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棺材二字,那些相關的片段便在腦中串聯起來,我驚坐而起,仰頭看向身邊歪頭站立,臉上掛著些嘲笑的朵朵,她那身粉藍色的長裙在山林中分外顯眼,不得不說這件衣服還挺漂亮的,有機會叫九香和姍姍姐穿給我看。


    依稀記得,我昏迷前與她發生過爭執,我似乎將方航失蹤的罪過怪到了她的頭上,而她的解釋也頗為合理。


    我們在路邊等候,出了車禍也不能怨她指的地方不對,雖然她仍有嫌疑,我卻無力與她計較,隻是感歎一句:“是你呀,這是哪裏?”


    她的眼神好像兩柄刀子落在我臉上,刺得臉皮發燙,我便低下頭不與她對視,可看到自己的模樣後,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緊身的上衣被撩到肚臍眼以上,褲子卻褪到了膝蓋以下,中間的部位不著片縷,尤其是那團黑色毛發中,我那血脈憤張時可以化身巨龍的玩意,正垂頭喪氣,無精打采,軟趴趴的縮成了一條小蟲,而我所感受到的不適,足以證明它受到了慘絕人寰的蹂躪以及非人的虐待。


    腦漿頓時變成漿糊。


    在我昏迷的這段期間,朵朵把我糟蹋了?


    猛地抬頭,帶著不屈以及屈辱,我無比憤恨的怒視那淺笑著,得意洋洋的女人,過於沉痛和震驚,以至於發出太監似的尖銳嗓音,我哆哆嗦嗦的指著她,問道:“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你對我做了什麽?”


    朵朵輕蔑的冷哼一聲,想要表現不屑卻猶帶了三分竊喜,說道:“你的屁股流了血,我當然要給你治傷,黑乎乎的當我有興趣不成?”


    我說那是後麵,你對前麵幹了什麽?別說你什麽也沒幹,老子根本不相信。


    朵朵輕描淡寫的說:“沒見過,玩玩怎麽了?瞧把你小氣的,要不是無意間看到,你求我玩,我都懶得碰一下,怪惡心的。”


    一口氣憋在胸口,險些又被她氣暈過去,雖然我是個男人但依然有被糟蹋了的屈辱,而更讓我感到委屈的是,她嚐盡了甜頭,最後居然惡心我?


    淡淡的哀愁,濃濃的委屈,我感覺對不起九香。


    朵朵卻忽然問道:“文靜是誰?”


    我怒視道:“關你什麽事?”說完,也不知哪根筋搭錯了,還是告訴她:“我妹。”


    她又問:“九香呢?姍姍姐,苗苗姐,安素,她們又是誰?”


    我說:“我老婆,我姐,我姐,我養的女鬼。”


    朵朵冷笑起來:“你的女人可真多,比季飛飛好不到哪去,甚至還不如他,起碼他對自己的好色從不隱藏,不像你,總要裝作正人君子的模樣。”


    我說你是不是抽風了,都他媽告你是妹妹和姐姐,胡說什麽!


    朵朵清清嗓子,拿捏著很古怪的腔調,仰天長笑:“哈哈哈,文靜你逃不出我的手心了,乖乖的陪我睡覺吧,你哭,你越哭我越開心,苗苗姐,你的腳真漂亮呀,嘻嘻,太嫩了,快讓我摸一摸,哇塞,九香你胸好大,快來喂老公...”


    我趕忙打斷她的話:“停停停,你是不是精神病呀,你瘋了就得看醫生...”


    朵朵卻說,這是我昏迷時喊得夢話,除了安素,所有的女人都被我折騰了一遍,還有更下流的,她都不好意思說,唯一比較奇怪的就是安素,喊出這個名字後我就開始哭,一直說自己對不起她。


    摸著良心說,她所說的確實是我對這些女人心裏最深處的念頭,絕非她能作假,看來我確實做了很不堪的夢,而朵朵很好奇的說,哪怕我喜歡動物她都可以理解,可為什麽會對食物感興趣。


    我問她什麽意思,她又學我說話:“豆芽你真是太瘦了,瘦的都沒胸,我給你揉揉吧...”


    我大為窘迫,打斷她:“行行行,你趕緊閉嘴吧,我沒時間聽你的瘋言瘋語,這是哪裏?我昏迷多久了?你有沒有見到我朋友?”


    屁股的傷口糊了一層已經晾幹了的青草碎末,血液已經止住,我便想提起褲子爬起來,朵朵卻阻止道:“傷口還得再上兩次草藥,你穿了褲子又會流血,還是稍等等吧,我沒想到你會用紙灰止血,還當你是急火攻心,便直接背到這裏,這是僰人部落的後麵,你們要找的棺材就在那裏。”


    順著朵朵手指的方向看去,是一麵近百米高的懸崖峭壁,與我們又隔了一條三三十米寬的大江,根本看不清楚,我便問她在哪,她說:“就在那裏麵,你能看到崖壁上有許多孔洞麽?”


    定睛而看,好像是有密密麻麻的圓形洞穴,離遠了,隻是一個個小黑點,就在崖壁中心的位置,目測,無論是離江麵而是山頂都有幾十米的距離,朵朵說,每一個孔洞裏都有一口棺材。


    我們要找的狴犴嘲天槨,肯定就在其中。


    我驚唿道:“開什麽玩笑,怕不是有幾十近百口棺材?你讓我怎麽找,就算知道是哪一口,我怎麽下去開棺?”


