直很冷清,我這個又懶惰,店鋪幾乎一個星期才能開張一迴。

    正當我埋頭清點時,感覺有人進來了,我抬頭,看見一個一襲白裙的女孩站在我的麵前。猶如仙女下凡。直到她開口喊我的名字,我才認清,眼前這個貌若天仙的女孩竟然是海嬰的女伴阿蓮。

    阿蓮已經把眼鏡摘掉,穿著一襲合身的白裙,白裙緊緊地貼在她的身體上,映襯出她誘人的突兀和白皙,那種蕩漾出的青春,沁人心脾。她儼然變了一個人了。那一刻,我終於明白,世上的有一種女人叫“夜來香”,這種女人,習慣躲在一個鮮為人知的角落,把冷豔和絕美靜靜地掩藏起來,隻是在特點的時間,靜靜開放,散發出讓人欲罷不能的誘惑。

    “你是來看我呢,還是來看它們的。”我指了指房間裏的字畫和瓶瓶罐罐。

    “我看上它們,它們也看不上我啊,再說了如果需要,我自己會去地裏挖的。”阿蓮露出潔白的牙齒朝我笑著。笑容可掬,天使一般,我突然對自己的觀察能力產生了懷疑,跟她相識也有些日子了,竟然沒有發現自己身邊有這樣一個大美女。

    “你已為這是挖地瓜呢。”我也開玩笑似地說,“想挖出些寶貝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發現一座埋藏在地下的古墓也許比發現一口油井更有難度,而且也並不是每一座古墓都會有陪葬品。”

    “能問你一個問題嗎?”阿蓮說。

    “還是那個問題嗎?”我未卜先知地說。

    “不是,但也差不多。”阿蓮一臉燦爛地說,“我問你,你感覺這些文物或者古玩,它們的真正價值是什麽?”

    “對我來說,能賣個好價錢就是它們的價值。”

    “看來你也是個俗人。”阿蓮不屑地說,“這些東西在我看來都是一種生命的痕跡。是一種跨越時空的溝通。”

    “奇怪了,你今天怎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模樣變了,語言也完全變了。不像你的往日的風格。”我笑著說。

    “是嗎,可是這都是表麵的,我的想法一直都沒有變過。”

    “什麽想法?”

    “關於生死的想法,我認為生死是種輪迴,人死後,必定會在另一個世界裏繼續。死隻是另一種生命的開始。”

    我真不知道如何去接這個女孩的話茬,去否定她還是去肯定它。甚至我不知道一個有這樣奇怪想法的女孩是如何考上大學的,又如何願意去考大學。

    如果沒有去過蒲陵,我一定會認為這個女孩就個瘋丫頭,八成童年缺少親情,以至性格偏激,或者剛剛失戀,精神受了刺激,簡直都在胡言亂語,講一些不靠譜的話。可是我在那個村莊經曆的一切告訴我,也許這個女孩說的話並非全都是荒唐的。

    我曾經記得我的老朋友,那個已經死去的老館長給我講過一句話:如果人死之後,沒有靈魂,那麽生命本身就沒有意義。現在我感覺老人的話又在女孩嘴邊重複,他們都相信,生命是一種輪迴,是一種循環,生和死都是它的兩個片斷。人死後,會以另一種方式繼續存在。

    女孩問我,在她給我找到的王鄉長檔案中發現了些什麽。我迴答說什麽都沒發現。

    “如果僅僅看一張紙,當然什麽都看不到?”阿蓮詭異地看著我說。

    “什麽意思?”

    “我這兒還有一紙,也許兩張紙放在一起,就能看出點東西來了。”阿蓮從背包中拿出一張紙,交給我。紙張已泛黃,我慢慢打開,當我看到上麵的文字的時候,我大吃一驚,這是一張火葬場開具的單據,白紙黑字地地記錄了一個叫王馬義的人已經在1972被火化的事實。

    “他早就死了。”我驚恐萬狀地問。

    “是的。可是我們現在仍然還能見一個活生生的王鄉長。這隻能說明這個人隻是個替代者,或者說是偽造品,用你們的行話,就是贗品。”

    “海嬰那丫頭,把什麽都告訴你了是嗎?”

    阿蓮笑了笑,道“其實在海嬰告訴我之前,我已經對蒲陵這個村莊很熟悉了?”

    “什麽?”我十分驚訝地問到。

    “你在哪兒看到的一切,我也都曾親身經曆過。是的,原本我也以為這些事情隻有在小說裏才能找得到。但這個村莊的存在證明,這並不是虛幻的。而且由此看來那個傳言似乎是也是真實的。”

    “什麽傳言?”我驚問。

    阿蓮的表情突然變得詭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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