    朵朵卻說:“這就看你的手段了,一天找不到就兩天,兩天找不到就十天,僰人能將棺材置在那裏,難道你還無法下去打開麽?你們要的棺材也有很大的秘密,你先告訴我為什麽要找那口棺材,我就將秘密告訴你。”


    嘲天槨的秘密就是九龍棺,朵朵不知道這個,居然好意思說自己知道棺材的秘密。


    我沒興趣也沒時間,更不可能將九龍棺講給她聽,看看手機,已是下午兩點,方航差不多消失十二小時,不能再耽擱,我必須去找他,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不顧朵朵的阻止,我提起褲子說道:“我的槍和匕首呢?領我迴鬼村。”


    她問我迴去做什麽,我說救人,朵朵頓時嚴肅起來,說道:“你想想,我能將你背出多遠的距離?其實鬼村離這裏隻有半個小時的路程,村子離僰人部落如此接近,兩者肯定有聯係,這樣說吧,我了解一些關於僰人部落的事,或許有助於幫你救迴朋友,但你必須先告訴我那棺材的秘密。”


    我問她打聽這個幹嘛,她卻問我,既然已經合作,為什麽不能說?


    我的迴答也簡單:“棺材裏有寶藏,既怕你走漏消息,也不想分給你,更擔心你與我爭搶。”


    朵朵急忙道:“我不會與你們搶,而且你們都是成群結隊來尋找,棺材裏的寶藏一定可以共享,如果隻有一人的好處,全歸你們,有剩下的再分給我,我們寨子人少勢弱,沒能力與小道協搶東西,若是擔心我會背叛,我可以做你們的女人,也可以讓寨子效忠與你,告訴我吧。”


    又是做我們的女人,她也忒會占便宜了,我還想做全世界女人的男人呢!


    看她急迫的神色,似乎有些隱情,我便問她為什麽如此迫切的想要知道棺材裏的秘密,朵朵稍作猶豫,認命道:“世人都知道水書神奇,卻很少有人知道水書分為白書與黑書,我們這一支就是研究黑書的,幾十年前被水族驅逐至此,而白書與黑書相輔相成,沒有白書先生的保護,我們好像背負了一個很恐怖的詛咒,反正寨子裏的水書先生最後全都死的特別淒慘,如果不想辦法自救,恐怕再過幾十年,我們就滅絕了。”


    水族的這段秘辛還是頭一迴聽說,可朵朵說的如此真情實意反倒讓我不明白,似乎他們寨子的安危全都係於我身,但剛一見麵她可是對我下殺手的,總不能忽然間就發現我是個救星了吧?


    提出自己的疑慮,朵朵略微淒苦的笑了笑,辯解道:“你不是我們族的救星,僅僅能救我而已,雷先生同樣有辦法幫我們揭開這個詛咒,他一樣在尋找這口棺材,也是他做主將我許給季飛飛的,原本我沒什麽想法,雷先生讓我嫁誰就嫁誰,直到遇見你們,我忽然不想嫁了。”


    咦?有點不對勁啊。


    我小聲問道:“你不是愛上我了吧?我很愛我老婆的,你要喜歡我也得排隊呢,這輩子是輪不上了!“


    剛剛有些傷感的朵朵頓時變作以往的高冷,蔑視我,說道:“你想多了,是因為你們的出現讓我徹底厭煩了季飛飛,他整天裝腔作勢,狐假虎威,下流無恥,這些我都忍了,但他想羞辱你卻自取其辱,事後還露出上躥下跳的醜態,不敢招惹你那姓方的朋友,不敢向你尋仇,就連與普通人打賭都要我的幫助,我簡直不能找到他的任何優點,這樣的男人我要他做什麽?”


    這番評價還是很深刻的,而一旦動了手的朵朵就注定越陷越深,她違抗那雷先生的命令就勢必要依靠我來自救,同時為寨子尋一個出路,我問她,雷先生是不是劉蒼鬆,她說不知道,反正就是篝火節與她的族人坐在高台上的老人。


    果真是他。


    雷先生?雷公藤先生?


    似乎,朵朵是可以相信的,但我還是留了個心眼,簡單講述張元吉的經曆,將九龍棺說成一棺,隻要開啟這口狴犴嘲天槨,取出裏麵的地圖就能找到張元吉的長生之術,這樣一說,即便朵朵真的在騙我,我也沒什麽損失。


    而她真的相信了,也不再囉嗦,徑直說起了自己知道的,我讓她先說鬼村的事,當下,救人最重要。


    朵朵冰雪聰明,她讓我不要擔心,方航未必已經遭了不測,他和尤勿都是莫名其妙失蹤了的,如果擄走他們倆的是同一人,因為尤勿的失蹤顯然是有人在可疑針對我們,那方航便安全了,起碼他不會被一群邪門的菩薩屍加入肯德基豪華午餐。


    說起這鬼村,朵朵並沒有過多了解,她說這方圓三十裏的這一片山林基本是大家的禁地,老祖宗傳下的規矩就是不允許靠近,而那些靠近了的也再沒出現過,朵朵聽說過,有外麵人的曾經闖入,可再看如今僰人的動靜,顯然是把他們消滅了。


    鬼村就在這禁地的範圍之內,朵朵年幼的時候曾無意中迷路至此,遠遠的見到過廢棄村落卻沒有靠近,她說自己是被一個很漂亮的女人救了,將她從迷霧陣陣的樹林中領到如今我們所在的地方,告知了迴家的路。


    一聽說很漂亮的女人出現在此地,我當先想到的就是許祈的夢中情人,問朵朵,她也知之甚少,因為那次離去之後就再也進不來了,直到三個月前,劉蒼鬆來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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